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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的女人花》第二十三章 劉嬸兒的擔心
桃花被煙熏得好一陣咳嗽,隨繼又借題發揮“嗚嗚嗚”痛哭起來。

婆婆劉嬸兒不知道桃花心裡的想法,以為她是被著火的時候嚇壞了,或是被火燙傷了,於是忙上前詢問,並安慰著問道:“怎樣了?俺看看燙著沒有哇?”

公公也在屋裡大聲問:“燙著啦嗎?咱家還有紅梅素膏呢,一抹就可以了。”

果然,桃花的手被熏得紅紅一塊,因此才掩蓋住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起因。婆婆只顧得上心疼和關心兒媳婦兒受沒受傷,絲毫沒注意到桃花的表情變化,更談不上知道她的內心在活動什麽?

桃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婆婆趕緊取來藥膏為她敷在紅腫的手背上,不用包扎。

過了一會兒,桃花止住了哭泣,婆婆問:“怎麽樣?還疼不疼?”

她擦了擦淚水說:“沒關系的,剛才挺疼,這會兒一點都不疼了。”

婆婆說:“你去休息吧,俺一個人做這點飯就行了。”

桃花說:“俺哪有那麽嬌氣呀?俺再去抱柴禾燒火,娘你就和面吧。”

桃花很快抱了些乾燥的柴禾,重新點燃了灶火。一會兒鍋熱了,她對婆婆說:“可以烙餅了。”

劉巧仙捧起已經擀成的大面餅放在鍋裡,桃花說:“娘,你去擀吧,俺來看著翻就行了。”

劉巧仙不放心的囑咐說:“當心別再燙著了,用不著大火,小火熥就可以了。”

“俺知道。”桃花接著剛才的話茬兒向婆婆問道:“娘剛才讓俺猜什麽來著?”

劉嬸兒一聽桃花問話,“噗嗤”一聲笑了,她說:“俺是說,你那個同學翠花要真能和淘氣兒成了一家,她一準能給淘氣兒生倆大胖小子。”

桃花問:“娘怎麽知道她一準能生小子呢?”

劉巧仙比劃著說:“俺仔細看了看翠花,她那大身板子,屁股又大又翹,天生的能生孩子的料,她準能生一大堆孩子的。”

桃花一聽竟哈哈大笑起來,她說:“娘你真逗,如今呀,在咱們農村,誰再怎麽能生也只能勉強生個二胎,計劃生育這麽緊,誰敢多生呀?罰錢不說,弄不好還開批鬥會批鬥你呢。”

“喲,看把這茬兒給忘了,不過,俺可不是說真叫她生那麽多,俺的意思是說,她一準能生。翠花和淘氣兒要是真的成了,劉家也就指望著淘氣他們延續香火了。”劉嬸兒只顧動感抒情了,卻未考慮到桃花的感受。

婆婆的話深深地刺痛了桃花的心,她記起了淘氣兒剛剛和她說過話,雖然當時她並沒有答應淘氣兒的無理請求,可這時候,當婆婆一提到要把翠花介紹給他,一時間反倒一股酸酸的醋意湧上心頭,總覺得心裡不那麽舒服。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她在心裡問自己:淘氣兒和你桃花有沒有關系?你倆到底是什麽關系?人家和你好吧,你又不願意,人家要娶媳婦兒了,你卻吃的哪門子醋哇?

