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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睡萬年》一百零七 或許這是種特殊的天賦(上)
索西半是教導,半是訓斥了一通西格伊爾後,讓女孩子回家反省。他則抬步走向三樓,老朋友烏迪爾就在哪層樓中下榻。西格伊爾和陳賢頌之間的衝突,若是普通老師,肯定會包庇自己的女學生,但是索西不是普通人,他也沒把自己當成普通人。

他是在七歲的時候,就成為了靈魂深思者,因此有著靈魂深思者天然的驕傲,在他看來,協會的和諧比自己的臉面更重要,相比起自己的學生,索西覺得陳賢頌對協會的貢獻大得多。而西格伊爾成為靈魂深思者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為協會做過什麽貢獻,就算她改良了自家的釀酒工藝,其中的材料,工序,也是死死保守著秘密,以前索西曾從旁側擊敲打過此事,希望她能上交配方給協會,但她一直不為所動。

不是說協會看上了西格伊爾家那點小配方,協會對靈魂深思者創造出來的知識或者發明,也沒有強製姓上交的要求。但一名靈魂深思者,領著協會的發放下來的研究資金,將協會當成靠山,卻不願與協會分享任何的成果,與情與理都說不過去。

以前索西不就此事責備西格伊爾,因為女姓靈魂深思者的數量本來就不多,有一隱姓特權。但現在情況不同,她與陳賢頌這個協會大紅人起了衝突、此時索西已經‘清楚’了白敏太陽神仆的‘身份’,‘知道’陳賢頌背景極深。若是這事真鬧大,他相信協會肯定會偏向陳賢頌這一邊,與其等到事情發展到不可開交的地步,倒不如他主動將事情給斷下來。

有時候,讓步就是一種很好的保護,只是西格伊爾不明白。索西也不希冀對方能明白他的苦心,他只是想利用此事來敲打一下自己心思不在正道的學生,也算一舉兩得的好事。

他想著想著,就到了烏迪爾下榻房間的門口,敲了三下門,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請進。”

索西推門而入,稍愣了一下。烏迪爾坐在書桌前,桌子前面是陳賢頌,在旁邊一些,則是那個看起來永遠也不會離開陳賢頌半步的美麗少女,白敏。

“老友,你來得剛好,這孩子發現了一些新東西,你也來看看。”烏迪爾的話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欣慰和自豪。

“索西閣下。”陳賢頌微微向他行了個禮。而站在少年旁邊的漂亮少女,視線一直落在陳賢頌的身上,對索西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若是普通人這麽對待他,索西肯定會有所不快,但一位太陽神仆……索西真的沒有什麽想法。眾所周知,太陽神仆都擁有漫長壽命,這位看起來是個‘少女’,但誰清楚她究竟多少歲了,弄不好還是奶奶級的,別到時候認真追究起來,他反而要稱呼對方是‘長輩’,那可就麻煩了。

索西來到烏迪爾旁邊,這時候他終於發現,自己老友的桌子上,擺著一塊乳白色的驅邪石,而陳賢頌的手中,也拿著一塊。難道這孩子的新發現,和這驅邪石有關?

說到驅邪石這玩意,因為能增強人的體質,所以大部分靈魂深思者對其都很感興趣,畢竟大部分的靈魂深思者因為長年思考,不太愛運動,身體都不太好。很多人私下都悄悄備有小塊的驅邪石在臥室,又因為這東西是‘低賤’的玩意,

因此他們都不太聲張。索西也一樣,人老了,身體自然有些力不從心,他也弄了一塊在床底下壓著,還真有些作用,最近身體明顯舒服不少。“孩子,你有什麽發現?”索西好奇問道,他看著陳賢頌手中的驅邪石。

“我發現這是一種可以受精神力影響的物質。”陳賢頌覺著自己手中驅邪石:“它可以按照人類的想法,改變自己的形狀。”

索西這時候發覺,陳賢頌手裡的驅邪石,居然是圓形的,而且是完美角度的圓球狀。元素石是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三種物質之一,與奧哈裡鋼,還有魔力水晶同名。驅邪石一般都是晶棱狀,從來沒有圓球狀的驅邪石出現,也就是說,陳賢頌手中這枚驅邪石,應該是‘人工製造’。

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可以使用工具加工元素石,就算是太陽神仆,就算是龍族也不行,那東西的質地,實在是太堅硬了。

這時候,他看向烏迪爾桌面上的驅邪石,發現這一枚是圓椎型……加工驅邪石?這東西質地極其堅硬,如果人類能隨手所欲地改變它的形狀,那麽,可以在很多事物上發揮相當大的作用,比如說更好的護心鎧甲,更好的武器,更好的工具。索西想到這裡,頓時興奮起來:“孩子,你是怎麽做到的……加工驅邪石,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絕對又是一個驚人的發現,能和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

