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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駙馬》第二百七十六章 撲朔迷離
月奴說身上冷,為免暴露目標不好升火非要抱著取暖。抱著抱著她又嫌兩人身上的濕衣服礙事,於是就脫了外衣晾到了樹枝上,仍舊是要抱著取暖。

 再後來,內衣也晾了起來。

 然後就是天當被地當床,原本晾在樹枝上的外衣墊到了地上成了褥子,兩人抱著滾來滾去,滾出了一身的大汗,氣喘籲籲。

 薛紹很是無語,也感覺很是刺激。

 身處險境又四面大敞的滾床單——好吧,滾外套,仿佛別有一翻激情四射!

 食髓而知味的月奴除了身材不是一般的女子可比,的強烈度也絕非等閑。薛紹暗自慶幸還好我這大半年來把身板兒練得不錯了,用了兩輩子的時間把男人那點手藝也練到了大師級。

 否則,還真有可能降她不住!

 “公子,屁股後面怎麽涼嗖嗖的……”月奴趴在薛紹身上,閉著眼睛氣喘籲籲的說傻話。

 “風吹屁屁爽唄!”薛紹哭笑不得,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來,穿衣服了!”

 “不嘛……再來!”

 “來你個頭!”薛紹掐了她一把,“趕緊起來,還有重大之事等著要辦!”

 “噢……”月奴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身來,懶洋洋的穿上了衣服。

 內衣居然晾幹了,可憐這外套卻是滾滿了泥漿。沒得挑剔,二人隻好穿上。藏到暗處偎在一起休息了不到片刻,薛紹聽到了布谷鳥的叫聲。

 月奴直吐舌頭,還好及時收工了!

 “楚玉,這裡!”

 薛紹喚了一聲,薛楚玉貓著腰鑽進了薛紹藏身的這一片灌木樹枝茂密的地方。他四下一看,真夠隱蔽的……唔,怎麽有一點怪怪的味道,好像還有搏鬥的痕跡?

 “兄弟,情況怎麽樣?”薛紹打量了薛楚玉一眼,頓時眼睛一瞪,“你怎麽鼻青臉腫的?”

 薛楚玉苦笑,把進了軍營後發生的事情,簡要和薛紹說了一說。

 “真是難為你,受苦了。”薛紹心裡有點自責,同時暗瞪了月奴兩眼。我兄弟在軍營裡受那樣的苦,你卻拉著我滾外套……太不仗義、太不應該了!

 月奴也自覺有些慚愧,紅著臉兒吐了吐舌頭,脖子都縮了起來不敢正眼去看這兩個男人。

 “老將軍說,要與你面談。”薛楚玉說道,“他當著我的面一刀砍掉了宋將軍的腦袋,應該是可以信任了!”

 “李謹行固然是可以信任的。但是,我還是有點不相信眼前的一些事實。”薛紹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薛楚玉不解,“公子言之何意,在下不明白?”

 薛紹說道:“方才我思之再三,總感覺今日大都督府裡發生的事情,頗為吊詭。李崇義一個在並州經營了很多年的封疆大吏最高官長,輕易就被一個來了不到兩年的副手和自己的親孫兒軟禁架空,然後又被謀害了。如果他真的如此無能,豈能爬到今天這樣的高位並治管大唐的半壁江山?”

 月奴在一旁極是好奇的輪起了眼珠子,方才你不是一直在和我纏綿嗎,怎麽還有空想這些?莫非那種時候也可以一心二用啊!

 薛楚玉眨了眨眼睛,“不是說,李崇義身患重病無法理事,這才被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和最親的孫兒控制了嗎?”

 “應該沒那麽簡單。”薛紹搖了搖頭,說道:“不說遠的,就拿我自己來舉例子。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你薛楚玉會否生疑,會否有所動作?還有時刻跟隨在我身邊的月奴,你當如何?”

 薛楚玉頓時心中一亮,說道:“休說是公子長期被軟禁不見天日,就是行為舉止稍稍與平常有所異樣,楚玉也會心中生疑。如果公子患病臥床不起,身邊又有可疑之人,楚玉當然會想辦法搭救公子!就算自己力所不能及,也會將這樣的事情報知給有能力搭救公子的人,比如裴公或者太平公主甚至報知與朝廷知曉。總之,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我就不必說了。”月奴的回答極是簡單,“誰敢犯公子,我一刀送他兩窟窿!”

 “我這麽一提醒,你們就應該明白這就是最大的疑點了!”薛紹說道,“李崇義身為封疆大吏、陛下的股肱心腹之臣、皇族宗室裡的功勳元老,為官數十年,他的身邊怎麽可能沒有一個肯為他出生入死的心腹死忠和得力之人?怎麽可能所有人都對他的退居幕後讓出權力,表示沉默?怎麽可能在李崇義被謀殺之後,整個並州大都督府內沒有任何一股力量能夠力壓群雄、穩定局面,反而還要輪到一個初來乍道的、小小的法曹參軍李仙童,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宋將軍跳出來唱大戲,掌控一切?誠然那個宋將軍是地方軍府的副長官果毅都尉,親自帶兵駐防大都督府,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利。但是他再如何膽大妄為,也沒那個膽子在朝廷三十萬王師的眼皮底下鬧什麽兵變。除非,他覺得自己有能力控制這支王師!”

