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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壬卷 家與國 第83章 再談
以美國人務實的本性,天命只是政治家和牧師熱衷的內容,小約翰·洛克菲勒對此難以言對。楊銳一副不希望發生戰爭卻也不怕戰爭的表態讓他歇了勸告的心思。於是,如何為標準石油謀取好處就是接下來的談話內容。

 “閣下,標準石油公司能否參與這個油田的開發?”擺脫之前的乾巴巴,談生意的洛克菲勒才是揮灑自如的洛克菲勒。“我想您一定不會讓老朋友吃虧的。”

 “呵呵……”楊銳想笑但又忍住了,明知道可能發生戰爭,卻非要湊上來投資,這怕是美國商人視財如命的本質吧。“這個油田畢竟是在東北……,所以只能是下一個油田。”

 “下一個油田?”洛克菲勒看不透楊銳口袋裡的棋子,“閣下,以我們的友誼……”

 “我當然是因為友誼才提及下一個油田。”楊銳打斷道,“如果整個世界沒有戰爭,那我想標準石油可以壟斷全世界的石油供應市場,比地中海某處,那裡石油蘊含量並不比美國少,而且離歐洲也近,一旦標準石油開采地中海油田,殼牌石油將徹底被打垮。遺憾的是,戰爭將帶來不確定因素,誰敢開采?”

 缺少油田同時工業發達的歐洲才是石油消費大戶,聽聞楊銳說地中海某處,洛克菲勒眼睛都直了,他百分百相信楊銳身後神秘人找油田的能力。“閣下……,油田在哪裡?標準石油可以和中國石油公司一起開采!”

 “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哪天真的開發。一定會約上標準石油的。”楊銳淺笑,而後開始想如何從洛克菲勒身上獲得些什麽。可他一時又想不起來要什麽——經濟危機下的美國商人見錢就喊爹,只要給錢。什麽都會賣。

 “約翰,是不是協會裡的錢串子們都想著開戰?”在洛克菲勒思考著地中海油田會在哪時,楊銳轉而問外交協會裡的情況。錢串子是他對華爾街銀行家們的戲稱。

 “有一部分人確實有這樣的打算。”洛克菲勒含糊的回應,他不太好說那些人具體是誰。“從五月份開始,所有人都損失慘重,而3style_txt;東亞卻在飛速發展,很多人擔心這會威脅到菲律賓。”

 “不是菲律賓而是太平洋吧。”楊銳糾正道,“看來太平洋還是太窄了,容不下兩個強國。”

 “是的。海軍就抱有這樣的看法。”洛克菲勒盡量說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中國和日本的重巡洋艦造的太多了,當然英國也不少,美國簽訂華盛頓條約後幾乎沒有造艦。”

 “中國隻新造了十二艘重巡洋艦、三十八艘驅逐艦、也就是輕巡洋艦,潛艇還是老樣子,基本沒有新造,這比任何一國都差點遠了。即便加上日本,我們那也只是英美巡洋艦的零頭。”楊銳說著中國海軍的現狀,很不以為意。現在中日海軍代表就在倫敦商議造艦方案,可中國重巡洋艦早就造完了。驅逐艦也大部分完成,要拆是不可能的了。

 “是的,中國對待裁軍的態度在國際上飽守稱讚,不過和軍隊有關系的那些政客總是喜歡誇大鄰國的軍事實力。以求在擴充武器中撈到好處,他們鼓吹一旦發生戰爭,日本武士將在幾個月內出現在西海岸……”洛克菲勒此時隻把談話當作閑聊。腦子裡想的還是地中海油田。

 “約翰,我需要你告訴那些滿心想著要開戰的人。即便美國有強大的工業,戰爭也只是大家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好處。”沉默了一會,楊銳還是直言相告。

 “當然,這一直以來都是標準石油公司的立場。您不要忘記了,中國是標準石油在亞洲投資最多的國家,沒有之一。”洛克菲勒笑著,力求證明自己徹徹底底的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我也會勸告日本,在這一次倫敦海軍條約中希望他們大致遵守華盛頓條約時的比例,巡洋艦大致為十比六,潛艇則可能到十比七。”楊銳堅定說道,卻沒提第二次華盛頓條約。

 “我也會向政府裡的先生們轉告這一信息。”洛克菲勒答應道,之後欲言又止。

 楊銳明白他欲言又止的意思,笑道,“約翰,以七年時間為限吧,到那時如果情況允許,我們可以共同開發地中海油田,我保證那裡的石油足夠建一個歐洲標準石油公司。”

 七年之約完全是因為考慮到第二次華盛頓海軍協議,對此洛克菲勒只有悻悻。當他禮貌告辭後,在一邊奉茶的楊無名道:“父親,地中海真有油田?”

