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過後往往是休養生息,邴家村雖然以前也經歷過戰爭,但是那些都是小打小鬧,而這一次卻不一樣。
“呼……你家鍋壞了幾個?”
“我家壞了兩個,你家的呢?告訴你,那些該死的閻王寨的人,還把我家阿黃的腿給打斷了,哎……可憐了我家忠心耿耿的阿黃啊,最後只能給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燉了補身子了!”
“哎……是啊,要是我家的兒子和陳村長一樣那麽有成就的話,我就算夢裡都要笑醒了!”
在邴家村內,到處都是清晨的快樂和清涼,而村民們在閑空的時候,有事沒事就會提到陳天放昨天的豐功偉績!
孟珙今天一早便帶著人離開了邴家村,陳天放從雷狂那裡得知,孟珙之所以會不辭而別是可能有什麽大的變動,至於具體是什麽,雷狂他也不知道。
孟珙離開,陳天放不奇怪,但是雷狂帶過來的那兩百閻王寨的土匪卻沒有跟隨孟珙離開,準確的來說,留下來的土匪一共有兩百零一名,因為雷狂也是一名土匪,只不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
早上一起來,陳天放便看到了村長給自己安排的房子外面,兩百土匪正靜靜地坐在那裡,剛開始陳天放還有點奇怪,但是隨著雷狂走過來和自己解釋之後,他便知道,這些留下來的兩百人是要跟隨著自己,至於原因嘛,不為其他的,就因為昨天和金人那一戰,陳天放的威名已經留在了他們的內心深處。
諸葛明走在街道上,看著這些忙碌的村民,無奈地搖搖頭,其實在這亂世當中,最可憐的莫過於這些老百姓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弱者永遠是弱者,如果不努力的話,永遠都不會有出頭之日。
想到這裡,諸葛明看向不遠處正在和戴儒說話的陳天放,在以前,諸葛明還沒有這麽強烈的欲望去輔佐一個人,但是現在,自從看到陳天放的第一眼,諸葛明便徹底墮落進去了,深深不能自拔。
陳天放不知道諸葛明在遠處看著自己,面對戴儒,陳天放皺緊眉頭。
“戴老,你知道的,當時我答應也只不過是情況緊急,再說了,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名士兵,如果我在這裡當村長的話,那我的士兵身份該怎麽辦?”陳天放擺擺雙手,無奈地說道。
雖然心裡面很想留下來,但是現在必須解決金人和自己的安全問題,根本不是享樂的時候。
戴儒聽到陳天放的話,臉上一頓,然後略微慌張地說道:“難道天放你看不起我們邴家村這窮鄉僻壤?”
看見戴儒誤會自己的意思,陳天放趕緊說道:“戴老,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是說,現在我這個身份不能身兼兩職,我並沒有看不起邴家村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
對於陳天放的解釋,戴儒只是點點頭,然後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對著陳天放說道:“小子,不要這麽緊張,其實昨天晚上梅大人和金大人就和我說過你的事情,放心,我能理解!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個邴家村是圈不住你的。”
陳天放一怔,金少章也參與進來了?
“嗯,多謝戴老的諒解!”陳天放恭恭敬敬地拜了一個拳頭。
就在這時候,金少章和梅天走了過來。
“天放,你過來一下,
我有話和你說!”梅天朝著陳天放揮了揮手臂。 “哦……知道了!”
和戴儒告辭,陳天放來到梅天的身旁,先是和金少章表了一個禮,然後看向梅天。
梅天皺緊眉頭,看著陳天放,然後慢慢舒展開,:“天放,金大人現在有事需要去安義縣一趟,但是邴家村這邊不能沒有人帶頭,所以我想讓你在這裡先行代替金大人的哨長位置!等上面的公文正式批下來,你這個官職也就坐直了!”
“不!不!不!梅大人,我陳天放何德何能,身無寸功,哪敢貪圖這等大功,不可!不可!”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陳天放心裡面早已經是樂開了花兒。
梅天和金少章相視一眼,兩人眼中紛紛露出了讚揚之色,如果陳天放真的就這樣接受他們任職的話,或許他們嘴上沒有意見,但是心裡面肯定會留下一個疙瘩。
前世在軍隊那個大熔爐裡面混了那麽多年的陳天放對這人情世故早就知曉得一清二楚,可以說,這兩個人一撅起屁股,自己就知道對方要放什麽屁。
“呵呵……天放,其實不用謙虛,早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便發現你是一個人才,既然是人才,朝廷自然會給你重職,記住,只求有功,但求無過!”金少章意味深長地說道。
陳天放點點頭,就這樣,陳天放的軍職往前進了一大步,盡管自己的頂頭上司吳桀現在還不知道,但是這誰又能管得著呢!
