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笑看著白關舞:“你朋友！”　　“古爺！”蘇媚笑著打招呼。

　　白關舞手指著林無敵介紹道:“這是林無敵，蘇媚的同事！”

　　古爺摘下墨鏡，林無敵這才發現這老頭眼睛沒有問題，而是故意帶著墨鏡裝瞎子。

　　古爺打量了一圈搖頭道:“無敵好名字啊！”

　　林無敵被他的舉動搞暈了，對方搖頭卻又誇讚，不清楚什麽意思，他也學著蘇媚笑道:“古爺！”

　　“嗯！”古爺眼睛轉向門口:“十點了，這幾個小兔崽子還沒來，小舞五分鍾後要是他們還沒到，你就關門和媚兒去逛街吧！”

　　門外突然響起了大嗓門:“古爺，我們可是等候許久，怕打擾您休息才沒敢進來！”

　　話音剛落，三個油膩的胖子推門走了進來，三人差不多高都是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小拇指粗細的金鏈子，擺明了有錢人。

　　三人依次像古爺問好，古爺點點頭率先上了二樓。其中一人對白關舞打趣道:“小舞，叔叔白疼你了，也不在古爺面前幫著說些好話！”

　　白關舞哼道:“誰讓你們磨磨唧唧的，古爺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了解，他從來不等人的！”

　　打頭的胖子討好道:“小舞，別忘了一會幫幫叔叔！”

　　白關舞嘟嘴道:“那堆石頭蛋子都是一個樣，我這外行可幫不上忙！”

　　三人又和白關舞簡單聊了幾句，怕古爺久等都快步上了樓。白關舞走過去關好店門:“走，咱們也上去看看，讓你們開開眼界！”

　　蘇媚好奇道:“這都什麽人啊，這麽神秘?”

　　白關舞隨意道:“有錢人，來尋刺激的！”

　　林無敵打量著白關舞，想不通有錢人到這玉石店能尋什麽刺激，他們大可以去賭馬、賽車、包養大學生……

　　莫非這刺激指的是白關舞?他很快又推翻了這個設想，這是正規的玉石店，而且現在是白天，最重要的是還有自己和蘇媚兩個外人。

　　白關舞要知道他滿腦子齷齪思想，不知道會怎樣，她噓聲道:“到了上面別亂說話，關鍵時刻這群家夥們眼瞪得比兔子還要紅！”

　　林無敵嘟囔道:“那是紅眼病！”

　　二樓裡站著兩個高大的保安，白關舞將林無敵他們領到最裡面的房間。這裡古色古香，沒有任何現代用品，桃木製成的茶幾上擺著幾個兩指肚高的紫砂茶盞，一旁的茶壺嘴中向外噴著熱氣。

　　除了古爺外，那三個胖子都沒坐在茶幾旁，而是蹲在地上看著角落裡的一堆石頭。

　　這堆醜陋的石頭大大破壞了這裡的雅致氣氛，它們大的好比籃球，小的也接近拳頭。這三個人拿著手電筒在上面照來照去，口中喃喃有詞。

　　古爺見林無敵他們上來，隻是隨意掃了一眼，等林無敵坐到他對面後才驚奇道:“你就不想湊湊熱鬧?”

　　林無敵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好茶，好茶！”

　　古爺臉上掛起笑意:“這可是大紅袍，雖然不是野生的精品，也是我費勁托人買來的，可惜那三個小子不懂品茶，我剛還以為白白浪費了這壺好茶水呢！”

　　三人都尷尬的笑，並承諾下次定買些好茶葉來孝敬古爺。

　　下一刻，古爺就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林無敵將桌上的三杯茶全部飲盡，然後不停的自斟自飲，在眾人的注視下，乾掉了半壺茶水才心滿意足的打了個水嗝。

　　蘇媚瞪著眼示意他收斂一些，林無敵放下茶杯:“多好的茶都是用來止渴的，

快喝和慢飲其實沒有區別！”　　古爺讚賞道:“這話對我脾氣，隻要自己喜歡痛快就好！”

　　那三個人挑揀石頭之余還不忘捧臭腳:“古爺境界高深，人活得痛快比什麽都好！”

　　“就是，就是！”

　　古爺舊話重提:“你對這石頭沒有興趣！”

　　林無敵搖頭，實話實說:“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

　　“賭石！”

　　林無敵眼前一亮，賭石這種高風險的事情地球人都知道。這是珠寶界最神秘的一種交易，它的神秘就在於“賭”字上。有道是:一刀富，一刀窮。買家如果懂行、會賭、眼力好、運氣好，瞬間就能成暴發戶，百萬乃至千萬富翁，但坑家敗業的也比比皆是。

