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阿姨,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我的男朋友——趙家益。”
當嶽嬌鳳領著趙家益來到了一套公寓中,然後面對著兩位瞧著趙家益細細打量的中年女人說出了這麽一句話時,趙家益整個人都驚呆了。不等趙家益有所反應,嶽嬌鳳立即又捏了一下趙家益的腰,輕聲地說道:“傻愣著作什麽,還不問好。”
“哦,伯……伯母你好,阿姨你好。”雖然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爽,可是趙家益還是乖乖地認命,露出了一抹十分勉強的微笑來。現在嶽嬌鳳葫蘆裡的藥已經現出來了,原來這小妞帶著趙家益來見家長來了,這也太他娘的扯蛋了,趙家益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這嶽嬌鳳難道還不知道這一點嗎?
這兩位婦人像是一個古懂收藏者端詳一件新的物件一般看了看趙家益,表情有點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了一陣微笑,點了點頭:“你好。”這先出聲的是嶽媽媽,另一個嶽阿姨只是點了點頭。
“請隨便坐吧,不必太客氣。”嶽媽媽說道。
趙家益無法從嶽媽媽的表情中看出她對於自己這個“嶽嬌鳳男友”是什麽樣的看法,這倒也不並奇怪,現實生活畢竟與電視不一樣,不可能像電視劇裡的那種狗血劇情一般,一見面父母就露出了不屑的白眼,然後還要溪落一翻,最後說什麽“沒有車沒有房,你休想娶我女兒”之類的話來,那太戲劇性了。即使真有這種想法,也不太可能當著面說。
其實趙家益也並不太關心嶽媽媽對自己怎麽看,而是急急地將嶽嬌鳳拉到了一邊,用眼神與唇語衝她不高興地責問:“你搞什麽飛機?你怎麽叫我來做這種事情,太胡鬧了。”
嶽嬌鳳回應道:“我也沒有辦法,我媽催了我很久了,今天不帶一個男朋友回來沒法交代。而且,你不是答應過我幫我的忙嗎?讓你假裝一下男朋友也不會少一塊肉,你就給我配合演一出戲都不行?”
“不是不行,你這得事先說明白啊,連劇本都沒有給我看,這叫什麽?胡鬧嘛。”趙家益十分的不滿意。
嶽嬌鳳說:“我事先跟你說了,你會來嗎?你口口聲聲說幫我,說報答我,難道這麽一點事情都不肯嗎?”
趙家益沒有話說了,心裡雖然很大的不爽,不過此時來都來了,也就認命了。再者說,嶽嬌鳳也確實幫過他的很多忙,那麽自己就幫她完成這一出戲吧。好在剛才嶽嬌鳳也說了,這是在演戲,並不是真的,趙家益最擔心的就是嶽嬌鳳真的喜歡上自己,那才是大麻煩,不過轉念一想,這種想法未免也太自戀了。
趙家益與嶽嬌鳳兩人在那裡又是瞪眼,又是動嘴地一陣嘀咕,另一邊的那嶽媽媽與嶽阿姨看到了也不禁皺了皺眉,這時,嶽媽媽問道:“趙先生,聽說你是開偵探事務所的,生意怎麽樣?”
“嗯……這個,還不錯啊,還行,還好。”趙家益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面對這種家長式的提問,那簡直是比高考還要讓人不自在。當然,趙家益這主要是考慮到嶽嬌鳳,不希望她的戲被毀了。否則,趙家益自己又不是真的來見嶽母娘,倒也不需要有什麽緊張。
“您的身體都還好吧?”趙家益在嶽嬌鳳的眼神示意下,也反問了一些客套話。
這接下來短短的半個小時的聊天,算是趙家益有生以來最為尷尬和氣氛最為凝重的一次。
這種不能痛痛快快地說,又要保持著一種友好的微笑,還要一問一答的處境,實在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折磨人。 在聊天中,趙家益也知道了嶽媽媽是過來玩的,這地方是嶽阿姨的。嶽嬌鳳的家本來就不在這邊,是在省會那裡。但是嶽阿姨的家在這邊,嶽嬌鳳就是在這裡與阿姨一起住的。
嶽阿姨唯一的一個兒子出國去了,老伴也過世了,所以一個人住著也很孤單,有了嶽嬌鳳的陪伴,開心了許多。她乾脆就將嶽嬌鳳當成了自己的女兒,對於嶽嬌鳳的婚姻大事無比的熱心。
聊了半個小時的天后,四人又開始吃飯了。吃飯也吃得小心翼翼,趙家益也不能露出太過於自在放松的樣子,生怕有什麽不妥的,給嶽嬌鳳丟臉了。這麽吃了大半小時,完了後趙家益又在客廳裡坐了坐。
在坐著的時候,輪到了嶽阿姨來與趙家益說話了,大多都是詢問一些生活情況,一些收入,房子,車子之類的,問得很隨意,但趙家益還是能感覺得出來。這倒也不是很奇怪,天下每一個父母長輩都會關心自己的女兒將來的生活情況的。趙家益並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不滿,反正自己也不是嶽嬌鳳真實的男朋友。一邊說話時,還不時地看時間,希望這三個小時快點過去。
時間到了七點半左右時,嶽嬌鳳似乎也理解到了趙家益的處境,善心大發地說道:“媽,阿姨,家益等一會兒還有事呢,就不多坐了,要回去了。”聽到了這話,趙家益的心情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那個滋潤啊。
“那好,以後有空再過來坐坐,別太客氣。”嶽媽媽微笑說道。總得來說,兩位長輩還是並沒有為難趙家益的,雖然趙家益也能感覺到她們並不是特別的滿意他這位女兒的“男朋友”,但不管怎麽說,氣氛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的狗血。
離開了嶽家後,趙家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對旁邊的嶽嬌鳳說道:“你害死我了,這是我有生以來最難挨的三個小時,知道嗎?”
