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恩華看到肖蘭輝,有些詫異:“蘭姐,你怎麽不去喝喜酒?”
今天的肖蘭輝打扮不同往日,臉上露著一層紅潮,看上去青春多了,一股淡淡而滲人的香味直撲鼻子,丹鳳眼閃爍著光彩,一個勁的盯著金恩華看。
“我不想去。”幾個字說得很輕,金恩華卻分明聽出一絲決然,心裡禁不住的感動,肖蘭輝能留下來,這份心意夠重夠深。
金恩華鼻子一酸,“蘭姐,謝謝你。”
“上次劉書記來的事,李部長告訴我了,我,我知道你今天心裡有點難過。”
“誰說我難過了,放屁。”金恩華瞪了肖蘭輝一眼,馬上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蘭姐,我又說髒話了,也不知怎的,回到月河鄉總想著罵人。”
“你沒吃飯吧?我給你買去。”肖蘭輝不以為忤,細聲細氣的說道。
“我不餓。”金恩華把詭異的一笑,“好香呀。”
肖蘭輝沒有躲避湊過來的鼻子。
金恩華悄聲說道:“蘭姐,今天咱倆約會,我在倉庫那裡等你。”
肖蘭輝的身體一晃,“這,不好吧。”
金恩華穿上外套,霸道的瞪著肖蘭輝,“本鄉長的指示你敢不服從,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待肖蘭輝開口,金恩華就走出了房間。
值班室裡伸出劉貴張的頭,衝著金恩華喊道:“恩華,你要出去嗎?”
金恩華呵呵一笑,“老劉頭,看在你幾十年勤奮的份上,今天讓你過把當家作主的癮了,”又湊上去放低聲音道,“記住,有事就打那個電話。”
今天不是集市日,深冬的月河街顯得冷清蕭條,沒有幾個過路人,只有開著門的店鋪,坐著頑強堅守的店主,伸直了脖子,忍受著刺骨寒風的吹刮。
金恩華拐進一家小賣店,三四米寬的門面,是他和李紅年預先布置搞起來的。後來每每想到這無名小店,心裡總是直樂,沒想到堂堂一鄉之長,竟然在自己的天地搞起了地下活動。
陳大軍和“店主”李小年了站起來。
“鄉長,我可以走了嗎?”陳大軍不脫軍人的英姿,見到金恩華,身子站得更直。
金恩華點著頭,“大軍,辛苦你了,這次進山,就是開辟我們第二條銷售渠道,有什麽事你就到各個鄉找領導,提我的名字就行。”
金恩華拿出五張十元的鈔票和一張紙條遞給陳大軍,“大軍,這錢麽,二十元是給你的經費,不夠你自己墊著,另外三十元,你到了黃樹鄉,按這個地址,交給我姐姐。”
交待完後,金恩華撇下兩人,鑽進了小店的後間。原來,這裡和他們建立的秘密倉庫緊挨著,穿過幾道不顯眼的木門,就到了他們的神秘“天地”。
肖蘭輝羞怯地笑著,摔一下披肩長發,坐在小竹椅上,瞅著金恩華狼吞虎咽的樣子,忙把一碗豆漿遞了過去。
閣樓很小,窗戶正對著月河,房間裡的那張木床,讓肖蘭輝的臉噌地紅了起來,盡管房間裡很暗,卻被金恩華瞅個正著。
噗的一笑,金恩華調皮地說道,“不至於吧蘭姐,你看到木床,肯定在聯想接下來發生的事吧?”
肖蘭輝瞪了一眼金恩華,羞得低下頭,細語輕聲的歎道:“你,你太壞了。”
“蘭姐,你這就不對了,”金恩華故意端起臉,調侃道,“明知道是壞人,還要買早餐,還要應約而來,這算自投羅網,還是心甘情願呀?”
肖蘭輝羞得站起身作勢要走。
箍桶隻箍八分,這道理金恩華從小就懂,在大學就能熟練運用,急忙起身把肖蘭輝拉住,輕輕一拽,牽著肖蘭輝的小手坐到了床上。
“蘭姐,你別生氣。”金恩華輕輕的說道,“今天把你約出來,一是咱們姐弟倆好好說說話,加深加深了解,二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相求於你。”
肖蘭輝任憑“弟弟”有點緊密的摟抱,深情的凝視著那雙純真的眼睛,早已沒有了拒絕的念頭,因為自己的身體,分明被一顆怦怦跳動的心臟所傳來的撞擊麻醉了。
她的身體無力地撲倒在金恩華的身上,突地,一個堅硬的東西頂在了腰上,盡管隔著幾層衣物,她的身體禁不住的顫抖一下,刹那間一股熱流從心底生起,無可抵禦的湧遍全身。
嘴裡因急促呼吸帶出的熱氣,伴隨著淡淡的香味,呵到了金恩華的臉上。
金恩華有點癡迷,雙手笨拙的捧住了那張桃紅色的俏臉。
肖蘭輝伸出細長的食指,輕柔的放到金恩華的嘴上,“恩華,我,我都告訴你。”
肖蘭輝是土生土長的天州人,父親是方天海的老部下,高中畢業後正處於文革,沒有上大學的機會,由父親作主,二十歲那年嫁給了方文正的堂叔,先在天州報社工作,後來方天海出面調到地委宣傳部,一乾八年,不幸的是,來不及要個孩子,當兵的丈夫在結婚二周年之際因公殉職,不久父親也因病去逝,肖蘭輝搬出方家,從此和當小學老師的母親相依為命。
纖細的玉指輕輕的點著金恩華的鼻子,嬌嗔的說道:“你這個小鬼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調查過我。”
金恩華咦的一聲,雙手把肖蘭輝抱得更緊,“蘭姐,你怎麽知道的?”
“直覺,女人的第六感覺,”肖蘭輝坐了起來,低垂著頭,悠悠的說道,“我離開方家,是不想摻和到官場的紛爭之中,就企望過安靜的生活,所以拒絕了他們按排的天州報付主編的職務,方老爺子沒說什麽,方文正的叔叔,就是現在的地委宣傳部長,認為我背叛方家,一直耿耿於懷,我托了同學的關糸,乾脆調來了青嶺。”
“是這樣呀,”金恩華長籲一口氣,露出詭異的微笑,“嘿嘿,我還以為,我是中了美人計呢。”
“小鬼頭,”肖蘭輝嬌一聲嬌罵,舉起手作勢要打。
“蘭姐,我投降,”金恩華又一次把肖蘭輝拉進懷中,“好蘭姐,向你鄭重道歉,要打要罵,任憑處置。”
肖蘭輝輕輕的嬌笑一聲,“這筆帳我先記著,說,大鄉長有什麽事相求?”
金恩華捧住肖蘭輝的臉,看了幾秒鍾,輕輕的撫摸幾下,“蘭姐,你相信弟弟嗎?你答應了我才說。”
肖蘭輝心一蕩,也用玉手捧住金恩華的臉,柔聲說道,“好弟弟,姐相信你,只要姐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