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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秘錄之青年包拯》偷梁換柱――(20)尾聲上
  第二十節

  公孫策已經清醒過來,正在床榻上試著舒展舒展身子,他來回動了動手臂,拉扯間傷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包拯抱著那面銅鏡從門口跑了進來,進門差點一個趔趄,公孫策見狀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在床上給他急的,又沒法下去幫忙,“包拯,你幹嘛?”

  “這鏡子可真重,展昭來抱肯定都吃力。”包拯兩手撐在桌子上,一頭大汗地對著桌上的鏡子。

  這銅鏡背面是花鳥山水樓台圖案,錯落有致,並不密集繁雜,是很寫實的圖畫,包拯看著覺得有些眼熟的樣子。

  再說銅鏡的形狀雖然已經破裂了不完整,但是還是能依據現有的狀態推想出它原來的模樣,應該是一面盾形銅鏡。

  盾形銅鏡並不少見,但是何故一面尋常人家都可能會有的鏡子卻單單成為了凶手殺人的凶器?也許,正是因為它的尋常,凶手才選擇了它。

  公孫策看包拯還在想案情,就有點不高興地說道:“我說包拯,我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應該過來給我說一聲謝謝什麽的?”

  包拯愣了一下,才恍然道:“謝謝公孫大人……“

  “嗯?”

  “哦,不不,公孫,謝謝你,不僅是謝你替我擋那一箭,我還要謝謝你,一直,一直在我身邊……”

  “得,得,你還是別說了,我這傷我感覺已無大礙,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麽?”

  包拯聽了撇了一下嘴,雙手上前把公孫策好不容易坐直的身子放了下去,“你好好養著,侍郎大人遇刺受傷可不能馬虎,放心吧,這幾個案子,我已經有點眉目了。”

  “真的?”公孫策有點不敢相信。

  “嗯。”

  展昭飛馬從瀘州而來,和包拯一道再次去了趟無花閣。

  接著二人就去到了皇宮,找冷清,可是並沒有找到冷清的人影。但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何狸和一白衣人,二人雙雙背著包袱從城西而來。

  還沒等包拯他們上前,就看見冷清突然出現在街口,攔住了何狸的去路。

  四下除了鬧市喧嘩,三人並未開口說話。何狸率先從腰側抽出一把細細短短的劍,指向了冷清,冷清默然而立,眼神看得出有些傷感。

  三人就在這人來人往的鬧市打鬥起來,何狸一行想要出城,可是冷清一直拚死抵擋。終於引來了巡城的侍衛,包拯上前給侍衛交代了幾句,白衣人、何狸和冷清便被帶到了皇宮。

  皇上和一眾大臣正在垂拱殿安撫西夏士兵頭頭,雖說是安撫,但是言語間一點不客氣,由敏和庭藍站於殿內一側,遠看著包拯他們押解著冷清而來,連忙上前,瞪大了雙眼看著包拯,由敏指了指冷清,不知包拯意欲何為。

  皇上看包拯來了,也有些詫異,但是憑他對包拯的了解,想來包拯查案子可能有了什麽眉目,許是來回稟的,便讓人賜坐於西夏人,意思是你等會兒再說。

  “皇上,案子已然明了,包拯是來回稟聖上的。”

  皇上微微點頭,又看了看冷清等人,心裡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皇上,包拯想請張氏的貼身侍婢螢雪來殿內。”

  皇上揮了揮手,一個小廝便去到了清風閣,找到了螢雪。

  “包拯,你倒是說說,這殺害愛妾張氏的人到底是誰?舒蘭之死包括王奎大人的死,又和此案有何關系?”皇上道。

  包拯行了叩首禮後,起身道:“汴梁城,鍾靈毓秀,人傑地靈,

吸引了許多治世之才,也吸引了很多異鄉異客,來到這裡,妄圖一展作為。”  “張氏之死,緣起悠遠,這位螢雪姑娘,正是局中之人。案發當日,皇上和我們都在大慶殿,也只有這螢雪姑娘作為張氏貼身侍婢,還在柔儀殿內。沒錯,她的目的,是殺害張氏,但是卻被人捷足先登了,準確地說,是螢雪姑娘改了主意,在張氏成婚之前,便改了殺她的主意。”

