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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黎明》第4章 殺威棒
    出洋留學數年王伯良也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努力去理解這個時代的人心中的想法――這如果放在百年後他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無疑是極為可笑的,但對他而言卻是最重要的。在他看來留美幼童無疑是世界級的戰略行動,也許這項計劃的推動者容閎、曾國藩和李鴻章等人未必會想的這麽深遠,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中國毫無疑問卻是最有效的捷徑。他也知道未來最強勁的對手日本在美國和歐洲國家也有留學生,也許受國力影響日本不可能派出留美幼童這樣的留學生從而完整的接受現代教育,但偏偏最後中國卻輸掉了這一局。

  “一次次浪費機會是要遭報應的!”王伯良心中不安的思考著,與留美幼童相比日本的留學生就是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渣――就他所知這些幼童們學業優異,跳級如同吃飯喝水一般,其中與他同是第一批幼童的潘銘鍾比他大兩歲,不過令人驚駭的是潘銘鍾居然和他同一年考入大學,潘銘鍾進入的是瑞薩萊爾理工學院,只可惜他身子弱了些轉年便去世了,若非共同相處了幾年,王伯良甚至認為潘銘鍾也是如同自己一般帶著後世的學識穿越的。從留美幼童中沒有一個滿漢貴族權臣子弟便可以看出這個留學生團體是多麽不受待見,選拔的人也絕不是當今最優秀的孩子,但即便如此幼童們的表現足以堪稱天才,至於已經不幸去世的潘銘鍾唯有“神秀”可比。

  論學業優秀日本留學生連吃灰的份都算不上,不過這是一個“公然拚爹”的時代,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架不住人家能堅持啊,現在清廷已經中斷了繼續派出留美幼童的計劃,本身就落了下乘,要是他們這四批留美幼童在沒完成學業的情況下被中斷留學,那損失就更加無以複加了,十年二十年後,在留學生領域方面的競爭顯然中國將會一敗塗地。

  “可是畢德格隱晦的提醒到底是什麽?難道那些在美國的同學們又惹出什麽亂子來了?!”王伯良左思右想也無法猜透畢德格最後的提醒之意到底是什麽,隻是他自信若是按照他臨走前對同學們的交代去做,除非遇到巨大的經濟困難無以為繼,否則一般而言能夠保證他們完成大學學業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王伯良懷著滿腹心思在門房等候李鴻章的召見,不過令他十分奇怪的是都已經到下午三四點鍾了也沒有消息,同是等候李鴻章召見的人都換了兩三波了就是沒輪到自己。王伯良不相信李鴻章不知道自己來求見,在第一次通傳的時候他便早就給了門房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這足以讓負責通傳的人為自己賣命了,而看著他還沒有被召見門房自己也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難道是傳說中的殺威棒?!”王伯良看著好生招待自己的門房,打消了有人從中作梗的疑慮後,唯一的答案便是李鴻章估計晾著他。如果按照歐美人的想法而言,王伯良絕對是前途遠大的青年,當然如果他沒有轉行去德意志帝國學習軍事的話,怕是早已成為美國新聞界最年輕的專欄作家了,有這樣的條件的年輕人若是翹翹尾巴的話也是正常的。不過這是在中國,也許耶魯大學最優秀的畢業生的名頭在李鴻章的眼中遠比不上德意志帝國陸軍學院畢業生重要,晾晾自己也是殺殺年輕人的傲氣,王伯良心中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李鴻章可不清楚,這種權謀之術在他看來多半是李鴻章的一個考驗。

  四月的天津隻是剛剛過五點,

天色便已開始變暗,王伯良掏出懷表看了一眼確認時間後,便向門房交代了一句離開總署衙門――這個時間李鴻章是不可能接見自己了,就算他想起這件事來要見自己也是明天,自己的禮節已到,明天再接著求見。  王伯良不相信李鴻章不將留美幼童放在心上,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肆業局就因為美國物價飛漲而陷入經濟困境,據說就是李鴻章一力主張解了海關的銀子維持留學計劃的,就是在那個困難的時刻他們這些留美幼童的生活也未曾降低一分。李鴻章明明知道自己求見卻避而不見,這中間絕對有名堂,不過這絕對不可以成為自己對李鴻章心存芥蒂的事情,畢竟往後二十年在中國這個地界上他還要看對方的眼色行事。

