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學長,你的脖子怎麽了?”小室孝奇怪的問道。
我揉著脖子,臉色微變:“啊,可能是有點落枕。那個,你來找我什麽事?”
“對不起!”
小室孝忽然向我鞠了一躬,很是愧疚的說道:“但是,我的確要留下。”
我連忙側身避開:“別這樣!快起來,你這個太誇張了,本來就是個人意願的事情!”
小室孝一臉慚愧:“但是,本來說好了一起去東京拿疫苗的……”
“嗨,那不是我們沒能發現這麽好的地方嘛!”我拍拍他的肩膀,看看她身後的阪井夕子,安慰道,“再說了,你畢竟也算是有家室的人”
兩個人臉都紅了。
我對夕子說道:“所以你也要跟著留下來吧!”
黑長直少女點點頭:“是的。我也要留下來。其實本來就是我先跟孝商量著要留下來的。”她說的很自然。而我也的確不會怪她。本來就不可能硬拉著人家去近乎尋死一般的去東京。
阪井靜子略微靦腆的從阪井夕子身後走出來:“折木君……那個我也想跟我姐姐一起留下來。”
“可以,沒關系的。”我理解的笑笑,“別擔心。我們得到疫苗了一定會想辦法再回來。”
“好!”阪井靜子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目送三人離開,我剛剛關上門沒多久,門又被敲響了。
打開門,外面站著平野耕太。
這個其實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折木學長。”平野耕太局促的摸摸腦袋,“那個,我想留下來!還有愛麗絲醬,她是肯定要留下來的,所以……我想留下來照顧愛麗絲醬。”
我臉色微變。
胖子有些不安:“不、不行嗎?”
“平野君!你終於走向了犯罪的道路啊!!幼女養成什麽的,太邪惡了!!”我指著他叫道。
“啊?”胖子一愣,第一反應居然是四下望了望,隨後緊張的小聲道,“喂,學長,別說那麽大聲啊!!”
“……”原本只是開個玩笑,卻意外的感覺猜中了。我用看渣子的眼神看著他。
“那個,總、總之,就是這樣!”胖子轉身欲逃。
“我還以為你喜歡沙耶呢。”我說道,“原來是愛麗絲啊!”
平野耕太身形一滯,用一種很是莫名的眼神看了看我。
“怎麽了?”
“不……”胖子似乎是想說什麽。
“吱呀~”隔壁的隔壁門開了。
宮本麗心事重重的拉開門走出來,正遇到我們。她先是看到平野耕太,詫異的打聲招呼,隨後就發現了我。
女孩子的表情一僵。
“……折木君。”
平野耕太不聲不響的轉身走了。
“折木君,那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宮本麗說道,抬頭看著我的眼睛。
“Aheavyrain”丹尼爾·克雷抬頭看看天,然後扯了扯雨衣帽簷。
他此時正騎著一輛小型女式電動車在公路上行駛。
前方已經可以看到東京市的影子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東京市世田谷區的影子。東京圈擁有23個區,這使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或者說是城市圈。而世田谷區就是這23個區中比較小的一個。
幾十公裡的距離在如此開闊的公路上,直接加到滿速開著電動車最多也就是四十分鍾的時間。
“??!”他好像聽到了什麽,
連忙松開油門把手,電動車的速度頓時驟降。 悄悄停下車子,他拿起掛在胸口的望遠鏡朝遠處望去。
三百米外,一群白人大漢正被兩隻喪屍追殺著。這兩隻喪屍爆發力驚人,原地一躍就有四五米遠,連續幾個起落,就放倒了三四個白人大漢,動作快的驚人。
“&%¥#@!!”
那些人在物理哇啦的叫喊著什麽,驚恐至極,並且不斷的衝這兩隻喪屍開槍。但是喪失的速度太快,想在這種情況下擊中其腦袋無疑非常困難。
就在白人大漢們被放倒了接近2/3的時候,一隻喪屍才被流彈爆了頭,無頭的屍體撞翻一名男子後,沒了動靜。
少了一隻喪屍,這群人壓力驟減,在付出了兩名男子的性命之後,最後一隻喪屍也被打倒了。
這個時候,還能夠站著的,也只剩下三個人了。
這三個幸存者如釋重負的癱軟在地上。
丹尼爾·克雷放下望遠鏡,眼睛裡滿是驚駭之色。
那種程度,還算是喪屍嗎??
