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順平二十九年初,胤帝雍治改元建興,大胤朝在他的治理下,儒門尚未中興,朝堂竟然有了中興的兆頭。雍治登基後,勵精圖治,民生也似有好轉,朝堂上群臣交口稱讚。
建興元年二月,也就是太清真人身死時,雍治提出擴充后宮。因先帝在位時,無心過問子嗣婚姻,雍治為太子時便既無婚配也無子嗣,盡管先帝殯天不到半年,朝臣們仍舊也紛紛支持,其中不少甚至主動送上閨中小女。紫鳶此時伴駕已近兩月,與新帝雍治相處愉快,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
建興元年三月初三,儒門教統被納入官製,位列三品,雖無實權待遇卻極高,可“入朝不趨”。然而此後每當令狐德進入雍治的禦書房,卻如同喪家之犬膽顫心驚,與入朝時一派聖人風度完全不同。
禦書房內,雍治正在看書,紫鳶在一旁撫琴,一名侍女正在焚香。
“儒門教統令狐德,已在門外等待召見!”一名太監在門外悄聲道。
紫鳶停住了琴聲,稟雍治道:“陛下,看來您還有要事相商,民女先告退了!”
雍治放下書,微笑著,文質彬彬得點點頭:“好,今日辛苦你了。明日還請你將朕要的書送來!”
紫鳶答道:“是!”心裡卻奇怪,這伴駕的差事如同書童歌姬一般。
紫鳶剛一離去,雍治一把抓住侍女的手拽入懷中,粗暴的將那侍女衣衫扯破了。
“陛下,令狐先生快到了!”侍女柔聲道,似乎對雍治的行為習以為常。
雍治看著這侍女的眸子,眼中滿是疼愛,卻一巴掌抽了過去,打得侍女跪在了一旁,冷哼道:“令狐老犬來便來了,就讓這腐儒在旁看著,他倒是敢多說一句!”
那侍女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哭也不敢哭。雍治登基前雖未婚配,卻有十來個侍女,如今這侍女是最後一個,名喚知風。其余侍女如何消失在太子府邸,她其實猜得到,所以極力忍受配合著雍治的需求。
“算了,朕沒了興趣。你去跟著紫鳶,以後給我盯住她,大婚時,朕要你們一並伺候!”雍治眼含淫光笑道。
知風立刻磕頭領命,抱著自己衣衫殘破的身體跑了出去,迎面正好撞見令狐德。令狐德也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了,也沒多看知風一眼。每次見到雍治荒淫的一面,令狐德都覺得後背發涼,他無法想象雍治兩幅面孔如何完美變換的,更可怕的是——大臣中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些事。
“微臣令狐德,拜見陛下!”令狐德拜道。
雍治緊了緊他的腰帶走到令狐德身邊,用腳踢了踢令狐德說道:“起來吧,朕與愛卿沒什麽好客氣的。今日找你來就是為了擴充后宮的事。”
令狐德急忙道:“臣已經散步出去消息,引導朝野一片輿論,列為臣工都認為陛下......”
“起來說話,”雍治又踢了他兩腳,繼續說道:“我看慕容白那三個女徒弟不錯,安排他們進宮吧。”
令狐德站起身,驚道:“那三個女弟子都是品貌兼優,不過一同收入后宮這......陛下不擔心將來惑亂宮闈嗎?紫鳶可是‘聖子’啊,陛下不找個由頭除去......”
雍治一掌拍在令狐德肩頭,令狐德慌忙又跪了下去,雍治冷笑道:“她即便是死也該死在龍榻上,也不算損了‘聖子’的身份。”
令狐德又被雍治踢了一下,慌忙又站起來,一頭大汗說道:“陛下,這事微臣必定辦妥。
白千殤今日趕來回報,太清老道已經身死,慕容白重傷正在西域療傷。” “哦!”雍治彷佛有了興致,樂道:“想不到太清如此不成氣候,罷了,你猜太清告訴他們你是叛徒了嗎?”
