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店員跟我說起過這回事。”店主吞下了幾顆藥丸，拍了拍脖子冷靜下來，說道:“從去年11月開始，有一個人每月都會提著旅行箱進來，就是你們給我看的那個死掉的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什麽樣的家夥會帶著旅行箱來看脫衣舞，很難不引人注意，他會把旅行箱交給另外一個人……”

　　在林德告知他會安排警員保護他的家人後，店主才將他所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我最開始隻以為是毒販的交易，所以我去提醒過，別讓他們在我的地盤上弄出什麽事來，畢竟來我這裡的客人都是些廢柴，要是知道這裡有危險人物，肯定都不來了。和那已經下了地獄的家夥交易的是一個大人物，叫我別過問這件事，否則我親友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當然原話不是這樣，他說如今這世道很容易發生意外，尤其是我這類人身邊的人。他的確有能力那麽做，你們甚至能谷歌到他，是摩門教的領導層人員，總主教團的三位主教之一，魯道夫·拉斐爾。”

　　“其他的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店主全盤托出。

　　“你為什麽不報警呢?他是公眾人物，他的任何行蹤，就算是虛假信息，也可能成為致命弱點，你甚至可以借這個機會敲詐一筆。”

　　林德已經將這個名字給牢牢記住。

　　“我並不蠢，我問過我在警局上班的朋友，這些摩門教的人有著他們的商業帝國，和州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我不知道你們是在辦什麽案子，但我希望你們上面有人，懂我的意思麽?不然只是一些陰謀家的犧牲品。”

　　林德不管對方有著何等身份，都能將其逮捕刑訊，CIA的一切行動都是最高機密，就連國會也不能過問。

　　科隆已經在手機上谷歌到了魯道夫·拉斐爾，四十二歲，穿著筆挺的名牌西裝，長相來看是個溫潤如玉的人。

　　和店主說的一樣，是摩門教的主教之一，並且是知名企業家，是多個地產公司和互聯網公司的董事會成員。

　　“他居然還有兒女，該死，真他媽是一個變態。”

　　科隆這樣說著。

　　谷歌上的詞條顯示，魯道夫結過婚，然後收養了六個福利院的孤兒，全部都是女孩，之後妻子因為車禍意外死亡。

　　“我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個變態。”

　　科隆考慮到猶他州當地警局不怎麽靠譜，於是一個短信找CIA要來了魯道夫的家庭住址，電話，以及他所有家庭成員的信息，並發出指令對此人進行嚴格監視。

　　“他在4月22日來過你們這裡麽?”

　　林德問出最關鍵的問題，如果奧利弗沒有死亡的話，那麽22日當天，兩人就會在這家迪廳進行交易。

　　“來過，不過等了一個小時後就走了，而且走得特別匆忙，這幾個月的監控都還保留著的，你們可以看看。”

　　店主讓被林德揍趴的一個手下過來調出記錄，他自己找不到在什麽地方。

　　……

　　……

　　紐約市，曼哈頓區，某高檔住宅的客廳。

　　黑鈦邊框線條簡約設計的玻璃餐桌，白色矽藻泥牆壁在射燈的映照下裱裝著不知價格的抽象藝術畫，超大屏的電子火爐只是擺設，真正起作用的是鑲嵌在香檳金線條邊頂中的中央空調。

　　【沒人會聽普通人說話，除非給予震撼。】

　　“今天中午的時候我收到了這份快遞，要求我在明天晚間新聞的時候播放這盤光碟。

”　　身材火辣的電視台主持人，即使是穿著居家服的惆悵面容，也令人欲火焚身。

　　光碟正面用馬克筆畫了恐嚇的驚悚內容，只是簡筆畫，一隻匕首劃過了脖子。

　　之前艾薇讓老約翰對電視台下的禁令有了效果。

　　“你家裡有能播放光碟的機器麽?”

　　讓艾薇擔憂的是，不只有這個人受到了光碟，可能其他的人會選擇隱瞞，畢竟成為脅從犯不會引起輿論攻擊，更是能升職加薪，在法庭上厲害的律師也能夠將其脫罪。

　　艾薇只希望所有媒體都能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有著良知。

　　“當然有，你們要用麽?”

　　主持人毫不避諱。

　　艾薇點了點頭。

　　在把光碟插入驅動之後，電視熒幕上先是一串雪花，然後顯示出一張照片。

　　房間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下意識的望向艾薇的方向。

　　就像看著你的頭號敵人宰掉了另一個頭號敵人。

　　艾薇愣在原地，被震驚到無以複加。

　　電子屏幕上照片就是她自己，這是從新聞報道上截下來的圖片，不過脖子上PS上了血液以及一柄匕首，正在被割喉。

　　隨之是滾動的字幕，每隔5秒或是10秒後顯示一段話。

　　整張光碟裡沒有任何聲響，除了偶爾會發出的微弱噪音。

　　艾薇神情變得極度陰鬱，電視背景牆玻璃上的反光，反射出她臉上的殘缺部分。

　　【你們將她視作偶像，這是一個錯誤。】

　　5S後。

　　【你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在我出現之前。】

　　5S後。

　　【你們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處境，在我出現之前。】

　　5S後。

　　【遵從最高掌權者的旨意，我來替無法思考的人思考，我來替無法戰鬥的人戰鬥。】

　　10S後。

　　【你們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她是你們的敵人。】

　　5S後。

　　【邪惡的人編織了美德與正義，將世界一分為二，使貧困的人、醜陋的人淪為二等公民。】

　　10S後。

　　【而這家境優渥、智力超群、漂亮得像電影明星的女人，正致力於維護這些竊取人生命價值以及尊嚴自由的盜賊。】

　　10S後。

　　【善人的包容，是惡魔的樂園。】

　　5S後。

　　【你們殺掉她，我來殺掉這世上每一個該下地獄的雜碎。為了保險起見，我已經做出了一份完美的殺人計劃，如果這段視頻沒有在電視上播放，或者是這正點的女人在一周內沒死的話，會有更多的人中毒死亡。】

　　20S後。

　　【沒有犧牲，也就沒有收獲。在這世上殺掉任何人，就道德層面來說只等同於殺死汽車、吸塵器、芭比娃娃，抹去計算機磁盤的記憶或燒掉書本，我們都只是被大量生產的貨物。】

　　10S後。

　　【我們會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

　　視頻戛然而止。

　　屋內的警員以及電視台主持人全部怔住，愣愣的看著艾薇，幸好這段視頻還沒有公開播放，不然的話，艾薇已經成為全民公敵，

　　更糟糕的是，艾薇已經處於艱難的道德難題下，她的死活關系到普通市民的生命。

　　並且，她才二十多歲。

　　海鷗。

　　這種鳥類會把獵物的骨頭摔在岩石上，吃裡面的骨髓。

　　此時的艾薇就是那隻骨頭。

　　“幸運的是，我不是什麽聖人。”

　　艾薇喝彩一般，像是歌劇落幕優雅的輕輕拍了拍手，目中露出些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