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短貂男,算是出了口氣,王有才抱著膀子閉上眼,準備眯一會,鄉裡他是不準備停車了,直接奔村裡,雖然很想去看看鄧連香,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等收拾完牛鐵生,回頭有空再來好了。
可剛閉上眼,就聽刀強說:“王哥,後邊。”
王有才瞄了一眼後視鏡,見剛才那輛車正遠遠的綴在後邊,離了足有半裡地,也沒了剛才飆車那個勁頭,明顯是被刀強乾怕了。
“我去按了他們?”
王有才笑道:“不用,這點事,讓他們長長記性就算了,還能真滅了他們是怎的?”
說著,他繼續閉目養神,琢磨該怎麽拾掇牛鐵生這塊牛皮糖。
沒成想,車進縣城沒多大工夫,剛開到鄉政府前邊的十字路口,異變突生。
前後左右,飛速衝上來七八輛車,三麵包圍,直接把他們死死的堵在了路口,刀強皺眉刹住了車,看向王有才,雖然啥也沒說,臉上更平靜了,可眼裡殺氣四溢,明顯有些火了。
王有才抱著膀子都沒動彈,笑道:“別急,看看再說。”
就見那些車裡陸陸續續下來十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一個個全都抄著一米多長的紅色棒球棍,沒人說話,棍子在地上一下下敲打著圍了上來,全都面帶獰笑,那架勢,就像狼群圍住了兩隻兔子似的,在緩緩迫近。
而後邊那輛灰蒙蒙的車也加速追了上來,把他們後退的路也給堵死了。
刀強才看看後視鏡:“給我十分鍾,我讓他們全跪下。”
王有才樂了,刀強這是誠心要拿這些個不長眼的開葷啊,可他還不想在這兒耽誤時間呢。
他乾脆下了車,正好瞧見那個穿短貂的男人從路虎上爬下來,捂著肚子,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還在那兒牛逼呵呵的罵:“乾,你們不是能跑嗎,倒是跑啊!”
王有才掃了一眼四周,一臉陰笑:“你誰啊?”
“小比崽子,給我記住嘍,你爺爺叫孫雷,敢跟你孫爺爺嘚瑟,你特麽這是找死啊,兄弟們,揍他!把那破車也給我砸嘍!”
孫雷可能是太激動了,狠狠揮手下令,沒成想,用勁太猛,人沒打著呢,自己先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搶屎。
孫雷這副德行瞧得王有才直樂,瞥了一眼守在他右邊的刀強,心裡琢磨,這倒是個考考刀強的機會,十幾個拿棒子的,不知道他能應付幾個?
王有才在這邊琢磨怎麽下手呢,卻沒看到路邊上,一個提著公文包的男人,已經滿頭冷汗的摸出了電話,正火急火燎的撥號。
此人是鄉黨政辦的一個副主任,他正從鄉政府樓出來準備去所轄的村子視察工作,也認得孫雷,知道他們這些人好用鉛芯棒球棍的紅棍幫,這夥子人仗著有錢有後台,在鄉裡抖的很。
本來他瞅見場中的情況,停住腳,準備看個熱鬧。
可隻瞥了一眼王有才的車牌,他腦門上汗就下來了,打電話的手都哆嗦了,電話一接通,那邊傳來黨政辦主任孫長喜的聲音:“忘了啥事兒?剛才怎不記著點呢?”
副主任說話都不利索了:“主任,你趕緊下來,你兒子帶人把人家堵在咱單位門口了!”
孫長喜也就四十出頭,略有點謝頂,和所有坐機關的幹部一樣,挺著個圓溜溜的啤酒肚,正仰在椅子上出神,聽了這話,很不以為然的說:“啊,這小子一天天就特麽知道給我惹事兒,等會吧,我把這邊的事弄完了就下去!”孫長喜說著就想掛電話,卻聽那邊急了、
“等等,主任,孫雷要砸人家車呢!”
孫長喜不耐煩的皺眉瞥了一眼窗外:“嗯,我知道了,誰啊,你認識?”
“我不認識……”
“不認識你磨嘰啥!”
“他要砸的那車,車牌是,五九零零六。”
“我管它是……啥玩意兒,你說多少?”
電話那邊,把車牌號重複了一邊,孫長喜手裡的電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離了弧,腦門子上一下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別人不知道這車牌的意思,黨政辦的人能不懂嗎?五九開頭的,是縣政府的車啊,孫雷砸誰的車不好,砸縣政府的車,這不是作死嗎?
他腦海裡飛速閃過擁有這個車牌的人,五九零零一是牛富強的車,零零二就是何靜,零零三是傅高山……
不對啊,最多就到蔣副縣長的零零五,零零六,啥時候又冒出個零零六來?