  螢雪怔怔地看著包拯,雙手在衣袖裡卻握成了拳頭,但是倏爾又因為內心實在酸楚無力,又漸漸松開了緊握的手,只剩下薄薄的細汗,在手掌間,指認著她方才內心壯闊波瀾。

  包拯默默看了她一眼,螢雪眼角的隱秘淚水如同一根鈍針,刺向了包拯的胸口,包拯微微動容,但是就在轉眼間歸於平靜,仿佛刻意壓製,也好似冷若冰霜。

  “我在螢雪房間的床底,發現了一箱書信,上面是大遼國主寫給潛伏於大宋皇宮的細作的信。先前,螢雪說那些書信,是她的,可是如果她真的一心為大遼,又何必把這些書信留下保存,一把火燒了,不是更好?”

  “所以螢雪姑娘,雖然是遼人,可是她並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也絕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因為我發現她和張氏之間,是有主仆之情的。”

  “螢雪對皇上承認了自己遼人的身份,但是皇上只是將她禁閉,這其中緣由,我相信除了皇上仁慈善良不願用刑逼供之外,我有一個猜測,就是螢雪的一切作為,皇上也許是知道的,而且很有可能張氏也知道,只不過知道不久。”

  皇上坐於龍椅之上,不著一語,一直雙眼微閉,靜靜聆聽。

  “張氏自小養在宮裡,無親無故,一直是先太后悉心撫養教導,螢雪作為幾年前入宮的侍女,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成了深受太后喜愛皇上疼愛的張氏的貼身侍婢?當然如果有人牽線搭橋,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這和張氏的死有何關系?”由敏耐不住性子,問道。

  “我說了,張氏的死,並不是螢雪所為,但是其實和螢雪有關,因為大遼真正的細作,其實早在十五年前,就進到了皇宮,而且正是因為她的到來,才有了張氏。”

  眾人都默默不語,西夏人聞言冷笑了一聲,道:“這麽說,這張氏也是細作?”

  包拯淺笑不置可否,“十五年前,大遼長寧公主被逼迫和西夏國結親,公主不願嫁於背叛大遼的人,於是自請作為大宋細作潛入大宋皇城,可是不想她一孤弱女子,即便是經受了短暫的訓練,又如何能逃過劉太后的縝密觀察,她被發現了,但是我想應該是在她被發現身份之前,一次皇上酒醉後,公主和皇上竟有了一夜之情。太后恐生事端,於是把她囚禁了起來。”

  “包拯,你是如何得知這后宮之事的?還這麽言之鑿鑿?”皇上臉有慍色。

  包拯拱手道:“皇上,張氏的死,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脫不了的乾系,這些事,是我在調查的時候,螢雪告訴我的,她在來到大宋後,其實和大遼公主一直有聯系,公主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她,再說螢雪房間的信,其實也是佐證,信件上的字跡也確是大遼國主的字跡,包拯先前在宋遼邊境的時候,在宋遼互市館看到過遼主的書文,便確定了這點。書信記錄了十五年來,遼人交代給公主的一應任務。”

  皇上看了看螢雪,螢雪低頭不語。

  “案發當日,張氏向往常一樣起來梳洗,但是她並沒有吃早點的習慣,所以她房間的紫蘇糕點未曾動過一口。可是我們卻在紫蘇糕內發現了一枚耳飾,這個耳飾,是先前皇上賞於張氏的高麗進貢的芙蓉流蘇耳飾,後來張氏賞給了螢雪。”

  “如果是螢雪行凶,然後不小心掉落了耳飾,她自己沒發現沒帶走的情況下,那我們去到現場的時候,應該會在某個地方發現耳飾,但不管在哪裡,這枚耳飾都不應該出現在一盤擺放整齊的點心裡。所以其實是另一個人,發現了耳飾,再把它置於點心之中。”

  “這麽說的話,真正的凶手就借機把耳飾藏於點心內,實行栽贓?可包大人,好像不對啊,既然凶手想栽贓螢雪,那看見一個掉落的耳飾不是正好麽?何故又放在點心裡那麽麻煩?”旁邊一個大臣問道。

  “我沒說凶手想要栽贓,正如你所說,如果是栽贓,那這枚耳飾是最好的掩飾,但是有人卻把它放在點心裡,這說明什麽?”

