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清影的府邸內環境清幽,亭台樓榭,假山綠水,隨眼可見。聯邦尊貴十二議員的府邸,果然非同非同一般。雖然一路做來沒有看見一個多余的人,但是還是大的這麽離譜,乾淨的這麽離譜,奢侈的這麽離譜。
“我們的禮物是不是有點拿不出手?”雲白對著神思不屬的兩女開玩笑,但是卻沒有收到任何想要的效果。本想著活躍氣氛,驅逐兩人心中的緊張情緒,但是卻收到了反效果,兩女勉強的笑容之下隱藏著更深的焦慮與擔心。
“雲白,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的不好笑。”
令人意外是金彩霞竟然搭腔了,她好像不知道前因後果吧?怎麽知道這是個冷笑話?
“你不用想著送禮什麽的討好我師叔,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輕易放過你,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門的,以後到外面亂嚼舌根說我的壞話。”
“不會吧,你師叔是長輩,沒有道理會管我們這些晚輩的情情愛愛才對?”
“我呸!誰跟你情情愛愛了,你要是再敢瞎說,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雲白打趣金彩霞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打親親都不算談情說愛啊?你的尺度也太大了。”
“你……你……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不跟你說話,免得髒了我的嘴。冰冰潔兒,我們聊我們的,嫉妒死他。”
金彩霞親昵的摟著兩女的手臂夾在中間,炫耀似的對雲白努努嘴。雲白卻在偷笑。暗道這丫頭還真不會察言觀色,姐妹兩現在正擔心的頭疼,哪有時間理你這個受氣包。
不過真實情況卻讓雲白大跌眼鏡,慕冰清與慕玉潔幾乎同時轉頭問她:“你師叔性格怎麽樣?”“你師叔人好不好?”
“什麽意思?”兩姐妹要以自己的名義拜訪金清影,金彩霞覺得很奇怪,而且兩人的神情從進門開始就非常奇怪,這讓她更加疑惑。難道這兩人和師叔有什麽關系?
於是金彩霞借著逃避雲白的幌子,刻意親近兩人,想套出點秘密,緩解心中的疑惑。誰知道自己還沒有開口。她們兩人就提前發問。她的腦袋有點發懵。
“我們的意思是你師叔平時對你嚴不嚴厲,對其他人怎麽樣?”慕冰清給了妹妹一個眼神,示意全部交給自己。
“挺好的啊,只不過師叔喜歡安靜。總是一個人呆著。就算是我。一年到頭也很少見到她。很多時候,她就把自己關在房子裡,甚至幾個月幾年都不出門。”金彩霞也有點小聰明。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兩女的表情,覺得裡面果然有些貓膩。
兩女對師叔的關心有點過了頭,尤其是慕冰清,黑色眼眸之中竟然騰起了霧氣,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慕冰清不著痕跡的扭過頭擦掉眼角的淚珠,再次面對金彩霞時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她繼續問道:“那麽她會不會是生病了還是怎麽的,為什麽總是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我沒有別的意思,她是尊貴的聯邦議員,平時事情肯定不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
金清影如果真的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無法出去,那就可以很好的解釋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去找慕冰清姐妹倆。雖然有點自欺欺人的嫌疑,但是這絕對是慕冰清和慕玉潔最想得到的答案。
其實她不著急解釋倒還好了,越是這樣欲蓋彌彰,就越顯得心虛,裡面的故事就越多,隱藏的秘密也就越深。
“沒有啊,師叔的身體很好,修為又高,只是她喜歡一個人呆著,所謂的議員也不過是掛著一個身份而已,基本上沒有什麽讓她管的,倒也樂的清閑。”金彩霞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要不你再仔細想想!你師叔不出門總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的。”慕玉潔實在是憋不住了,急切的問道。
“你們為什麽對我師叔這麽感興趣,難道有什麽企圖?哈哈,嚇到了吧,我開玩笑的。不過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記起來了——”金彩霞說道這裡刻意的停下吊起了兩姐妹的胃口,慕冰清和慕玉潔果然將小腦袋湊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顯得很有興趣。
“每次見到師叔都看見她在做刺繡,十幾年了還是那一塊布料。我好奇就忍不住偷看,被她罵的夠嗆。還有,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那塊布上什麽都沒有。繡了十幾年竟然什麽東西都沒有,我都不敢問師叔,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可能真的有什麽苦衷也說不定。”
“說了等於沒說!”站在一邊豎起耳朵的雲白聽到這種不負責任的回答,忍不住撇了撇嘴抱怨金彩霞。
金彩霞立馬不滿的叫道:“又不是說給你聽的,少在那裡多嘴。”
“就是,我們女人說話,你一個大男人躲在一邊偷聽,丟不丟人。”慕玉潔見雲白吃癟,立即倒向了金彩霞的陣營。
“那就小聲點,你當我願意聽啊!”