再就是她和大軍結婚快一年了,自己仍沒能為劉家懷上個一兒半女的,婆婆求孫心切,一心想著要為延續劉家的香火而費盡心計,甚至想讓自己兒媳婦去借種生子,當然,前提是隻準和劉海濤,意思是有了孩子,借的也是劉家的血脈,劉家的種。

桃花想:生不生孩子並不是自己的過錯,幸虧是這樣,不然的話,婆婆指不定怎麽埋怨俺桃花哩。

桃花越想越覺得委屈,竟又偷偷的掉起眼淚來。

“怎麽了桃花?為什麽又哭上啦?”婆婆一轉臉發現她在默默地擦拭淚水。

她連忙掩飾著辯解說:“沒怎麽,剛才是被噴出來的煙眯了一下眼。

”看看日頭,已經是正晌午了,大軍也拉著個空車回到家中,他放下車就問:“熟飯沒?俺又喝又餓了。”

大軍進屋後,他伸手舀了一瓢涼水想喝,劉嬸兒一見急忙搶下他手中的瓢,嘖聲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你不能喝涼水,裡邊屋裡有涼白開,還溫和著呢,你自個兒去倒吧。”

“嘿嘿,把俺渴壞了。”大軍咧嘴一笑進裡屋去了。

劉嬸兒向大軍詢問說:“你自個兒回來了,淘氣兒呢?他怎麽不過來一塊兒吃飯呢?”

“哎呀,他早就回來了,他走後,俺又幫立娟家裝完車才往回趕,他說把紅薯拉家去立馬就過來。要不桃花去叫他一趟。”

桃花推托說:“俺正燒火呢,歇會兒你去叫他吧。”

劉巧仙知道桃花為什麽不願意去叫淘氣兒,她說:“算了,等會兒再說,淘氣兒不來再去叫他不遲。”

說來湊巧,劉海濤真會掐時間,晌午飯剛剛做成,他就來了。

全家人放桌上菜,桃花要去侍奉公爹吃飯,卻被劉嬸兒攔住,劉嬸兒一邊為老伴盛飯夾菜一邊說:“你們一塊兒吃你們的,還是我來吧。”

外屋只剩下他們仨人圍坐在飯桌旁,淘氣兒和桃花二人都刻意躲避著對方的目光,一時間非常尷尬。

只聽劉海濤說:“對了嬸兒,剛才見到咱隊長了,他讓俺告訴你們,下午每戶去一名代表到生產隊裡開會。”

“開會?”一家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劉嬸兒從裡屋出來問:“知道開什麽會嗎?”

劉海濤說:“聽說是要分田到戶,今兒個後半晌開會,可能是為咱們生產隊分地的事情。”

“這會我去開,你們就別管了。”劉嬸兒若有所思地說:“怪不得這幾天人們都在議論分地的事兒,難道這就要單幹了?以後就個人乾個人的了?俺的天啊。”

劉嬸兒彎腰從水缸旁邊搬出個大花紋西瓜,衝桃花說:“你把它洗洗切了,大家都吃塊。”

大軍忙問:“娘,這是哪兒來西瓜?買的?”

劉嬸兒笑笑說:“這是你孫大伯和立強自個種的,都說他家這幾分地的西瓜好吃爽口,這下可賺錢了。”

果然,大家吃著西瓜連連稱讚,大軍說:“等分了地,咱也種上一畝這樣的西瓜,也保證賺錢。”

“誰知道到底分不分呢?反正人們亂這麽嚷嚷來著。”劉海濤解釋道。

這時劉老存從屋裡大聲說:“這事早就有風聲,從匣子裡整天廣播這種消息。這不,十一屆三中全會結束以後,就說什麽‘撥亂反正’、‘改革開放’等等,俺心裡就琢磨著,國家政策又要變化了,這政策變來變去的,咱老百姓受不了啊!”

“哎呦喂,俺爹也會咬文嚼字呢,講起話來文縐縐的。”大軍帶著譏笑語氣問:“爹怎麽一出口就跟大官講話似的?什麽時候學會的作報告哇?”

劉老存一聽罵道:“你他媽的還別笑話俺,老子還真在縣裡大會堂上作過報告,別不服氣,不信問問你娘,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可不,這事人家可沒瞎吹。”劉嬸兒笑笑說:“俺和你爹認識就是在那天的大會上,那時候你爹還當過縣裡的積極分子呢。”

大軍問:“有這事兒?你們怎麽從來沒說過?娘,給俺們講講行不?”

