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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流帝L雲》第9章 裝的藝術
像“首長”“李大秘”之類蘇哲陌生的對官員稱呼的詞匯,有著它自己一套獨有的運作方式。

 比如逢長必叫,叫大不叫小,在基層來說,是一種慣例。在縣裡,一個科級幹部就很大了。一個局長其實是科級,但是要叫他局長。股長比科長還要小,可在縣裡也已經好大了,也是一個長。不過這不僅僅是基層的權力,在很多部委,如果黨組書記和部長不是同一個人,有時下屬們也會叫黨組書記‘部長’。正部級機構的領導叫主任或者局長的,他們的下屬會習慣於叫部長。這不是為了追求虛榮,而是害怕與低級別的職務混淆。

 除去上述最基本的稱呼規則外,官員之間的稱呼還有許多微妙之處。上級對下級常常以‘姓名+同志’相稱,但下級對上級當面一般卻隻用‘姓+職務’或‘職務’。區分不同稱呼的,除了職務外,還有資歷與感情。一般來講,官員之間互稱官銜是較為客套和安全的,但一些職務不高的“老機關”卻常享有“豁免權”,可以將別人眼中的“王書記”省去姓氏,直呼其名。在機關裡稱名字,本身並不是冒犯,當然你要估量一下自己的地位,以及你和那個人到底有多熟。

 除了大庭廣眾下的繁多稱呼,一些官員在酒酣耳熱、竊竊私語時的叫法也各不相同。特別是在縣鄉一級別的,通常都稱領導為“老大”,當面叫一聲“老大”,除了幾分親昵,更展現出明確的權力排序。與之相對的,所謂“老二”不僅不用做面稱,甚至不能公開排出來。一個省裡面省委書記是老大,但是也不能說省長是二把手,因為在政府,他也是老大;但也不能說副書記就是二把手,因為按照慣例,在黨內,兼省長的書記才是。

 丁長春和於書記的接待秘書一定要把蘇哲的職位稱齊了,這才顯得尊重。

 不過此時此刻,蘇哲自然沒工夫考慮這些事情,他忐忑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見一名身材略胖的短發中年男子坐在會客的沙發上。

 蘇哲猜想,這應該就是省紀委副書記於維良。

 於維良見到蘇哲,眉頭一抬,略帶驚訝。

 “於書記……”蘇哲率先開口。

 於維良手指著沙發的一側,示意蘇哲坐下來。蘇哲向沙發走去,卻沒有坐下,而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拿起水杯,準備倒水。

 “第一天來報道,進入角色挺快啊。”於維良在蘇哲身後笑道,“飲水機和茶杯,都在隔壁。”

 蘇哲之所以這麽藝高人膽大,敢於在正廳級省紀委副書記面前繼續裝,是因為他在來之前,算了一筆帳。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即使見到於維良的第一面就承認自己是冒牌的,那也一樣治罪。還不如從他手中套到朱嵐的住址和聯系方式,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為妙。

 蘇哲這套大膽的行動,源於他之前數次奇思妙想的成功,因此給予了他高於常人數倍的膽量。因為欺騙黨政機關領導,這個罪,可大可小。要是讓蘇東知道了,定然會為自己的兒子捏把汗。

 隔壁一間二十平米大小的辦公室,兩張中型紅木辦公桌,並排擺在窗戶下面,靠門的這邊,擺放著兩個單人沙發,看上去顯得有些陳舊,卻顯得很乾淨,一塵不染,應該每天有固定的人每天打掃。辦公桌和沙發之間,還有幾個大櫃子,辦公室的一角,有一台立式飲水機,電源是通的,但顯然通的時間不長,加熱指示燈還亮著。

 蘇哲邁步進去,將於維良的茶杯放下,打開了立式飲水機下面的櫃子,裡面擺放著一摞一次性茶杯,蘇哲拿取出其中兩隻來。他看到加熱指示燈還沒有熄,需要等,便走到其他櫃子前,迅速打開看了看。很快,摸索有了成果,他看到了一隻水壺,又看到了茶葉。他轉身拿來紙杯,往其中兩隻裡面放了些茶葉,又看了看杯子,發現這種類型的紙杯很薄,如果裝進開水,不僅會變形,甚至可能很燙。他心裡有數了,拿了四隻紙杯,在最上面一隻放了茶葉。又拿起水壺,準備清洗一下。辦公室裡沒有水籠頭,他走到門口,向走道的另一端望去,發現那裡有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男廁所。他拿起水壺,走到盡頭,裡面果然有水籠頭。