  “另外,我們在清風閣的香爐內發現了一個裝過含金繼草保胎藥的碗,在張氏的床褥上還發現了藥渣。這兩個地方,特別是床褥,其實都不是最佳的處理藥渣的地方,反而更像是情急之下的、在清風閣這個密閉房間內的最佳選擇。而如果是除了張氏和螢雪之外的人當時在現場行凶的話,那麽他應該是把藥渣和碗帶走,而不是放在床褥裡。”

  眾人點點頭。

  “所以,我推斷,張氏中毒之時,清風閣內除了螢雪和張氏,並無旁人。而那個含有劇毒的保胎藥其實一早就被下了毒,螢雪作為張氏貼身侍婢卻並不知情,因為根據她和張氏的關系,如果發現了毒,肯定會製止的。”

  “什麽關系?你方才說這螢雪可是遼人。”西夏人說道。

  “螢雪是遼人,可這張氏,也有遼人的血統。”包拯淡淡地說,眼神溫文,語氣卻帶著一絲無情,“十五年前,遼國公主在和皇上耦合之後,被太后囚禁起來,可是後來公主卻懷孕了,太后顧及公主身份,先賜予了公主淑儀的身份,又隱藏了她懷孕的消息,在公主還未誕下麟兒之際,就遣人把她送出了宮,並且讓人在公主生下孩子後,殺死公主。”

  “可是執行這個任務的人,可能心存不忍,並沒有殺公主,而是讓她藏身於東悅坊。公主的孩子被帶回了宮,養在了太后身邊,並且以入幕之賓海印國師之女的名義。而這個孩子就是張氏。可是其實據我娘說,海印國師其實是不能生育的,所以張氏雖然以舊臣女兒的身份養在宮內,其實,她身體裡流的是皇上的血。”

  包拯看向皇上,皇上早已半癱在龍椅上,包拯於心不忍,其實方才也未曾把國師奸汙公主的事袒露,就是怕皇上受不了刺激,可是現在看來,張氏的身份,對於皇上,可能才是最大的刺激。

  包拯遲疑了半刻,一旁的展昭見狀用手臂碰了碰包拯,包拯回頭,展昭給予了堅定的眼神。

  “包拯,如果如你所說,那這張氏現下竟和皇上成婚,還懷有孩子,那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西夏人說。

  “當年皇上酒醉,後來公主又一直被軟禁,所以皇上都不曾見過公主的樣子,更加不知公主還懷有他的孩子。”

  “那又如何?不知道豈不是顯得皇上更加無知?”

  展昭在一旁道:“大宋和大遼,合歡成禮,並且誕下公主,太后又悉心照拂,正是兩國邦交之始,有何不妥的?”

  皇上突然揮了揮手,示意無妨。皇上幼時,大宋和大遼簽訂了檀淵之盟後,雖然表面和平,可是實際上兩國互相都有暗探細作克制蹲守。只是皇上他沒料到,當年的一個意外,竟會發生在大遼公主身上。

  “包大人,你所說那遼人公主莫非就是當年逃走的張淑儀?”大臣中有人問道。

  包拯微微點頭。眾大臣齊齊看向站在一旁的冷清,低聲議論紛紛。

  “我和公主一直有聯絡,我可以作證,這冷清,並不是公主和皇上的孩子,他是那個婦人舒蘭之子。”螢雪道。

  “螢雪,你所說真如其實?”庭藍突然說話了,“我看這冷清公子似乎才更像是皇上和公主的孩子,而包公子所說的張氏,不過是太后當年疼愛的小丫頭罷了,不瞞各位,皇上和由大官一早就交代小的去東悅坊調查過,也證實了。”

  “你如何證實的?那舒蘭都是個假公主,難道你就僅憑一張龍紋布你就證實了嗎?”展昭問道。

  “正如展侍衛所說,不管舒蘭是否是公主,可龍紋布確實當年太后所賜,而當年東悅坊也確實收留過一位遼人女子。”

