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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第20章 樂極生悲三
  雲殊一步趕到,飛抓梁蕭背脊,“嗤”,隻扯下梁蕭半幅袍子。眼瞧著柳、梁二人勢如一陣疾風,衝開騰騰烈焰,落在對面堡牆。

  柳鶯鶯落上牆頭,心子突突亂跳,乍覺衣衫須發均已著火,急忙放下梁蕭,揮掌拍打。她的“冰河玄功”為陰寒之氣,掌風所及,烈火頓滅。掉頭望去,雲殊與雷行空隔著一片火海,翹首立在房簷,瞪眼攤手,神色懊喪。柳鶯鶯心中得意,縱聲大笑,嬌靨映著熊熊火光,如霞映澄塘,明豔不可方物。

  雷、雲二人交頭說了幾句,轉身飛奔。柳鶯鶯猜想二人必是繞道追趕,發聲呼哨,胭脂馬忽喇喇衝出山林。柳鶯鶯背起梁蕭,縱身飛落牆頭,跨馬疾馳。奔出數百步,回頭瞧見雲殊和雷行空站在牆頭,她有心氣氣二人,從錦囊裡取出純陽鐵盒,笑道:“雷堡主,多謝饋贈寶盒,遠送就不必了。”

  雷行空氣得臉色鐵青,楚宮與雷震夫婦也陸續趕到,四人相互怨怪,吵成一團。雲殊望著二人縱馬遠去,心頭空落落,酸溜溜,滿不是滋味。正當失落,忽見官道盡處塵埃騰起,得得行來數十騎人馬。

  雲殊認得分明,心頭大喜,高叫:“大師兄,你們來得正好,攔住這兩個人!”一騎人馬應聲躥出,馬上的瘦小老者嗔目咬牙,滿臉怒氣。柳鶯鶯認出是白三元,梁蕭卻認出為首一人長手長腳,氣概豪邁,正是神鷹門主靳飛。

  靳飛見白三元單騎突出,怕他有失,催馬趕上,拽住馬韁道:“白兄不要魯莽。”雲殊此時縱下城牆,朗聲叫道:“對頭馬快,擺陣伺候!”靳飛一點頭,左手揮舉,身後眾騎散成半弧,向柳鶯鶯兜截過來。又聽雲殊叫道:“大師兄佔住震位!方老守坎位,劉師兄守損位,郎師弟佔同人位……”眾人應聲發動,佔住各自方位。只見馬蹄繚亂,左右穿梭,翻翻滾滾向胭脂馬卷了過來。

  柳鶯鶯正想策馬硬闖,忽聽梁蕭道:“鶯鶯,別莽撞。”柳鶯鶯皺眉道:“你這小色鬼,就會坐著說話。”梁蕭說:“你把馬韁給我。”他剛才指引道路,拋離追兵,柳鶯鶯對他有些信服,便把韁繩交入他手。梁蕭手把韁繩,欲要使力,忽覺手臂酸軟,一時間,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但見敵人飛快逼近,隻得收拾心情,揚聲說:“‘八門天關陣’雕蟲小技,看我破你!”

  雲殊聽他叫破自家陣法,大吃一驚,刹那功夫,梁蕭韁繩後拽,胭脂撒開四蹄,倒退五丈。梁蕭又叫一聲,韁繩斜振,胭脂會意,向左急奔。奔出三丈,梁蕭忽又挽韁拽馬,夾馬橫移四丈。這麽四五個進退,胭脂發聲長嘶,縱蹄攢空,突入“八門天關陣”,似進還退,若走若奔。

  這一陣變化奇快,瞧得眾人眼花繚亂。雲殊越瞧越驚,忽地心有所悟,失聲叫道:“好賊子!歸元步!”原來梁蕭身處險境,異想天開,駕馭這天下無雙的寶馬,使出仙鬼莫測的“九九歸元步”。

  “歸元步”合於九九之數,是“三才歸元掌”最厲害的步法,須有極高的內力才能駕馭。以梁蕭的修為,知其理也無其力。胭脂馬為馬中魁首,矯健無雙,生而通靈,一經過梁蕭駕馭,便如一個精擅“三才歸元掌”的絕頂高手。一時間,四蹄生風,兩個來回,便將一座“八門天關陣”衝得分崩離析,跟著發聲長嘶,閃電般破圍而出。任由雲殊喊破了嗓子,也阻攔不住它的去路。