 “當然有油田。”楊銳對於海外油田,除了沙特之外,知道的也就是利比亞了,某書為了援蔣抗戰,不但有海底寶藏,還給出了利比亞油田坐標。就不知道作者查的資料對不對,油田資料是不是真的。

 “這又是y大師神斷?”已經成年的楊無名對三一教變得越來越恭敬,根本就不知道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

 楊銳對此也不說破,筆記本電腦也隻被他說成是科學實驗品,況且那東西早壞了,變成實驗室的寶貝。“神有神的決斷,人有人的努力。這種事情從來都是一半對一半,信神太過,是愚昧;信己太過,是狂妄。您務必把握好這個度,不苛求不松懈。”

 “明白了,父親。”兒子大了,楊銳只能是勸誡,幸好以他的威望,兒子還不會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不似當年的自己。

 想到當年的自己,楊銳仰頭沉默了一會,這才問道:“那些公子哥們沒什麽異動吧?”

 “啊……”見父親問氣那些貴族公子哥們,楊無名明顯愣了一下,這才漲紅了臉道:“沒有!沒有!自從上月拿鞭子把李家那小子抽了一頓後。大夥兒都安分的很。再說現在學校的管束也愈發嚴了,出不了什麽事。”

 “對於貴族。品德是最好的盔甲。”想到上月貴族學校有人調戲民女,楊銳神情便非常嚴肅。做為勳貴頭頭。類似於宗人府的機構是他管著的,抽人的鞭子和斬人的寶劍都在府上。雖然上次的事根本不重,無非是酒喝暈了的某公子對女中學生吹了吹口哨摸了摸小手,可楊銳的處罰卻極為嚴厲,他讓楊無名帶人拿鞭子當街把李烈祖的小兒子抽了個半死。

 “再一個,就是要恪守本分。特別是那些心腸軟的、腦子傻缺的,想以賤犯貴、因貧欺富,都要嚴禁,明白嗎?”楊銳補充著。

 前一個楊銳反覆教導叮囑過。楊無名記得極牢,但後面那些年青的他並不理解,他道:“父親,難道災民賑災都不對麽?”他不解道。

 “你把道經第五章背一下。”看著兒子不解,楊銳隻得耐著性子再教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曲,冬兒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先秦諸子,儒墨道法名兵雜縱橫陰陽,這九家的典籍小學生都要背詠,道德經更是位列第一。是故楊無名非常自然的一口氣背完。

 “明白了嗎?”楊銳見他背完,看著他再問。

 “明……,還是不明白!”楊無名搖頭。“即便是聖人,也應仁者愛人。以芻狗對百姓,此為不仁;而聖人不是天地。百姓沒辦法痛斥天地,但卻有辦法報復聲討聖人。”

 “然後僅僅是為了自保,聖人就必須以自己為芻狗去祭奠百姓?”楊銳笑問道。

 “這……”楊無名眼睛一轉,再道,“可孟子有雲:君子窮則當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又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而張子有也言:君子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故而吾人當……”

 “什麽狗屁東西!”楊銳有些不高興,“哪個酸儒講的?”父親不高興,楊無名不得不住口看著他。楊銳見他如此,隻道:“剛剛還說聖人不是天地,現在就想著兼濟天下、為萬世開太平,這不是天地是什麽,這幾乎都快成神了!這儒家從孟子開始就嚴重歪樓,之前也很歪樓,雖帶了些人氣,可根本就不顧天地大道,其所作所為不過是那些酸儒想建功立業、青史傳名罷了。

 何為君子?威武不能屈是,貧賤不能移也是,但更重要的是道德不能迫,血淚不能曲。宇宙間的恆星一般,它自有自己的軌道,自有自己的品性,絕不是為了其他什麽而活的。沒有這種心性,不能稱之為君子,只是一個取悅小民的反覆政客。

 心性需如此,再則是務必明白:歷史的演進從來都帶著鐵和血,或者借用布爾什維克的詞語,歷史發展是唯物的,是不以人的意志和仁慈為轉移。它是徹徹底底的惡,必須吞噬人的血肉生命才能前行。麥克思在書上把這一點寫的很清楚,但是布爾什維克做的時候卻很糊塗,以為解放工人就能不付代價推進歷史,結果則是救出了本該作為祭品的工人,送上了本不是祭品的農民。反正都是祭品,但這樣做的效果還不如不換。你們這些人生在富貴之家,將心比己下,以為可以解救那些過得不好的人,但這麽做的結果就會和布爾什維克一樣,看上去是救人,其實是在害人。”

 “難道沒有折中辦法?”楊無名謹記父親說的每一個字,但追問卻不耽誤。

 “沒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楊銳搖頭。“只要競爭規則是公平的,同時沒有人靠官商尋租作弊、靠不公平競爭牟利,那結果自然是獎勤罰懶、獎優罰劣。會餓死只能是兩個原因:要麽是該死——歷史的進步本就要有血肉祭奠;要麽是活該——本來輪不到他,他自己犯傻找死,再無其他。”

 楊銳說到此處,忽然瞪著楊無名詫異問道:“有人在學校裡宣揚聖母思想?”