宮本麗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之後,說道:“我媽媽勸我留下來。”
“……”這也算在我意料之中。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下文。
“我……”她停頓一下,手指緊張的撕扯著衣服下擺,“我、我想和你一起。”
“你想跟我走?”我問道。
她微怔,抬起頭看著我。
片刻後她低下頭,手上動作停止了:“……是了。你要去取疫苗的。”
“對。我是要去東京。”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能不能不去?”她悶悶的說道。
“……不能。”
“你就那麽喜歡星奈?”
我一愣。
“倒不是……”
“你明明知道的!”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你明明知道的!東京、東京已經完了!”
“不一定,也許有什麽變故”
“我們都親眼看到那個蘑菇雲的!那個方向,只能是東京!!那個廣播一定有問題!”她大聲道。
“可是我答應過星奈”
“就為了一個承諾?!”宮本麗眼角帶淚反問我,“就為了一個承諾就可以做到這一步?”
“……”我竟然無言以對。
“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才要去東京的?星奈的父母?還是疫苗?別開玩笑了!你比誰都知道那個有多不靠譜!難得有這麽好條件的城市,為什麽不留下來?為什麽要堅持去東京?”她情緒有些激動。
“……”
我沒回答,我發現自己以前居然真的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麽要去東京。而之前無論是哄星奈也好,對著大家唾沫橫飛的嘴遁也好,實際上我自己心裡也並不相信這些理由。但好像是我的潛意識阻止了我去仔細考慮,我的直覺也不斷告訴我應該去東京尋找生機。
當時的大家都沒得選擇,所以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選擇去相信那個廣播,選擇相信我這個所謂的隊長。選擇結伴去東京。
現在有了新的選擇。
一個物資充足,也足夠安全的小型城市。
乾淨的水,足夠的天然氣,源源不斷的蔬菜,取之不盡的太陽能,市區內數量極少且還在不斷被絞殺的喪屍。
萬中無一的幸存者基地。
分裂是在所難免的,而我的理由也越發顯得蒼白無力。
“你說話啊!”
“我……我不知道。”我搖搖頭,臉上沒了那種淡定,“也許是直覺,我感覺東京有什麽在等著我”
說著這些話,我心中一個思想覺得這理由簡直荒謬,另一個思想卻認為,我的直覺是對的,朝著東京走,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宮本麗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你、你、你”她用手指著我,“你瘋了,你瘋了!!就只是為了你的直覺?!”
我沉默不語。
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
“真是瘋了……”她說道,從敞開的大門離開。
我坐在沙發上沉默許久,望著茶幾發呆。
……也許我的確是瘋了。
…………
“涯。”
我抬頭,倉崎奏站在我面前。
“奏。”我望著這個一直給我莫名親切感的女孩。
“你也覺得我們不應該去東京嗎?”我問道。
咖啡色齊肩短發的少女搖搖頭,她握住我的手。
“東京,要去。”她這麽說道,目光中帶著堅定。
“奧裡斯。查理·奧裡斯。我來自美國,我是一名生物博士。”奧裡斯頹廢的坐在地上,說道,雨水把他頭髮打濕,一綹一綹的粘在臉上。
“克裡斯·約翰遜。我是他的助手。”助手說道,同樣的狼狽不堪。
“布朗·托斯。我是博士手下的實驗人員。”這一位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丹尼爾·克雷跟他們一一握手:“我叫做丹尼爾,丹尼爾·克雷,我是英國特工。”
“特工?”三個人有氣無力的看看他,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也沒什麽表示。
“世界末日了,誰還管你以前是誰,大家現在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災民。”奧裡斯歎口氣。
丹尼爾深有體會:“你說得對。我看到你們好像是從東京跑出來的?”
一說到東京,三個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那裡可真是魔窟。”奧裡斯說道,“我以前完全沒有試過用高輻射去處理這些家夥,原來這些喪屍被輻射後會變成這種樣子……”
“你是說,這種喪屍是輻射後變異的?”丹尼爾皺著眉頭看看不遠處那具超強喪屍的屍體。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奧裡斯苦笑,“應該說被輻射後,這些喪屍發生了變異,它們對彼此產生了很高的敵意與攻擊欲望。”
“互相攻擊,並且吞食了失敗者的腦髓……然後勝利者產生了一定程度的進化。”
“這樣子的喪屍就是經過大量進化後的產物。”奧裡斯用下巴指指那具屍體。
“感覺像是在聽科幻小說……”丹尼爾有些難以接受。
奧裡斯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