  靳飛大喝:“穩住陣腳,取弓箭招呼!”眾人紛紛取出弓箭暗器。梁蕭冷笑道:“不害臊麽!”一抖韁繩,胭脂忽東忽西,忽進忽退,那些箭矢暗器像是著了魔,紛紛落在馬匹兩邊。隻一陣的功夫,群豪越落越遠,空自粗喝亂罵,卻沒半點法子。

  柳鶯鶯突圍而出,如在夢裡。直待胭脂奔出十裡,方才醒悟過來,反手給了梁蕭一拳,喜道:“小色鬼,真有你的!” 這一拳打得甚輕,誰料梁蕭應拳仰倒,栽落馬下。

  柳鶯鶯吃了一驚,下馬將他扶起。只見梁蕭頭上破了一個口子,血如泉湧,面色漲紅如醉,身子軟答答的,怎麽也站不起來。柳鶯鶯心中又疼又愧,小聲道:“小色鬼,對不住了。”梁蕭苦笑道:“才不關你事,我馭馬太用力,有些手軟。”柳鶯鶯皺眉道:“小色鬼,你哪裡不舒服?”梁蕭納悶道:“也沒什麽不舒服,就是渾身暖洋洋的,使不上勁。”柳鶯鶯道:“不痛不癢,就沒甚大礙,睡上一覺也好了。”

  梁蕭心想沒有這麽簡單,可也不願多說,讓柳鶯鶯心煩。柳鶯鶯見他虛軟,口中輕松說笑,心裡卻很憂慮 ,給他纏好傷口,扶上馬背。再瞧來路,忽地有了主意。催馬倒行一程,在麥田裡留下一大串蹄印。柳鶯鶯笑道:“你看,笨蛋若是追上來,瞧見蹄印,必定糊裡糊塗,追反了方向。”忽覺梁蕭默不作聲,低頭一看,他眯著兩眼,昏然欲睡。柳鶯鶯怕他長睡不醒,狠狠擰他一把。梁蕭吃痛睜眼:“鶯鶯,我困呢。”

  柳鶯鶯忍不住淚湧雙目,卻怕梁蕭瞧見,更添心事,便掉過頭去,假意埋怨:“馬上睡什麽覺?睡也去安穩的地方睡。”梁蕭點點頭,努力撐起眼皮。柳鶯鶯打馬走了一程, 沿途故布疑陣,行了百裡光景。舉目一望,前方山坡上有棟民舍,催馬上前,房舍早已破敗。柳鶯鶯扶著梁蕭入內,只見室內桌凳床鋪都布滿灰塵。柳鶯鶯猜測,這裡靠近襄樊,前方宋元交兵,戰事頻仍,百姓耕種不得其時,只有拋田棄屋而去。

  柳鶯鶯將梁蕭扶到床上。梁蕭面上紅暈不退,眼神渾濁,說道:“渴死了,有水喝嗎?”柳鶯鶯摘了酒囊,還剩幾口米酒,梁蕭一氣喝光,猶嫌不足。柳鶯鶯出門四顧,屋後斷垣邊有一口水井,大喜搶上,卻見井底滿是淤泥,早已乾涸多時。她頹然坐在井邊,托腮沉吟,想起來路上有條小溪,便起身進房。卻見梁蕭早已睡熟,探他鼻息,尚還沉穩,撫他臉龐,卻又十分燙手。柳鶯鶯心頭酸痛,怔怔流下淚來,心想:“讓他好好睡一覺,溪流就在不遠,我快去快回。”

  她輕手輕腳地出了門,關好房門,呼出一口氣,抬眼望去,遠處長空一碧,白雲如疊,心頭不由舒展了些,心想:“除死無大事。小色鬼真成了廢人,我照看他一輩子。”她一念及此,世間再無難事,轉身跳上馬背,一道煙去得遠了。

  梁蕭本也並未熟睡,只是頭腦迷糊,昏沉沉睜不開眼睛。他被雲殊內功催逼,出了一身透汗,時候一久,嗓子裡猶如火燒。他昏沉中還記掛喝水,迷糊一陣,勉強睜開了眼。卻見屋中空空,不由大吃一驚,連叫了兩聲“鶯鶯”,但也無人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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