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峰,一片血霧籠罩,門派的高手皆隨著帝國軍隊出征,留守的仆人們又怎麽可能想到等待他們的是帝國的回馬槍。
當帝國大軍殺到山上的時候很多七煞峰的人甚至還在想究竟出什麽事情,是否幽魂潛入了七煞峰。
這是一場屠殺,實際上,從七煞峰的主要力量被殲滅後,七煞峰就已經再無任何威脅,固然還有一些七煞峰的弟子行走在外,但是僅就七煞峰山門來說卻已經再無絲毫延續的可能。
這一日注定是血腥之日,鮮紅色的血液沿著七煞峰的主峰一直流淌下來,往日裡潔白如玉的台階上滿是潺潺的血流。
席鳳月冷著臉站在一邊,呂建峰被兩個護衛挾持著,他的臉色鐵青,目光猙獰的好似要凸出來的惡鬼。
數百年的基業一朝喪盡,換做任何人怕是都不能忍受。
呂建峰雖是一門之主,但是此時卻也已經無限的接近崩潰。
伴隨著那些血液在地上沉積,然後順著山上的台階傾瀉而下,呂建峰終於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體軟軟的攤下去,如同被抽去渾身的骨頭一般,被兩個護衛架著吊在那裡。
“大人,有人朝著這邊而來。”
突然,斥候小跑著來到席鳳月的面前跪地稟報。
這句話讓席鳳月的眼睛猛然間閃過一絲寒芒,,有人趕來,這個時候,在七煞峰充塞無與倫比血腥氣息的時候竟趕來。
這人定是七煞峰的弟子,而且是死忠的那種弟子。
這人若是不除,怕是知曉事情後斷然會給帝國帶來麻煩,席鳳月的飛快的朝著旁邊的護衛招招手,然後吩咐起來,他要確保一定乾掉這個家夥。
這裡的士兵雖然僅剩下萬把人,但是能夠在那種廝殺中存在下來的無一不是高手。
那護衛匆匆帶著一波人離開,他們卻是要趕到那個家夥的身後,保證那個家夥不至於逃出去。
洛北的步子不快,只是每一步都極為結實,他走路的時候似乎渾身都在顫,每一步都帶著渾厚的力量,很慢,但是卻又不知為何,明明很慢,卻眨眼之間竟走出極遠。
還未曾趕到七煞峰,一股衝天的血腥味已經傳來。
洛北的目光微微一愣,他的眼中閃過無數神色,隨即卻又化為深深的疑惑,他不知七煞峰為何有這般濃烈的血腥味。
按理說,帝國絕不可能對七煞峰動手。
除非潤諾發瘋,否則的話,絕不會對一個宗門動手,在帝國,任何人都知道宗門意味著什麽,那是不遜色帝國的力量,甚至,帝國內的宗門若是聚集起來,足以在數日之間推翻帝國的統治。
當然,宗門之間大多有解不開的仇恨,要想將宗門都聚集起來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便是是如此,帝國也不可能向宗門動手,因為隨便一個大型的宗門若是拚的兩敗俱亡都可以讓帝國受到重創。
心中,念頭紛雜,洛北的腳步卻並不停頓,依舊是那樣看似極為緩慢,實則頃刻間無數公裡的速度朝著前方而去。
行走間,洛北突然感覺不遠處一隊人馬朝著他身後奔去,這隊人極為隱秘,若非現在洛北的實力大進怕是還不能發現。
趕到身後,且對他有著警惕。
這對人馬是想去堵自己的後路。
洛北冷笑起來,他並不理會這對人馬,依舊是一步步的朝著七煞峰而去。
終於,來到七煞峰山腳下,洛北的眼中卻更加的震驚,他看到了血河,從山上一直淌下來的血河,這種程度的血河,七煞峰怕是再無一個活人。
洛北的心中微微閃過呂建峰的影子,和潤諾不同,這個家夥對他卻是當真關心,固然其中有他能夠修煉天妖屠聖訣的關系,但是,在明知他的帝國派來探子的情況下還能這般信任他,僅此一條便足以讓洛北對呂建峰沉聲好感。
洛北是殺手,但是並非無情無義的人。
他的腳步不由的加快起來,隨著越往山上而去,洛北的臉色便越發難看起來,他看到了七煞峰中掃地的仆人屍體,也看到了一些道童的屍體,甚至看到一條七煞峰某個仆人孩子養的小狗的屍體。
雞犬不留,這些讓他想到了四個字。
帝國對七煞峰的手段竟是如何很毒,雞犬不留。
洛北本能的想到自己,隱約的洛北產生一個念頭,帝國對付七煞峰怕是因為他的關系,這個念頭極為荒唐,因為一個人,而滅掉一個宗門。
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偏生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洛北心中卻一下子無比肯定起來。
腳步沉重,洛北一步步的走上了七煞峰之頂,席鳳月正冷冷站在那兒,當看到洛北出現在山頂的時候,這個冷酷的男人臉上不由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洛北沒死,對於知曉潤諾給洛北所在軍團軍團長下達什麽命令的席鳳月來說這簡直是個天大的玩笑。
若是洛北沒死,這場帝國和宗門間的廝殺又是所為何來。
呂建峰的目光也是愣住,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誤會,僅僅是因為誤會,突然間,他忍不住笑起來,大笑,笑的聲嘶力竭。
只是,笑到最後的時候呂建峰倒是眼中恢復冷靜,不管如何說,洛北沒死終究是好事。
天妖屠聖訣,根據門內傳說,只要有掌握這門武技的洛北存活,七煞峰未必沒有再次恢復的時候。
“走,逃,逃啊。”
笑聲落下,呂建峰大聲吼叫起來,他看著洛北,眼中焦急的快要噴出火來,這是七煞峰最後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希望,他恨不得洛北立即消失在這裡,讓帝國的軍隊再也找不到,再也捉不到。
“逃,你以為他能夠逃出去,笑話。”
席鳳月卻是冷笑起來,最初的震駭過去,席鳳月也是冷靜下來,不管事情起因如何,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現在都已經不重要,現在的情況便是七煞峰必須滅,每一個屬於七煞峰的人都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