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夢傭兵團的落腳點是一個旅館,整幢建築物已經被阿斯蘭包了下來,陳賢頌和白敏被安置在樓頂最豪華,最安靜的客房中。躺在柔軟的白色床單上,陳賢頌陷入沉思之中,好一會之後,他扭頭坐在一旁的少女:“白敏,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去當那個什麽靈魂深思者?” 白敏側頭看著他,聲音平靜得像是機械聲:“生化人無權干涉自然人的自主行為。”
陳賢頌一幅早知道她會如此回答的表情,接著說道:“那我給於你這樣的權利好不好?現在這個時代只有我們兩個人了,如果你也不管我,以後誰來管我?”
白敏還是搖頭:“即使得到授權也不能干涉自然人的自主行為。”
“小敏,你真冷漠了,太令我傷心了。”陳賢頌一個虎撲將少女摁倒在床上,然後抱著她溫軟的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他並沒有任何性方面的衝動,只是單純地想擁抱一個人而已。人類是群居動物,如果長時間得不到親人朋友的撫摸或者肢體接觸,性格就會變得古怪和暴燥。
男性朋友之間喜歡勾肩搭背,女孩子喜歡手拉著手上街逛物,其實都是出於這樣無意識的生理需要。陳賢頌固然有這樣的需求,白敏又何嘗不是。她雖然是生化人,但本質上依然也還是智慧生物,有喜怒哀樂。她害怕死亡,同時在內心中渴望著親情,只是這一點,或者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所以她沒有反抗陳賢頌的擁抱,雖然臉上的神情也有些疑惑。
陳賢頌抱著她廝玩了一會,便在少女的懷抱中睡去。白敏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少年,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懷中男孩的頭髮,又緩緩收了回去。
過了一會,樓下傳來吵雜的聲音,少女睜開眼睛,清淤的瞳孔中似乎蘊藏著微微的怒意。沒多久,睡得正香的陳賢頌也被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少女溫暖的懷抱中掙扎起來,揉著眼睛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這麽吵。”
白敏的聽力很好,所以她大概上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來了一條亂吠的野生動物。需要我去把他殺了嗎?”
陳賢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一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別整天喊打喊殺的,不好,有損你冰霜美人的形象。要麽不說話不理人,要麽就直接動手。”
白敏想了一下,柔軟地點頭:“我明白了,以後就這麽做。”
陳賢頌見她答應了,心中有些高興,但在這一瞬意,心裡也泛起一絲古怪的感覺,他似乎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上哪裡變得不同。男孩子終究是粗心大意的代表,他沒再多想,而是拉著少女的手,一邊往房外走,一邊說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走到樓下,發現傭兵團的人正在和一群人對恃。他們的對面,站著一個身穿華麗袍子的男青年,被數個護衛保護起來,他站在人群中,神情極其倨傲,衣服的樣式,和陳賢頌現在身上所穿的有幾分相似。他見到從樓上下來的白敏,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你就是那個把佛爾德兩次打暈的女人?確實很漂亮,怪不得他會神魂顛倒。”
陳賢頌拉著白敏的手,剛下到樓下,見到這男人的神情,心裡有些不喜,反問道:“你是誰?”
這男人和普通人比起來,倒是有幾分氣質,只是一臉的盛氣凌人破壞了他的整體形象。聽到陳賢頌的問話,他自傲地冷笑道:“你既然身穿著貴族袍,那麽,基本的貴族禮儀居然都不懂,
在去到任何一個地方之前,至少得先打聽那裡的主人是誰吧。” 陳賢頌聽到他的話,眼睛眯著笑了起來:“這麽說來,你是這裡的領主?”
“糾正一點,是未來的領主。澤隴爾。”他只看了陳賢頌一眼,便把目光移到白敏身上:“我聽說,有人把我們領主府的人給打了,一打還是二次。當時我就在想,到底是誰這麽大膽,敢動我們領主府的人,沒想到,居然是如此漂亮的一個貴族少女。”
白敏理都沒有理他,視線一直盯著兩人拉著的手上。陳賢頌倒是笑道:“過來看美女而已,用得著這麽誇張?我看看,光護衛就有八個,外面似乎還站了一大群士兵。你這是來搶人的吧。”
澤隴爾拍手笑道:“女人喜歡強壯的男人,佛爾德被放倒了兩次,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轍,人多了好辦事。我想請這位女士到我的領主府小住幾天,盡盡我主人之誼。”
陳賢頌說道:“聽你的話,邀請名單中似乎沒有我的份?”
澤隴爾笑道:“我對男人一向沒有興趣。我想佛爾德也不希望他看到另外一個男人陪著他心愛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聽到這話,陳賢頌有些奇怪:“你不是自己想得到白敏?”
“當然想,這麽漂亮的女士我也是首次看到。”澤隴爾誠實地說道:“但是,我更看重與佛爾德的友情,長得漂亮的女人,這世界上到處都是。但是男人的友情,或許一生一世只有一次,佛爾德從六歲時就陪著我長大,難得見他想得到什麽東西,做為他的好朋友,我怎麽能不幫忙!”
陳賢頌噓了口氣,他搖頭歎道:“嘖嘖,我以為三國演義中,劉關張三人是基佬,所以他們才有那麽好的感情,但是現在看來,是我的想法錯了,男人與男人之間,或者真的有兄弟情,作為一個男人我很羨慕,但是……小敏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不可能讓你把她帶走。”
澤隴爾看著陳賢頌,用一種勝卷在握的眼神看著他:“我不知道三國演義是什麽東西,但看你們的談吐,還有氣質,你們必定是貴族,這點我相信。但是,這裡是凱特王國,這裡是黑土城,而不是你們的震旦王國。太陽神仆中有諺語,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我的地盤上,是虎得得給我臥著,是龍得給我盤著。女人乖乖跟我走,我放你回震旦王國。”
陳賢頌看了看周圍,向一旁的阿斯蘭說道:“大叔,你們先離開,這事和你們沒有關系。”
阿斯蘭哈哈大笑道:“小頌老師,別開玩笑了。今天不論發生什麽事,我們整個傭兵團絕對會保護你們先離開,另外,阿歷克斯那孩子,希望兩位多加照顧。兄弟們,左手上紅帶,我們要大乾一場了。”
傭兵的左手一旦系上紅帶,就代表著不死不休的意思。澤隴爾臉色低沉地看著前面的傭兵們神色平靜地給自己系上紅帶,他憤怒地說道:“好,好。就是父親平時對你們這些傭兵太溫柔了,以致於你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將左手猛地舉起來,一邊後退,一邊喊道:“護衛軍聽令,除了目標,其余人全部格殺勿論。”
陳賢頌吸了口氣,扭頭對著自己身邊的少女說道:“小敏,不準殺人的命令解除,全力保護人生如夢傭兵團的人。”
白敏松開陳賢頌的手,點點頭,雙眼亮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道沉厚的聲音從旅館外傳來:“澤隴爾,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們靈魂深思者協會的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