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海神舟在插天峰山腳下的獵海訓練營外停了下來。
眾人在獵海執法師的指引之下,整齊有序的從獵海神舟上走了下來,打著各自的旗號,在大營之外排列好隊伍,等著入駐訓練營。
此營地方圓約有百裡大小,按照中央和東南西北的方位,分為獵海戰隊住宿區,獵海講堂大殿,獵妖講堂大殿,獵魔講堂大殿和布陣講堂大殿五部分。
訓練營的四面建造著高達百丈的青靈岩營牆,四面皆有獵海執法師日夜巡查把守。大門朝南開,正對著插天峰。
吳岩跟在隊伍之中,向訓練營的戰隊住宿區走去。
神木島海域的這一艘獵海神舟,是最早一趟抵達的。營房之內,除了一些獵海管理師留守之外,並無其他戰隊的人出現。
眾人進到訓練營後,便有專門的管理師接手了戰隊的安頓工作,劉青雲則駕駛獵海神舟離開了此地。
負責神木島海域獵海殿序列的倪泉,也離開了這裡,直接前往插天峰上的倪家城堡。
眾人在管理師的帶領下,來到住宿區外的一座三層閣樓旁。所有的戰隊首領被集中起來,叫道了那閣樓外。
只聽那名修為在結丹初期的管理師,臉色漠然的向眾人道:“此閣為宿管閣,鄙人馬天孝,乃是此閣的負責人之一。諸位既然都是戰隊首領,當時刻謹記獵海城的規矩。待會諸位排隊進到閣中,領取獵海城規玉簡和獵海令。擁有此獵海令,才算的真正意義上的獵海戰隊首領。記清楚,無論參加哪一殿的講堂培訓,都必須持有獵海令才能進殿。此令牌,也是諸位將來參加獵海大戰的奪島大會憑證。此令牌乃是一件輔助法寶,從領取之日起,將記錄諸位參加獵海大戰的所有事情和戰鬥,同時也將公正的統計諸位的獵海功績值積分。此令牌的重要性,毋庸在下多言了吧?好了,現在大家排隊進去領取一應物品。”
這宿管閣的馬天孝講完這些話後,徑直的走進了一層樓閣中。而後,排在第一位的戰隊首領,則神色肅然的向閣內走去,片刻後,手裡拎著一個儲物袋,滿臉喜色的走了出來。
此人走到自己的戰隊前,然後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面小小的刻著字號的青木令牌,招呼著自己戰隊的隨扈,朝著住宿區走去。
看樣子,那青木令牌應該是其居所的通行鑰匙了。
一個個的戰隊首領,緊隨其後的也進到那閣樓之中,開始領取屬於自己的物品。
因為之前在獵海神舟上發生的事情,吳岩被眾戰隊首領擠到了最後。看著不少築基期的首領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甚至於不屑的表情,吳岩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冷面以對。
獵海令沒有到手,吳岩不會無端給自己找麻煩。獵海令到手,他當然也就沒必要在隱忍。
誰敢挑釁,打他個半身不遂就是。
反正,在這獵海城內,同樣不禁止私鬥。擁有了獵海令之後,只要不違反一些嚴重的城規,甚至於只要不鬧出人命來,獵海執法師根本不會管。更重要的是,這獵海令一旦到手,是需要滴血認主,不等獵海大戰結束,是不會被收回的。
聽說,獵海令中有戰績這一項記錄,此戰績不僅指對抗海族和海獸,同樣也記錄各個戰隊首領之間的戰鬥。
為了這個機會,吳岩已經忍耐了將近一個月,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復仇,絕不隔夜。
吳岩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君子,他也不屑於做什麽君子。
對於別人給與的羞辱,他將數倍奉還。同樣,對於別人給與的尊重,他也會加倍珍惜。
領取物品,並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手續。只要當著閣樓裡負責人的面,登記上自己的信息,滴血認主祭煉了獵海令,這過程便算結束。
數刻後,隊伍前終於沒有了一個人。吳岩不慌不忙的走進閣樓裡,來到一個被法陣罩住的小小殿室內。
“姓名,年齡,修為境界。”只聽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一團青色煙霞之中傳出。
吳岩並沒有放出神識去探查裡面的究竟,因為聲音很熟悉,正是剛才那個馬天孝。
“吳岩,二十七歲,魔種初期。”吳岩公式化的回應道,並沒有多說什麽。
“嗯?你報的是中階海島爭奪,怎麽最後一個進來?”馬天孝的聲音透著疑惑。
“在下乃是一屆散修出身,無依無靠,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門弟子打壓排擠,最後一個進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吳岩淡然的回應道。
他此話說完,沒想到裡面的馬天孝卻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其聲音竟變得溫和起來,甚至還透著一絲鼓勵般的笑意:“吳岩,切莫妄自菲薄。你的遭遇,我能理解。哼,四大宗派弟子,向來就是如此囂張跋扈。本來就不應該參加我們獵海聯盟的奪島大會,這次卻硬要破壞我們獵海聯盟的規矩,當真是混帳之極。吳岩,切莫把此事放在心上,專心參加各殿的培訓,半年後的獵海大戰,好好表現。只要能奪得一島,以後有我們獵海聯盟為你撐腰,看他四大宗派又能把你怎麽樣!”
