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後來說話都帶諷刺的意思,對我不像過去那麽嚴格了,補習班早就不去了,就算是不寫作業,他也不想多管,我自然很開心,沒人管對我來說更好。整整一個學期我都沒有寫過作業,第一次沒寫作業時還挨過打,可慢慢的老師也不想管了,我的成績很離譜,總是班上第一。在我的影響下,迦境也開始不寫作業了,學習成績也下降了,這對老師和迦境的家長來說,是件大事。
一天,我被老師叫到辦公室。
“我們家孩子本來挺乖的,就是因為跟這個孩子一起玩,才越來越不聽話。”
“是,過去你們家孩子聽話我是知道的。我們也會注意保護的。”
我隻記下了這兩句話,也不知道他們怎麽“保護”迦境,後來我懂了,他們不讓迦境和我做朋友。
不,不僅僅是迦境,還有全班同學。老師是想保護所有人。
“從今天開始,要是讓我看到誰和王萌萌在一塊玩,誰就等著挨揍吧。”老師昂首挺胸,在講台上宣布著。
自那天起,我的身邊就好像有一座屏障。同學們看到我都饒著走,就好像我得了書中所說的霍亂。
“迦境,一起回去嗎?”一天放學,我看到迦境。
“我,不了。我,我要去親戚家吃飯。”他結結巴巴的說。
“好吧,你走吧,我也回家去了。”我騙了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著他走。
他從家的反方向走,離家越來越遠,最後選擇原路返回。我藏在房子之間的縫隙裡,聽著迦境走遠,心涼的像冰。
迦境再也不願意和我一起了,家長老師的命令就是這麽強大,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服從是大部分人模樣。可我也知道,比我年齡更大的一些人,他們也像我們這樣服從。
我越來越頻繁的去到那做小山的山頂,就是迦境帶我去的那座。一切還是老樣子,只是雜草叢生,除草工具也不見了蹤影,我用自己的零用錢買,開始自己打理這片小天地。
我支起了桌子,放了三四個板凳,有的時候會在這裡獨自看書,誰都打擾不到,可我也是希望誰能來到這裡的。我在這裡留下字條:“如果可以,我們能做朋友嗎。”
沒報什麽希望,畢竟這地方很少有人來。離開這個地方之後,我看起來就和別的小學生沒什麽區別。在學校與家之間輾轉,不同的是,我並沒有什麽補習班。
那些大人們不知道他們的小孩究竟想要什麽,他們忙碌著,每晚拖著疲的身體憊回到家裡,孩子的成績是他們心情的調味劑。這似乎是每個家庭的狀況,迦境是這樣,領居家的小孩子也是這樣。
比起他們我要幸運的多,但我總覺得缺少了什麽,那是我理解不了、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