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星空一震,因果蛛的身影被那巨大山峰壓下,隨後那佛祖也是通體一震,身下蓮台、身後諸天之影,盡數消散!
其人落下,立於星空,身後卻倏地升騰起千手佛祖之像,佔據一片空間,橫貫時空,但明顯是從天下之人的度世慈悲之念中衍生出來,又有宏願相隨。
“從這些表現出來的意境來看,佛祖並不是那個人……”
喀嚓!
下一刻,巨大山峰上浮現裂痕,一道道因果絲線穿梭而出,根本按壓、鎮壓不住,這因果如何能夠鎮壓得住?
待得山峰炸裂,因果蛛重新顯形,邱言絲毫都不意外,但同樣的,他也意識到因果蛛的氣息,從巔峰跌落下來,並有繼續下落的趨勢,明白自己出手的時刻到來了。
呼呼呼!
狂風呼嘯,黑煞彌漫,一道一道黑風挾著滾滾劫數,毫不遮掩的與那一道道晶瑩絲線碰撞在一起。
之前的挪移、躲閃,邱言看似不敢沾染因果,但實際上卻是在測度、探查,同時延緩自己落入戰局的時間,現在這個機會終於到來!
叮!叮!叮!
一聲聲輕響,黑煞碰撞絲線,劫數接觸因果!
頃刻之間,四周蔓延的因果線,幾乎每一根都被黑煞包裹!
頓時,無數故事衍生出來,在星空中上演,衍生劫數,因劫而成結果,彼此之間交融、變化,仿佛因果決定劫數,又好似劫數催生因果,相互之間本沒有上下高低之別!
但為數眾多的信息由此蜂擁而來,瞬間充斥邱言的感知,使得他連對外的探查,都受到了影響。
好在邱言也有控制,他現在佔據了劫煞身,又主動出手,雖然劫煞本身的奧秘還沒有參悟通透,但已經能夠掌控,這時不需要其他幾身相助,單靠劫煞本源去承載信息,分析因果與劫數的聯系,便生出無窮感悟。
這些感悟,如果換成了人道身,那麽便要讓人道身停止一切行動,沉浸在裡面,若是湧入了心魔身,足以讓心魔身因此停頓,再也無法影響他人,即便是天君層次的神靈身,也要被信息佔據,香火難以舒展。
可對於劫煞身來說,卻還算不上龐大,蓋因劫煞身可以調動星空各處的劫數概念過來,與那因果碰撞、聯系,相互糾纏、牽扯,從而不會真的將邱言的意志全部佔據。
“但也僅限於此了,因果蛛調動了時空各處的自我概念匯聚,其呈現在我等面前的,本就是星空各處因果的聚合體、具象化,我與每一根晶瑩因果絲線碰撞,乃是承受的極致,再多的話,觸及因果蛛本身,那因果反饋過來,就等於是全力以赴,全部的因果都要由我來承擔,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現在已是極限!”
在這一刻,邱言深刻體會到了其他帝君的心思,恐怕那一位位帝君,各逞神通後,都在一定程度上牽製了因果蛛,然後承受反噬,彼此牽製,但又控制著程度,不會真的無法自拔,維持著脆弱的平衡,等待其他人再出手,或者轉機到來。
但很快,邱言便發現了,比起其他帝君,自己似乎有著出乎意料的好處!
“嗯?這些反饋而來的因果,與劫數相互演變,居然能加快我對劫數的理解!”
原來,那劫數與因果碰撞之後,彼此消磨,各自都算是攻伐,而後因果有反噬,可劫數同樣也有反噬,這反噬之間居然也有抵消的勢頭,這就使得邱言的劫煞本源,並沒有如其他帝君一樣,出現明顯的被反噬的跡象。
“這或許就是天生帝君的特點,劫煞乃是星空中一種概念的具現化體現,並不是哪個人修行、捕捉、參悟而來,按照青帝他們的說法,這應該是與因果蛛相似的局面,因而相互抵消。”
不光是抵消,在這個過程中,因果的作用,使得那劫數的前因後果越發清晰,邱言很容易就從中吸收了與劫數有關的諸多感悟,進步神速!
三個彈指的功夫,就讓他有了感悟三百年的錯覺,對於鞏固劫煞身的作用,著實巨大!