令吳岩沒想到的是,這馬天孝聽了他頗有怨憤的言語之後,竟跟他說了這麽多安慰鼓勵的話。雖然這話未必含著什麽好意,但吳岩心中還是生出一絲暖意來。
“多謝馬管事的指點,在下謹記在心。”
“呵呵,既然是散修出身,你也不要如此生疏。在下馬天孝,今年五十四歲,慚愧呀,在下比你大了一倍,修為卻跟你相當。你很有潛力,好好表現,千萬莫要讓馬某失望。以後若是再遇到什麽不平的事情,隻管來找我。也別叫什麽管事了,如果不嫌棄,叫我一聲馬兄吧。這是你的物品,收好了。另外,你還需在這裡當著我的面,滴血祭煉了這塊獵海令。”馬天孝熱心之極的向吳岩說道。
吳岩感激的向那青色煙霞之中拱了拱手,打蛇隨棍上的道:“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多謝馬兄。”
裡面傳出一陣滿意的笑聲,接著便見一個儲物袋被一團青色煙雲托著飛了出來,漂浮至吳岩的面前。
吳岩取了儲物袋,並從其中取出了一面黝黑的狹長令牌。此令牌約有尺許長,兩寸寬,頂端是一個金色的箭頭,箭頭上雕刻著“獵海令”三個古篆文字。
手中握著此獵海令,吳岩隻覺這不大的令牌,竟沉甸甸的約有數十斤重。
“把自己的一滴精血滴在那金色字體上,運轉法力,使精血與此令牌融合即可。”馬天孝在煙霞之內提醒道,“吳兄弟莫要以為在下是故意怠慢,不肯出面相見。此乃城規,在下不能落人口實。”
“小弟不敢,多謝馬兄指點。”吳岩謙虛的說著,然後便把右手食中二指舉起,一掐之下,擠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那獵海令上。
而後,吳岩默運魔氣,使那精血與獵海令融合起來。
這獵海令也當真祭煉的很是特殊,祭煉起來倒是極其簡單。片刻間,吳岩便感到那一滴精血已經完全跟此令融合在了一起。
一股非常奇特的感受,從心中湧起。但見,那獵海令的金色箭頭上,金色的霞光大放,一個方圓數尺大小的光幕顯現而出,其上寫著一些文字。
“中階獵海令,令主姓名:吳岩,令主年齡:二十七歲,令主修為境界:魔種初期,令主戰績:無,令主獵海功績值積分:零……”
“好了,吳兄弟可以領著你的隨扈入住訓練營的住宿營房了。嘿嘿,這間營房,本來是在下給一位好友預留的,現在讓與吳兄弟住了,希望吳兄弟能夠在九號營房住的愉快!”馬天孝得意的笑了幾聲道。
吳岩心中一動,獵海令已從手上消失不見,進到了血府之內。
聽到馬天孝的話,吳岩差點一個趔趄摔倒,撓著頭走出了樓閣,尷尬的笑了起來。
吳岩參加這次的獵海大戰,首次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荒誕感覺。
他哪裡能夠想到,自從進入獵海島後,自己跟九這個數字竟出奇的有緣。在獵海島上所住的修煉山洞是九號洞府。上到獵海神舟所住的第一個艙室,也是九號艙室,現在被分到的住宿營房,竟然陰差陽錯的再次是九號營房。
聽馬天孝話裡的意思和得意的笑聲, 想必這九號營房該是有些古怪。不過,吳岩能感覺出這古怪應該是好事。
想必那九號營房,必然有些對修士有好處的特殊之處才是,否則,馬天孝怎麽會說,這是他專門為自己好友預留的營房?
不管如何,今日算是欠了馬天孝一個人情。人家對自己發出善意來,吳岩自然不會不領情。以後找機會還了他的人情就是了。
走到眾隨扈面前,吳岩正要開口招呼他們跟自己一起去九號營房,不料眼光一掃之下,吳岩臉上微微一變,語氣森冷的向邢逍問道:“邢逍,怎麽回事?”
不怪吳岩生氣,原本有二十八人的報曉戰隊,眼前卻只剩下了二十四人,有四人卻不見了。
邢逍等人臉上帶著氣憤和鬱悶之色,邢逍憤憤的道:“回稟主上,有四個招募來的弟子,因為在獵海神舟上的事情,不願意再在咱們報曉戰隊呆了。他們連靈石也不退,就私自跑了。屬下本來要攔著,譚朝卻阻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