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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秘錄之青年包拯》偷梁換柱――(19)
    第十九節

  冷清和何狸與包拯公孫策同坐在一輛馬車上,公孫策現下已經昏迷不醒,剛才西夏人雖然及時拔箭止血,包扎穩當,可是傷勢依然嚴峻,冷清建議去到皇宮讓太醫診治。

  馬車上,冷清看著昏迷不醒的公孫策,又看到為此眉頭深皺的包拯,說道:“包公子,此番遭遇,是在下的過錯,本來今日我與狸兒準備離開京城,誰知竟被人跟蹤,還發生了這許多事。”冷清話說到此,語氣雖平淡愧疚,可是神色卻仿佛輕松了不少。

  包拯知道冷清決計不是這樁樁案子的局外人,想來他此番經歷,內心也是波折動蕩,今日如若出走,想必是做了什麽決定,現下,又遭遇王奎之死,公孫策重傷,這個決定似乎才是在心內心外,都坐實了。

  “其實我的母親,是不願去到皇宮,她的死,實則也是因為我。今日琉璃姑娘欲刺殺我和狸兒,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是這一切都不關狸兒的事,今日包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只是無論發生什麽,還請包公子能幫我護狸兒周全。”

  一旁的何狸聞言早已淚流不止,但是並未著一語半言。

  包拯看著冷清,又看看何狸,“你的母親,冒著生命危險潛入皇宮,到底是為了什麽?為了成全你的皇子身份,還是說,另有它圖?”

  “我母親的死,是意外,本來我想著憑借皇子的身份可以輕松把她從牢內救出,可是被賊人先一步殺死了我的母親。”

  “那為何你們不直接去找皇上,卻要在婚禮上鬧這麽一出?”

  冷清聞言眼神凝滯在馬車上的團雲雕刻上,搖了搖頭。何狸說道:“萬事皆有因果。包公子,那琉璃今日冒死刺殺王奎和我們,你有無想過是何故?”

  包公子覺得這何狸有點奇怪。

  “身為大宋皇宮內的一名司衣官,先是在刑部大牢刺殺冷清的母親,現在又有可能是殺死王奎和壯漢的凶手,兩樁案子她都脫不了乾系,說不定,張娘娘之死,也和她有關。她一個小小司衣,緣何做出這許多事來?”何狸循循善誘,包拯冷眼觀著。

  “京城內,除了宋人,還有許多遼人和西夏人,西夏更是有一堂而皇之的幫派恣意天下,我猜想這琉璃,說不定就是昆侖派的,潛伏在大宋皇宮,做著推波助瀾的事情。要知道,現今天下,細作橫行,說她是一名忠勇的死間,也不無可能。”何狸一如往常般能言善道。

  冷清只是低頭聽著,時不時看向倚在車邊的公孫策。

  但是不可否認,何狸所說,不無道理。包拯知道,這琉璃的身份肯定不止司衣那麽簡單,這幾樁案子,她也確實牽涉其中,只是動機尚未明確,現在她又自戕而死,說是敵國死間,可能是最好的解釋了。

  馬車行進在城內,馬蹄聲和人群的聲音充斥在耳旁,包拯掀開車窗簾子朝外看了看,但是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他又探了探公孫策的額頭,現下已經是有發熱的跡象了。包拯內心焦灼,根本沒有心思想案情,也更不願去猜測這冷清何狸二人的居心。

  車馬臨近宮門外一條森嚴的窄道時,有人來了。此人從天而降,身著和何狸一樣的白衣短襖,一劍從窗外刺了進來,趕馬的侍衛反應迅捷,二人和那白衣人打了起來。可這白衣人似乎並沒有打殺的意思,包拯還在馬車內扶著公孫策的間隙,白衣人破門而入,拉走了何狸,幾步就上了周圍的房頂,就像一股帶著香氣的妖風,

尚未等眾人看清模樣,便卷走了何狸,然後消失在了房瓦之間。  冷清眼看著何狸被卷走,但是卻先安慰起包拯來,“包公子,我們還是先去皇宮替公孫大人診治才好!”

  螢雪先前和由敏因為躲在了茅草房內,看著包拯他們無事後,就一道先一步從茅草屋後門回到了皇宮,由敏急著向皇上回稟,現在隻螢雪一人正站在太醫院外,等包拯他們。

  “包公子,螢雪方才在茅草房的後門處,發現了這個。”螢雪一邊幫著包拯扶著公孫策進到院內,一邊從腰帶裡拿出一方手絹。

  太醫在一旁為公孫策診治,螢雪打開手絹,裡面是一些暗紅色的灰燼。

  包拯狐疑捏起一嘬,聞了聞,“是火藥?”

