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替林霞衣解釋道:“你們社團說這家保險公司已經進入他們的黑名單，他們不會為之服務，除非保險公司能提供完整的各種法律文書和這些年的賠付記錄。這些我們都有，但是一來一回，還要驗證法律文書的真實性等等，最少需要一個月時間。”

　　於明明白了，組織裡面有個黑名單，把無良的企業都列入黑名單，不接受他們委托。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太過分，都不會進入黑名單的，這家保險公司肯定不會只有一次汙點。另外還有一個捷徑可以脫離黑名單，那就是獨立調查人擔保這家企業的信譽，同時也等於調查人要為這家企業的行為負責。

　　於明出口長氣，自己在組織的生涯剛起步，還沒有走向國際，就要冒如此大風險。但是杜先生慷慨借錢人情不能不還，於明道:“稍等。”連線主席委員會。

　　蒙特羅聽於明介紹後，回答:“這家保險公司的總公司涉嫌詐騙在歐洲被起訴，他們臨時變賣中國公司資產，被人低價收購。收購人利用信息不對稱的原因，以這家保險公司的招牌在中國招攬了很多生意。另外，這家公司法人是獨立法人，如果保險公司出事，和林海集團沒有任何關系。於明，你不做生意，不會清楚這些商人投機行為。”

　　於明走到一邊道:“主席，我欠他一個人情。”

　　“我非常不建議你為這家公司擔保，他們的財務和林海集團完全分離，我看不到任何和林海集團有關的信息，另外……”

　　“我明白了。”於明掛電話，回來坐下道:“林總，我們真的無法合作。你連基本信息都不說明，缺乏最基本的誠意，這家保險公司根本不是你的。”

　　林霞衣沉默一會:“是我舅舅的。”

　　於明道:“林總，這家保險公司的退保率非常高，我們主席委員會分析這家公司涉嫌洗錢。”由於銀行業日益嚴格的反洗錢措施，利用銀行系統進行洗錢的成本和難度增加，洗錢集團轉移陣地，其中保險業分外受到青睞。f認為躉繳的長期人壽保險產品最符合洗錢需要。(具體可蝦搜，這裡不繁瑣介紹。)

　　杜先生有些驚訝，林霞衣還是沒有表情。沉默了幾分鍾，氣氛很尷尬。在兩人期待中林霞衣終於開口:“那我本人想委托你們星星調查社，行嗎?”

　　“行。”杜青青生意生意都敢做的。

　　林霞衣道:“如你所說，我也知道我舅舅做什麽生意。但是我了解他，他沒有能力主謀。他是被扔帶台前的可犧牲的棋子，我想你調查我舅舅的合作人是誰。”

　　於明道:“這要臥底到保險公司內部才行。”

　　林霞衣道:“請開價。”

　　“價格我還不知道。這事我做不來。我沒有那樣的知識可應付，李複又太出名了。”於明想起一個人，道:“你稍等。”離座撥打了櫻桃的電話。

　　櫻桃聽完問:“報酬多少?”

　　“你開。”於明回答。

　　“現在流行拿美金，就十萬美金吧。”

　　“坑爹啊，十萬?你不如去搶?”

　　“十萬美金只夠買十平方房子。”櫻桃想想道:“五萬最低價。這事情有風險，有需要時候你要接應我一下。”

　　“ok！”於明道:“電話聯系。”

　　於明回來坐下道:“我有個朋友很合適。不過價格開的有點高，好處就是事後付錢。”

　　林霞衣問:“多少?”

　　“三十萬美金。”於明臉不紅心不跳的報價。

　　“行！”林霞衣看杜先生:“不用立什麽協議吧?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杜先生?”

　　“當然相信。”於明點頭。中介人這行也好賺，改行可以考慮。

　　這事情就這麽定下來。林霞衣事情辦完，也沒興趣吃飯，抱歉一聲就走了。杜先生看林霞衣背影搖頭:“這姑娘本來不是這樣的，我記得那時候她笑起來特好看。只不過扛起這麽大集團，還有龐大的親戚系統，讓她沒時間笑。”

　　於明不解:“親戚系統應該是杜家吧?”