 “沒有!”楊無名趕緊搖頭,“沒有的事。”

 “沒有就好,宣揚這種思想的人應該吊死!”見兒子說沒有。楊銳這才把目光從兒子身上挪開——為了培養貴族子弟,複興會專門遍請中外名師設立了貴族學校。校址就在通化,楊銳是名譽校長兼哲學、經濟學、管理學教授。得空的時候還要去做幾次講演。

 “父親,您還沒有說完該不該賑災的事情呢?”楊無名再次追問。

 “能做的僅僅是賑災施粥為止,如果再進一步就不對了。”楊銳道。“聖母思想,八小時工作製、五一勞動節、勞工神聖、還有亂七八糟的福利,這些都是該厲行禁止的。工人只是人力資源,既是資源,雖是要好好愛護,但愛護僅僅是為了使用,可不是當神牌不勞而獲的供著。見不得工人血淚、受不了道德綁架。就要為那些受苦的人出頭,這要麽無腦,要麽另有目的。你這下明白了?”

 “大概明白了。”楊無名深悉楊銳的教育之道都是從來不直接說答案,忽悠轉了一圈才說些東西,但卻不全,余下的要自己琢磨,此種學習最為腦勁,

 “只是大概?”楊銳看著他,折扇一指。溫怒道:“你要還是不明白就回去翻書,看看啤酒遊戲是怎麽玩崩的。系統思維!系統思維!你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滾!”

 老子一怒,兒子就慌了。楊無名趕忙跑出暖房。差點把剛好進來的陸眉撞著,待招呼了陸眉一句後,他才遠遠的去了。

 “無名又怎麽惹你生氣了?”陸眉是來送電報的。不想無名被楊銳罵走了。

 “有些人啊,越大越聰明。有些則相反,飯吃的越多。腦子卻越笨。”楊銳歎了一句,他看見陸眉手上的電報,問道:“哪裡來的?”

 “滬上張行健來的,”陸眉對楊銳準許自己幫忙處理事務極為高興,這是程莐所沒有的。“主要是日本銀行借款一事,日本新內閣大藏大臣井上準之助需要借貸四億日元以支付日俄戰爭時期還有中日戰爭時期借美國和歐洲的戰債,這只是一小部分,在就是震災貼現的應付帳,這是大頭。這些債務年後就要到期,如果不借新債還舊債,他們到時候必將違約。”

 日本雖然多了中日戰爭的軍費支出,但一戰中算是基本把帳做平還略有盈余,國際支出從大戰倒數第二年開始黑字。同時,因為沒有大規模干涉俄國革命,歷史上花的數億軍費大部分都省下了;再之後的東京大地震,因為事先做了準備,人員損失幾乎為零,財產損失也僅僅是十數億日元——主要是搬不走的建築物的損失,財政狀況真要比原歷史好多了。

 但慘烈的東京大地震把日本人嚇壞了,既然新日本被宣傳是皇道樂土,日本人便蝗蟲一般湧向西北。只是,新殖民地開發是一項極為費錢的活計,原來省下的那些錢,又迅速的被花在了新日本。之後經濟危機一衝擊,對外貿易劇跌,盈利大項生絲出口額從八億日元劇減到三億。其時濱口內閣一上台,猛然發現到期的若乾戰債和震災票據居然要違約了,於是張羅著借錢。以前日英同盟時問英國人借錢,現在中日同盟自然是找中國借。

 “的!”楊銳怒罵了一句。要不是看在養狗也要丟骨頭的份上,他可要任由日本自生自滅。不過真要這樣,親英美的國際派又要囔著不結盟了。“行健那邊怎麽說?日本答應我們的要求嗎?”

