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萬兩白銀……這是不是未免有些貴了?”李鴻章有些猶豫的問道。
不過有意思的是,李鴻章問話的同時,薛福成也同樣問了一句話:“這樣的戰艦我們能不能自己造?!”
李鴻章一聽小眼睛眯起,目光反倒是顯得更加銳利了:“心田打算讓閩廠來造?!”
“九十萬兩白銀也許會顯得有些貴,畢竟這樣的戰艦沒有巨炮,放在五六年後航速肯定與同時期的戰艦相比也不顯得很出色,但是卑職強調的是這艘戰艦只需要少量的銀子維持改造,即便在十五年之後依舊可以與定鎮兩艦配合作戰,而相國大人無論花多少銀子也不可能在超勇揚威兩艦上實現這一意圖……”
盡管北洋海防經費與宏達的目標相比顯得極為捉襟見肘,而在政治上北洋又深為京師所忌憚,可以預見整個海軍的籌建乃至日後的保養、訓練都會受到不少的限制。在這種局面下,戰艦的先進程度就顯得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一個堅固的船體作為武器系統升級平台,這樣持續到甲午戰爭的時候它依舊擁有強大的作戰能力。
至於九十萬兩白銀的造價,王伯良也是考慮到定鎮兩艦在建造過程中省下來的一部分剩余資金,參考歷史上的濟遠號巡洋艦的造價所提出來的。既然老李能夠在同時開建三個海軍基地的情況下,依然有能力支撐濟遠號的訂購,沒道理會被九十萬兩銀子給嚇退,況且比濟遠號多出來的二十多萬兩銀子是從定鎮兩艦身上省下來的。
“在獲得戰艦圖紙之後,也許靠著采購諸多構件,閩廠也許也能承擔這艘戰艦的建造,但是也可以預料到閩廠所造之艦肯定是要比從洋人那裡訂購高得多。卑職也希望能夠自造此類戰艦,只是閩廠家大業大,開創之初尚有朝氣,時至今日暮氣十足如同朽木不足以依靠……”
王伯良搖搖頭先否定了李鴻章提出的閩廠建造,閩廠便是馬尾船政局的船廠,船政局現在主事的人多少與李鴻章的關系比較深,現在正在開工建造一艘鐵脅木船,這似乎也是李鴻章想要做最後嘗試的意思。不過王伯良對馬尾船廠的局面比李鴻章還要悲觀,就現在他所了解的情況而言,馬尾船廠若是養閑人也就罷了,關鍵是蛀蟲太多,除非大刀闊斧的剔除這些蛀蟲,否則是沒有希望的。
“若是相國有意在天津重建一個閩廠,詳細謀劃一番,卑職倒是覺得未來七八年後,不說大到艦炮小到一釘一鉚全都是自己造,至少也可以達到比向外洋訂購要便宜的地步……”
在王伯良看來薛福成的話絕非空穴來風,也許李鴻章依舊還是持原有觀點,不過不管怎什麽說薛福成這句話表明了其試探的態度。話說自造戰艦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對王伯良來說都是極具誘惑力的,如若不然他也不會靜悄悄的在大沽這邊圈地建廠了。
甚至王伯良還有用哈維裝甲鋼甚至是克虜伯裝甲鋼的資料,來換取德國或法國的技術支持的想法。他對冶金技術並不精通,但後世一些關於這個時代裝甲鋼的資料已經給他足夠的線索,至少在他看來差不多可以讓他施展“空手套白狼“的地步了。
歷史上經遠來遠兩艘姐妹艦在伏爾鏗船廠的造價近一百七十四萬兩白銀,經遠級巡洋艦排水量在兩千九百噸,與王伯良所設想的戰艦相差僅有一百噸,但是兩者紙面上的戰力有著一定的差距。雖然主炮是小了些,但是架不住近戰火力凶猛,對於日本聯合艦隊那一眾脆皮而言,五六寸口徑的榴彈絕對比八寸半口徑的穿甲彈更有效。
“重建閩廠?!”李鴻章苦笑著搖搖頭:“某家已經沒有這麽長時間可以等待了,北洋水師亦是如此……”
王伯良一直努力去說服李鴻章在天津建設一個類似馬尾船廠的大型造船廠,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在於朝廷能夠允許他建造諸如拖船、挖泥船、甚至是大型貨船,但是王伯良絕對不可能獲得建造戰艦的權力——這與私人資本不得涉足軍火產業是一樣的道理。
而在李鴻章看來,自左宗棠到沈葆楨努力了近二十年,在還算寬松的財政支持下,福建船政局才算有今天的規模,但所造出來的戰艦還處於鐵脅木船的層次,這已經完全落後於歐洲的全鋼戰艦了。且不說老李再玩命十余年在天津折騰出來個馬尾船廠第二,就算能夠造出全鋼戰艦,但又如何去應對“蛀蟲問題”呢?
