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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大總監,忙著呢。{首發}”吳欣欣帶著物流人士一貫的誇張。
“吳總,您才是真正的忙人。”蘇哲笑著起身相迎。
“咳,別這麽說。”吳欣欣雖然在自己分公司員工面前,總是保持著一副高冷的姿態,但是對於蘇哲這位沒有直接業務聯系,而且年輕帥氣的總部總監,卻不由自主地表現出女人的一面。
“累死了,一天到晚開會。”吳欣欣抱怨了起來,“蘇哲,你得請我吃飯,你們總部弄出這麽大一攤子事情,結果都把事情交給我這個可憐的人。”
蘇哲向後仰著,靠在高背座椅上,“還是讓趙總請你吃飯吧。”
“老板請我吃了很多頓了,我不稀罕。”吳欣欣撇撇嘴,“別人都說,能夠讓你請吃飯,才是真正的有面子。”
蘇哲笑了笑,“要我請吃飯,沒問題。對了,你這邊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別提了,我做了十多年的法務部經理,還從來沒有見過王華剛那麽難對付的人。我跟他打過兩次電話,感覺這個人城府很深,而且講話十分有條理和邏輯,是個難纏的對手,所以我過來找你取經啊。”
“找我取經?”
“對啊,我聽說,你上次在杭州一番話,把王華剛說得一愣一愣的……估計也只有你才能對付他了。”
“莫非……又出了什麽問題?”蘇哲眉毛一抬。
吳欣欣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點了點頭,“我們得到消息,王華剛最近一直在花城,跟審我們那場的法官周泰武走得很近,我怕……”
吳欣欣的憂慮不無道理,丹德斯浙信,作為全球五百強企業和浙江省龍頭企業的合資公司,擁有的人脈和資源,絕非利星這家民營公司能比,況且,五百強企業的強處,不是說他在什麽地方都能恪守規則,而是這種類型的企業,能夠迅速適應當地的商業環境。如果當地商業環境良好,法律公開透明,那麽五百強們做得比誰都出色,反之,如果當地一切都要靠灰色開道,那麽五百強的公關部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會將當地特殊的經商之道迅速學來,並且做到極致。
以丹德斯在國內的影響,這類的貨運糾紛案件,很可能將主審法官書記員等等全部搞定。
吳欣欣歎了口氣,“如果是拚關系,我們絕對是拚不過丹德斯,我現在真是愁死了,如果知道這場官司必定要輸,還不如直接賠錢給對方,省得折騰了。”
“你都沒辦法,我有什麽辦法?”蘇哲苦笑道,對方可是集團的法務經理,經手過幾十起糾紛。
吳欣欣臉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調皮地笑道,“你知道,公司裡的人把你的辦公室叫做什麽嗎?叫做大樂透。說運氣不好的人,跑到你這裡來求個簽,說不定運氣就轉了。”
蘇哲笑道,“你們當我是跳大神的?”
“我可是很虔誠的,蘇大神!”吳欣欣笑道,“好多經理和主管,都跟我說他們在這裡求得了幫助,你快幫幫我!”
吳欣欣身為深圳公司的總經理,無論怎樣撒嬌,蘇哲都覺得對方身上透著一股老辣之風,為了防止對方再繼續作踐自己,蘇哲隻得說道,“吳總,那你把情況給我說說。”
吳欣欣把這幾天收集的證據,向蘇哲羅列出來。
王華剛也不是直接找的法官周泰武,而是由周泰武委托指定的一名律師跟他接上頭。
按理說,法官受賄風險很大。首先來自內部審判權監督製約機制。按照規定,稍微複雜一些的案子,主審法官甚至庭長都難以左右最終判決,通常得提交合議庭,乃至院一級審判委員會,集體討論、評議。由此,這個案子的“話語權”,就擴大到了很多人。
但,體制是死的,人是活的。在部分海事法院,還有一條心照不宣的遊戲規則———“你有我有全都有”。在審判部分,無論案件由誰主審,只要是參與案件審理、評議、把關的人員,從審判員、庭長到分管的副院長利益均沾。在這條“規則”作用下,審判權的監督製約程序,竟然演變成內部人的利益分配程序。
利益均沾,將監督製約機制消弭於無形。
律師按理說是具有強大威懾力的監督主體。他們是法律專家,對法律的裁量,特別是法官的自由裁量具有準確的判斷力。一個判決的背後有沒有貓膩,他們心知肚明。但是,為了打贏自已代理的官司,撈個名利雙收,需要法院支持,也就心甘情願做了掮客。
現在,擺在利星面前的路幾乎被堵死,搞定法官的路,已經被丹德斯先走一步。
蘇哲拿過主審法官周泰武的履歷,凝神看了起來,周泰武在花城海事法院工作了三十多年,從政法學院畢業後就分配至此,屬於根正苗紅的一類。
到底該怎麽辦呢?蘇哲手指敲打著桌面,對著履歷發呆。
自從倉庫出了問題之後,蘇哲有些反應過度,總是擔心倉庫裡的其他貨物再遭此罹難,頻繁地去倉庫查看情況。
倉庫中,湯懷運正踩在扶梯上,敲敲打打著頂棚,自從丹德斯出了問題之後,湯懷運一下子老實多了,工作起來盡心盡心盡力。
蘇哲瞅了一眼桌上湯懷運自帶的中飯,兩個冷饅頭,一些榨菜,還有一瓶辣醬。看到這,本想教訓湯懷運的話都憋進了肚子。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無兒無女,現在還在為了生計奔波,蘇哲一想到這,就怎麽也生不起湯懷運的氣了。
“老湯,別忙了,下來吃中飯了。”蘇哲招呼道。
湯懷運看到蘇哲來了,立馬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堆笑著從扶梯上爬了下來,洗了洗手,拿起桌上的饅頭剛要往嘴裡塞,頓時看到蘇哲在一旁,客氣道,“領導,要不您也來個?”
