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誰都沒有離開，就像一群大人看到小孩子撒尿和泥般，覺得林無敵傻得可愛。　　白關舞輕咬著嘴唇，小聲道:“老公，你這同事好萌啊！”

　　眾人立刻將視線轉向蘇媚，同時“哦”了一聲，眼神很是詭異。

　　蘇媚曖昧的拍著白關舞的肩頭，示意她不要說話，專心致志看林無敵做傻事。

　　保安操起把手就想往下摁，林無敵製止道:“別！你們先切開三分之一，然後剩下的慢慢擦！”

　　保安怨毒的看著林無敵，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人家整個的石頭都是一切為二，他反倒是讓人慢慢擦，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

　　“聽他的！”古爺命令道。

　　兩個保安趕忙開始工作，先按照林無敵說的將石頭切掉三分之一。從斷裂口看，自然還是白花花的一片，不免引起一陣哄笑。

　　剩下的是細致活，加水的保安動作更頻繁了，而操縱機器的那位則是小心翼翼動作緩慢。混雜著石漿的灰色水流順著下水口不停的流走，眾人的眼睛也睜到了最大。

　　三個胖子像被人從後面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身子都向前微傾。

　　“唰！”

　　一層薄薄的石片從毛料上脫落，依舊是白乎乎的。三個胖子又忍不住的笑，再看向解石機則不再緊張，純屬玩樂。

　　古爺搖搖頭，他原本還期盼有什麽奇跡出現，現在也失望了。他在心底感歎，自己老了，最近越來越胡思亂想了。

　　解石機有條不紊的又切下一層薄薄石片，林無敵的臉上躍起笑容，他看到那毛料的切口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綠意。

　　他其實早就猜到了這裡面有翠，胖子們解石結束那時，他耐不住好奇，將切開的石頭一一查看，摸到這塊石頭時，一絲酥麻傳入了金手指。

　　“切的再薄一些！”

　　保安瞪他一眼，動作又緩慢了三分。

　　三個胖子已經思考著如何告辭了，眼睛都轉向了一旁。

　　解石機“嗤嗤”的聲音，熱鬧中透著孤單。

　　“漲了！”古爺突然大聲道。

　　這句話像小錘砸中了神經中樞，眾人的軀體都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所有的視線都擊中在那毛料上，綠色透明而純淨，像帶色的光滑玻璃。

　　不用人提醒，保安已經改切為擦，謹慎的將多余的外層磨去，露出裡面晶瑩的翡翠。

　　“好東西！”

　　古爺喉結湧動:“這是，是，玻璃種！”

　　三個胖子相顧駭然，看向林無敵的眼神變得羨慕，嫉妒，然後同時唉聲歎氣。是他們隨便的把這寶物送給了別人。

　　白關舞捂著嘴道:“這運氣也太逆天了！”

　　蘇媚對玉石不了解，疑惑的看著眾人的表情:“怎麽，很名貴嗎?”

　　林無敵看著這玉石隻有小孩的拳頭大小，略有些失望，也抬頭看向眾人。

　　古爺似乎在斟酌怎麽開口，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林小子，可以給我看看嗎?”

　　林無敵隨意的將玉石拋向古爺，這小動作卻嚇了眾人一跳，都忍不住驚道:“唉……”

　　古爺驚詫之余，慌忙用手抓住。白關舞誇張的拍著胸脯，吐吐舌頭:“林大哥，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哦！”

　　“啊，那麽貴！”林無敵尖叫道。

　　三個胖子無語，怪不得這小子這麽隨意的，原來是什麽也不知道的門外漢。

　　蘇媚聽到“價值連城”四字後給林無敵下了準確的定義:“二貨！”

　　古爺端著玉石觀瞧，

這玉上端無色透明，隻有底部綠色氤氳，忍不住歎息道:“可惜，可惜啊！”　　“怎麽?”眾人一齊發問。

　　“玻璃種翡翠稀少，知名的又滿綠、翠綠、祖母綠，講究的是純正、色濃、有熒光，這塊玉好歸好，但是兩種顏色很雜在一起，就算請界內知名的玉雕大師也難以雕出什麽好作品啊！”

　　玉石界有句老話叫做:外行玩料，內行玩工。

　　所謂“外行玩料”，是指外行一味追求翡翠的老坑玻璃種、滿綠、翠綠、祖母綠，這些料都是靠錢堆起來的，隻要有錢就必能買到;所謂“內行玩工”，是指內行必須具備豐富的文化底蘊和審美眼光，在中高檔料的基礎上，講究創意、巧色、精湛、完美，最有生命力的翡翠必是那些最有創意、巧奪天工的翡翠玉雕，這些雕工極為精湛、富有創意的翡翠，你即使有錢，也未必能買到滿意的，創意和靈感，靠藝術和生活的深厚積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靈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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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無敵手中的這塊玉石，是好料但沒有藝術價值，不可能雕琢出好的作品，充其量就是弄出兩三個玉墜，自然價格不會太高。