  冷清在二人身後說道:“這茅草房明明是無人住過,可為何會有這火藥的痕跡?難道說,是方才死的三人中,有人拿了這火藥前往,有所圖謀?”

  包拯沉思片刻,“螢雪,你是在後門何處發現的?”

  “就是後門外啊,方才我們從後門逃走的時候,我看見的。”

  “回包公子,冷公子,公孫大人現下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好在箭傷處傷口並不深,只是失血過多,才一時昏厥,進而發熱出汗。下官這就去叫禦藥監開些去毒補血的藥,我想不日就會康復。”太醫說道。

  包拯聞言長呼了一口氣,拱手點頭。方才也是太過擔心,失血昏迷本也是受傷後的正常狀態,要不是太醫說來,包拯似乎都快忘記自己也是熟讀醫術的人了。

  侍郎府內,包拯安頓好公孫策,又命人煎了藥與公孫策服下,才隻身出了門。

  螢雪一路跟著包拯來到了侍郎府,包拯有些搞不懂這個女子為何這般粘人,不過想起剛才螢雪說偶遇公主一事,倒是正好可以問問。

  螢雪和包拯在無花閣坐下,無花閣的內廳也就兩間,兩間內廳牆壁上都畫著《夜宴圖》,這顧老板也是,就怕來人不知他的祖父身份,但是想來他一個生意人,憑著本事做著買賣,用一些小心思小計謀圖個名望口碑,倒也無可厚非。

  顧老板看著二人一同前來,似乎有些吃驚的樣子,但是這吃驚的神色並未被旁人發現,只是他顧老板獨自消化,他想著不久前螢雪還被包拯他們抓了去,今日卻又一同來了小店喝茶。

  不過生意人的好處,就是不深究不干涉,來者是客,不管你是誰,是宋人遼人還是西夏人也好,和和氣氣,就是最好的。

  顧老板心裡想著,臉上早已露出了自在的微笑,給二人親自添了茶水,便告退了。

  包拯看著《夜宴圖》發呆,圖上的人紫醉金迷,飲酒作樂。

  “我看呐,這夜宴圖要是放在隔壁的懷花樓才是最合適的。”螢雪看包拯看得發呆,便說道。

  包拯一聽微微笑了笑,“這大宋官員,被你比作尋花問柳的人,雖然你是遼人,是否也太不客氣了?”包拯開起了玩笑,他看著螢雪無暇的臉,似乎煩惱憂愁都一並被擱置了。

  “哪裡都有尋花問柳的人,哪裡做官的,也都有像這壁畫一般喝酒吃肉賞舞聽歌助興的時候, 又有什麽不可比擬的呢?”

  包拯聽著通透,想這螢雪雖身負家國仇恨,可是心境卻一直豁達開朗,便不由得點點頭。“你看這幾名男子,圍著一跳舞的女子,你看,跳舞的女子分明是很累的樣子,可是男子們還在鼓掌起哄,你說這女子,會不會也如你所想,自己也正如玩物一般?”

  螢雪被問的啞口,半晌才說:“包公子能為女子想,螢雪敬佩,可包公子你看這處,這名女子和一紅衣男子相互依偎著坐在榻上,吃著果子,想必一定是情投意合吧?”

  螢雪只是看圖說話,並未想到現下她和包拯也是一男一女,品畫喝茶,說完就意識到了什麽,螢雪小臉漸呈粉紅,矜笑嬌羞如花。

  可這包拯尚未意識到此番曖昧之言,只是繼續說道:“嗯,沒錯,是情投意合的樣子。”說完就盯著壁畫,不再言語,反而是螢雪岔開了話題說:“包公子,先前我在去城外的路上,遇到了大遼公主,她似乎很急切的樣子,給我言語了兩句就走了。”

  “對了,我正想問你,這大遼公主到底是不是冷清的母親?還是說死了的舒蘭,才是冷清的生母?”

  “包公子既然已經想到了,螢雪就不再瞞包公子了,冷清確實不是公主所生。”

  “那豈不是欺君罪?難怪,今日冷清和何狸要逃走。”

  螢雪點點頭,“總之,公主這麽做,也有她的理由。冷清冒死頂替,不過也是有所期冀,只不過想他年紀輕輕,是沒有料到事態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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