王伯良與李鴻章都有各自的考慮,尤其是李鴻章的總督寶座已經開始動搖的情況。王伯良想要迫切的在老李走之前搞定一個框架好繼續往下做,而老李本人則已經根本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了。
在船廠問題上,可以說王伯良與李鴻章及其智囊團的溝通已經走到了盡頭。盡管對於這樣的結局王伯良早就有所準備,但時至今日雙方攤牌之後,他還是有些傷感。不過好在船廠的事情還可以往後再拖,沒有鋼鐵冶煉工廠的支持,莫說七千多噸的鐵甲艦,就是三千噸的巡洋艦,只要是在大清國的地頭上建造無論怎麽省都是虧本的。
“還是老問題!”王伯良略微苦澀的笑了笑:“卑職以為鋼鐵廠無論大小都是到了不得不建的地步,至少有了鋼鐵才能談其他的事情!”
“到底是年輕人!”李鴻章看著王伯良笑了笑:“洋務的事情還是需要年輕人去做,某家已經老了!”
王伯良躬身說道:“中堂大人言重了!開辦洋務、興建海軍,這都是千年來中華未曾有過的事情,每向前一步皆是開創之舉!常言道‘人言可畏’,又有‘筆墨如刀’,我大清辦洋務沒有誰都行,可少了中堂大人則後果難料……”
王伯良這記馬屁倒還真有兩分真意,也就是他以後世的思想生活在這個時代。除去在美國的求學生活之外,僅僅是歸國這兩年所經歷的事情,就讓他感受到在這個時代想要做一點事情是多麽的困難。王伯良還真沒法想象在更早的曾國藩時代又是個怎樣的局面?
現在後世有著“屠財”之名另外一位洋務領袖張之洞還沒有崛起,遍觀大清地方督撫中,李鴻章已經算是最有進取心且最有實力的洋務實踐者了。話說現在若沒有李鴻章,這洋務照樣也還會有人去做,但毫無疑問與李鴻章相比就是天壤之別,從這點上說王伯良還真不是拍馬屁。
“中堂大人,北洋水師所需戰艦不是兩三艘便可滿足,購入戰艦亦非四五年便可完成……以卑職所見若說成立一支像樣的艦隊至少也需要十年時間,如此長的時間裡,我們可以做好能夠做好的事情,諸如心田所設計的速射炮之類。大可以在外洋購入船體開回國內,然後在國內來安裝火炮,只要價格合適,中間即便有所周折亦是值得……”薛福成從旁淡淡說道。
“庸庵先生此法實為良策!”王伯良讚同的說道:“一艘戰艦的造價基本集中在火炮、裝甲和蒸汽動力三個部分,一般而言火炮的造價估計會佔到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戰艦裝甲鋼生產極為繁複,且鑄造時有諸多特定的要求,反倒不如炮鋼更容易做到自產,且數量也遠比炮鋼多得多,就算造好了因為外形緣故想要運輸亦是非常困難……”
戰艦所用裝甲鋼在鑄造的時候就有著嚴格的外形要求,並且有著很高的工藝水平限制。王伯良自認為這絕非是短時間內可以跨越的技術門檻,尤其是有些技術很難引進——歷史上濟遠號巡洋艦的穹甲所使用的弧形板材便是德國人冶金工藝高水平的直接體現,而英國人則需要用三塊平裝甲鉚接在一起來實現,孰優孰劣自當一目了然。
造艦所使用的裝甲鋼板材形狀各異,這就對運輸提出了特別的要求。國外諸如英法德等國要麽靠河運或是鐵路運輸,要麽乾脆將裝甲鋼生產工廠與造艦工廠合二為一弄成鄰居以便解決運輸問題。
眼下王伯良也只能在開平附近開設一家小鋼鐵廠,估計李鴻章要真是想開辦一個規模夠大的官辦鋼鐵廠,多半也會將廠址設在開平。從開平到天津目前也只有幾公裡的小鐵路在悄悄運行著,到目前為止這條鐵路的政治風險考驗才剛剛開始,更不要說開平到天津全線鐵路通車了。
哪怕是鐵路來解決運輸問題,三四年都很難說給鐵路爭取一個公開合法的“名分。”尤其是老李這個“強力黨”馬上就要回家丁憂,這就更加平添波折。單從運輸角度而言,炮鋼遠比裝甲鋼有太多的優勢——能夠建造大型戰艦的船廠也必然是“國有企業。”王伯良就算是土豪想要達到這個層次,這個“出血量”可不是目前他所能夠承受的。
