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人都走了。喏,這是給你留的乾糧和衣物。”
李獻還真是仁義之士,竟然還給趙炅留了一件厚大衣,留了兩塊乾糧,更讓寧修文敬佩不已。
“真假,不會有毒吧。毒死我,在回來把旺財牽走。”
趙炅眼前一亮,隨後疑惑的問向寧修文。
“你小小年紀,心思還挺謹慎,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住哪,誆騙我說自己失憶了。那李大俠是有名的仁義之士,放心吃吧。”
寧修文真想看看趙炅這小腦瓜是什麽構造,總是把人想的那麽歹毒。
“表面正人君子,背地裡男盜女娼的還少麽?知人知面不知心,都不懂,還教我闖蕩江湖,愣頭青一個,看來被截殺的教訓還不夠。”趙炅並未接話,結果乾糧,並未食用,而是一邊架起陶罐,一邊嘴裡嘀咕著什麽。
寧修文見其不說話,還把乾糧接了過去,以為被自己說服了,高興的狠狠咬了一口乾糧。
剛嚼了兩下,突然察覺不對,急忙將口中食物吐出,對趙炅喝到:“不要吃,有毒。”
“啪啪啪。”寧修文話音剛落,鼓掌聲就在破廟門口響起。
“真是英雄少年啊,竟然差距到了食物裡有毒,李獻顧忌自己名聲,不願動手,老奴可沒那麽多顧慮,死人哪有說話的能力。”
來者聲音喑啞,好似兩個鐵器互相摩擦的聲音,正是之前葉家一行的那個老仆。
“交出那獒犬,老奴可以留你們一個全屍。”
出乎所有人意料,率先說話的是趙炅。
“反派死於話多,沒聽說過麽,寧大哥,上,揍死他丫的,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
寧修文憋在心中的一口氣差點吐了出去,狠狠的瞪了一眼趙炅,知道自己有傷在身,持久作戰必會失敗,不如先發製人,打他個出其不意。
一念至此,寧修文腳步輕踱,竄到老奴身邊,左手一抬就直奔老奴胸前死穴而去。
老奴未曾料到寧修文是一位左撇子,起初幾個回合頗為狼狽,不過年齡經驗還在,逐漸穩住了局勢。
寧修文搶攻未果,只能無奈的轉為守勢,又怕眼前惡奴出手攻擊身後不會武功的趙炅,也不敢和其周旋,只能慢慢護住趙炅,尋其破綻,伺機而動。
雙方有這樣交手了數十回合,老奴是越打越心驚,眼前少年功夫極為正宗,雖不知其跟腳,但絕對是出身名門,留他不得,攻勢愈發的凜冽,殺機更勝。
寧修文功夫並不弱於老者,迦葉指作為少林寺百年未曾有他人學會的絕技,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又習得家族儒家武學,釋、儒歸於一身,談不上融會貫通,那也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
可惜,寧修文有傷在身,在老奴攻勢加快,交手節奏愈發的快的時候,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肋間傷口有些崩裂,一些雪水已經滲出包扎的布匹。
老奴見到這裡,心中暗喜,攻勢更加連綿不絕,誓要取眼前青年性命。
趙炅在一旁看的著急,尤其看的寧修文傷口崩裂,更是心急,自己去無力幫忙,二人命系一線,看向一旁狂吠不止的旺財,心疼的對其說:
“上,旺財。”
得到主人命令的黃犬,凶性盡顯,俯身撲擊而去。
老奴一身精力都在寧修文身上,旺財的出擊,確實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寧修文抓住機會,捉住其右手手腕,用最後的力氣一擰,瞬間使其手腕脫臼。
不過這一擊,
指上功夫靠的是巧勁,但出擊發力的那一下卻崩裂了自己綁在腿上的破布,傷口破裂,寧修文無奈的按住傷口周邊穴道,避免出血過多,莫說再出擊之力,行動的能力都已經失去。 “斷魂手!”
淒厲的叫聲響徹破廟,配合老奴陰惻惻的聲音更是可怖。
斷魂手是寧修文匿名闖蕩江湖時所留下的名號,身懷迦葉指絕技的他,多近身和他人搏擊,再用指上功夫奪人性命,出指斷魂,每一指都直奔敵人要害,故此得名“斷魂手”。
“呵!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斷魂手竟如此年輕,可惜今日就要命喪黃泉了。”
老奴左手捂著自己手腕,對寧修文說道,眼見局勢已定,用力揉了揉,將脫臼的關節回歸原位。
“嘶!”
迦葉指屬於軟功外壯的功夫,卸人關節都是巧勁,不易回位,老奴年紀不小,恢復能力也不比年輕,回位的功夫已經滿頭虛汗,脖頸青筋暴起,嘴臉更為猙獰。
關節回位有多痛苦,殺死寧修文的快感就更暢快,一腳踢飛再次撲擊過來的旺財,老奴一臉獰笑,朝著寧修文再次襲來。
寧修文只是腿傷不能行動,手上功夫還在,尚能抵擋一二,可終究不夠靈活。
“啊!”
常言道,久守必失,寧修文一不注意,被老奴捉住左手食指,用力一掰, 肉眼可見的該跟手指向斜側彎曲。
“呵呵,失去了手指,看你還能斷誰的魂。”
老奴一招得手,心中快意非常,也不急於取寧修文性命,貓捉老鼠般對著寧修文十指捉去,看模樣,不將寧修文十指全部掰斷不罷休。
寧修文反應不及,右手食指和中指也被生生掰斷,十指連心,可謂痛徹心扉。
眼見寧修文反抗越來越弱,老奴笑意更勝,眼角的皺紋都擰成了一股繩,眼裡快意的光芒閃爍。
寧修文突然抬頭,嘴角噙著笑意,瞥了一眼老奴,把頭往左側一歪。
老奴一愣,馬上察覺不對,伸手朝寧修文喉嚨抓去。
“呃~~~~~~”
一柄利劍,從老奴後背貫穿至前胸,緊貼著寧修文臉側而過,斬斷了幾縷散發。
老奴的手指距離寧修文喉嚨不過三指,卻已是天地間最遙遠的陰陽之隔了。
“呼~~~”
寧修文脫力的向後仰去,甚至都沒有在用手按住腿上的傷口。
一陣頭暈目眩,從遇襲以來就沒有正常的吃一口飯,現在又大量失血,堅持到現在全靠一股真氣支撐。
強敵倒於眼前,援兵又至,寧修文再也堅持不住,頭重重的磕在破廟的土地上,昏厥不醒。
萬幸的是,破廟的地面是松軟的沙土地,否則寧修文再頭部受創,真的要一睡不醒了。
“公子!”
“終於見識了,反派死於話多。”
這是昏迷前,寧修文耳邊最後的聲音。
當然,還有老奴倒地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