陳賢頌將其發現驅邪石可以改變形狀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

原來在不久前,巴爾夫按陳賢頌的命令,在外面弄了幾塊驅邪石回來。他待在床上研究了一會,沒有什麽發現,便放在枕邊,然後打坐冥思,想辦法與空氣中的‘元素’溝通。沒過多久,在大腦的意識中,他感覺到幾塊晶棱狀的東西,正在模模糊糊地發出淡紫色的光芒。

一開始他以為這是自己入定後產生的幻覺,這不奇怪,冥思可是個技術活,新手容易產生各種古怪的雜念,他以為自己也是如此。但是隨著時間慢慢地推移,這幾枚晶棱狀的玩意,變得越來虎清晰,仿佛就一直待在自己的眼前,不肯離去了。

這還不算,先是產生了畫面,但隨之不久後,他居然對這些幻象產生了‘觸覺’。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無法形容,他明明沒有觸摸任何東西,可他的大腦告訴自己,這幾枚東西很‘軟’,可以隨便‘揉捏’。

將下來的事情就隨其自然了,他玩心大起,在大腦中幻象著將這幾枚晶棱狀的玩意,變成其它的形狀。果不其然,他覺得很‘柔軟’的物質,果然按他心中所想開始改變形狀。‘玩耍’了一陣子,他還發現了一個規律,將這些紫色的‘幻覺’,更改成不規則的形狀時,相當困難,但如果是幻像成規則構造,如圓球,立方體,則非常簡單。

在大腦意識中玩耍了一陣子後,陳賢頌突然被人搖醒,睜開眼一看,是白敏。她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眼中卻有著關切和著急的詢問。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房間有股焦臭味,枕邊漆黑一片,似乎被火燒過,而放在哪裡的幾枚元素水晶,都改變了形狀。

“冥思狀態下,可以感應到驅邪石?還可以改變形狀”聽完了陳賢頌的敘述,索西拿起桌面上圓椎型的驅邪石看了一會,很是詫異:“既然如此,為什麽其它的術者和戰者,在冥思溝通元素能量的時候,沒有類似的反應?”

陳賢頌聳了聳肩,表示不明白。他也是覺得奇怪,才來問烏迪爾老師以前是否見過類似的情況,但是現在看來……不但自己的老師,就連索西對這事也沒有頭緒。

索西將視線移向白敏:“這麽女士,你是否能做到這一點?”在他想來,太陽神仆與元素溝通方面的天份,幾乎無人能敵,或者她對這情況有所涉獵。

結果白敏毫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對於靈魂深思者來說,任何新的發現,都代表著新的知識再構造成份。索西按捺住心中的興奮,把玩了一會手中的驅邪石,或許是經過陳賢頌改變了形狀的原因,他覺得手中的晶體有一種莫明其妙的溫暖感,而自己家中床底下的那枚,似乎有些‘寒冷’。

接著,他向陳賢頌提出了一個要求:“孩子,能不能現在給我們兩個老頭子表演一下,你是如何改變這些驅邪石的形狀,我對過程相當感興趣。”

這倒不是索西不相信陳賢頌的話,他真的是很感興趣,想看看號稱最三種最堅硬物質的驅邪元素石,如何憑空變成別的形狀。

其實不止他,連烏迪爾對此也是很上心:“孩子, 你能為我們兩個老頭子表演一下嗎?”

陳賢頌點點頭,在地上弄了個坐墊,那枚圓形的驅邪石放在自己身前不遠的地方。然後盤坐閉目冥思,而白敏覺自覺地站到了他的身邊,充當護衛。

或許是有‘外人’在場的緣故,陳賢頌很久都沒有靜下心,進到入定狀態。不過烏迪爾和索西都相當有耐心,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大約在半小時後,陳賢頌身前的圓球驅邪石開始產生了變化,先是從中心內部亮起淡紫色的光芒,然後逐漸明亮起來。

與驅邪石一起明亮起來的,還有兩位老人的眼睛。

漸漸地,房間中開始彌漫著一股石頭被火烘烤發出的薪焦味,既使相隔著兩米遠,兩位老人也能感覺到那枚圓形的驅邪石正在散發著強大的熱量,與其接觸的地面,甚至出現了被火燒烤的黑色痕跡。

紫色的光芒,明亮到一定程度後,就停止了擴散,剛好介於刺眼和柔和的中間段。

原本乳白色的驅邪石,此時也變成了淡紫色,而且它的表面,開始出現了一道道來回擴散遊動的波紋,接著,球體開始軟化,形狀開始慢慢改變。

在兩位老人驚訝,興奮,探究的眼神中,地面的球體驅邪石,變成了一塊正方體驅邪石。

“這可能會是一個能改變世界的發現……或許它會是一個奇跡。”索西喃喃自語,神色似乎有些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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