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就是胰子嗎?這種東西,誰不知道。可是造價太高,而且原料不足,根本就不足以形成大的利潤。”左氏臉上的不屑更加的明顯了,眼中更是有絲絲的怒火冒出。
“夫人我說的肥皂,原料不需要胰髒。豬油,甚至是動物的肥肉都可以,另外就是稻草。這兩種材料,相信夫人知道,雖然也不便宜。可是比起胰髒來說,第一個是量大很多,第二個是便宜很多。”朱桓玉現在可是不敢廢話,生怕自己不知道禮儀,又犯了什麽忌諱。“而且夫人,這個肥皂製作過程並不難。給晚輩兩個時辰,就可以完成。不過要等到晾乾,才能用。最多也不過是明天,就可以見分曉。”
“媽,我覺得這個行。反正也不過是一天而已,明天就可以見分曉的事情。再說,胰子可是很少。咱家也隻有冬天才能用,而且要很節省。女兒可是很想,每次都用到的。”湘雲拉著左氏的手,有些撒嬌的說道。
左氏原本就對肥皂好奇不已,現在有了女兒的撒嬌。也就順勢,讓紅袖帶著朱桓玉去製造那個什麽肥皂去了。
製作肥皂很簡單,其實說白了就三步:
第一步:熬油!將動物脂肪,也就是肥肉放在鍋裡熬。當脂肪裡的油脂被提煉出來之後,再將油脂倒入容器中。
第二步:加鹼水!這個也容易,就是草木灰水。將稻草燒成灰,溶入水中,用紗布過濾,那濾液就是鹼水。其實在後世,用的是燒鹼。在這個朝代,找不到,也就隻能用這個代替了。
第三步:熬!將鹼水和熬出來的油,按照2:1的比例放入鍋中熬。這個比例可是書上記載的,飽和的灰水和油的比例這麽久剛剛好。至於到底是多少的比例,朱桓玉還真不知道。
最後等溶液變成粘稠狀,就是肥皂了。如果要注意美觀的話,用模具定型,也就更加美觀了。
至於製作的時間,如果手腳利索的話,隻要一個小時,也就是半個時辰就夠了。
朱桓玉在心中回憶了一遍,肥皂的製作過程,然後在紅袖的帶領下,走近了廚房。
一個小時之後,看著鍋裡軟軟的肥皂泥。朱桓玉知道,自己終於在這個陌生的朝代,有了立足的地方。
雖然紅袖一直在身邊打下手,知道製作過程是怎麽樣的。可是那個比例,她是不知道的。其實這也怪不得朱桓玉,實在是這是製作肥皂唯一能夠保密的地方。要是周府的人知道了肥皂製作的全部,那還需要他幹嘛?
“紅袖,好了。等這差不多凝固了,用一個盒子裝著,放到通風的地方晾一晾。明天幹了之後,就可以用了。要是你不嫌棄這樣軟綿綿的不好看的話,你今晚就可以試試。”
朱桓玉說完,就朝西廂房走去。他知道這一切,紅袖會完全稟告給周夫人聽的。
肥皂的效果,那肯定是不用說的。
愛美,愛乾淨,是女人的天性!
最後的結果是,朱桓玉以周恭福的至交的後輩的身份,住了下來。至於住下來的理由嘛,就是明年的童試。周恭福和朱桓玉的父親在生前定下一個契約,要是朱桓玉在十六歲之前,成為秀才,那麽就將湘雲嫁給他。如果不行,那麽朱桓玉就入贅周家。
對於這個結果,朱桓玉雖然不是很滿意。畢竟他不想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一場考試。可是想想後世的高考,不也是如此嘛。學霸也就淡定了,再說學霸是怎麽來的,還不是考出來的。
至於湘雲,她倒是沒什麽意見。主要是朱桓玉長的不錯,談吐不凡,還頗有幾分本事,她已經很滿意了。其實就算她不滿意,也沒有什麽辦法。在這個時代,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也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夠抵抗的。
至於左氏,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不管是嫁出去,還是入贅進來。左氏都知道,自己的女兒後半輩子,總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歸宿。這對於做母親的來說,比什麽都值得高興。
周府的人和朱桓玉高興了,可是有一個人,他就不高興了。
俗話說: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朱桓玉現在就擋了他的財路,你說他能夠不恨朱桓玉嗎?