 “隻答應了一部分,比如關稅同盟,但組建亞洲銀行、將來發行亞元一事上他們的態度很含糊。”陸眉看了著電報道,“談判的是井上準之助的副手小川鄉,他說他根本做不了主。”

 “那就找一個能做得了主的人來。”楊銳道。大家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時候來借錢,那就得付出些什麽代價吧。

 “找誰都沒用。”陸眉把第一份電報塞給楊銳,“行健認為日本人根本就不想談亞洲銀行和亞元,他們應該是找到了借貸的下家。”

 “什麽!”楊銳神情嚴肅拿起電報細看,發現張坤確實把能優惠的都優惠了,現在是日本人扭扭捏捏,怕不是條件的問題——之前內部曾大致議定中日在亞洲銀行股份比例基本為五比三。對日本人的讓步最多不超過三點五,可現在看日本人意思居然要五比四點五。

 “行健說情報局反饋高橋是清又和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混在一起。歐洲傳來的消息說有人願意對日本優惠放貸,債券年息只需四厘。九八折交付,十年期,金額大概在一億英鎊左右,不需抵押,包銷。”陸眉皺眉道。顯然,她也看出來了,這次的事情有些麻煩。

 “背後應該有其他政治交易吧?”楊銳放下第一份電報,淡淡問了一句。

 “行健猜測是有的,但情報局找不到證據。”陸眉道。“要不發給電報給張實問問……”

 “不必發了。有消息張實會發過來的。”楊銳道,他拿過陸眉手上的第二封電報看了一遍,而後開始想對方的意圖,以及此事該如何應對。

 中日之間,先是煤鐵聯營建立互信,而後武器統一口徑,成為聯軍,再後的計劃是趁世界經濟危機時建立關稅同盟,並同時把亞洲銀行、後續發行亞元的事情全部敲定。如此完成就真變成亞盟了。與後世歐盟相比,這真不知道是應該算快還是算慢。不過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被猶太人橫插了一刀——日俄、中日戰爭時,日本都是通過羅斯柴爾德家族在英法資本市場發行戰債募集資金的。當時負責洽談的正是高橋是清,沒想到現在這個關節眼羅斯柴爾德家族又冒了出來。

 這到底是高橋是清下台後(濱口內閣之前是加藤高明內閣,高橋是藏相。而加藤高明則是有名的國際派,一直反對中日結盟)因為不服。自己去找的猶太人;還是羅斯柴爾德為了拆散中日同盟,故意在這個關卡上對日本放貸。以阻止中日進一步經濟一體化?

 “亞洲銀行的事情還有發行亞元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楊銳忽然問了一句。

 “這……”陸眉不想楊銳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雖然她不完全清楚,但還是猜測道:“你,我,行健,還有岷源先生,再就……,即使知道也沒有幾個人吧。竟成你擔心此事泄密了?”

 “也不能說是泄密。這事情即便濱口內閣現在私下答應,協約也還要拿到日本議會去討論表決的,泄密不泄密都不重要。”楊銳思索道,“不過要推動這事情看來只能以後一步步來了,一下子就跳到亞洲銀行、亞元已經不能。”

 “那行健那邊怎麽回報?”陸眉喜歡看男人思索的樣子,這種權勢在握、動輒萬鈞的男人讓她著迷,何況她也參與其中,雖然只是打字和收發電報。

 “告訴他,現在不是提亞洲銀行的時候,待經濟危機進一步惡化才有機會,這次談妥關稅同盟談便好。”楊銳一字一句的道。“另外,日本經濟運行的情況要加緊關注,與張實那邊更要密切配合,要徹底了解日本國內各派到底是怎麽想的。”

 “嗯。”楊銳一邊說,陸眉一邊記,待楊銳停頓時她才極為秀氣的挽了一下垂下來的頭髮。

 “朝鮮加入關稅同盟還沒到時候, 一些問題可以是先擱置,如果不擱置,那就應對某些行業實行保護性政策,但保護時間不宜超過五年;而之前日方反覆提到的日本汽車、飛機、卡車等重工業產品行業,保護期也不宜超過五年……”楊銳說到這裡忽然愣住了。

 ——中國是gdp四百億華元的經濟體,日本以華元算,gdp只有一百九十億,這還沒考慮經濟危機發生後日本經濟數據急劇下滑。這樣兩個市場取消關稅變成一個關稅同盟下的大市場,自然是日本佔便宜而中國吃虧。雖然很多日本貨還不足以與國貨競爭,可一旦取消關稅,那些直接和日貨競爭的輕工業工廠主可要罵娘了。

 正確的辦法是把亞洲銀行、亞元和關稅同盟三者一起打包,看在那不值一毛錢的民族自尊心份上,輿論和稽疑院代表才有可能會同意此議案通過,現在把亞洲銀行和亞元從議案中剝離,僅剩下吃虧的關稅同盟,可就要引發非議了。

 “還是算了,既然日本人做不了主,那就等他們想作主的時候再談吧。”沉默良久的楊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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