王伯良笑著說道:“海軍建設的快慢各有利弊,其實這也是泰西各國在海軍軍力競爭上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現象——走得快的未必會笑到最後。這也是為什麽英人海軍獨步天下,反觀法俄的戰艦設計更加劍走偏鋒,因為法俄兩國海軍實力加起來也沒有奉行‘兩強標準’的英吉利一國強大。”
“不過話又說回來,泰西各國科技昌明,最終導致的結果便是戰艦還在建造過程中的時候便顯得過時了。而這種現象會越來越嚴重,到最後乾脆船還在圖紙上就已經過時了!所以說以卑職之見,北洋水師以日本為假想敵,有的時候走在日本前面未必是一件好事,也許到最後便成了北洋水師大量高齡戰艦對抗日本新銳戰艦組成的艦隊……”
李鴻章聽後不覺額頭的皺紋又加深了不少,王伯良說的歐洲戰艦行情變化迅速,在他眼中也許有些誇張了。不過倒是後面那句清日兩國海軍因為發展階段不同導致最後對決時的艦隊狀態相差甚遠,這倒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朝廷那班人的尿性,老李最是了解不過,要是挨了打,說不上臥薪嘗膽,但憂患意識總會佔據上風,洋務事業也就難得迎來一個發展時期;不過太平日子不用長,只需五六年,朝廷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該怎麽歌舞升平就怎麽做,********的詞句讓老李這個已經聽慣各種流派奉承話的老油條也都不禁起雞皮疙瘩。
日本相較大清,國力自然是兩個層面上的,只是日本發展洋務的速度極快,自天皇大臣到底層百姓,不敢說舉國上下齊心協力,但也至少沒有清國這般想要乾點實事都難於上青天的樣子。別的不說,單單王伯良提到日本開始要跨過自造戰艦那道門檻的時候,老李心中確實是感到有些緊張了……
“心田說得是不是有些過了?”周馥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對於技術他確實是不怎麽在行,世界軍事科技的進步給他感受,絕大多數都是在一宗宗武器外購交易中留下的,在他看來火炮可能發展的更快一些,但至少一款火炮怎麽也能風行一二十年。
而至於戰艦,周馥所能了解到的無非是艦船服役日久,會因為種種原因導致航速變慢等現象。在他看來一艘戰艦買回來跟火炮差不多,兜裡有銀子趕時髦就用個十來年,兜裡沒銀子就湊合著用個二十來年……
“老師,學生這還算是保守的!”王伯良非常鄭重的說道:“西洋科技發展之迅猛已經超乎常人所能想象!不說軍艦大炮,就是學生伯良在留學時曾發明的一種‘勃朗機槍’,只要地形合適,有充足的子彈供應,一二十人完全可以抵擋上萬人的衝鋒。古人常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伯良所發明的機槍便有此等神勇!在歐洲做出成品的時候,學生曾經用此機槍直接將兩人合抱粗的大樹直接打斷!”
“嘶!”周馥倒吸了一口涼氣,海軍武器他不懂,陸軍武器他都操辦了近二十年了,可以說淮軍所裝備的武器他都知之甚詳,但卻從來沒聽說過有那種槍械能夠有如此威力。話說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手裡有幾項槍械方面的專利,勃朗機槍的事情自然也清楚,只是一直未曾細細了解,在他看來槍械方面西人遠比自己的學生要厲害。
李鴻章看著周馥驚訝的表情便笑道:“玉山,看來你也老了!這勃朗機槍老夫都聽說過,天津機器局甚至還專門提過此事,想要仿造此槍,只是老夫一時沒能顧得過來而已……聽說這個‘勃朗’是心田的洋名?”