“不理他,對了,你們與師叔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對她這麽感興趣?”
慕冰清勉強一笑道:“沒什麽關系,就是隨便問問。”
相信你就有鬼了,不過對方不願意說,金彩霞還真不好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一時也找不到什麽好的話題開頭,一行四人就這樣各懷心事,沿著蜿蜒曲折的道路靜靜的前行。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與凝重,但是誰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涼亭之中,金彩霞招呼三人坐下,然後匆匆離去,準備將三人到訪的事情告知金清影。
轉過一個被繁茂的草木遮掩的路口,印入眼簾的是一間別致的宮殿,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殿頂的屋簷之上彎起一個優美的幅度,一隻金色的鳳凰高昂著頭顱,張開雙翼面向蒼天。
漆紅色的門窗之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圖案,有植物有動物,栩栩如生。
金彩霞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剛準備敲門,緊閉的門縫中傳出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
“是彩霞來了?在涼亭坐著的是你的客人?”
金彩霞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推開兩扇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什麽都瞞不過師叔的眼睛,不過他們不是我的客人,而是師叔你的客人。”
一位身著雪白長裙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低頭看著手中沒有任何圖案的刺繡布,另一隻手拿著一根小小的金色細針,猶豫著該如何下針。
初一看去,你會發現她的臉色蒼白的有些不自然,給人一種柔柔弱弱的感覺,好像是惹人憐愛鄰家小妹。仔細看去,她的氣質又發生了變化,變成以為無限風情的居家少婦,再仔細看去,卻發現怎麽都看不清楚她的真實模樣,好像被薄霧遮擋一般。
不過給人印象最深的不是她的樣子,而是那一頭白如冬雪的柔順發絲,一根根,一把把,順著後背垂至腰間,給她染上另一種惹人心魄的美感。
“哦!找我的?我已經有些年沒有出去了,莫非是幫裡的人?”
嘴裡說著話,金清影的手上也沒有閑著,瞬間找準位置下針,好像翻花一樣雙手變出各種繁複的動作,冥冥之中好像隱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律。
金彩霞看的眼花繚亂,隻覺得師叔的雙手好像一位技藝高超的舞女一般,肆意的展現著她優美的身姿與高超的舞技,將唯一的觀眾迷得神魂顛倒。
直到所有金清影收了針,再次皺眉思考著怎麽下針,金彩霞還沉浸在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之中。
反觀她手中紗布之上,空無一物,金針沒有線頭,金清影刺下的都是空針,但是就是這些空針卻讓她費盡心神,僅僅是片刻額頭上竟然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師叔,你做這個刺繡有十來年了吧?怎麽上面什麽都沒有?”
“等你能看見上面的東西的時候,就算是出師了。”
“這麽說,上面真的有東西,只是我看不見,哎呀,壞了,我剛才還跟別人說師叔繡了十幾年卻什麽都沒有。”金彩霞走過去拉著金清影的手臂撒嬌。
金清影微微一笑:“我沒生你的氣。不過,據我所知,你從小就不是一個大嘴巴,今天怎麽變成了大喇叭?”
“這還叫沒生氣啊!都說了不生氣的,師叔, 別生氣啦了,我給您賠罪。”金彩霞轉到金清影的背後,熟稔的捋起師叔的銀發,輕輕的揉捏起她的肩膀。
“這麽久沒讓你給我按摩,手法倒也沒有生疏。”金清影將手放在膝蓋之上,指尖依然夾著閃爍的金針。
“為師叔服務當然得做到全心全意,師叔,您的頭髮真的又香又好看,我也想有一頭這樣漂亮的銀發,羨慕死人了。”金彩霞雙手捧起金清影的銀發,任由絲滑柔順的發絲從手中溜走,觸感冰涼,手留余香。
對於金清影頭髮上的特殊香味,金彩霞十分迷戀,每一次都借著給金清影按摩的機會,貪婪的吸取發絲的芳香。
金清影嬌軀一陣,捏著金針的指尖微微發白,隨即長歎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才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