  王伯良並沒有直接回客棧,而是在天津的街道上尋了一家看起來很氣派的裁縫店,仔細挑選了兩套長衫直接換掉軍裝應急,並且又量身定做了幾套衣物――他這一身德意志帝國的軍裝實在是太礙眼了,走到哪裡街上的人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三百。他離開總署的時候還特意問過通傳的門房交代自己的穿著告訴李鴻章沒有,好在得到的答覆是老李根本沒問起過,不過這也不排除有人多嘴,隻是明天再去總署自己可就不能犯這樣的錯誤了。

  第二天天剛剛亮,王伯良便守在總署衙門附近,約莫吃過早飯的時間衙門偏門打開他便第一個走進總署再次求見李鴻章,不過令他驚訝的是他剛剛報出來意,門房就非常熱情將他引到一處花廳說道:“這位爺,昨天您剛走相國大人就交代下來若是明天您來了就立刻帶過去……相國大人年歲大了,吃過早飯總要歇會,您先在這裡等著小的我先去看看!”

  王伯良笑著說道:“相國大人有所交代也是有勞您在旁邊幫襯,多謝了!”說完便將早已攥在手心的一張銀票塞給對方。

  雖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們這些負責通傳跑腿的下人多少也會沾著李鴻章的光收些求見者的小費,不過都是些散碎銀兩,至多不過十兩二十兩的,而王伯良出手闊綽昨天直接給了五十兩的銀票,今天又是一張估計也還是五十兩。門房一想到這裡心頭一熱,臉上笑得跟朵菊花似得,連忙招呼旁邊的下人給王伯良上好茶好生伺候,他也腿腳利索的進去通傳,走到一處無人處一展開銀票,那“一百兩”的字樣直接亮瞎了他的雙眼,連忙收到懷中以更快的速度奔向李鴻章所在的院落報信。

  王伯良不缺錢,早先他在美國報紙投稿上就賺了不少,而其學習生活的斯普林斯菲爾德更是美國軍工業和紡織工業最為發達的地區,也就“順手”出賣幾個專利賺了不少外快。前世的他是海軍軍械維修部門的一名高級工程師,腦袋裡的貨色絕非這個時代所能想象的,他自然不會對內燃機等劃時代的發明動手,所出賣的專利多是在現有發明的基礎上進行改進,諸如當時剛剛新鮮出爐的貝爾電話、紡織機械,在軍工方面的專利唯一值得稱得上邁出一大步的則是馬克沁機槍――這倒不是他故意出風頭,馬克沁機槍真正出現的精確年代他確實也忘了,只知道是八十年代的發明。

  不過無獨有偶的是這種被命名為“伯良式自動機槍”與歷史上的馬克沁機槍一般,王伯良並沒有從中撈取想象當中的巨額好處,相反歐美列強對其反映很冷淡,以至於他不僅沒有賺到錢反倒是為了專利費倒貼了不少。相反民用的一些他看不起的“小發明”到是讓他大發橫財――他為貝爾電話發明的碳精電極麥克風一筆交易就讓他豪收五萬美元,這可是一筆非常恐怖的收入,若是算成海關銀就將近四萬兩。

  零零總總算起來,王伯良出洋留學這些年賺取的外快除去一部分投資購買工廠股份和臨回國大筆購書之外,總共攢下了不到三十萬美元,這絕對是一筆巨款。在他回國上岸之時第一件事做的便將一萬美元兌換成銀莊莊票,雖然預計到自己以後出國的機會會很少,但他不會將手中的美元全部兌換成白銀,大丈夫行走江湖不可一日無錢,不說外國銀行的利息和日趨貶值的白銀價格,就是以後辦工廠購買機器設備兌換美元的時候也可以省下一筆。