這個人叫做周恭秋,按照輩分還是湘雲的叔叔呢。這不他最近接到一個活,湘鄉縣的典史張繡張老大人看上了湘雲,想要納湘雲為妾。
如果說張繡是娶妻,周家的人肯定毫不猶豫將湘雲嫁過去。可是納妾,那就算了。
要知道整個周家近百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湘雲一個閨女。可以說得上是周家的掌上明珠,那也不為過。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那個左氏和周家的約定了。
其實就算是納妾,自古民不與官鬥。張繡要是以官威相要挾,周家的人估計也會認命。可是如果說張繡他是一個人渣,還是侮辱了人渣這個詞。自從來到湘鄉,除了夫人是縣丞的表妹,不敢虐待之外,已經足足虐待死四位侍妾。你說這樣的人,要是湘雲嫁過去,豈不是將她推入火坑嗎?
要是在別的地方,估計就算是張繡再人渣,估計周家也會認命。
可是這裡是哪裡?
湖廣行省,長沙郡湘鄉縣。
湖南人以‘霸得蠻’而聞名,這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通過形形色色的事件,得到明證的。
再說在明朝,湖南是絕對的貧窮落後人煙稀少的地方。尤其是湘鄉,那更是被明朝征以重稅,人煙更加稀少。這也從整個明朝的官員中就可以看出,最大的官是茶陵的李東陽。也隻是在那裡出生而已,讀書考試什麽的都是在京都。整個湖南,在明朝的進士,也不過數百人,實在是太少。
這並不是湖南人不聰明,而是太祖在奪取天下的時候。湖南可是陳友諒的地盤,而跟陳友諒的戰役,可以說太祖一生中最危險的戰役。你說他能不恨湖南這個地方嗎?而太祖的這個態度,一直沿襲了下來。
所以別看周家隻有近百人,在湘鄉縣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鄉紳。周家的人,就算是進入縣城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再說周家跟左家以及王家,聯姻數代,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作為一個典史,可是常常要下鄉的。要是跟周家鬧翻了,其余的鄉鎮的鄉紳家族。也會產生‘兔死狐悲’的憤怒,以後他的工作就不好做了。他可是深知,這個縣的百姓不好對付。個個都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絲毫不知道,什麽叫做妥協。
要知道他雖然是典史,妻子的表哥更是主簿。可是畢竟在湘鄉,還是縣令說了算。表哥和縣令不和,這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
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給縣令抓到把柄。到時候估計不用縣令動手,表哥為了自己的官位,肯定會大義滅親的。
可是張繡又垂涎於湘雲的美色,不想放棄。一想到湘雲那美妙的身子,在自己身下嬌喘求饒的情景。張繡就兩眼發光,如同色中惡鬼,欲擇人而食。
由於偶爾下鄉,他終於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
最堅固的城堡,總是從內部破攻破的。
他找到了一個周家的潑皮,和湘雲是共高祖的族人。姓周,是周家恭字輩的人,叫周恭秋。
給了他一個十兩銀子的承諾,以及一兩銀子的定金。他就回去等好消息了,他知道為了這銀子以及看在自己的官位上,周恭秋這個潑皮都會將這件事辦好的。
果然他回去之後,就聽到周恭秋在拿周恭福家的祖田說事。原來周家祖訓,凡是得了功名的族人,可以得到百畝祖產水田。在這一條的激勵下,除了周恭福這一支之外,其余幾支也出了幾個秀才。 周家這才一躍而起,從一個地主晉升成鄉紳世家。
而周恭秋就以周恭福死了,家裡沒有兒子繼承,這祖產應該收歸族裡。至於周家的女兒是贅婿,她的田產也應該隻是那十幾畝祖傳的。在周恭秋看來,湘雲之所以不嫁,就是因為身價高。等她這些光環都沒有,隻有一副空皮囊的時候,她也就沒什麽傲的了。
周恭秋心中的算盤打得響亮,十兩銀子算什麽。要是搭上了典史這條路,以後做個胥吏什麽的。那多風光啊?看看本家的人,還敢不敢說自己沒出息,成天鬼混。一想到成為胥吏之後,周圍人看自己的敬畏目光,以及自己肆無忌憚的行為。他的心頭就是一片火熱,恨不得立刻辦成這件事。
為此他還做了兩手準備,說服了湘雲的至親伯父,周恭景。將這百畝水田,暫時歸他。畢竟他是周恭福的親哥哥,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周恭景雖然絕得奪取自己侄女的家產不好,可是畢竟錢帛動人心。百畝水田,那可是千兩銀子的財產。在周恭秋的讒言下,他也有些動搖了!
眼看大事可成的時候,朱桓玉這個人忽然冒了出來,你說周恭秋能夠不恨他嗎?
不過從看門的二狗那裡,他得到一個十分有利的消息。
這個消息絕對能夠將這個所謂的朱公子,趕出去。當然具體操作,還得我們的典史大人來才行。
周恭秋看著周家的宅子,冷笑了一聲,轉身朝縣城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