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的是豬肝蘿卜湯,這湯最是簡單,但是因為兩女一直反對吃蘿卜而作罷。
今天宋慎特意推介了這湯,豬肝養氣補血,蘿卜能夠去除豬肝的腥氣,還含有豐富的維生素,這湯最是合適。這一番簡單推介,立刻爭得了舒楠寶貴的一票,只因為它的第一個功效——補血。
宋慎以前從來沒有開過夥,每日裡去吃快餐,吃炒飯、炒面,吃的隻想吐。近來,因為家中有病人需要照顧,所以,不得不開起夥來,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廚藝天賦竟然因此得到挖掘。每日做飯十分瑣碎,但是宋慎卻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廚師的樂趣就在於看到自己做的飯菜受到大家歡迎,能夠得一個大拇指的陳讚,也是繼續燒飯做菜的動力。而宋慎此時正是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中。
這不是宋慎第一次見到舒楠喂柳琴吃飯,以前覺得這樣的動作很平常。如今看來,卻另有一番感慨。
舒楠一手執碗,一手執湯匙,小嘴微吹,待湯溫度適中,便送進柳琴口中。偶有湯汁撒下,舒楠也是立馬放下湯匙,拿起紗布細細擦拭,就像喂得是嬰兒一樣。
柳琴躺在床上,並不能坐起,坐起時,必得腹部用力,碰到刀口。為防止她的後背起瘡,舒楠也是勤幫她擦拭,當然宋慎是看不到的,只是聽她們聊起過。
柳琴被宋慎看得有些發慌,舒楠一不注意就沒喂進嘴裡去,湯汁灑落在被子上,舒楠大怒:“你出去,女人喂飯有什麽好看的,大老爺們,不嫌丟人呐?”
宋慎掩面羞走。
接下來的日子,公司招聘告一段落,宋慎日漸清閑,也終於有時間去多看書。
柳琴日漸康復,拆了線,行走自如。舒楠等到柳琴能夠自己下床,就被攆回了學校,不過,平時沒課,也是回到家裡並不出門。
宋慎也漸漸在與她們的聊天中,知道了她們的一些情況。舒楠是在大學裡學的聲樂專業,所以平時會去酒吧裡做駐唱,賺些零花錢。
宋慎聽到她這樣說,好奇地問道:“一般這種科班出身,不是應該學美聲、民樂之類的,即使平時唱歌,也會唱一些流行類歌曲,但是看你那天的打扮,似乎是屬於披頭士一類的搖滾啊!你能唱好?”
舒楠一臉鄙夷:“你就是個外行貨,科班出身難道就不能唱搖滾了?我就是喜歡搖滾!”粉白的小臉一提到搖滾就紅光滿面,眼放精光。
那邊柳琴也是讚道:“舒楠搖滾唱得很好呢!”
宋慎看了看舒楠嬌巧玲瓏的身軀,看得舒楠心頭髮緊,“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再看就··就罵你了!”
“我只是從來不知道,這樣嬌小的身軀裡能夠迸發出什麽樣的力量?你還小,多吃點,再長長身子,肺活量才能大一些。”說著,宋慎夾了一箸青菜放在舒楠的碗裡。
舒楠拿起筷子一敲,趕走宋慎,張嘴大叫:“滾,我討厭你!”叫的時候,雙腿在桌下不停跺腳。
宋慎自此知道她的忌諱,不準人家說她矮。其實她一米六的個頭,體態苗條,實在稱不上矮,也不知是誰先調笑了她,使她心有余悸。
柳琴的話不多,聊天時,她很少提到自己的情況。宋慎也只是知道,她高考後,就找了第一份工作,
但是並不如意。不過兩三個月,就換了工作,就是在這邊酒吧唱歌,一直到現在,有三年之久了。 她們很少提酒吧的事情,宋慎盡管好奇,但是也不會追問,偶爾閑聊時能聽到一言半語的,也不詳細。但是她們抱怨唱歌辛苦,嗓子難受,倒是常有的事情,然後,宋慎就被迫去學做一些清爽的粥,來慰勞她們。
宋慎每日裡朝九晚五的上班,閑暇時間看看書。在兩女看來,這樣的生活實在懶惰,不思進取,總是想要宋慎做一些跑腿的事情。她們哪裡知道,宋慎有主業和副業,這也是在工作進取,所以,宋慎會拒絕跑腿。
中間經歷了一個周末,宋慎兩天都跑去了夜市,有一次還遇到了高少木和燕芳,三人還打了招呼閑聊了一會。可惜的是兩次都沒有什麽漏可撿。宋慎也不覺有異,如果撿漏這麽容易的話,大家搞收藏早就發財了,撿不到漏是常態,只要抱著“得知我幸,失之我命”的心態就好了。
宋慎這段時間翻閱了不少的書,有關於鑒定的,有關於民俗文化的,還有純粹歷史的,以這樣的狀態,再去觀察以前所見到的贗品,就有種高屋建瓴的感覺,有時僅看一眼,雖不能明確判斷古玩假在何處,但是宋慎卻有這就是贗品的感覺。
宋慎並不知道鑒定古玩有沒有什麽境界的劃分,但是他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進步,是一種直覺上的進步,對於古玩形態上的精氣神韻都有了更加精準的把握。
又是一個周五晚上,宋慎吃完晚飯和兩女閑聊。對於宋慎來講,每一個周末都是寶貴的,一個周末兩次夜市,足夠宋慎來尋寶了。
舒楠看到宋慎發呆,突然說道:“今晚,琴姐要去酒吧演出,這是她恢復後的第一次演出,我們都要去捧場!你去不去?”