  一旁的冷清靜靜聽著眾人言語,皇上也放任著大臣們的議論,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議論聲才漸漸放低,似乎這件案子中的每個人,都需要時間去消化,仿佛他們的所作所為皆是情有可原的樣子。“只怕是要真正的公主出來作證,才能解這眾說紛紜了。”

  “皇上,小人狗膽包天,冒充皇子,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如今母親慘死,計謀也被識破,小人但求一死。”冷清雙手被綁,跪在地上讓頭埋進了胸膛。

  “事到如今,你還要幫她說話麽?”包拯淡淡說著,語氣卻異常凜冽。

  “小人但求一死。”冷清仍舊低頭道。

  “冷清,虧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的孩兒,既然你自己招認,這欺君之罪你是逃不了的了。不過,先等包拯把案子破了,朕再處置你等。”

  包拯接著道:“所以張氏既然是公主之女,而螢雪身為遼人是決計不會去殺害的,甚至螢雪一直表現得很為公主叫屈,所以雖然有人給螢雪下了命令,但是相反,在張氏成婚的前一天,螢雪去和張氏說出了真相,告訴了張氏,張氏的真正身份。張氏應該是很難受很痛苦,但是她還是選擇站在了母親一邊,她把皇上賜給她的流蘇耳飾賞給了螢雪,囑咐螢雪去找公主,為她母親伸冤。”

  “螢雪一並交給張氏的,應該還有那些信件,螢雪這麽多年在皇宮調查,發現十多年來皇宮內一直有人冒充遼國公主,在給大遼回信。根據信件來看,她卻只找到了收到的信,並沒有找到送出去的信。”

  “遼國公主也因為自己的孩子受製於太后,再加上有人監視,也就一直沒有私下和遼人聯系,所以遼人可能還以為他們的公主在大宋皇宮之內,除了螢雪。“

  “當日,螢雪照常把安胎藥送到了清風閣殿內,張氏喝下腹痛難忍,毒發過程中,張氏不願中了凶手的奸計而讓螢雪蒙冤,情急之下,就想出了一個辦法,她讓螢雪去夥房找來了熬藥的藥渣,再把裝藥的碗埋在了香爐內,她把藥渣放在了不會被輕易發現的被褥內,因為她知道如果讓螢雪把這些東西帶出去的話,那麽一旦找到,螢雪凶手的身份就坐實了,這就正中了真凶的計謀。張氏不知真凶是誰,但是她知道真正的凶手一定是知道當年事情的人,所以她也不能偽裝成自殺的樣子讓凶手逍遙法外。她要讓螢雪活著,再和遼主聯系,還她母親清白。”

  “可是螢雪,這麽多年來和公主一直有聯系,她深知大遼長寧公主,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女子,長寧公主其實一直就在計劃復仇。這也是為什麽螢雪雖然身為遼人,卻一直左右為難萬分糾結的原因。”

  “皇上大婚當日,正是公主復仇之時,她要讓皇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糗,公主找了個和她年歲相似的東悅坊青樓女子,也就是舒蘭,以舒蘭之子冷清的性命要挾舒蘭,通過螢雪進入到了皇宮,出現在了婚禮之上。可是那個時候,其實張氏已死,螢雪在萬般無奈之下做了這順水人情。事後,當大家都在大慶殿的時候,螢雪並沒有聽張氏的話也去到大慶殿,而是在柔儀殿等待審判,她可能想獨自承擔殺人之罪,可是凶手卻救了她一命。”

  “凶手救了她?這是什麽意思?”展昭問道。

  “還記得我說的耳飾麽?那枚在紫蘇糕裡的耳飾,就是第一個進入到清風閣的人發現後,放進去的,而他之所以要放進點心裡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凶手的目的只是殺張氏,他並不想讓螢雪死,那幾盤沒動過的點心,事後一定會經由螢雪再到夥房,凶手給了螢雪一個機會也給了螢雪一個警醒,所以說,這並不是栽贓。”

  “那第一個進入清風閣的不就是庭藍?你是凶手?”展昭問庭藍。

  庭藍淡定地向皇上作了個揖,“皇上,這包公子所言根本沒有真憑實據,小人並非凶手,還望皇上聖斷!”