令狐德擦了擦汗,答道:“目前看來,太清恐怕並未出賣我,慕容白若是知道我是叛徒,斷不會在西域養傷。”
雍治笑道:“令狐德呀,令狐德!你真是天真,不過朕很喜歡你這個樣子。無妨,即便你們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只能像太清一樣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朕喜歡和危險相處,我喜歡和想殺卻殺不了我的人相處,比如你。”
令狐德聽到這句話果不其然又跪下了,雍治鄙夷的盯著他,歎道:“我想,孔令昔如果活著,做了朕的教統一定會比你有趣。你告退吧!”
令狐德如蒙大赦,連忙告退。
紫鳶還未回道“春秋堂”,半道卻被白千殤截住了,原來他得知令狐德面聖,便將妙音、星瑜、輕水三人帶了出來,只等匯合了紫鳶便逃出神都。紫鳶一見白千殤便問道:“我師尊呢?”
白千殤道:“慕容白在洛城養傷,這裡局勢有變。令狐德乃是叛徒,紫鳶你身份暴露,我待你們先逃往洛城。”
紫鳶大驚,但見其余三女都似乎已經接受了白千殤說法,便點頭道:“事不宜遲,令狐德不見我等必定追殺,我們從東門而出轉北而去。”
白千殤點頭道:“如此也好。”
四人各騎了一匹馬,慌慌張張奔東門而去,去見城門緊閉。原來是那侍女知風半島跟丟了紫鳶立即回去稟報了雍治,雍治便命人點了烽火台,全城的城門都緊閉禦敵。
白千殤道:“如此只有殺出去了。”
紫鳶道:“令狐德是叛徒,看來雍治也不是什麽明君,殺出去便是。”
姬輕水卻道:“紫鳶如果以後建立功業,令狐德這種人免不上還是要用的。”
紫鳶一臉不解道:“親賢臣而遠小人,才是明君,此等奸佞留之何用。”說罷拔劍躍上城頭。守軍見來人亮了兵器,便衝出不少軍士上來圍剿。
李星瑜、姬輕水、甄妙音三人在城門與五十余名軍士鬥作一團,一時脫不開身。紫鳶、白千殤殺進城樓,白千殤獨自攔住門口,紫鳶卻轉不動機括,城門卻打不開。城門旁三人不過鬥了半炷香功夫,便被數百名軍士包圍,姬輕水不經惱道:“紫鳶,怎麽還不開門!”
白千殤一劍蕩開城樓門口幾名軍士,趕來與紫鳶一並轉動機括,轉眼又有軍士殺了上來。紫鳶力氣小,便讓白千殤一人負責打開城門,在門口阻敵。
“快退!”白千殤大喊。
城門剛打開一個小口,李星瑜便將甄妙音推了出去。誰知敵人剛趕來的援軍竟然有弓弩手,一陣攢射,李星瑜來不及回頭拉姬輕水,便隻得鑽出城門躲開。此時城樓上方也鑽入了一群重甲武士,手持長戈,一般的劍氣難以擊傷他們。紫鳶很快便被逼退到白千殤面前,白千殤為援紫鳶,將“七情”劍鞘插入機括,飛身衝入武士群中。白千殤劍劍刺向重甲關武士節處,此處防禦最薄弱,也不消耗真氣,轉眼幾名武士便被剜去了膝蓋。
“咯”的一聲,白千殤的劍鞘不受巨力竟然斷了,這時門口又衝上來不少重弩手。紫鳶一招“白虹貫日”射破了樓頂,與白千殤一齊躍下城來。城外此時並無守軍,只聽李星瑜慌喊道:“輕水還在裡面,城門怎麽就關上了!”
紫鳶心中一驚,又欲殺回城去。白千殤去見城樓上人頭攢動,弓弩手皆站在城垛中準備射擊,連忙拉起紫鳶與李星瑜喝道:“此時殺回去只會徒增死傷,妙音注意斷後。”
李星瑜哭道:“輕水是我們的好姐妹啊!師尊若是知道我等拋下手足,我等如何面見師尊。”
紫鳶剛才一時衝動,此刻已經冷靜下來,說道:“總不能再搭上其他人吧。我看新帝不會仍由令狐德處死輕水。”
李星瑜不解道:“為何?”