宋慎看著柳琴期盼的眼神,心裡苦笑:能不去嗎?但嘴上還是說道:“這麽早就去演出了,你還沒恢復好呢?不用這麽急吧?”
舒楠瞪他一眼,道:“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好吃懶做,整天宅在家裡做啃老族?琴姐也要養家的好不好?”
兩女一直因為宋慎從事這樣清閑低工資的工作,每天長時間在家,而對他有看法,對宋慎安於現狀而感到“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她們認為宋慎這樣的工資水平根本就是“月光族”,在醫院裡拿出的一萬多塊錢也應是向家裡要的,所以有了啃老這一說法。
宋慎從來不去爭辯這樣的事情,他想著以後如果熟悉了,她們就會知道真相;如果以後形如陌路,往來很少,她們知道了也沒有用處。他是一個相信機緣的人,而往往這樣的人都是在生活中被動接受命運的人。
“我只是關心一下,既然柳琴要這樣做,我也是支持的,不過選擇歌曲的時候要千萬小心!”宋慎也不理舒楠的詰難,自顧自的強調安全問題。
“嗯,我會注意的。表演的歌曲我都和老板商量好了,到時候會有安排的。”柳琴辦事很穩,謀定而後動,這也應該是她過早踏入社會歷練的結果。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宋慎點了點頭。
夜色酒吧位於依柳街,那邊是酒吧一條街。每日華燈初上之時,正是依柳街繁華之時。霓虹燈閃爍耀眼,美女帥哥川流不息。
柳琴先一步到了,她需要化妝排練,宋慎與舒楠等到九點之後才過去。住處離酒吧不遠,走著不過十多分鍾。
待得宋慎和舒楠到達夜色,酒吧裡人已經很多了。略黑的燈影下,影影綽綽看不清人,只見得表演的台上一女子在唱歌,歌聲舒緩。
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舒楠點了一杯莎當妮,宋慎第一次進酒吧,沒見到酒水單,就隨意點了一瓶百威。
聽到服務生說道:“楠姐,稍等一會。”聲音親切,似是很熟悉。宋慎恍然,難怪沒有酒水單,定是服務生見到來的是舒楠,就根本沒拿過來。宋慎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聽著舒緩的歌聲,宋慎仰坐在沙發上和舒楠有幾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不過,舒楠說得多,介紹夜色酒吧的老板,駐唱,還有一些和她相熟的人,誰好一點,誰不好相處,惹得大家都討厭。
宋慎邊聽著,邊引導舒楠繼續,在說到關鍵的時候,加上一句“怎麽這樣”“這人不錯”、“後來怎麽樣”。如此這般,很快就到了十點了,酒吧裡的座位已經基本上滿了。
那邊主持人叫喊幾句歡迎之類的廢話,動感的音樂開始。
以前,宋慎一直以為酒吧唱歌,必然是瘋狂的擺動,通過嘶吼的歌聲帶動全場氛圍。其實,也不一定,音樂動感,有專門的舞女表演性感的舞姿,妙曼婀娜,嫵媚動人。駐唱可能只需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地歌唱。
當然,宋慎在震天的音樂中大聲問舒楠:“你平時唱歌是不是要像那邊舞女一樣跳著這樣的舞姿?”宋慎指向一個曲線婀娜穿著暴露正在跳舞的舞女。
舒楠一瞪眼:“你那隻眼睛見過我隻穿過這麽少?”說著,用力一扭宋慎的腰肉。
宋慎心裡頓時臭罵:該死的音樂,放這麽響幹嘛?她一定理解錯了。
柳琴的出場,很是令人驚豔。眼影假睫毛,濃妝鋪面,黃發披散,短牛仔上衣,緊身黑色褲子,修長的高跟鞋鑲滿了鑽石,閃光熠熠。
清亮的嗓音一開口就震懾全場,緊接著迅速轉入副歌。宋慎不懂音樂,只見到身邊的人隨著柳琴的旋律扭動身體。台上柳琴雖盡量不動,但是這樣動感的音律驅使著她扭動身體,不過幅度並不太大。
一曲終了,全場歡呼,就連宋慎這樣不喜歡熱鬧的人也是禁不住喜悅。
接連幾曲,柳琴一直在台上表演,很是賣力。由於今天只是恢復性的演出,所以,時間控制的很短。
宋慎和兩女回到家中,已經十二點了。宋慎也沒考慮夜市的事情,發財很重要,好好休息,保重身體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