　　林無敵再次看向那對石頭，眼神灼灼，這些石頭都是未經加工的翡翠原石，也叫做“毛料”。外觀黃不溜秋的，辨別不出裡面是藏著“美玉”還是“敗絮”。

　　胖子們用手電照著石頭低凹的地方，企圖多看清一些，也隻是企圖。

　　林無敵失神過後，搖頭道:“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古爺早把他的表現收入眼底:“這賭石其實尋的就是片刻的刺激，很多時候比嗎啡好用！”

　　一個胖子抬頭道:“古爺，您這都是悶頭貨啊，有沒有開窗的。”

　　古爺笑著搖頭:“賭就全賭，放心吧我這都是龍塘老坑的貨，還是經過高手挑揀的！”

　　林無敵和古爺又閑聊了幾句，這三個胖子已經挑好了自己喜歡的石頭，三人同樣脾氣秉性，挑的都是裡面最大的。

　　林無敵在心中鄙夷道:傻小子認大個！

　　古爺吸溜著茶水:“林小子，要不要也去試試。”

　　林無敵嘿嘿笑:“不急，我先看看！”

　　“古爺在這裡解石頭嗎?”有人問道。

　　古爺放下茶盞:“想得美，和我去三樓！”

　　白關舞已經去了外面，呼喚兩個保安來幫忙。兩人將挑好的毛料放入不同的袋子扛著上了三樓。

　　眾人也移步三樓，三樓的房間都緊閉著。眾人跟隨古爺到了裡面的大房間。這房間並不曾裝修還是最初的水泥地面，屋子中央擺放著幾台機器和桶裝水。

　　“我先來！”一個胖子大聲吆喝道。兩個保安麻利從他挑中的石頭中取出一塊就要固定在解石機上。

　　“不，先放最大的！”胖子手握成拳，表情亢奮。

　　保安們這次學的聰明了，挑出最大的，詢問道:“王總，有什麽說道嗎?”

　　這解石可不像切西瓜，一刀兩半再打片，懂這行當的都有著自己的講究，先要在石頭表面上用記號筆等畫出紋路，盡可能先從兩邊薄片切開，循序漸進，如果出了綠再改切為擦，一點點磨去外皮，直到露出裡面翡翠大體輪廓。

　　胖子猶豫了一會，揮手道:“悶頭貨，一劈為二，乾淨利落！”

　　保安聽到了回復，將石頭固定好，熟練地打開開關，解石機嗤嗤轉動。這保安明顯受過鍛煉，有條不紊的開始切割，另一人則用舀子取水潑到發燙的鋸片上。

　　令人牙酸的噪音和火花，讓人厭惡的同時，也深深地刺激了人們的欲望。

　　胖子臉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像瘋狂的球迷一般吼道:“漲，漲，漲……”

　　幾分鍾後，石料被從當中切開，兩抹不規則的綠色躍到眾人眼前。

　　“漲了！”胖子殺豬般的尖叫，另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注意到了那兩抹動人的綠意上。

　　古爺平淡的笑，另外兩人胖子則大聲祝賀:“恭喜，王兄，開門大吉……”

　　“王兄，好運氣，一定要請客哦！”

　　姓王的胖子心情大好:“好，一會咱去海鮮城擺上十桌八桌！”

　　林無敵也有些躍躍欲試，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蘇媚眼中則滿是小星星:“這兩塊翡翠得二十多萬吧！”

　　胖子聽了這話更是高興，進一步刺激了賭贏的喜悅和成就感。

　　兩個保安已經再次啟動機器，一點點的打磨，將翡翠掏了出來。這兩塊翡翠拚在一起有雞蛋大小，白關舞用早就準備好的紅綢子將它們包裹好遞給了胖子。

　　解石機再次開動，雖然胖子在一旁大呼小叫，但是接連切開的幾塊石頭都是白茫茫一片，連半點綠意都沒有。

　　二胖子和三胖子都運氣稍差，除了最初的翡翠外，其余的毛料就是普通的石頭蛋子。

　　大胖子趾高氣揚，二胖子和三胖子則不免垂頭喪氣。

　　賭石就是這樣，乾淨、利落、快。贏的興高采烈，輸的鬱悶難過。

　　這三人都不是玉石商人，就是來過過癮，買石頭的幾萬塊錢打了水漂，也隻是有些可惜並不難過。

　　古爺見石頭全部解開了，背著手準備離開。

　　“這石頭能賣給我嗎?”林無敵突然出聲道。不知何時他蹲在碎石頭中，摘掉手套的右手舉著一塊被剖開的毛料。

　　白關舞最先笑出聲，蘇媚也不禁莞爾。古爺看熱鬧的停住了腳步，三個胖子被逗得大笑。

　　這種沒有丁點水頭的毛料就是廢品，一會要丟入垃圾箱的，這個什麽也不懂的家夥竟然提出來買，怎能不讓人感到好笑。

　　三人幾乎同時道:“白給你，玩去吧！”

　　林無敵高興地傻笑，對保安討好道:“大哥，能幫我解來嗎?”

　　保安無語的看向古爺，見到古爺點頭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石頭固定在了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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