紫鳶道:“如今的儒門已經不是令狐德一手遮天,姬輕水已經是儒門西苑中丞,當今聖上重用儒門,斷不會殺輕水落天下於口實。”
白千殤點頭道:“不錯,我等已經暴露,便趁追兵守城不敢追來,直奔洛城而去。”
眾人點頭稱是,便沿西而去,一路上卻未曾遇上追兵。
眼見城門關閉,姬輕水自知脫逃無望,便棄了兵器道:“我投降了,不打了。”軍士將她團團圍住,不一會兒一個校尉走了出來,對著姬輕水連打幾拳,打得姬輕水直吐酸水,本來花容月貌此時也是看不出半分了。
“來人捆了!”校尉怒道。
令狐德此時已經取了雍治手令趕到,大喊:“住手!此人由我帶回面聖。”
校尉想到自己死傷的兄弟,猛得啐了一口姬輕水,不甘心得將她交給了令狐德。
令狐德將姬輕水帶回的時候,雍治正在龍榻上與知風顛鸞倒鳳。明知有人進來,雍治也沒有停手,仿佛看到有人前來更加興奮。姬輕水見此淫狀,把頭瞥向一旁,嬌喘連連也是充耳不聞。令狐德將她帶了進來便退了出去,雍治足足將知風折騰半個小時,這才罷手,一絲不掛的走到姬輕水身前,舉手投足卻又是一副尊貴做派。
“姬輕水,抬起頭來!”雍治如平日一般的口吻說道。
姬輕水抬起頭,眼睛直盯著雍治,透著一股子殺氣,雍治不怒反喜道:“你很有趣!”
姬輕水道:“看來陛下不如平日傳說得那麽賢明!”
雍治笑道:“那是他們一廂情願的看法。我很喜歡你的殺氣,開個條件給你吧!”
姬輕水冷道:“我並不怕死,所以你的條件沒有必要。”
知風此時清醒過來,不顧及自己赤裸,將龍袍與雍治披上。 雍治任著知風服飾,卻看都不看她一眼,仍是打量著姬輕水,說道:“朕聽聞儒門考學你成績屈居第二,但朕覺得你比紫鳶有趣多了。你入宮做朕的妃子吧,我可以十年不追殺慕容白他們。”
姬輕水笑道:“十年可是有很多得變數,陛下就不怕‘聖子’作亂嗎?”
雍治穿上龍袍,仿佛又變成了初次見面時那高傲的新帝,說道:“朕可不怕小小‘聖子’,要殺早便殺了,比起殺了女人我更喜歡征服女人。你直說吧,答應還是不答應?”
姬輕水思量一二,很快下了決心,說道:“妾答應便是了,只是怕陛下以後難以安枕。”
雍治大笑道:“哈哈哈,朕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不過可惜,今日你這容貌朕沒興趣,你先起身吧!”他又衝門外大喊道:“來人啊!把今日打傷愛妃的那個校尉帶上來!”
不一會兒那名校尉便被押了上來,此時已經被打得沒了個人形,一見姬輕水慌忙求饒。姬輕水站起身,手一直緊縛著,但仍是一腳將校尉踹出三尺遠。那校尉皮糙肉厚,雖被踹得也是口吐酸水,仍是爬上來求饒。
雍治冷道:“這人參與過儒門教廷血案!”
姬輕水一聽,毫不猶豫全力提出一腳,正踢到那校尉太陽穴上,一腳斃命。
雍治拍手道:“好!等你養好傷朕便讓你入宮。朕可先說好了,你如果殺朕失敗一次朕便會羞辱你一次,你可以盡管試試。”
姬輕水冷笑一聲,似乎變了一個人,說道:“妾自當盡力而為。”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