這樣一看,似乎比其他帝君,得到了更多好處,便是不入混沌,單純靠著與因果蛛對抗的過程,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回報。
“但其他帝君,看起來不是天生,但如那青帝的枯榮等,同樣也是星空概念,雖然修煉而成,但既是帝君位格,應該相差不大,與星空各處的興衰,理應也有聯系,與因果蛛交手,後續也是各有所得,在反噬中也有收獲,之所以表現出好似隻受創傷的模樣,也許只是偽裝。”
因得到劫煞身的時間還短,又迅速抵達這處星空戰場,直接與帝君級別的人物接觸、交手,所以邱言對整個帝君層次、其他帝君的特性,了解的並不完全,還在摸索階段,之前挪移、躲閃,也有探查這方面情況的意思。
“如今,其他帝君頂住因果蛛本體,而我則是纏住晶瑩絲線,因果蛛干涉星空的手段,等於都被牽扯住了,局面陷入僵持,只要再有三個彈指的時間,那白帝的準備也就做好了,可以發出攻擊,按著他的說法,自是可以壓製因果蛛,將之重創,防止探查混沌的時候,被祂干擾,但我同樣也要戒備,防止白帝順勢攻伐於我!而且,這個時間也不能太過相信,因而最多再過兩個彈指的時間,就應離開戰場,以防變化!”
此念落下的同時,戰況不變,兩個彈指終於過去,這點時間對於在場的帝君而言,卻宛如兩百年一樣漫長!
但就在時間一到,邱言便果斷的收攏黑煞!
與此同時,與他有著同樣做法的帝君,並非一二,皆有明顯的收力表現。
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這般做,也是因為因果蛛並非尋常意義上的帝君,太上忘情的同時,很多應變之法已然不存,這才給了他們可供利用的地方。
只是,就在眾人略退的瞬間,白帝突然神色微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下一刻,已然被層層混沌氣流包裹的東華部洲轟然巨震,跟著一道蘊含著森冷意境的長河竟是破開了混沌氣旋,徑直衝擊過來,看那勢頭,似乎是要將在場諸多帝君一網打盡!
便是邱言也從裡面捕捉到危險氣息!
“冥河之主,到底還是選擇了這一條路!”青帝一手印訣,那無窮枯榮概念登時收攏,而後往後一退,徑直穿越億萬星辰,歸於星雲深處!
與此同時,那竺坨蘭三帝君也是如法炮製,迅速歸於自身。
至於那血獄大帝等也是一樣!
頓時,邱言福至心靈,徹底終結了與一道道因果絲線的聯系,而後放開被壓製的力量,頓時那黑煞滾滾,呼嘯而出,轉眼佔據一邊!
至於那魔界之主,更是早就不知去向!
眾多帝君各有所動,仿佛在這一刻,都已經恢復到了原本的形態,取而代之的,是失去了壓製的因果蛛,猛然間暴起!氣勢大漲!
只不過,經過一連串的打擊,這因果蛛和之前巔峰之時,已有偏差!
正在其氣勢攀升的瞬間,那道陰冷河流轟然落下,徑直撞在其上!
河流中央,一道裂縫開啟,恐怖的意志飄然而出,那意志十分詭異,以邱言的感知,能夠清楚的分辨出,這實際上乃是十道意志結合而成!
“因果蛛,今日便要將你鎮壓!日後因果,便由冥府執掌!”
話落,滾滾河流落下,河水蔓延四方,星空因而腐朽,幽冥氣息因此而生,氣息滋長,星空變化,好似死域降臨。
“哼!不過只是傀儡, 真當自己是冥河之主了!”血獄大帝所在的血河中,傳出一聲冷哼,“本帝才是生靈源頭,血獄早晚會替代冥土,成為輪回根本!”
“果然是忘川!”到了這個時候,邱言終於能夠肯定猜測,他的神靈身在冥土時間很長,對冥土氣息自不陌生,對於那天高懸在冥土之上的河流,更是印象深刻!
“時間流逝,當年觀河,震撼莫名,而今再看,物是人非,只是此河卻依舊給了意外!”感念之後,劫數延伸,便就清楚了許多。
“十道意志,十殿閻羅,聯合而成,近乎虛假混沌,駕馭過往之念,他們乃冥河之主的意識,分化而成,近似於化身,又衍生了自我,凝聚一同,可以再現當年的意志,可那冥河之主的真正本源,已然合道,化身輪回,星空各處的生死變幻,都與這本源相關!”
感悟片刻,邱言就知源頭,並且在那一道河流中央的裂縫裡,看到了一座座恢宏宮殿,可宮殿深處,又有一道冷漠意志,高高在上!
這意志與那因果蛛的太上忘情之念,異曲同工!
“原來如此,這就是合道之後,還能保有自我的方法,但也只能算是取巧之法,若十殿閻羅聯合意志,違逆了輪回本源,依舊無法掌控冥河!”
此念落下,一道寒芒自白帝手中呼嘯而出!
照耀星空、閃爍萬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