王伯良笑了笑答道:“卑職雖然海外求學近十年,卻從未起過任何洋人名字。這個‘勃朗’不過是與卑職的名念起來聲調有些相似而已,洋人都是大舌頭“伯良’便成了‘勃朗’,念著順口了他們就習慣不改了,卑職也只能由他們去……”
李鴻章聽後非常滿意的點點頭,這些留美幼童在國外鬧出的么蛾子可是不少,大到信教剪辮談戀愛,小到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直接改了個洋名。老李對於留美幼童在政治上不得不出面維護一二,尤其是在王伯良歸國後受其影響更是盡了三分力氣,可一些事情總是讓老李感覺嘴裡吃了個蒼蠅有些極度反感。
倒是同樣出洋留學並且表現最為出色的王伯良,觀其行察其言皆有一番風度,雖有些膽大越規之舉卻也從未失去個“理”字。一想到這裡,李鴻章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夫人那一番嘮叨,此時再看王伯良,眼神就多了一分深意。
其實在國外生活學習自然是有個外國名字更加方便一些,只是王伯良比較犯懶,未曾對此事上心。倒是剛到美國的時候,寄宿在諾索布家中向女主人諾索布夫人自我介紹的時候,諾索布夫人對王伯良一口地道流利的英語感到極為驚歎,直接根據他的伯良發音起名為勃朗。事實上王伯良在國外發表文章或是求學期間的課業習作等署名都是用諾索布夫人給他起的“勃朗”名字。
“其實以天津機器局的技術實力和機械加工設備而言,製造勃朗機槍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不過卑職建議中堂大人可以先將此事放一放……”
王伯良知道李鴻章對新式武器總有一股“第一個吃螃蟹”的勁頭,這點倒是和他未曾謀面一直以書信聯系的法國奧貝少將有些類似。他們都期待以一種或是幾種先進武器造成局部戰術優勢,從而劍走偏鋒來進而實現更大的戰略意圖。
出於敵對的立場,王伯良自然是對奧貝少將連哄帶騙,幫助其完善“理想挑戰海軍”的設想,但是對於李鴻章他卻不能這麽做,因為他自己就在軍隊中,糊弄李鴻章最終是等於糊弄自己。
王伯良從不認為仗著劍走偏鋒的招數達到“一招鮮吃遍天下”的設想來建設軍隊,即便德國人在一二次世界大戰中采用潛艇戰術讓英國佬吃盡苦頭。
總體而言二戰時英德海軍比一戰差得太遠,一戰的德國擁有一支均衡的海軍,這支德皇海軍讓女王艦隊損失慘重甚至連帶英國開啟了走下坡路的通道,最後的潛艇戰是不得已為之。
二戰德國海軍固然也有不得已之處,但已經趨近於神話的“狼群戰術”不過是看上去很美的風景,對於英國的傷害遠沒有一戰這麽深刻。
按照奧貝少將的思路走下去,法國海軍最終的發展結局毫無疑問是肯定要敗給英國——從這貨的身上王伯良可以看得出來,法國的綠水學派簡直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階段,連大型鐵甲艦這等無可置疑的海軍核心裝備都可以無視的海軍,還有什麽前途可言?
王伯良是知道李鴻章有偏愛新式武器,尤其是類似魚雷那樣曾經創造過“神話級別”戰例的武器,他更是百般追求。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在淮軍系統內裝備勃朗機槍的時候,一來太貴,二來會給本來就已經混亂不堪的後勤帶來更多的麻煩。
“卑職曾經在取得無煙火藥專利後曾說過,無煙火藥是卑職專門為勃朗機槍所準備的,這是卑職研究無煙火藥最起始的目的。不過在卑職將無煙火藥做出來之後,這才發現相對於無煙火藥所引發的一系列武器變化,遠比勃朗機槍更為重要!”
