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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第14章 4面楚歌七
  楚婉說:“雲公子一聽,說道:‘前輩客氣,大家不必使力,比劃招式,點到即止。’羽姑姑笑著說:‘雲公子憐惜奴家,奴家能不承情麽?’兩人各持長劍,剛要交手,忽聽白紗屏風後有人歎氣說:‘楚羽,你使這招“玉笛橫吹”,若他刺你肩頭天宗穴,你又怎麽招架?’羽姑姑一愣,半晌才說:‘他、他怎麽刺得到我那裡?’那人說:‘你先別問,但說如何招架?’姑姑想了想說:‘我使“國色天香”刺他晴明穴。’那人說:‘攻敵必救,求個兩敗俱傷,笨了點兒,倒也勉強。但若他從坤位出劍,刺你期門穴左側,你又怎麽抵擋?’姑姑忍不住說:‘我、我以“落花驚蟬”刺他角孫穴。’那人歎道:‘這招也還不壞。但若他從小畜位出劍,刺你會宗穴呢?’哼,本姑娘不跟你小子說啦,左右這些劍法你也聽不懂。總之那人問一句,姑姑便答一句,包括雲公子,大家都覺奇怪。如此一問一答,說到第十二招上,只聽那人道:“若他從大有位刺你關衝右側,你又如何化解?”羽姑姑聽到這兒,瞪大雙眼,再也說不下去。那人歎道:‘罷了,楚羽,你盡心竭力接他十二劍,不要辱沒了你亡父的名聲。’羽姑姑臉色煞白,手指握劍,指節都發白了。忽地吸了一口氣,真的使出一招‘玉笛橫吹’。說也奇怪,雲公子應了一招,劍尖如那人所說,真的刺向羽姑姑的天宗穴。”

  梁蕭“呸”了一聲,說道:“你隻管吹吧!十層牛皮也吹破了。”楚婉冷笑說:“你不信?奇怪的還在後面。雲公子與羽姑姑事先約好,不必內勁,隻比招式。就看二人長劍往來,一招一式,與那人所說的一絲不差,直到第十二招上,雲公子從大有位刺出一劍,劍尖停在姑姑的關衝穴上。”

  梁蕭又叫:“吹牛吹牛!”楚婉怒道:“你不信拉倒。反正這件事南武林早就傳遍了,你一打聽就知道。”梁蕭聽她這麽一說,倒也不好吱聲。

  楚婉道:“可是,雲公子使出那劍,不但全無喜色,反而臉色灰敗,盯著那面白紗屏風,慢慢地說:‘閣下是誰?’那人笑道:‘你師父沒告訴你嗎?’雲公子歎道:‘真是楚前輩麽?晚輩鬥膽,還請前輩指教一二。’那人說:‘老夫死灰朽木,久已不動刀兵,指教二字愧不敢當。不過今日閣下來得不易,老夫也靜極思動,罷了,我隔屏獻拙,寫幾個陋字,請雲公子品題品題。’他話沒說完,已有人奉上墨寶,那人便隔著細白紗屏,寫了三句小詞,念做‘柳絲長,桃葉小,深院斷無人到’。”

  梁蕭插嘴說:“這是什麽,跟大白話一樣。”楚婉笑笑說:“這詞句是極盡婉媚的,但那寫出來的字,個個筆力萬鈞,撇捺勾折森若長劍,直欲破紙飛出。唉,我本領粗陋,瞧不出什麽門道,可雲公子精通劍道,一時看得入了神。他就那麽呆呆地站了許久,臉色越來越白,忽地倒退三步,‘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楚婉說到這兒,嗓子一哽,說不下去,目光凝注遠處,流露出一絲憂色。

  梁蕭聽得入神,不由問:“他死了?”楚婉白他一眼:“你才死了呢!雲公子調息片刻,說道:‘晚輩愚鈍,破不了前輩字裡的劍意,今日輸得心服口服。’那人歎道:‘你也不過得了令師兩三成的本事,想要橫行天下,只怕還不能夠。再說,劍法是死物,人是活的,分香劍術是好是歹,因人而異,你的劍法,又何嘗不是如此!’”

  梁蕭讚道:“這話有見地。”楚婉不禁微微一笑,又道:“雲公子聽了這話,許久都沒了言語。那人又說:‘雲老雕為人方正有余,機變不足,練了一輩子的笨功夫。嗯,對了,你這姓靳的師兄倒有他的風骨,看來像個英雄,其實是個草包。’靳門主聽了這話,臉色十分難看,雲公子也很尷尬,卻聽那人又說:‘不過你就不同了,骨秀神清,金聲玉應,來日的前途,哈,不可限量,不可限量……’說罷長笑一聲,悠然去了。”楚婉說到這裡,瞥了梁蕭一眼,眼角透著得意。

  梁蕭心想她把這事說得十分曲折,怕是編不出來的,一時將信將疑,又問:“屏風後那人到底是誰?”楚婉哼了一聲,傲然不答。梁蕭沉吟道:“莫非就是你說的三叔公?”楚婉道:“不錯,三叔公這次也來了,你識相的早早投降。”

  梁蕭不覺大為猶豫:“這柳鶯鶯與我非親非故,抑且還有過節,我為她惹下強敵,怕是不值。”楚婉見他神色動搖,心中竊喜,又說:“你想雲公子都勝不了三叔公,你還想拿雞蛋碰石頭?”

  這兩句話好比畫蛇添足,梁蕭一聽,胸中傲氣上湧,冷笑說:“姓雲的又算什麽,我再差十倍,也不會輸給他。”楚婉聽他出口貶低意中人,怒從心起,大聲說:“憑你這點兒微末本事,給雲公子拾鞋也不配。”梁蕭大怒,舉拳要打,楚婉瞧他模樣凶狠,心頭砰砰直跳。梁蕭揮了揮拳,終歸落不下去,轉身上馬,飛似的去了。

  梁蕭乘馬奔了一陣,又怕胭脂傷勢複發,便停了下來。忽聽柳鶯鶯在馬背上嚶了一聲,梁蕭回頭一看,少女翻了個身,輕輕皺眉,似有不適。梁蕭將她抱了倚在懷間,女子的面孔映著溶溶的月光,好似一朵白色的優曇花。

  梁蕭情難自禁,低頭將臉貼近她的額頭,隻覺光潤如絲,神為之飛。心猿意馬中,一陣冷風迎面吹來,梁蕭打了個寒噤,想道:“我在做什麽?是了,正事要緊,趁她沉醉不醒,我先找找純陽鐵盒。”

  他在胭脂馬上的褡褳裡尋找,沒見鐵盒,只找到一隻銀盒。揭開一看,滿是水粉胭脂,盒蓋上還有一面玻璃小鏡,光亮可鑒須眉。其時玻璃產自西極,中土十分難得,這小小一枚梳妝銀盒,價值已然不菲了。

  梁蕭將銀盒翻看良久,不見有何異樣,悻悻放回褡褳,轉眼一瞧柳鶯鶯,心想:“莫非在她身上?”臨動手時,又覺心跳加劇、雙手顫抖,不由想道:“趁人之危不是好漢。待她醒了,我再明刀明槍地要她把鐵盒送我。”於是打起精神,背起柳鶯鶯走了一程,忽地嗅見一股肉香,他的肚裡咕咕亂叫,抬眼一看,北邊的樹林裡露出破廟一角,隱隱閃動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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