　　白關舞也湊上前:“水頭不錯哦！”

　　古爺突然道:“林小子，把這東西賣給我吧！”

　　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古爺這人一生坎坷，閱歷極深，早已達到寵辱不驚、笑看天下的地步，他這麽急著購買一個在他眼中不算昂貴的玉石，這就值得推敲了。

　　林無敵爽快道:“好啊，你開價吧！”

　　古爺轉向胖子們:“各位……”

　　他不用說明，胖子們趕忙告辭，白關舞下樓將他們送走。

　　等古爺聽到關門的響聲，才不緊不慢道:“這東西我給你十二萬！”

　　這句話語氣平淡卻又咄咄逼人，林無敵被他的氣勢所壓蓋，遲疑道:“好，好吧！”

　　白關舞剛上樓，古爺便吩咐道:“去拿十二萬過來！”

　　白關舞一聲不吭的下樓，再上來時手中拎著一個小皮箱子。她笑著將箱子打開，裡面一遝遝的現金耀人眼目。

　　林無敵看得有些眼暈，上次潘老直接打給他三十五萬也沒有這麽強烈的感覺，那些錢直接轉動了卡上變成了可觀的數據，遠遠沒有這麽強烈的視覺衝擊。

　　林無敵弱弱道:“其實打到卡上就可以了！”

　　古爺大笑:“咱江湖人就得按江湖的規矩，卡上的錢再多你能去直接拿著買冰棍嗎，但是票子就不一樣了，這東西不論多髒多破照樣好使！”

　　林無敵一把接過箱子:“嘿嘿，古爺說話有意思！”

　　蘇媚在他耳旁小聲道:“樓下就有建行！”

　　古爺笑道:“怎麽，不數數！”

　　林無敵擺手:“不用，我信得過您！”

　　古爺端詳著翡翠:“林小子，現在能說說你怎麽發現這塊玉了吧！”

　　“這個……”

　　“有什麽為難的?”

　　“那倒不是，我就是覺得好玩想試試！”

　　古爺無語片刻，歎氣道:“唉，是我想多了！”

　　古爺又閑聊了幾句，打起了哈切。林無敵趕忙告辭，拉著蘇媚的手就往下跑。

　　白關舞在後面喊道:“你們在外面等我一會，我收拾好了就下來！”

　　林無敵在自動取款機前將錢存了進去，看到這大堆東西變成了數字，心踏實多了。

　　蘇媚緊靠在林無敵身旁:“我就願意和土豪做朋友！”

　　林無敵今天狀態不佳，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我們先逛逛吧，小舞最快也得半個小時才能出來！”

　　林無敵陪著蘇媚在這玉石街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最後方偏僻處。玉石街屬於老區改造，工程巨大，不可能一步到位。這後面也都是門面隻是剛剛建成還沒來得及裝修。

　　一些兜賣廉價玉石古玩的小商販們，用布鋪出小攤位，在上面擺些雜七雜八的玩意，聲音倒還紅火。

　　這種簡陋攤位被稱作包袱鋪，說白了就是一個包袱能把所有的東西兜走。

　　林無敵漫不經心的走過，然後停留在了一個小攤位前。這攤位不足兩米，但錯亂的擺放著十二個驚人的物件，愕然是――十二生肖獸首。

　　蘇媚蹲下身，拿起一個白玉手鐲看了看又放下。小販見美女光顧，丟掉手中煙頭道:“美女， 看好哪件物件我給你算便宜點！”

　　林無敵也蹲下身:“哥們，你這十二生肖獸首有人買嗎?”

　　小販憨笑道:“怎麽沒人買，剛那人就出價五百買蛇首，價太低我沒賣給他！”

　　“你就吹吧，傻子也知道這是假的。”

　　小販哈哈大笑:“廢話，要是在這地攤上能買到真的獸首，那成龍還在火山口拚個什麽勁啊！”

　　林無敵也跟著笑:“那你還敢當古董賣！”

　　小販不以為然:“這有什麽，上個星期我還賣了副清明上河圖呢！”

　　林無敵:“……”

　　旁邊的小販也笑道:“我剛賣了副唐伯虎的字！”

　　蘇媚好奇道:“唐伯虎還擅長書寫，什麽字啊?”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林無敵無語道:“被你們打敗了。”

　　被這虛假人氣吸引，一個四十多的中年人也蹲在攤位前挑揀，很快他注意到了一個精美的觀音瓶，歡喜的將它抱到眼前。他將瓶子翻來覆去仔細觀察，還貼在耳朵上輕輕敲擊，來傾聽那微弱的回音。

　　林無敵被勾起了興趣，金手指偷著上挑對準觀音瓶，過了半響沒有任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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