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慎沒有想到劉銘豫突然就提到這個詞,“節製。”這個詞令人聯想啊,難道是在說自己當老師的不要和女學生走得太近,要注意分寸?自己只是臨時客串,還算不得什麽師生關系吧。至於剛才和漂亮女學生一起進了教室,不過是湊巧遇到罷了,難道這也要用到“節製”二字?
宋慎微微愣神,問道:“節製?節製什麽?”
“你的黑眼圈已經出賣了你,還想著要狡辯嗎?”劉銘豫指著宋慎的眼睛,笑著言道,雖然知道這可能是熬夜造成的,但是能夠看著宋慎微微窘迫的樣子也還是蠻不錯的。
宋慎這才明白了劉銘豫的意思,沒想到他是取笑想說宋慎昨晚縱欲過度,而罪魁禍首根本就不是這個,“劉教授說這話就讓我聽著傷心了,昨晚熬了通宵才備好了課,沒想到劉教授還有這麽多閑心開玩笑!”
劉銘豫並沒有驚訝,只是拍了拍宋慎的肩頭,“做得不錯,要好好堅持下去,總會越來越好的!我相信你能夠做得更好!”
宋慎沉思著點了點頭,劉銘豫和他開玩笑未必不是想叫他放松一些,自己確實又有些過於看中這些了,講得好與不好,只要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就行了,也不一定要和他們這些老學究們比學識。
“宋慎,其實,你講課選取的角度還是蠻不錯的,通過古瓷碗的演變來講述瓷器,這一點我還是比較讚賞的。但是你想過沒有,其實以小見大固然可以有些引申拓展,但是畢竟也會有許多局限性,你注重講述了古碗,那麽花費在其他各種瓷器上的工夫就少了許多。”
劉銘豫頓了一頓,讓宋慎沉思片刻又接著說道:“唐代瓷器有南青北白的分布格局,瓷器種類也不多見,而宋朝呢?五大名窯,再加上有些名氣的窯口又有數種,雖說瓷碗具有代表性,但是卻是難以囊括所有,局限性就太大了。”
“所以,我想你接下來要做得就是把瓷碗作為講課的引子,講述瓷碗而又不作為重點,把你的思維發散開來,把課程范圍也發散開來,最終能夠更加系統的全面的把瓷器講好,這對於提高你的鑒定瓷器的水平,也是極大的助力!”
宋慎深知自己目前的鑒定處於瓶頸中,平時依賴異能使自己在知識的積累上還有不少的欠缺,這樣的機會對自己來說,也是難得,所以,當劉銘豫提出更高的要求時,宋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深為認同的點了頭。
“可是,如果這樣講的話,短時間內很難講得清楚,而且也五個課時是遠遠不夠的。”宋慎接著就提出了新的問題
“課堂時間不夠,那就拖堂,晚點下課,課時不夠,那就再加,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只要專心講課,把課講好,這就是對我最好的感jī和報答!”劉銘豫哈哈一笑,拍著胸脯大包大攬應了宋慎的疑問。
宋慎卻是盯著劉銘豫滿是幽怨,“劉教授果然是個精明人,打得好算盤,這一手玩得漂亮!”
“什麽算盤不算盤,你情我願的事,別說的跟受氣的小媳婦似的。”劉銘豫仍是面帶笑容的言道,語氣裡滿是輕松
宋慎這次是心甘情願受他驅使了,畢竟怎麽說都是於己有利的好事情,即使累點,但也是名望、知識雙豐收,這樣的事,不乾也得幹了!
“對了,還有點事情,明後兩天我要帶著他們去市博物館參觀,我已經和老溫聯系好了,他們到時候可以近距離接觸到那些庫房中的古玩,你有沒有興趣過去一趟?”劉銘豫突然想到了他的安排,他相信宋慎可能會很樂意見到這樣既能偷懶又可以學習的機會。
“真巧啊,我本來還想要跟你請假呢!我要去靈璧參加靈璧石展銷會,這幾天應該沒什麽空。我想要把課程推遲一下,每天上課對我來說壓力太大,備課也很耗費工夫,所以,我想著回來之後的課程是不是可以隔幾天上一次?”宋慎提議道。
劉銘豫略一思忖就明白了宋慎的情況,遂是笑了笑,“既然想要騾子拉磨也不能不給休息,對你來說,備課的確是個大問題。這樣吧,以後就改為每周一次,但是課程時間可是要延長的,直到你講完為止。”
宋慎聞言苦笑,“我怎麽感覺自己佔了大便宜似的?”