李鴻章點點頭,他記得當初王伯良是曾經跟他說過研發無煙火藥的動機,不過後來無煙火藥是有了,但王伯良卻絕口不提勃朗機槍,反倒是對無煙火藥更為上心。看來這無煙火藥做出來之後,王伯良確實發生了不少變化。
“無煙火藥爆炸力比黑火藥或是栗色火藥更猛,所以同樣威力的槍械,使用無煙火藥藥子的槍械口徑要比我們現在用的黑火藥槍械要小,這就意味著兵士可以帶更多的彈藥。眼下無煙火藥已經基本上為泰西諸國所認同,下一步就看誰來第一個做出新的步槍,無論如何最終結果都是世界上所有的步槍口徑會進一步縮小,這是最直觀的表現,而槍械內部機械結構也會隨之有所變化……”
“心田的意思是這勃朗機槍也會跟著有所變化?!”李鴻章明白了王伯良的意思。
王伯良說道:“變化不會太大,當然槍口肯定是要縮小的。不過大人要知道勃朗機槍一分鍾便可以打出數百發藥子,現在我們若是仿造此種槍械,那軍中沒有任何一種步槍的子彈與之通用,則必然會為其專門生產一種子彈,而且這種子彈還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栗色火藥子彈。怎麽算我們都是極為吃虧的,中堂大人若是有意查看此槍威力,大可從外洋購入一兩挺勃朗機槍在軍中試用一番,當然亦可給機器局研究之用,要是真的自造,以卑職之見還是要緩上兩三年最好……”
李鴻章略微思索了一下便說道:“此乃老誠之言,心田思慮果然是非同一般……”
“相國大人謬讚了,卑職不敢當……”王伯良低首答道:“若說未來戰艦如何發展,卑職以為未來十年乃是最為關鍵的時段。正如卑職曾辯駁赫德與威妥瑪二人時所言,比鋼面鐵甲更抗打擊的裝甲、比現有鍋爐更大的動力,當然還少不了威力更大射速更快的火炮,最重要的便是海上作戰思想的變化,這都會讓戰艦的設計與現在大為迥異……是以卑職才會說戰艦過時會更快,用百姓的土話來說便是‘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心田就這麽認定十年之後,日本海軍會後來者居上?!”丁汝昌有些不滿的問道。
王伯良搖搖頭:“日本國小,縱是舉國辦海軍,其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但有一樣他們是佔了便宜的,那便是戰艦新銳。根據德方伏爾鏗船廠的合同和設計,定鎮兩艦一旦完工後,新艦狀態下航速差不多在十五節上下,十年後也便是定鎮兩艦服役六七年的時間,它們的航速還能剩下多少?十五年後定鎮兩艦一個鍾點還能跑多遠?!”
說實話對於王伯良這個問題,丁汝昌雖然知道十來年後的定鎮兩艦肯定是沒法與新艦狀態下的航速相比,但是到底會慢多少,他並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不要說丁汝昌,就算是旁邊的林泰曾也不好說,樂觀一點能跑十二節,悲觀一點恐怕也就七八節,但毫無疑問日本海軍那個時候的戰艦肯定是服役兩三年甚至是剛服役的戰艦, 輕松跑到十三四節是不會有多大問題的……
“中堂大人既然有意讓卑職來設計新艦,那卑職就不得不按照比較糟糕的情況來進行設想。卑職打算按照十二年後北洋水師依舊是以定鎮兩艦為核心戰艦組成的艦隊,所有主力戰艦艦齡超過五年來計算。以此為藍本,以日本為假想敵重新構建一場想象中的海上決戰,從而想辦法來獲取勝利為先要設計戰艦”
王伯良頗為嚴肅的對李鴻章解釋道:“也許卑職所設計的戰艦可能不合很多人的意思,但卑職卻可以保證這樣的戰艦組成的艦隊,即便在十二年後跟日本的新艦打一仗,也絕不會處於下風……”
王伯良的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這確實是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一個以十二年後發生戰爭為設想,甚至連敵我雙方戰艦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來判斷各種戰艦設計要素,以此來爭取勝利,這真是所有人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你們當然不敢想,但是我卻可以,因為我對那場海戰知道的太多了……老李,如果你不想簽那個乾系清日兩國國運走向的條約,那你只有聽我的才行!丁軍門,你要不想以吞鴉片這種可恥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生命的話,那你也只有聽我的才行……”【本文字由 啟航更新組 @冰山berg123 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創世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