南宋軍隊的軍製在陳天放看來十分嚴明,原本認為自己是沒這麽簡單往上爬的,但是事實告訴他,現實往往和想象相差很多。
吳家軍只是鄉軍,還不能算正規部隊,雖然吳桀和吳單兩個人手下的部隊有將近兩千人,但是這個數字只是對外稱的,陳天放在裡面走過一遭,撐死也就是幾百人,不說這些人的日常糧草消耗缺口大,就算是時常不能發出來的軍餉,也令不少的士兵在暗夜裡面偷偷地逃跑。
陳天放現在只是一個小兵,類似於這種級別士兵的調動,只要征得士兵的同意還有上級的命令就可以了,而現在,梅天的官職雖然要比吳桀吳單兩人低一級,但是經不住梅天是在安義縣裡面,直接受統製的命令,而吳桀則是一個野人,沒人會注意他,所以每一次的糧草軍餉都要他自己去安義縣討要。
送走了梅天的火頭軍和金少章幾個人,弗雷和吳輝跟著金少章走了,留下了齊帆和肖順還有另外幾個陳天放不怎麽熟悉的士兵。
來到邴家村外,陳天放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心裡面微微有不少的激動之情,這算是自己的第一個班底了。
“陳大人,我們在村外發現了幾具屍體,另外還在旁邊找到了大量血跡,估摸著應該是昨天我們和金人交戰的那會兒留下來的!”
就在陳天放準備對這些人訓話的時候,齊帆跑了過來。
陳天放前後的身份變化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影響,和金人的一戰,已經很好地將陳天放的實力展現了出來。
“怎麽回事?村外怎麽會發現屍體,你認不認得那些屍體是誰?金人還是哪一方?”陳天放問道。
齊帆沉默了一會兒。
“肯定不是金人,因為那些家夥的外貌我不用看都知道,那些草叢裡面的士兵好像……好像……”
“好像什麽!”陳天放眉頭皺起,這個齊帆也真是的,一個大男人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
見到陳天放快要生氣了,齊帆趕緊說道:“那些家夥好像是吳家軍的人!”
“什麽!快,帶我去看看!”
齊帆的解答讓陳天放心裡面咯噔一下,然後趕緊向齊帆叫道。
“嗯,這邊!”
一路小跑,陳天放來到了事發場地,這時候,富安也跑了過來,他現在是陳天放的副手,幫助打理一些瑣事。
“天放,村裡面全部都按照諸葛明那個小孩說的照做了!咦……這不是我們二都的老邪嗎!”
富安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擺在陳天放面前的屍體,嚇了一跳,湊近一看,原來自己真的認識。
陳天放聽到富安的話,愣了片刻,然後抓著富安的領子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二都?”
富安被陳天放的這一個動作給嚇到了。
“是……是……這個人是我以前的手下,但是後來我被刁霸天那個家夥嫁禍之後就很少看到他了,聽說他去了另外一個小隊,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死了!誰乾的?”富安怒道。
這老邪舊時和他的關系不錯,而現在老邪的屍首就躺在他的面前,這怎能不叫富安生氣。
陳天放看著地上的屍體陷入了沉思。
誰乾的?自己還想知道這是誰乾的,還有,為什麽老邪的屍體會在這裡,二都的人不是都在岐山縣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一個又一個問號浮現在陳天放的腦海中。
“齊帆,你發現這些屍體的時候有沒有在周圍看到什麽不正常的東西?”
陳天放現在需要找出凶手!
齊帆想了一會兒,然後肯定地點點頭,表示目前能找到的線索全在這裡了。
陳天放看著齊帆的動作,愣了一下,地上一共有八具屍體,每具屍體背上都有一道致命的箭傷!很明顯,這些人都是被敵人從背後突然襲擊致死的。
至於齊帆看到的血跡方向,則是朝向了死人谷的位置而去。
“肯定有活口!這些血跡的人肯定還活著,二都的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我們必須找到這些活下來的人才知道!另外,富安,你現在趕緊帶幾個人去岐山縣找吳都長,問清楚有誰過來這邊了!”
“是!”富安聽完之後當即準備離開,但是陳天放的後一句話製止了他。
“慢!富安,你等一下!”
陳天放走到富安的身邊,將腦袋移到富安的耳邊。
“你必須要悄悄地找,不要讓刁霸天還有吳桀看到!知不知道!”
富安心中一動,然後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