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大典是不能耽擱的,但是若是有了這順路能挖出一個大明的蛀蟲,並且狠狠的給瓦剌人一記耳光的話,那麽,沂王絕對不介意加快行程,早一日趕到鳳陽,並早一日完成祭祖大典。
整個沂王的車駕,仿佛是在大名府養足了精神一樣,一路直奔鳳陽,在幾天后欽天監選出的吉日裡,沂王在一幫大小官員的見證下,完成了這一次盛大的典禮。
以後,沂王就再也沒有在眾人面前露過面了,沒人知道在大典的第二天,他已經將沂王府大部分的班底留在鳳陽,讓他們慢慢返回京城,而他已經帶著許白商輅等人,在去往南京的路上了。
“許白,你說的這個釣魚,那林家真的會來嗎?”
一路上,沂王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不來的話,回頭我們經過大名府,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都不用王爺出手,我就是將南鎮撫司搬到大名府,也得找出他們私通瓦剌的證據來!”
“王爺,你也是太小看自己了!”商輅笑著說道:“沂王府的官員,如今是炙手可熱,民間的一個商人若是可以攀附到,那等於走上了一條通天大道,日後,做成皇商也未可得知!”
商輅也笑吟吟的看著渾然不覺自己身份的變化對外人有多大影響的沂王,論起人情世故,他可是比沂王要老練的多了,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許白年紀也不大,是這麽讓他斷定一封請柬,就一定能夠將那林家勾到南京來的呢?
“我就想著敢做這樣的買賣的人,不說人脈一定驚人,起碼各處都應該吃得開,應天府乃是江南精華所在,若是他林家做生意,沒在這邊經營,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許白笑了笑:“無非是派人來吃個酒,順便還可以鞏固一下和方大人的交情,就算沒和王府做成買賣,也虧不了什麽,萬一做成什麽買賣,哪怕是幫咱們王府奔走,這林家也是賺大了,只要他們主事的人,腦子不是太傻,這個套他們一定會鑽進來!”
“再說了,他們真是做違禁買賣的,他們最怕什麽,當然是最怕朝廷查他們,但是,若是和咱們王爺牽扯上關系,日後就算事情敗露,有王爺庇護,他們豈不是可以安心很多,誰敢往著死裡查他們?”
商輅點頭:“趨吉避凶,人之常情,許白,你倒是很擅長揣摩人心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到底對方會不會鑽套,也有一個等待的過程,而許白和他的一幫手下,都是來自南京,在沂王這裡,也不是一件什麽秘密的事情,到南京辦這個事情,順便讓自己的這幫屬下能夠回家看看親眷,也算是沂王體恤下屬。
而六月到南京,也有著自己的事情要辦,太后給她的名單上,好幾個年輕俊彥都是在南京,少不得要找個機會六月見一見,而這種事情,沂王也很樂意參與的。
要不是每天商輅在他身邊,固定要給他授課兩個時辰,讓他感覺和呆在自己王府裡沒多大的區別,其他的時間裡,他可是感覺比在京城裡有趣多了。
到了南京,一行人直接住進了蕭乾的鎮守太監府,早就得到消息的蕭乾,是既興奮有是惶恐的將沂王迎進了自己的鎮守府,對他來說,沂王下榻到他這裡,哪怕是秘密下榻,也是對他莫大的信任,這意味著從這一天起,他徹底的脫離了京城裡皇權更替的這個大漩渦,穩穩的站在勝利者的那一邊了。
對於鎮守府,六月是熟門熟路,她住過的小院甚至蕭乾都一直為她保留著,
沂王住進來在她的指引下,開始是處處透著新鮮,很快就熟悉了這個地方。 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後,許白向沂王告了個假,他已經忍不住要回家去看看了,但是沂王卻是不幹了,和六月相處中,他可的得知到當初許白可是帶著六月帶南京城裡四處溜達了好幾天,他也很想嘗嘗那種白龍魚服在南京的繁華中四處閑逛的滋味。
“正好,我也可以隨你一起去你家看看,你家裡還有長輩沒有?哦,沒有,那就更好了……”沂王眼睛咕嚕嚕的轉著:“這裡可是你和沈運的出身之處,你總不會擔心有人衝撞我吧,實在不行,咱們多帶幾個人也可以!”
“王爺!”許白頭大如鬥,不得不向沂王坦白:“屬下家裡的人,還不知道屬下如今跟隨王爺在做事情,王爺這麽隨著屬下回家,會嚇到他們的,他們就是普通百姓,哪裡經得起這樣的嚇!”
“那沈運呢, 沈運你家裡的人,也不知道你如今在王府任職嗎?”沂王還真較上真了。
“王爺,陛下南宮之變以前,我們就進京了,此前一直不敢泄露我們的行蹤身份,此後又一直在王爺身邊伺候,家裡的人,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
沈運笑著給許白打著圓場:“王爺,咱們的出身您是知道的,以前是不敢泄露身份,以後是沒必要在拿那個身份說事,如今大家都有了職司,都在為朝廷為陛下效力,那以前的事情,自然不會提了!”
“那不行,如今你們也算是熬出頭了,那更要衣錦還鄉了!”
沂王有一些不大確定自己的說法,回頭詢問商輅:“商先生,許白和沈運他們如今的官職,能算得上衣錦還鄉嗎?”
“自然算得上!”商輅微微笑了起來:“不過,王爺不是不希望別人知道王爺在南京的消息嗎,若是他們兩人熱熱鬧鬧的衣錦還鄉的話,那別人不是稍微一琢磨,就知道王爺在哪裡了嗎?”
沂王一聽,頓時沮喪了起來:“也是,若是父皇知道我來了這裡,就算嘴裡不說,心裡也會說我胡鬧的,若是林家的事情我能做出點成績,還可以解釋一二,不然的話,真不好給父皇解釋我為什麽不立刻返京的事情!”
“所以,王爺體恤下屬是好事情,但是,大家心裡高興就好,弄的沸沸揚揚的就沒必要了!”商輅笑著看著許白:“他們兩人心中只怕早就有計較了,王爺你就別攙和了,有這個功夫,不如我們好好的溫習一下這個月我教你的這些課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