  “證據?你想要證據很簡單,其實這個案子發生在宮內,凶手必須是對宮裡熟悉的人,另外,螢雪房間的書信,我查過它的來源,其實藏有這些書信的人,就是最有嫌疑的人。這些書信原本就是放在福寧殿後院,也就是你們內侍居所,我去過福寧殿後院,後院有一間雜物房,平時一般沒有人去,我在那裡發現了一封掉落的書信。”包拯從懷中拿出那封信,“再加上,你是張氏死後第一個進到清風閣的人,你隱藏耳飾,分明是知道內情。而且清風閣房門也只有從外向裡撬開的痕跡。”

  “可是他一個小小內侍,不好好盡忠職守,為何要殺張氏?”展昭問道。

  “至於殺人動機,我剛才說了,一切都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關。加上舒蘭的死,也是如此。”

  “那這舒蘭又是如何死的?”皇上問道。

  “舒蘭在婚禮當日就知道會被囚禁,當然這一切都在公主的計劃之中,冷清更是知道自己一旦被認了身份,就可以輕松救出自己的生母。可是他們都不曾預料到,原本只是一個復仇的小伎倆,卻不想演變成了一樁樁的殺人大案。張氏的死想必對公主打擊很大,所以公主的計劃改變了,在舒蘭被關後,西夏使臣王奎又來訪。這王奎此次來其實是為了我大宋的火藥研製,這在稍後我會細說。”

  “公主想借西夏人和昆侖派之手,殺死舒蘭,栽贓大宋,一是為女兒報仇,二是想讓大宋背負冤殺未來天子生母的惡名,並且如果凶手是西夏人,也可以讓當初叛變大遼的西夏和大宋之間生出嫌隙。這也是為何侍郎府內會有昆侖派人刺殺的痕跡,實則是故意擾亂,想迷惑我們,讓我們以為西夏人早已有所作為。”

  “暗地裡,公主讓螢雪幫包拯調查殺害她女兒張氏的真凶,所以螢雪姑娘幾次三番地提點包拯。但是,舒蘭之死,並非公主所為。”包拯徐徐說道,語氣平緩而冷靜。

  “那又是何人所為呢?”一側一直未開口的王懷問道。

  “舒蘭被關後,我們去過大牢,我發現舒蘭雖然褪去了喜服,但腰上仍舊系著紅繩,這種裝扮,其實一般多是青樓女子的習慣裝扮,所以我就存了疑。我們審問她,她言語間也是前後矛盾,所以我懷疑她被人利用。”

  “後來去到東悅坊,我們發現東悅坊裡面的人都鬼鬼祟祟的,當日我還被人跟蹤,可是來人卻並無傷我之意,也許她的本意是想阻止我進東悅坊,可是臨到關頭卻只是輕敲了我的腦袋。”包拯說完看了一圈眾人。

  “我想那個黑衣人應該也是案件的一個重要人物,因為我在黑衣人身上看到了一枚玉佩,就是和冷清何狸身上的半塊玉佩一樣的,不過那枚是完整的,後來這枚玉還出現在鎖鋪老板的手裡。沒錯,這枚玉佩正是當年大遼進貢的兩枚,太后把其中一枚賞給了公主,另一枚本來收放在六尚局,如今卻不見了。而偷走玉佩的人,很可能就是熟悉六尚局的人。”

  “舒蘭因為身患絕症,被關在了遠離其它牢房的另一間牢房,而當晚亥時,王奎手下的那名壯漢和琉璃以及何狸姑娘上演了一出戲,順理成章被公孫策關進了大牢。何狸本來是想借機使計讓壯漢去殺舒蘭,可是同樣,還未等壯漢出手,舒蘭就死了。”

  “這何狸是什麽身份,為何要殺舒蘭?”展昭問。

  “那就要問她了。”包拯指了指白衣女子,“這名白衣女子,在我和冷清面前救走了何狸,今日又和何狸一同想要潛逃出城。”

  “我和她什麽關系,這與你們無關,今日被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白衣女子看向皇上,皇上微睜雙眼,眼神迷離。

  “因為冷清的出現,讓這個案子不再那麽單純,西夏而來的使臣、昆侖派,包括潛伏在大宋的遼人,他們因為冷清的出現,都開始蠢蠢欲動。這也是為什麽壯漢會願意聽從一個大宋司衣的話,去到刑部大牢,因為他去大牢不僅是琉璃的意思,也是王奎的意思。琉璃因為經常出入無花閣,和無花閣老板相熟,聽無花閣顧老板說,王奎等人也經常去那裡喝茶看畫。”

