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白蓮教在山東揭竿而起,雖然很快就被朝廷剿滅,但是之後奢崇明、安邦彥又起事於西南,一個自稱“大梁王”另一個自稱“羅甸大王”,把朝廷的西南鬧得是天翻地覆,殺了朝廷的巡撫不說,連有西南第一武將之稱的總兵魯欽也戰死了,害的朝廷不得不將平定西南奢安之亂的軍費支出則由四百萬兩增加到五百萬兩,至今也沒個結果。
“皇上,在煩心什麽呢?”
一聲叫喚打斷了司馬應龍的沉思,就見周皇后端著碗小米粥,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後。
“呵呵,敏兒,你說你也不叫太監通傳,躲在朕身後突然出聲,你要嚇著朕了怎麽辦?”
“人家不是看你看的入神嗎,在信王府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一臉的憂國憂民。現在當了皇帝,更是越發的深沉了,也不愛惜身體。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
司馬應龍先扶著周後坐下,然後回道:“這怎麽能一樣呢?以前朕在信王府在憂國憂民也隻是個王爺,江山都壓在皇兄的身上,朕隻能乾著急,現在可不一樣了。”
“是是是,現在你是皇帝了,但皇帝也是要吃東西的。看,小米粥。”
司馬應龍無奈,接過來喝了一口。
“怎麽樣?”周後滿懷希望的問道。
“有進步,這次沒有糊。”
“什麽嘛,隻是這樣而已?”
看著周後撅嘴的樣子,司馬應龍心裡偷笑。對於自己的這個始終保持平民本色的皇后,司馬應龍是打心裡滿意的。
“已經好很多了,朕記得第一次喝你煮的粥,那可是一個月內沒有在碰過。說來也怪,你學其它東西都很快,這麽就是熬個粥這麽難?”
“我故意的。”
“故意的?為什麽?”司馬應龍有些吃驚的問。
“這樣以後你看到小米粥,就不會忘了我。”
“說什麽呢?”司馬應龍聽後有些不悅:“朕怎麽會忘了你,又在這裡胡言亂語。”
“你已經是皇上了,後面肯定還會有很多妃子。總有一天,我也會向張嫣姐姐那樣,獨坐宮中盼郎歸。”
“都說不會了,看你這小心眼的樣子。”司馬應龍伸出手,刮了刮周後的鼻子:“朕要納妃子,那是宮中制度使然。這就好比以後你再來找朕要叫太監通傳,而不能在像在信王府那樣隨意,這也是制度使然。”
說到這,司馬應龍捧起了粥,笑道:“都說越王勾踐臥薪嘗膽是為了怕自己墮了復國之志。你倒好,一碗苦粥讓朕不要忘了你。到沒白讀朕教你的書,挺會活學活用的。”
“那是。”周後得意的一笑,看著司馬應龍把粥全部喝完,內心抑製不住的幸福。
“你剛才在看什麽看的這麽入神?”
“江山,大明基業,朕的江山。”
“這麽大的擔子,你應該會很累吧。先帝不是留有遺言,叫你多和廠公商量的嗎?”
司馬應龍聽後先是一愣,然後會意的一笑:“是啊,朕就是這麽打算的,這大明江山,還是要靠廠公和朕一起努力啊。”
說到這,司馬應龍仿佛動了情:“朕不會負了廠公,更不會辜負了皇兄的期望。”然後,抱住了周後,輕聲道:“同樣,也不會負你。”
當夜,魏忠賢在寧國公府看著剛剛送來的密折,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司馬應龍與周後的對話。
“這個周皇后,倒也有些意思,比那張嫣好太多了。”
一旁的客氏擔憂道:“東廠本來是皇家用來監察百官的,你到好用它來監視皇上,這可是罪犯欺君的啊。”
“圖個心安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魏忠賢放下密折,回頭看著客氏:“這下,你可以徹底放心了吧?”