  王伯良知道自己所圖甚大,三十萬美元是夠他吃喝用度一輩子了,就算在美國他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過得無憂無慮,若是奮鬥一把美國富豪榜上絕對有他一席之地,但他實在無法忍受白人對中國人歧視的目光,他選擇了一條對他而言最為艱難之路。回國之後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定的政治地位,以目前中國的情況而言他們這些“洋翰林”在政治上絕對沒有什麽前途而言,他留學海外之時還不放棄傳統四書五經學習,也存著以科舉功名打開從政之路的想法,至於最下策的發展路線便是開工廠籌集更多的金錢做仕途的開路先鋒――正如後世看到的一副漫畫地圖一般,清國官員手上拿的是元寶。

  總署衙門面積頗大,總體來說還是繼承了居住和辦公的功能,而已李鴻章的顯赫地位而言“辦公區”布置對王伯良而言還是頗為“豪華”――他在一片布置的非常精致的園林當中走了足足五分鍾,於見慣了後世的氣派辦公大樓而言是另外一份“氣派”。不過想想李鴻章一年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辦公生活,以“合肥相國”的氣勢豈能流俗?

  走進莊嚴肅穆的總署大堂之後,王伯良一眼就認出了正襟危坐的那個老人便是自己的目標――在中國近代史上毀譽參半、爭論紛紛李鴻章。雖然在此之前王伯良從未見過這位名聲顯赫的相國大人,但他還是在邁進正堂之後恭謹的跪拜:“學生王伯良海外遊學八年歸來拜見老師,跪稟老師萬福金安!”

  李鴻章肅聲言道:“你且上前些!”

  王伯良聞言起身走到距離李鴻章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再次跪拜:“學生王伯良跪稟老師萬福金安!”

  從門口朝李鴻章走的時候,王伯良不明白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但若是不正眼看著李鴻章那就說明自己心中有鬼,他自問自己沒出什麽紕漏反倒是一路直視李鴻章,這時才將這位影響近代中國走向的爭議人物面容看清楚。按照歲數李鴻章差不多快六十,看上去卻比想象中差距很多,畢竟是長期執掌國柄位高權重,這位老人第一感覺就是“精神”,尤其是那雙眼睛有種說不出的凌冽,更有飽經世故的溫和,這種給人兩個極端的感受卻非常恰如其分的出現在同一個人的目光中。

  前世王伯良好歹也是個高級工程師,軍工單位與外界接觸並不多,但上級領導檢查,將軍級別的人物也見過五六個。在他所見過的這些從未上過戰場的“和平將軍”與眼前的李鴻章相比,盡管非常不好意思,但王伯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差了李鴻章八條街。

  王伯良跪拜在地上仔細回想剛才那幾秒鍾所看到的李鴻章的模樣,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面見能夠影響歷史的人物。歷史上對他的爭論是如此之多, 以至於隻要談及中國近代史就不能不說李鴻章,就是前世的歷史教科書中對他的評說也是佔了很大的篇幅,對於和這等人物的第一次見面,若說王伯良心如止水那是騙人的。

  早先通過當時的留美幼童監督陳蘭彬,王伯良就自己在耶魯大學畢業後的想法也曾書信一封寄予李鴻章,說明自己欲前往德意志帝國學習軍事――當初李鴻章對留美幼童的設想是學習現代科學回國效力,而他去學習軍事顯然與李鴻章的想法有些出入。早在上海留學肆業局之時王伯良就知道能夠決定他們留學命運的人除了李鴻章這個戰略上的推手之外,監督陳蘭彬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與其他幼童親近容閎,王伯良更注意打理好與陳蘭彬之間的關系――正是因為王伯良的刻意親近,陳蘭彬才親自寫信致書李鴻章,並且將王伯良的信也附在其中。

  沒想到李鴻章居然應下了此事,並且還通過克虜伯公司的關系讓王伯良留學德意志阻礙少了不少。雖說後來王伯良才得知在他之前李鴻章就已經派人前往德意志學習過軍事,但他們的效果都不理想,隻能在軍營中進行訓練,甚至被踢到兵工廠做工,這顯然不能讓李鴻章滿意,後來才想著看看讓王伯良這樣從小便受過歐美高等教育的人去學習軍事是何效果――王伯良也確實不負眾望,他只在斯邦達軍營中接受不到一個月的訓練便通過考試進入柏林軍事學院。王伯良在德意志帝國的遭遇也打消了李鴻章對克虜伯公司先前從中不出力的想法,實在是早先排出的人員不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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