  “所以,我猜想,之所以琉璃會和壯漢一道使這麽一出小把戲,可能就是在無花閣內達成的同盟關系,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當年無花閣閣主無故慘死,根據府衙記錄,當年牽扯到這樁慘案中的人,除了宋人還有遼人,雖然最後未找到真凶,但是我想這顧老板還是把這仇記下了。”

  “但是顧老板此人,其實能看出來他本性並不壞,每天迎來送往還有心思研究茶藝,我相信,他並未參與此案,不過是順水推舟幫了西夏人而已。”

  “我讓展昭去到瀘州調查商鋪,發現從天聖七年開始,陸續有許多商鋪的帳本簿子上,都有一個叫王海的名字。因為大家知道,當年海印國師和劉太后交好,在瀘州勾結當朝權貴,仗勢欺人,掠奪百姓的田產,可以說是無惡不作。而這個王海其人,就是海印國師。”

  “再者,這幾年隨著海印國師的勢力漸漸退卻,西夏人逐漸從暗地裡走到了明面上,開始堂而皇之地以極低的價格收購我大宋物品,而他們選擇的第一個地方就是瀘州。為什麽是瀘州?因為他們能確信瀘州能順利開始他們的第一步,為什麽確信?因為,早在海印國師稱霸的時候,王奎等人就草蛇千裡、暗度陳倉了。”

  “因為海印和王奎,一早就相熟。可能是某次二人的一次交談吧,海印告訴了他自己當年在皇宮趁太后不備,欺辱大遼公主的事情,聽者有意。”

  “我和公孫策上次在無花閣發現了很多畫,其中有張畫上面是一個女子和一個華衣和尚坐在榻上,懷裡還抱著個孩子。那些畫我相信顧老板以之作為家珍,也給常常到來以之為友的王奎看過。”

  “冷清的出現,再加上當年海印國師說的話,讓王奎開始聯想這其中的關系,所以他派壯漢去到大牢,想救出冷清的生母,作為以後要挾大宋的武器。”

  “但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我在舒蘭的指甲裡發現了有針刺的痕跡,並且公孫策在牢房外的樹下也發現了銀針。而牢門上的抓痕,根據驗證,我們確定是刀刮的假證,所以,舒蘭死之前其實被人逼供過,然後被灌下馬錢子毒,斃命。”

  “那凶手是怎麽進入到這嚴防死守的刑部大牢的?”由敏問道。

  “刑部大牢有記錄,那名壯漢是在亥時,也就是第一獄吏換班的時候被關押,據公孫策和看守大牢的獄吏所說,每夜會有兩輪換班,分別在亥時和卯時初,查房每隔半個時辰一次,而換班的時候是不會查房的。”

  “舒蘭死後,和壯漢一同消失的還有牢外的琉璃。案發當天,琉璃被展昭帶到了城外的茅草屋療傷,後來我們發現茅屋裡有根綁人的繩子被丟在了地上,還有一些血跡。這個茅屋平時除了展昭並無人知道,我相信,應該是琉璃在之後把壯漢弄出了牢房,帶到了此處,可是還未再次轉移,壯漢就自己弄開了繩子,逃走了。案發前,展昭把琉璃送到茅屋後便走了,接著琉璃暗自去到了刑部大牢附近,我們在牢房外的大槐樹上,發現了一根異常彎的樹枝,因為平日宮人會按時修剪,這根樹枝才顯得越發奇怪。”

  “沒錯,凶手躲在樹上,等待時機,不小心,掉落了一根銀針。”展昭道,“可我們並沒有在房頂發現磚瓦有破損的痕跡啊?”