　　杜先生笑:“杜家親戚已經被系統管理，準備名稱叫精英戰略管理計劃，是我少年時候向我父親提出來的。擴充杜氏祖譜，選拔其中核心人員。以競爭和能力為主，給予客觀有效的評判。你看，一個普通的杜氏家族成員，他從出生開始，杜氏家族基金會就會為其提供大部分開銷，奶粉、尿布、入托、超生罰款等等。小學畢業，他們會被送到國外去過暑假，增長見聞。初中畢業後，根據能力保送留學。於明啊，杜氏從不吝嗇培養人才，但是我們希望人才能回流。事實上也是如此，族譜、老一輩、恩惠三管齊下，有才華，國外學成歸來的杜氏子弟達到100%。杜氏集團全球有業務，靠的就是他們。我不用太擔心他們跳槽，因為我保證了公平公正。而且他們的父母、爺爺也不會允許他們離開杜氏國際。飲水思源，落葉歸根，所以杜氏國際看似杜家人很多，其實杜氏國際從不為親戚所累。我已經讓家族基金會繼續擴大血親查驗，六代之內的，都可以加入杜氏族譜。”

　　這道理於明明白，杜氏國際辦了一所希望小學，這些人將來有成，未必對杜氏國際有多少歸屬感。但是杜氏國際資金、精神支持某一位杜氏學生，這杜氏學生就會有責任感，就會認為自己與眾不同，從而回報杜氏國際。

　　用族譜做依托，以公平為準繩，將杜氏家族凝聚成一個有向心力的家族企業，締造成一個商業王國。

　　杜先生道:“林海集團就不是這樣，他們親戚是隱性的，多是為自己利益服務，對集團歸屬感不強。有困難有麻煩就找林老先生和海老先生。林霞衣擺出生人莫近的表情，扮演著黑臉。杜氏內部類似美國海軍和陸軍，互相看不順眼，但是都會為了杜氏國際出力。林海集團內部類似某國，內部一團和氣，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今天我犯錯，你幫我開脫，明天你犯錯，我為你開脫，欺上瞞下，所以林霞衣必須事無巨細親自過目。林霞衣的威望已經完全深入林海集團的人心，雖然管理上更容易，但也造就了下屬們抱團取暖，林霞衣和高層管理一直存在矛盾。”

　　杜先生再道:“林霞衣很想成立類似杜氏國際的內務部，但每次成立不到三個月，內務部就變質了。她想收購星星公司，也是打算打造成一個調查內部事務的公司。前幾天，她發現某部門財務報表有三百萬的漏洞，一夜之後，帳目平了。一個財務部的員工向她‘自首’說是自己弄錯的。林霞衣哪不知道，有人挪用公款，事發後又立刻平帳，但是她根本沒有辦法追查。林霞衣準備改變這一切，聯合第二大股東海二少爺，清理董事會。將跟隨林海兩位老先生打天下的骨乾全部換掉。”

　　於明問:“杜先生，是不是我們聊天缺少話題?”這些自己根本沒興趣。

　　杜先生笑:“聊天嘛。當然……林霞衣要做的事，林家可能沒意見，但是海家很難說。我本來想先和杜青青說的，後來一想，調查社你才是老大。”

　　於明呵呵一笑:“杜先生，這換了封建社會，我回去就被杜小姐給五馬分屍。”

　　“生意拉，林霞衣改革的阻力來源四個人，其中兩名董事，兩名是高管。這四人都是老資歷，老油條，和林海兩位老先生關系很好。”杜先生委婉道:“林海集團是一家大型企業，聲譽最重要，你懂?”

　　於明連連搖頭:“不懂。”

　　“你懂的。”

　　“我不懂的。”於明堅持。

　　杜先生無奈道:“這四人都是男性，每個月總要一起去幾次鄰縣一家高檔會所。說白了，這家會所就是賣淫窩點，小姐都是年輕的在校女學生。”

　　“還是不懂。”

　　杜先生怒視於明:“你非要說清楚?”

　　“恩。”

　　杜先生只能道:“我想你們調查社對這家會所進行調查，在他們四人進入會所淫樂時候，報警讓警察端了。新聞媒體一跟進發現，林海集團高層集體買春?必然是一件轟動新聞，林霞衣也順應形勢請四位元老退休。”

　　於明道:“那你說錯了對象，這事我真沒法拿主意。這事情倪秋最在行，我覺得你可以和杜小姐談談。但是就我本人所知，這種會所關系複雜，黑惡勢力是免不了的。我個人是不讚成接這樣的委托。”

　　杜先生嘲笑:“國際調查人連黑手黨都不怕，還怕黑惡勢力?”

　　於明笑:“杜先生不會這麽孤陋寡聞吧?這種東西，隻黑不白，早被滅了。我覺得劉莽很合適啊。”可憐的劉莽要調查白筱珊這個神秘女人，還要調查這種高檔會所。但處事名言曰:死道友不死貧道。

　　杜先生點頭:“看來星星確實不如萬事通。”

　　於明同意道:“確實如此。”激將有用的話，自己早撲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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