 薛楚玉眉頭一擰,“事實證明,他不能!”

 “沒錯,李謹行殺他就如同殺一隻雞一樣,果斷的就把他當作亂臣賊子來砍了,一點心裡負擔也沒有!”薛紹說道,“那麽我們回頭再想一想,這個宋將軍難道就真的不怕死嗎?他憑什麽有那個膽量,敢去給李謹行假傳軍令?”

 薛楚玉想了一想,說道,“他那一紙軍令偽造得很像,筆跡都像是是並州長史李崇義的親筆。當然,那肯定是李仙童偽造的,軍令上寫著緊急召請李謹行進大都督商議重大軍機!”

 “我看未必!”薛紹微然一笑,說道:“那一紙偽軍令,根本就是真軍令!”

 “什、什麽?”薛楚玉很是一愣,沒回過神來。

 “你想一想,如果不是真的軍令,那個宋將軍敢那麽不怕死的跑去見李謹行嗎?如果他和李仙童真的是在兵變奪權妄圖謀反,以李謹行的立場、身份和地位,他怎麽可能聽憑李仙童和宋將軍這樣的小角色擺布?”薛紹說道,“所以,這個宋將軍拿的,絕對是真軍令,絕對是出自李崇義之親筆、由並州大都督府正式發出的調兵譴將的軍令!若非如此,他根本不敢跑去見李謹行!”

 “那、那個並州長史李崇義不是死了嗎?”月奴很驚詫的插了一句。

 薛紹冷冷的一笑,“你們有誰見到李崇義的屍體嗎?”

 薛楚玉恍然一怔,“公子是在懷疑,李崇義根本就沒死?根本就是他在背後掌控一切?”

 “這才是最壞的局面!”薛紹的表情變得非常的嚴肅,說道,“我思來想去,李仙童也好,宋將軍也罷,包括那個已經倒了大霉的替死鬼韋巨源,都是小角色。他們都沒有能力在並州大都督府裡、在李崇義經營了十幾年的地盤上,掀起這樣的大浪!——別的不說,李崇義手握並州地方的軍政大權,如果他想讓自己立足穩固,軍隊是絕對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好比,如果哪天我做了並州大都督府的長史,就一定會想辦法把你薛楚玉、還有三刀旅的兄弟們都調到我的身邊來做並州軍府的軍官,成為我最得力的臂膀與最放心的依靠!”

 “有道理!”薛楚玉深吸了一口涼氣,“如此說來,那個宋將軍是個知情人,他是李崇義的心腹死忠?他所做的一切,從武力控制大都督府開始,到四方鏟除異己、到傳令李謹行讓他入城,都是受了李崇義的指派?”

 “除了李崇義,沒人能指使他。就好比三刀旅的兄弟只聽我這個旅帥的號令,就算是副行軍大總管、惡來程務挺發出的命令,你們也不會理睬。這個宋將軍,絕對是李崇義的心腹。”薛紹搖了搖頭,“可惜,最後李崇義用一紙原本是真、但是看起來很假的軍令,給那個宋將軍拿去做了自己的催命符。借李謹行之手,將他殺了!”

 “李崇義為什麽要殺那個宋將軍?”薛楚玉很是不解。

 “第一,當然是殺人滅口!”薛紹說道,“第二,把並州大都督府的那一場兵變演練到最為逼真,從而引誘李謹行前去平叛,也引誘我們這些想要搭救兄弟、想要力挽狂瀾的人前去飛蛾撲火。第三,只要李謹行擅自離開軍營、把兵馬開到並州,他就完了。違抗軍令、濫殺將官、擅自調兵、攻擊官府、發動兵諫、涉嫌謀反,哪一條都夠得上殺他幾次的頭!——李謹行一但被拿掉,並州的二十幾萬大軍,聽誰的?”

 “當然是聽並州大都督府長史兼此次北伐行軍長史——李崇義的!”薛楚玉這下真是有點懵了,“如此撲朔迷離!……這麽說,我們和李謹行都已經中計了?”

 “這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會是真的如此!”薛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成為事實的可能性不低於八成!”

 “八成!……”薛楚玉連吸了兩口涼氣,“現在如何是好?原本李仙童還只是要收拾我們幾個,現在卻連老將軍李謹行都搭上了!”

 “錯了。”薛紹說道,“並州大都督府裡的這些大風浪,不是李仙童這一條小泥鰍能夠翻起來的。他的背後有一條大魚。這條大魚除了李崇義,不會是其他的任何人。至於要收拾和對付我們,或許只是李仙童的——順手而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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