盡管沒想明白,但看到窗外已經圍上去的孫雷等人,孫長喜眼睛都直了,一跺腳,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老貓一樣竄出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紅棍幫裡兩個長得虎背熊腰的小子,已經衝著王有才和刀強過來了。
“記清楚沒有,以後長點眼睛!”其中一個急於邀功的,拎著棒子照準王有才就砸了過來,另一個也把棒球棍掄得呼呼作響,朝刀強腰眼橫掃。
刀強見王有才沒動手,就沒衝上去,他看都不看砸向自己的那根,一抬胳膊,把掄向王有才的那根擋了下來,同時一弓腰,居然以腰部迎向砸他的那根。
只聽噗噗兩聲悶響,棒球棍爆碎,木屑紛飛。
刀強一點事都沒有,還是臉色冷漠的杵在哪兒。
倒是掄棒子的兩人,手裡的棒球棍被震掉在地上,人也被震得倒退了兩步,瞅著掉在地上直軲轆的棒球棍,兩眼發直,不停的抖著被震麻的手,一臉呆滯。
棒球棍裡夾了拇指粗的鉛芯,所以沒斷。
可也正是因為加了鉛芯,一棒子輪下去,連石頭都能砸碎。
他們特意試過,拿棒子全力砸胳膊粗的鐵管子,鐵管子都能給砸癟癟了,人的胳膊再結實,也比不上鐵管子吧,刀強這胳膊,難道是鋼筋做的?
不光是他倆,其他紅棍幫的混混也都懵了,本來覺著被這倆家夥搶了頭功,失去了在老大面前表現的機會,心有不甘呢,可這會兒瞅著地上那兩根爆開巴掌大一塊,裡邊鉛芯都變了形的棒球棍,他們的臉,也跟著變了形。
他們手裡也提著一模一樣的家夥,能不清楚這家夥的威力麽,就算掄圓了照著大青石狠砸,也不過是崩掉個碴子,可瞅瞅地上那兩根,那真是砸在人身上造成的嗎?
立馬有人看向了孫雷,卻見孫雷也是一臉的不信邪。
孫雷曾經在幾個練過硬氣功的武警身上吃過虧,自那之後就學了個乖,專門定製了這種鉛芯棒球棍給手底下的人使,後來還仗著人多,家夥又厲害,把那幾個武警全削進了醫院。
連練過硬氣功的人都架不住這棒子削,眼前這個黑炭頭,難道真是一代宗師?
但孫雷也是個暴脾氣,不然也不會跟武警硬乾,他的肚子,可是到現在還絞痛呢。
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扯著脖子喊了起來:“你們都特麽是二逼啊,掏刀子給我捅,馬勒戈壁的,我就不信他能架住刀子。”
一聽他這話,王有才可不幹了,頭都不回的衝刀強道:“誰敢動刀子,就往死裡整,不許留手!”
刀強聞言,一雙虎眼頓時睜圓了,緩緩掃過四周,被他瞄上的人,全都忍不住一哆嗦。
就在周圍那幫人,掏出刀子想往前湊的時候,人群外邊跑過來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一邊猛跑一邊嚷:“別動手!”
王有才聽了這話,差點沒氣笑了,這怎麽還冷不丁跑出來一個叫暫停的?
所有人都看向來者,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他。
只有孫雷,一臉愕然:“爸,你怎來了!”
孫長喜根本不吭聲,大步跑過去,一把抓住孫雷的衣領子,胳膊掄圓了,甩手一巴掌!
啪嚓一聲,響亮的動靜震住了全場,孫雷當場被扇得腦袋一歪,脖子差點沒閃著。
所有紅棍幫的混混,都被這一巴掌扇得暈頭轉向,他們都聽得很清楚,孫雷管這人叫爸!
他們雖然沒見過孫長喜,卻都知道這個強硬後台的存在,他們平時在鄉裡橫行無忌,靠的就是他罩著。
他們明面上雖然都管孫雷叫老大,但暗地裡誰不知道,孫長喜才是他們真正的老大?
別看孫長喜只是個鄉黨政辦的主任, 論官位還沒有一個副鄉長大,可黨政辦那是實權部門,家裡有買賣的,想伸手撈錢的,想走後門的,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半都能用得著他,真正論起來,他可比那些掛著虛銜沒實權的副縣長牛逼多了。
因為有孫長喜,他們紅棍幫才能滿鄉裡橫晃,雖然孫長喜從不露面,可平時就算他們惹了再大的麻煩,孫長喜也總能給他們兜著,要不,他們也不敢在縣政府門口攔車打人了。
可他們誰也沒想到,孫長喜在他們面前第一次露面,居然會是這麽個場面!
讓他們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頭,孫長喜一巴掌狠扇下去,居然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那胳膊就像是上足了發條的機器,霹靂啪啦一通大巴掌,打得孫雷嘴角都見了血,那狠勁兒,瞅得邊上的混混都直咧嘴。
他不由分說的狠抽了二十幾下,打得孫雷臉蛋子腫的跟豬頭一樣,才狠狠一杵子把孫雷摜得坐在了地上,指著他鼻子,氣喘籲籲的罵道:“你想死,自己去跳樓,別特麽連累老子,老子還沒活夠呢!”
孫雷傻眼了,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瞅著雷霆暴怒的親爹,渾身發冷,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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