“好了,好了,你吃吧。”蘇哲笑罵道。
湯懷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中午就吃這個?太沒營養了。公司裡的飯錢補貼呢?你的工資都用到哪去了?”
湯懷運看了一眼遠處蔥蔥鬱鬱一百多盆大麻,應了一聲,“用在科研上了。”
“蘇總,那丹德斯的事情怎麽樣了?”
“唉,保險公司還是沒理賠。”蘇哲歎了口氣。
湯懷運吃饅頭咬到了舌頭。
如果保險公司還是不理賠,自己的飯碗又將不保,那就意味著絕命毒師又要提前出道,步入江湖。
“丹德斯把法官都給搞定了,我們的勝算不多。”蘇哲解釋道。
湯懷運低頭悶聲不響地嚼著滿頭,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松開,咀嚼饅頭的頻率越來越慢,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微笑。
中午,湯懷運提前下了班,回到了自己髒亂不堪的住所,翻身到床下,打開了一個工具箱。
老頭兒凝神看著工具箱中的物品,頗為熟練地挑出幾件。
橡膠手套。
開鎖工具。
放大鏡。
這些陪伴湯懷運幾十年的夥伴,被他攜帶在身上。湯懷運吹著口哨,鑽進了一輛路邊的出租車。
出租車駛進了一所高檔別墅小區,停在一棟歐式別墅旁。湯懷運下車後,拿出資料,確認這是海事法院法官周泰武的住所。他套上頭套,靠近了大門的鎖孔處。
沒幾秒鍾,大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如預料中一樣,周泰武的這間住所,白天並沒有人。
五分製後,湯懷運背著一個蛇皮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不少美金和珠寶從蛇皮袋扎口散落在庭院內。
湯懷運進屋的時候,極其專業,可是出來的時候,卻弄出了很多聲響,他將鐵門猛得一關,“咚”的一聲。
附近幾棟別墅窗口閃過了主人狐疑的表情。
湯懷運一路走,一路撒錢,錢和珠寶在他身後紛紛揚揚落下,簡直鋪成了一條黃金之路,最後,他將最後一疊現鈔塞進了口袋,快速翻牆離開了小區。
跑到一處公用電話亭,湯懷運拿起了話筒,“喂,110嗎?我報案……”
……
第二天上午,吳欣欣興衝衝地衝進了蘇哲辦公室。
“蘇哲,公司裡都說你是諸葛亮,果然沒錯。當初我向你求助的時候,你還支支吾吾不肯說方法,沒想到這麽快就讓事情出現了轉機。今晚,我請客!”
蘇哲被吳欣欣這麽一通猛誇,說得一頭霧水,“你在說誰呢?”
“說你呀。蘇哲,你現在如此高風亮節了?自己想的辦法,都不承認啦。”吳欣欣開始調侃蘇哲,她拿出手機,將早上的新聞展示給蘇哲看。
原來,周泰武家被竊案立即上了電視新聞,對於灑滿了半個小區的金錢和珠寶,引發了熱議。公眾媒體都在質疑,一名海事法庭的法官,為何家中藏有如此之多的現金和財務,緊接著,在輿論壓力下,海事法院決議對周泰武進行調查,有關他和多名律師不可告人的秘密付出了水面。
公安機關依法對周泰武進行逮捕。檢方指控,周泰武涉嫌犯受賄罪、貪汙罪、詐騙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四宗罪”。
蘇哲十分驚訝,這也太巧了,下個星期就要上法庭對峙,現在周泰武就出了事。
“這也太巧了吧?”蘇哲感慨道。
吳欣欣笑道,“蘇哲,別裝了,這不是你先安排人偷竊,然後再舉報的嗎?”
蘇哲跳了起來,“我可沒那麽缺德!”
“行了,我們都覺得這個做法挺絕的。而且,你找的那個人估計是老手吧,到現在警方都沒抓到,不過據說也沒丟什麽東西,看樣子,更像是精心設計的一場惡作劇。
“我跟你說了不是我……”蘇哲辯解道,這麽損的方法,自己肯定接受不了。
“行了,別裝了。你向趙總建議的方案策劃書都在趙總桌上。趙總對於這個方案,真的是讚不絕口,跟我連說你簡直是個奇才,思路真是寬廣。趙總這次對你很滿意的。”吳欣欣雙腿交疊,換了個坐姿,繼續一陣猛誇。
“我的策劃方案?”
“不是在這呢嗎?”
吳欣欣拿出一張折疊過的A4紙。
蘇哲接過來一看,滿臉黑線,還真是一份像模像樣的策劃書,把怎麽安排人進周泰武公司整個過程都描述一邊。這種趙樹峰類型的整人方法,是誰安排在自己身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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