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神色冷峻的審視正在朝著這邊而來的那一大片方圓約有百丈大小的一團血雲。神識一掃之下,血雲之中的一切已經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這血雲看起來到是一件不錯的飛行遮掩法寶,但以吳岩現在第三層後期的修神訣神識,堪比元嬰後期一般的強大,雖受到一些阻礙反彈,但還擋不住他的探查。
兩名結丹初期魔修,兩名築基後期魔修,外加五名築基初中期魔修,一共九人,這陣仗的確夠大的。若是放在修為未失之前,這些人當然不放在吳岩的眼中,但現在卻是相當棘手了。
結丹期魔修,其手中肯定有本源魔寶,甚至還有一兩件其他的威力不凡的魔寶也未可知。而那些築基期的魔修,手中未必沒有魔寶,只要那七人之中,再有一人有魔寶在手,那可就更麻煩了。即便這些人的手中沒有魔寶,但身為血魔宗的修士,想必手中也會有那麽一兩件的符寶或者其他詭異手段。
反觀己方,除了自己之外,其余的這二十多人,全都是煉氣期弟子,能夠纏住兩名築基期的修士,恐怕都有點難。能夠有一戰之力的,只有自己。
單憑結丹初期的傀儡獸和獸魂符,頂多只能纏住一名結丹初期的修士。幸好今日鬼靈化身已經祭煉成功,使吳岩有了一些依仗和底氣。只是麻煩的是,這具鬼靈化身,如今尚未來得及祭煉趁手的法寶。
本來,按照吳岩的打算,等這鬼靈分身祭煉成功,便讓他把曾經滅殺的烏墨手中兩件不錯的魔寶祭煉了。只是,沒想到血魔宗的人竟來的如此快。
現如今,這具鬼靈化身,除了一種威力不知的吞融神通和一項以自殘靈體拚湊而成的普通法寶之外,再無其他手段。
身旁這已認他為主的隨扈,不僅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會令他在迎敵之時束手束腳。不過,這些人既然已經認他為主,他也不能不管這些人的死活。
掃了整座島上山峰一眼,沉思了片刻,吳岩便神色冷峻的把目光定在了解峰魔氣護陣之內的空地之上。
“跟我來!”吳岩抬手一揚,打開了魔氣護陣,走了進去。
這群人以周氏兄弟為首,緊隨其後的也走了進去。方才聽聞了對方有結丹期的魔修出現,這些人個個臉色發白,顯然已經有些嚇破膽了。若非吳岩表現的鎮定如常,恐怕這些人一個個肯定要選擇逃跑了。
雖然明知肯定逃不了,但危險臨身,求生的本能作祟,又有幾人能鎮定下來?
進到陣內,吳岩一言不發的布置了起來。
他以墨麟劍在護陣山谷中央劃出了一個方圓十丈大小的四方空間,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套能抵擋築基期修士攻擊的簡單護陣,把四面陣旗擺放好了以後,吳岩把陣盤交給了周通,並取出一塊中階靈石,也一並交給了周通,吩咐道:“周通,拿好這陣盤,以這塊中階靈石激發陣盤的防禦和攻擊威能。此陣可抵擋築基期修士,無論遇到多少人攻擊,你們只需守好此陣,保證好自己的安全即可。無論如何,至少要支撐半個時辰的時間。在此期間,我可能沒辦法兼顧你們。是生是死,就在這半個時辰了。”
周通臉色一白,不過還是重重的點頭應下。他抬手把手中的中階靈石放入陣盤之中,激發了此陣。
只見,一道水藍色的光罩,陡然間把這方圓十丈的空間罩定,讓眾人心下安定了不少。這群修士也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性,一個個取出了各自的法器和符籙,嚴陣以待的在護陣四方,又結成了一道修士護陣。
吳岩再次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個瓶子狀的法器,神色漠然的在四周走了一圈,停頓了四次之後,重又把那瓶子狀法器收了起來。
周通等人,也不知吳岩在幹什麽,但見他既然又在護陣是四圈走動了一下,想來應是又為他們布置了一些防禦的手段吧。
眾人望向吳岩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敬服,一個個暗暗想著,果然沒有跟錯主人。
若是這種事情放在其他高階修士的身上,哪裡會管他們的死活?恐怕早就一個人帶著東西偷偷溜了。
做完這些部署之後,吳岩略一沉吟,抬手之間,一團拳頭大的血球浮現在掌中。那血球之上,有淡淡的暗紅色魔氣繚繞,一股令人心顫的極強靈威,從其上散發了出來。