“可不就是個大便宜?你現在做的是名利雙收的事情,你要想到,能夠到揚大教書的,至少也得是個研究生吧,能夠教研究生的,沒有博士學位怎麽乾得了?你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恥啊!”劉銘豫也不急著讓宋慎離開,和他開著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我這可是免費的勞動力,劉教授的便宜佔得才是大呀!”宋慎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上課了。
宋慎離得講台三四步的距離,就見到講台上有一瓶子,細口徑,大腹身,小底部,顏色發青帶黃,是個耀州窯刻花盤口瓶。
宋慎轉過身去,面向著諸位學生,笑道:“喲!是誰這麽好心,竟然想到給我拿來了耀州窯的瓶器,這是早知道我沒有準備呀!”
掃視著諸人,宋慎很快就循著眾人視線的焦點找到了始作俑者,於飛!
於飛也沒有太過慌張,“宋老師上節課說是要講宋元瓷器,我也很喜歡這類高古瓷,為了使宋老師的課程更加生動,也為了大家能夠更加直觀的看到耀州窯瓷器之美,我特意從拍賣行借了這隻瓶子來,想要宋老師給我們仔細講一講宋代耀州窯青瓷,就是不知道宋老師有沒有空了?”
於飛沒有刁難,也沒有任何不滿,和和氣氣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非是不想,實不能耳!於飛昨日見到宋慎被何總拉了去,態度親熱,語氣間頗有些討好,就覺得宋慎怕是來歷不淺,最主要的是他得罪了宋慎,雖說沒有受到什麽懲罰,但是足以使他時刻擔心自己的工作是否保得住了。
沒有想到的是,今早,何總給他打了電話,讓他趕往公司問了他一些話,然後從庫房拿了這件瓶器,說是讓他請宋慎在課堂上幫著掌掌眼。於飛有些震驚,公司裡鑒定師都是水平極高的,為何還要請一個外人鑒定,這不是舍近求遠嗎?而且這樣做若是讓宋慎在課堂上出了醜,那何總會不會以此為借口來炒他魷魚?這樣做可是和何總昨天的態度截然相反了。
何總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囑咐他不要多想,按照要求辦事就可以了,辦砸了也不用他來承擔責任。
於飛趕到學校時,還是心事重重,不解其意,到了教室裡見到宋慎又和劉教授有說有笑,似是多年好友一般,就又多了幾分忐忑,何總出的餿主意,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猶豫了很久,於飛還是把瓶子送到了講台上,此時,十多雙眼睛看過來,額上微微有些熱汗,終是沒好意思說出掌眼這兩個更有請教意味的字眼來。於飛感覺眼前的男子在盯著瓶子鑒定的時候就有了不一般的氣場,凌厲、深沉又有些寧靜!
似乎眸光閃爍間,宋慎這位臨時客串的老師就散發出淵博沉hòu之感,這種感覺,只有在劉銘豫這種歷經數十年苦讀、博覽群書的老教授才能感受得到,眼神凌厲如刀鋒,似是就要洞穿瓷瓶歷經近千年風雨的滄桑之感。
宋慎看著於飛的樣子便是知道這瓷瓶不是他的本意,因為對方即使是為了工作著想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畢竟何沈秋昨日對待宋慎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某些東西,於飛不會傻到再去做招惹自己的事情來,那麽這瓷瓶的來歷就有些蹊蹺了。
宋慎把瓷瓶拿到了第一排的桌子上,指了指道:“大家部過來鑒定一下,我也能看一看你們的水平如何?從第一排開始, 每個人都要看,回到座位上把鑒定結果寫下來交給我,大家都要感謝於飛同學的大力支持!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實踐機會?”
於飛一聽這話,注意到同學們的鄙夷目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老師實在腹黑,竟是挑唆著大家仇視他,於飛坐在這裡就是個火力點。畢竟如果沒有於飛多管閑事,大家怎麽會有作業,而且還是要很快就得做出判斷,待會兒,丟了瞼的,就會越發的看他不順眼了!
隨著桌椅的響動聲,一位位都是站起身來,走到前面排好隊伍鑒定起來。
只是看過了兩人,宋慎見到眾人手中都是空空如也,便是斥道:“難道就沒人拿了放大鏡過來嗎?早就說過課程裡的實踐環節比較多,所以要準備周全!上節課也給你們看了碎瓷片,當時就提醒了你們,難道一個個都沒記住嗎?作為一個鑒定師,要時時刻刻準備好自己的工具,這就像是士兵手裡的槍,放大鏡就是你們的武器!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拿出武器,發揮應有的作用,這才是一名合格的鑒定師!”
說著,宋慎從兜裡拿出了不常用的高倍放大鏡,用手高舉著,怒斥著眾人!【本文字由 啟航更新組 @醉酒看逍遙 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創世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帶上小尾巴@豌豆莢吧 @小樂雞 @神獸導師 @誰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