  “因為凶手為避免被發現痕跡,不是選擇從房頂進入。並且凶手為了讓壯漢成功成為替罪羔羊,必須確保舒蘭的死被發現是在壯漢消失以後。根據獄吏所說,卯時前半個時辰,第一輪的獄吏查房壯漢還好好地呆在牢房,後來卯初前一刻,獄吏因腹痛去了趟茅廁,回來後和第二輪獄吏交班的時候,發現壯漢不見了,也就是說,壯漢是在卯初交班前一刻被人轉移。而根據舒蘭的屍首我們推斷舒蘭死了不過一個多時辰,我們是在卯正三刻驗的屍,以此推斷,舒蘭死的時間應該在寅正三刻左右,也就是說,凶手行凶的時間,也是在第二輪交班前不久。所以,凶手必須在極短的時間裡,完成逼供殺人還要把握時機帶走壯漢,並且,還要讓壯漢的消失變成殺人潛逃的模樣,這一切都是一個人無法完成的。至於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進去大牢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從正門進去。”

  “凶手混進大牢,潛伏在舒蘭的牢房外,在換班前最後一輪查房後,凶手進入舒蘭牢房,用銀針刺入她的手指,逼問她一些問題。”

  “最後殺了舒蘭,帶走壯漢引起騷亂,逃出了大牢。”

  “那他是如何潛進這刑部大牢的?”

  “我們在城裡的一個絲綢店發現了一個鎖匙製圖,這個圖上面的鎖和鑰匙,我們和刑部鎖官對比過,就是這大牢裡每間牢房的鎖和鑰匙的圖樣。製作這個鎖的人,還給鎖鋪老板了一枚玉,這枚玉和冷清和何狸腰間佩戴的是一樣的。”包拯看向二人。

  “可是凶手這步棋,未免有點太刻意了,故意漏出一張鎖匙製圖,還讓我們根據這張圖,發現玉佩,這枚玉佩和當年太后賞賜給公主的是一樣的,他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栽贓給擁有這塊玉的人,可是他沒料到,公主的玉早已被她分成了兩塊,給了冷清和何狸。二人也因此定情。”

  “那這琉璃顯然就是偷玉之人,她在六尚局那麽多年,這對於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螢雪道。

  “沒錯,可是你忽略了一個關鍵。”

  “什麽?”

  “就是這鎖匙製圖是從何而來?”

  “自然是她從刑部鎖官那裡偷來的?”

  “想要從刑部偷鎖匙製圖,幾乎是不可能的,公孫策說過,刑部的鎖匙製圖以方位的不同,分別密封掌管在不同的鎖官手上,而且隔段時間就會互相交換。無論是得到哪一部分,都不可能憑借不完整的圖製作出一樣的鎖來。但是……”

  包拯幽幽說道:“刑部鎖官手上的圖樣原封未動並無丟失,但是琉璃的刺繡和繪畫工藝很早就被劉太后讚許,而且琉璃經常出入無花閣,你要知道……”

  “先前無花閣閣主正是憑借超強的記憶力繪畫了無數的宮廷畫,這種能力並非沒有,他能在看一眼後便能速畫出一模一樣的畫。”由敏道:“莫非是那無花閣的顧老板和琉璃合謀?”

  “可是他們從何處得來這鎖匙製圖的原畫來啊?”螢雪道。

  “這就是關鍵,刑部的鎖官說過,公孫策在接任刑部侍郎之前,刑部和殿前司推案合二為一,刑部大牢的鎖其實在先前推官手裡也有一份。”

  “是這樣,刑部分立出來後,大牢其實並沒有分設,所以這鎖匙嘛,也是和原來一樣。”皇上說道。

  “是的,皇上,所以凶手用仿製的鎖匙進入牢房內,在換班前逼供舒蘭,而後用馬錢子毒殺。所以包拯在守衛壯漢的獄吏茶水杯裡,發現了巴豆的痕跡,凶手算好了時間,就在獄吏去茅廁的間隙,另一人進入壯漢的牢房,帶走了壯漢換上準備好的獄卒衣服,到舒蘭牢房外躲避,等候時機。”

  “為何還有一個人?不是凶手一個人完成的嗎?”西夏人問道。

  “必須是兩個人,因為要帶走壯漢,必定是壯漢願意跟隨的,否則他就只能打暈壯漢,拖出去,可是這樣就太過明顯也不好躲避,故而,帶走壯漢的人,必須是和壯漢合謀進來的琉璃,琉璃只要隨便告訴壯漢稱計劃有變,壯漢即便礙於王奎的任務,但是也只能先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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