“好吧。那是大乾‘三~面~紅~旗’的時候,你爹把他家的牲口、農具、田地一骨腦地全獻了出去,加入了‘人民公社’,為這,你爺爺和你爹賭了小半年的氣,可這事被縣裡知道了,為了樹立典范,帶動人們入社的積極性,縣裡評他成了積極分子,在全縣大會小會上吹捧他,又帶紅花又作報告什麽,那個年代是相當光榮的事。”

“嘻嘻,所以娘就看上爹了,是不?”大軍嘻笑著問。

“滾一邊去!”劉巧仙罵了句,接著說:“唉,那個時候最瘋狂的是什麽‘放衛星’、浮誇風等,說什麽畝產萬斤、億斤,那不是胡說八道嗎?你別說,人們睜眼說瞎話上頭就相信……”

“相信什麽?那是上頭騎虎難下。”劉老存大聲說:“那年頭鬧騰最凶的是桃花她們村,那村的秦大川真是個瘋子,那家夥真是個‘鬧’字號的,膽大、敢說敢做……”

桃花應道:“他是俺的叔伯舅舅,就是現在在村裡、縣裡,甚至在家裡也挺霸道的,沒人敢惹。”

“俺都聽說了。”劉老存接著說:“後來俺就看明白了,這不是糟死嗎?俺說了些真話,再後來就把俺這積極分子給下架了。”

劉巧仙說:“正因為那麽胡糟八鬧,老天爺發怒了,又降洪水,又降饑荒,全國遇到大災難,三年困難時期,你們知道人們餓成什麽樣了?這麽說吧,豬能吃的人全吃了,豬不能吃的人們也全吃了,就這樣也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劉海濤說:“俺娘就是那年餓死的。”

桃花問:“餓死這麽多人,上面也不管呀?”

“管?全國都困難,能管得過來嗎?”劉老漢不無感觸地說:“叫俺看呀,走人民公社這條道沒錯。錯就錯在下面一些人胡搞亂來,整天大搞運動,鬧得人心都亂遭遭的。唉,集體這麽多年了,現在又要變了,又走回頭路,叫人們分地單乾,也不知道上面又是怎麽想的?”

大軍一聽連忙更正說:“這叫聯產承包責任製, 不能叫做單乾。今兒個在地裡分紅薯時,人們全都議論開了。”

桃花插話說:“這不都一樣嗎?俺看就是改了改名詞而已,還不是那個‘三字一包,四大自由’又回來了?以後農村又要變天了。”

“你這論調在外面可別亂說,不介你會惹上麻煩的。”大軍提醒著桃花。

劉海濤卻說:“其實桃花說得很對,以後農村就沒有了生產隊,聽人家說,以後農村的土地全部劃分到各家各戶,一年下來,每畝向國家交納多少公糧,每戶種國家多少地,就向國家交納多少提留……”

“什麽叫‘提留’?”劉嬸兒問。

大軍搶先回答:“就是向國家上交種地的錢。”

劉巧仙又問:“是不是過去講的‘交租子’?”

“其實是一樣,但不能這麽叫法,這麽說會惹上麻煩的。”桃花學著大軍的氣吻,開著玩笑解說道。

劉巧仙歎息一聲:“唉,實在叫人擔心啊,以後要是沒有勞力乾活,恐怕連飯都吃不上了。”

劉嬸兒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她掂量了一下家裡現在的狀況,老伴兒折了腿,如今連炕都起不來,他怎麽能下地乾活呢?再看看大軍,就因為這個癆病,人看上去骨瘦如柴,今年才剛剛二十多歲的人了,就像四十幾歲的半拉老頭子,走路時間長了還氣喘噓噓呢,更別指望著他能下地乾活了。再看桃花……唉,難道叫俺老太婆和兒媳婦兒一起乾莊稼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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