 蘇哲邊做邊佩服自己平時觀察生活果然入微,自己已經身居高位,卻仍然能夠通曉平日秘書所做的一切。

 洗好水壺,回到辦公室,加熱指示燈已經熄了。他往水壺裡加了一些水,提著水壺和杯子,來到隔壁的辦公室。

 於維良似乎沒有察覺出來,他指了指沙發,對蘇哲說道,小李,來坐過來,你第一次報道,我們說說話。

 蘇哲略帶拘束地坐在於維良身旁,心中有些犯怵,這位紀檢委副書記雙眼有神,氣度雅量,頗有省內大員的風范。蘇哲不像自己的父親,跟官場的人打交道少了,對於於維良這類封疆大吏,總是敬而遠之。

 要是一般人,在常委身邊,早就戰栗發抖了,更別提偽裝了。蘇哲還好,還能控制住自己。

 為了見到母親,他既然決定裝,那就裝到底,畢竟是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在黑社會,在戰場上,在海上,還是擁有著常人非可比擬的膽量。

 蘇哲本來的想法,是快速問道母親的住址和聯系方式,然後找個理由離開,結果卻被於維良先聲奪人,問道,“小李啊,你原來是在張書記手下工作的,跟我說說,張書記平時是怎麽處理公務的?還有,張書記主負責江北省經濟,你來總結下,江北省的經濟特點……”

 於維良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可是把蘇哲腦門子的汗都給問下來了。他哪裡清楚這些政府部門的事情,對方問的還是宏觀經濟,自己怎麽可能答得上來。

 於維良看著蘇哲發愣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李啊,長途奔波是不是一下子思維混亂了?”

 蘇哲隻得就坡下驢道,“是啊,於書記,確實有些頭暈。”

 “行,那我換個輕松點的問題……你給我講講你們家鄉的情況,我記得你是江北省淮西市的,這……你們家鄉的情況,你總歸不會不了解吧。”於維良又安慰似地笑道。

 蘇哲心中真想罵帶F的單詞,他試圖起身轉移話題道,“於書記,我給您再續杯茶。”

 於維良擺了擺手,“不用續,不用續。我連手上的這杯都還沒喝完呢。來,我們繼續聊聊天。”

 蘇哲心中叫苦不迭,於維良這種聊天方式,比鳳姐逼他上床還要難受啊。

 “於書記,我上個廁所。”蘇哲準備遁逃了。

 “廁所,屋裡就有。”於維良指了指房間的一角。

 “於書記,那是首長你的廁所。我不敢用。”蘇哲後背冷汗直冒。

 “你是我的秘書,何必見外呢。我現在命令你用!”於維良提高聲音道。

 蘇哲只能身體發僵地往廁所走。

 誰知,背後傳來於維良低沉的聲音,“你其實不想上廁所吧。”

 一般人很可能因為這句不想上廁所而被導致嚇得失禁完成了上廁所的動作。

 蘇哲轉身強作鎮靜道,“於書記,你這玩笑開的大了。”

 “玩笑是嗎?”於維良玩著手中的鋼筆,“我還有更大的玩笑。小李剛剛打電話給,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治療。”說到這,於維良的眼神犀利起來,“那請問,閣下又是誰呢?”

 蘇哲看著於維良的雙目矍鑠,突然意識到,對方早就懷疑了自己,於是心中暗歎自己確實班門弄斧了。對方是誰啊,對方是省紀委副書記,負責過多少次反黑,負責過多少次腐敗官員的談話。那些官員,很多都是地市級幹部,個個人都是人精,他於維良要是沒點手腕,沒點刑偵的判斷,還能混到省紀委副書記這麽高的位置。

 “說說吧。”於維良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眼神中帶著威嚴,不自覺地就使用了對待雙規官員的問話語氣。

 這種狀態,讓蘇哲感受到了深深的官威。

 只要於維良一句話, 門口的武警就能把自己帶走,至於罪名蘇哲也不太清楚,但是肯定輕不了,惡意接近首長,威脅省常委的安全,這恐怕也要牢底坐穿了吧。

 蘇哲轉身看著窗外,心想自己要是翻身一躍的話……

 於維良是老紀委書記,一看蘇哲的眼神就明白了,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六樓,外面還有武警崗哨,你不要做徒勞無功的事情。”

 於維良看著蘇哲有些不太配合,突然失去了耐心,做紀檢委副書記日理萬機,他不可能陪著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白白耗費這麽長時間。他拿起內線電話,說道,“吳秘書,你讓武警同志來這裡一下。”

 “等等!”蘇哲伸手製止道,自己被武警帶走可不是好玩的,他看著於維良喊道,“我來找朱嵐!”

 於維良放下電話,有些納悶,“你找朱嵐同志什麽事情?”

 “我……是他兒子。”蘇哲輕輕吐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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