即便是在護陣之內,周通等人也生出一股想要跪下膜拜的衝動。眾人臉色驚疑不定,只是,看到這血球既不像是法寶,又不像是符籙傀儡之類的東西,竟是從未見過的寶物,但既然出現在吳岩的手中,看來主人還是有一些極厲害的手段,一個個提起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吳岩一拍儲物袋,一個暗紅色的葫蘆狀法寶噴了出來,寶光一閃之下,沒入那血球之中,消失不見。緊接著,又有幾件光滿閃爍的法寶,隨之的被噴出,沒入那光球之中,消失不見。
當初在大周修仙界時,死在吳岩手中的結丹期修士不在少數,甚至元嬰期的修士,也有三人,再加上他曾從白鵬的身上徹底的收刮過一次,得到的各種法寶,著實不少。
只是自打吳岩凝煉成功了自己的本命法寶和本源魔寶之後,自然是對這些威力一般的法寶不屑一顧的,現在倒是可以讓此鬼靈分身稍稍祭煉一下,暫時能夠用一用。
這些法寶之中,只有那萬毒葫蘆,是經吳岩之手親自祭煉過的,而這具鬼靈化身,跟他心神相連,自可直接拿來使用。
做完這些之後,吳岩抬手一甩,那血球漂浮至眾人護陣上空,浮在了十余丈高的水藍色護罩之上,一動不動的靜靜定在了護罩頂端最中央處。
那血球,一閃一閃的散發出一絲絲奇特的靈光,似乎正在做著什麽。
周通等人,甚至忘了危險,一個個驚奇的望著那血球。只是,血球之上,方才還顯出了極為厲害的靈威,現在卻完全消失了,就好像是護罩之上憑空長出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血球一般。
連番的部署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刻的時間。那血雲,這時也到了解峰的上空。龐大的魔威,自那血雲之中降下,令整個解峰魔氣護陣,搖搖欲墜。
兩道強大的神識,毫無顧忌的從其內掃視而下,一遍遍的掠過眾人的身上,似想以這種結丹期修士的魔威,直接迫使解峰護陣之內的人,害怕之下,自動投降一般。
……
此時,在距離解離島數十裡之外的西南部海面上,一艘閃爍著靈光,長達百丈的巨大海船,正急速的朝著解離島而來。
只是,那艘巨大的海船,忽然的卻停了下來,三道靈光從船上亮起,接著衝出海船,到了數十丈的高空,顯露出了三個相貌各異的修士來,三人均是驚疑不定的朝著解離島望去。
這三人之中,為首的是個身穿青色道袍,年約二十許的青年,仔細看的話,其眼角處卻有著數道皺紋,其臉上也顯出跟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之色,顯然此人的實際年齡,比其顯露出的相貌要大的多。
在其旁邊一左一右,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修士,一個是四十許半老徐娘的豔裝婦人,另一個則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書生。
三人看罷多時,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那中年書生把手中的折扇向解離島上空的一大片血雲一指,語氣吃驚的道:“島主,那血雲,很像是血魔宗血蓮公子手下四大血衛的飛行法寶‘血雲兜’,莫非血魔宗血蓮公子已經知道了解離島上發生的事情,派了手下的血衛趕來此島了?”
那半老徐娘的豔裝婦人,臉上也是露出了吃驚之色,道:“的確如此, 夫君莫非忘了,當年咱們在玄烏島守衛戰的時候,還曾遠遠見過四大血衛乘坐此‘血雲兜’,跟隨那血蓮公子,攻打過玄烏島的事情?妾身可是還記得,那一戰,玄烏島的島主,差點被此四大血衛以特殊的血煉禁住擒拿,若非天道宗的一位大長老及時現身阻止,恐怕現在的玄烏島島主,就不會是陳玄烏前輩了。”
中年書生,臉色猛然的一變,似乎想起了當年的那場慘烈的大戰,低聲向那道袍青年道:“島主,怎麽辦?還去不去接你那侄兒陸衝了?”
那青年修士,臉色陰沉的盯著那一大片的血雲,最終卻咬牙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衝兒既然已經中了魔毒,那姓吳的神秘修士,未必能夠替他解毒,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想來此時多半已經毒發身亡。四大血衛可都是實打實的結丹初期修士,咱們又怎能招惹得起?走!立刻轉舵回青岩島!”
那一對中年夫婦,臉上同時一愣,旋即眼神閃爍了一下,同那青年修士一起,禦器返回那大海船。
大海船在一陣的靈光閃爍之後,掉帆轉舵,毫不遲疑的便朝著來的方向急速駛去。其速度之快,竟然比來時還快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