然而司馬應龍暗中布置已經幾乎達到目的了,駱養性在其父的幫助下,已經暗中控制了錦衣衛的幾乎一半多的勢力,而隨後司馬應龍也有意下旨,或升或遷將一些關鍵位置的閹黨給調開了,這算是進一步麻痹了閹黨,這一夜司馬應龍收到了宮外傳來的密信,只見一小卷紙上寫著兩個字,‘事成’。司馬應龍會心一笑,取筆這下‘準備’二字後,命人飛鴿傳書宮外。
第二天早朝,在王承恩的侍奉下,司馬應龍向著朝堂走去,這已經是司馬應龍來到這大明的第60天了,今天也該去會會那些大臣們了,想著到時那些大臣們在自己與魏忠賢的合夥‘演出’下所要經受的苦難,一絲笑出現在了司馬應龍的嘴角。
王承恩小心的看著司馬應龍的一舉一動,不知為何,司馬應龍現在給王承恩的感覺與往日比起了來多了一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感受,總的來說,就是皇威日盛一日,雖然以前司馬應龍的皇威也存在,但是與現在比起來卻是差了許多,而且現在的司馬應龍更多了一股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再加上其一直表現出來的一副毫無如何表情的平淡臉龐,此時的司馬應龍在王承恩心中的身影愈加的高大了起來。
一路無話,司馬應龍等人到達了大殿之上,看著明黃色的皇座,這皇座並不是使用黃金打造,而是:“以檀木為架,木架雕漆貼金,架內以軟袱作襯,明黃袱封包,上以金絲銀線繡團龍紋,且串大量珍珠”,而在皇座的兩旁是身著銀光閃爍鎧甲的帶刀近侍,與皇座邊以充滿畏懼眼光看向自己太監宮女,司馬應龍感歎著眼前的一切,古往今來為了眼前的皇座,不知道有多少人血濺七尺,又有多少人埋骨黃沙,而現在的這一切此時此刻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司馬應龍面對著皇座注視良久,終於在王承恩複雜的目光中坐上了皇座。
從此刻開始,我不在是我,而是這天下的朕,是這華夏的朕,是這天下的朕!
天微亮,神州大地一片寂靜,巍峨的宮殿一如既往的散落出其獨有的威嚴與神秘,悠揚的上朝聲,在這寂靜的世界響起,仿佛警鍾敲醒了幽靜腐朽的世界,大地從新獲得了活力,驕陽東升,萬物從沉睡中蘇醒,神州的子孫開始了新的一天,在先祖代代相傳的知識指引下他們辛勤的勞作,繼續為這璀璨的世界默默的創造出一項又一項讓人歎為觀止的人間奇跡,莊嚴的文武大臣排成整齊的兩列,迎著處升的旭日緩慢爾無聲的走向大殿,在這裡,他們決定的每一件事情都將影響著漢民族的走向,升華又或者墜落!
……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啟奏,臣參魏忠賢結黨營私,欺上瞞下之罪”
“皇上,臣參魏忠賢搜刮民脂民膏,其數目之巨大,足可充10年遼響”
“皇上,臣亦參魏忠賢。”
“皇上,…”
一上朝,大殿之上便已沸騰起來
司馬應龍面無表情的看著大殿之上群情激奮的大臣們,聽著他們對魏忠賢的百般參罪,這些大臣倒也能扯,一參就是快一個時辰,也不知他們是那找出來的這些罪名,就比如說一位禦史居然參魏忠賢在身為先帝近侍時,沒有守在正在如廁的皇帝旁邊,犯了一條狂妄失職。更可笑的是在司馬應龍詢問了王承恩之後,這條罪名居然還成立了。{這條內容出自《正說明朝三百年》}
興許是說累了, 又或者是看著司馬應龍一直未發一言,大殿漸漸安靜了下來,司馬應龍看著慢慢安靜下來的大臣們,嘴角勾出一絲笑,平穩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都講完了?既然各位臣子不講了,那就讓朕來講,讓朕這個大明的天子來講,來人宣,魏忠賢覲見!”
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魏忠賢施施然的走進了大殿,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原先大臣們聽到宮中的風聲,魏忠賢已失新皇的恩寵,皇上正準備用魏忠賢的人頭,來鑄就自己皇帝的威儀與能力,也正因為這樣,剛才在大殿之上才會有這許多的人參罪與魏忠賢,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一個自己的身影,隻要自己記在帝心,那日後的飛黃騰達還會遠嗎?更何況痛打落水狗的事兒,誰不插一杠子呢。
當然,沒了魏忠賢的閹黨,皇上必定會大肆啟用他們這些士子來治理天下,到時再謀一美差,那雪花花的銀子還不是滾滾而來嗎?至於關外的韃子陝西的饑民海外的番毛,這關他們什麽事,他們只需讀那先賢的文獻,做那秦淮河上的風流才子便夠了,又豈會多花一絲精力在那些泥腿子身上,關心他們是否會吃的飽穿得暖呢!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出了一點問題,這魏忠賢不僅沒有披銬帶夾,就連這臉上的神色,也不像是一個將要入獄問斬的樣子,如果不是魏忠賢養氣功夫好,就是他必然有把握皇上不會殺他,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在大臣們的心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