“才兩個小時好不好?”嶽嬌鳳說道:“瞧你那樣!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忐忑的啊。我媽和我阿姨其實都不是什麽特別尖酸刻薄的人,你不至於腋下都濕了。”她倒是覺得趙家益這模樣很可愛。
趙家益搖了搖頭:“我是沒有什麽了,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千萬別找我了。我看你啊,找錯人了,我能感覺到你的媽媽與阿姨對於我不是很滿意。其實你該找一個高富帥回來,找我這種寒磣貨色來,自然是沒有什麽說服力了。”
“你也不用這麽妄自菲薄嘛,後續的事情我會跟他們說的。反正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我嚴重懷疑她們兩姐妹的心理有問題,好像是世界末日馬上就要來了一般,又或者以為再不嫁出去,我會再也沒有人要似的。”嶽嬌鳳說道。
趙家益笑了笑,說:“其實你真的可以找一個了,年紀也不小了,真找一個歸宿也不錯。”
“你說找就找啊,這也得看緣份啊。我總不能上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去結婚吧。”嶽嬌鳳似乎也有苦惱的地方。
趙家益說:“像你這麽漂亮的女生,追你的人一大把,要求別太高了就行了。”
“謔!我怎麽就要求高了?我不過是要求一個對我好點,真心誠意的人而已,我不要求長得很帥,不要求有車有房,這哪裡算高了?”嶽嬌鳳強烈反駁,最討厭別人說她要求高了。過了一會兒,她又低著頭,有點羞澀地說道:“那我真的拉你去登記了,你會樂意嗎?”
趙家益笑了笑:“沒辦法,我不符合你的要求,我長得有點帥。”
嶽嬌鳳一下子就被他逗樂了:“你還真是不知道害羞!”說著還拍打了一下趙家益的肩膀。
其實趙家益也真不是笨蛋,他能感覺到嶽嬌鳳似乎真的對他有點意思的樣子,顯得有點曖昧,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多心了。 但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了好點:“我真得走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在街頭我就打車過去,今天晚上還真約了女朋友看電影了。”
這話果然是令得嶽嬌鳳整個人為之一愣,那開心的笑容陡地凝固了起來,“女朋友”這三個字顯然是觸動到了她的神經。不過,這些她都沒有表現出來,然後馬上又強笑了笑,說道:“你都有女朋友了,怎麽也不早跟我說呢。”
氣氛再一次顯得有點尷尬了,趙家益笑笑說:“以後有機會讓你們見見。太晚了,你就不要再送了,回去吧,不然我不放心你走夜路。”
“那行吧,你……祝你和你的女朋友玩得開心。”不知道為什麽,嶽嬌鳳說這話時聲音都變了,雖然她的臉上掛著笑容,可是卻是顯得那麽的心酸。好在黑夜將她那難以控制的變化掩飾了起來。
趙家益點了點頭:“早點回去休息!”然後就上了一輛出租車,沒一會兒,出租車就消失在了黑夜的長街盡頭了。
嶽嬌鳳愣愣地站在了那裡,一直望向了遠方,就像是一座雕像似的。過了許久,她才露出了一抹苦笑:“嶽嬌鳳,你真是個大笨蛋,大笨蛋,超級大笨蛋……”
趙家益倒也並沒有想像得到嶽嬌鳳的心情,一來他覺得身為一個警察的嶽嬌鳳是很堅強的,二來畢竟兩人也沒有發生過什麽,一切都只是在萌牙中。而且,現在時間不早了,趙家益最重要的事情馬上就要開始了,就在今晚,他要親自手刃了那個唐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