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蘭花要辭掉工作回鄉務農,這事誰聽了都覺得不可思意。付立國盤坐在炕上,他扯過煙笸籮裝了貸煙,一邊抽著煙一邊思考著對女兒說:“蘭花啊,這事你可想好嘍,人家都是想方設法地往城裡找工作,歷來沒聽說過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了,單單往鄉下來乾莊稼活,人們會怎麽想?這裡面有許多問題需要你認真考慮,比如:你娘要是知道了會同意嗎?你公公會同意嗎?你女婿會同意嗎?你和應翔商量過沒有?以後你們的孩子怎麽著?是不是也會隨你入注農村戶口呢?你可要多想想啊。”
付蘭花說:“爸,先說說你同意嗎?”
“嗯,只要家裡人都同意,特別是應翔同意你這麽做的話,我沒什麽意見。”別看付立國脾氣大,但對於他這個女兒那真是疼愛得很,可以說自小是百依百順,按照他老伴兒魯春計的話說:“俺家這個丫頭可是她爸的心尖子、順氣丸,打小就寵著她。”
付蘭花接過煙貸又裝上了鍋兒遞給付立國說:“爸,這事兒先不要告訴我娘,回頭我和公公商量一下,趕明兒我寫信征求一下應翔的意見,如果他們對我的想法都沒有多大意見的話,咱再給我娘說也不遲,要是知道我回家是為了給鄉親們和村裡邊乾事,相信娘也會同意的。”
“可以,這事恐怕瞞也瞞不住。”付立國說:“哼,不信你去說說,恐怕你公公和應翔也不會同意的。”
付蘭花自信地笑笑說:“只要我把事情的利弊說明白,把村裡的狀況和我的打算及其想法講清楚了,應翔一定會支持我的,就跟我從部隊回來一樣,他不是也沒反對嗎?”
“這個情況不一樣,你這是丟掉工作回鄉村種地當農民。你好不容易從農村出去了,再回到農村?你不信就拉倒,村裡的人們都得說你是瘋子,應翔也會說你是個傻子。”付立國嘴裡嘟囔著。
付蘭花說:“應翔才不會這麽說我呢,他最善解人意了。”
他們所說的應翔是付蘭花的丈夫,是本村應志明的兒子,現任某部隊的機關幹部。付蘭花和應翔能走到一起,有一個最主要的因素,雙方的父親在抗戰時期同是老八路,又是在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戰友。二人早在打仗的時候就已經有個約定:將來兩家有了兒女,二人一定要做親家。
後來付立國和應志明全都娶妻成了家,可是,付立國第一個孩子是個兒子,就是付蘭花的哥哥名叫付民,而應志明的兒子應翔十幾年後才出生了,比付民整整小了十三四歲。於是二人念叨起這事時,付立國開玩笑說:“咱兩家生的全是帶巴的,恐怕這親家做不成了。”
應志明則說:“老夥計別急,以後指不定誰家能生個閨女呢,老大們不能成了,興許老二們能成,等下一個吧。”
嘿,結果怎樣?無論是兒子還是閨女,應志明本想再要一個,可應志明的媳婦本來就體質虛弱,生應翔時就已經是大齡了,如今又偏偏趕上這肚子不爭氣,自從生了兒子應翔以後,再也聽不見動靜了,這下使應志明有些泄氣了。
誰知,兩年以後,突然情況有了轉機,付立國的媳婦魯春計第二胎果然就生了個女兒,這就是現在的付蘭花。付蘭花的出生,使兩家興奮不已,特別是應志明和付立國二人,應翔比付蘭花大兩歲多,男大女小正合適。應志明認為:這丫頭早早晚晚都得給俺做兒媳婦。
一般北方人對於閨女家看得比小子們嬌氣,絕不會輕易允許說自個兒閨女的髒話或者不利於名聲的話,更不會輕易拿自個兒的閨女及姐妹開玩笑,
甚至口頭上許配給人家。所以,在付蘭花未成年時,付立國和應志明都明白以後的事,但二人始終心照不宣,並且除了他倆以外,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秘密,包括付蘭花和應翔本人以及他們的母親。村裡的人們只知道兩家關系一直不錯,來往得很密切。再後來,付蘭花又有了一個弟弟叫付軍,而應翔則是個獨生子。兩家人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所以兩家人對付蘭花這丫頭的喜愛成度可想而知,那才叫“掌上明珠”呢,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她,小時候,哥哥、弟弟還有應翔這小哥仨,只要誰和蘭花發生什麽衝突也好,什麽拌嘴吵架也罷,不管對錯,準“怨”這哥仨,為了他們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妹妹沒少挨大人的揍,所以,這哥仨誰也不敢輕易招惹她。不過,哥哥付民比蘭花十五歲,哥哥也很喜愛她,她也特別喜愛哥哥,付民當兵走的那年她才剛剛記事,她摟著的脖子好一陣大哭。
當然,付蘭花小時候也很乖巧,她聰明伶俐,巧言善辯,能說會道,她的學習成績也一直都比這哥仨好,每每成績都是名列全班以至同年級的前茅,正因為她有比別的孩子們的出色表現,不但雙方的家長們喜歡她,就連學校的老師也很喜歡她。
那時候的孩子們上學都比較晚,當付蘭花初中畢業時,人家就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修長的身材,曲美的線條,白白淨淨的小臉蛋兒透著幾分稚嫩的秀氣,紅紅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總顯得自然的笑意;等到付蘭花十八歲上開始高中一年時,應翔這個高中“輔導老師”當了不到一年時間就參軍入伍了,等她高中畢業,應翔已經在部隊幹了兩三個年頭了。
尤其是她上了高中,付蘭花出落得簡直就是一朵粉紅色的牡丹花,哦,對了,那時候就有了“校花”一詞了。全校有這麽一朵花,可想而知,那些嘎得要命的男同學們,特別是那些紈絝子弟們,有誰不想和她套近乎呢?
可是,這些男生們怎麽也弄不明白,無論是什麽樣子的帥哥,多麽優秀的自身條件和優越的家庭條件,付蘭花對他們就是無動於衷,有男生琢磨,這裡面肯定有文章!是不是她早就有了心上人?這人究竟是誰呢?
瞎琢磨付蘭花的男生們太多了,這裡面其中就包括同村學生周群,說起周群小的時候,小夥子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不像現在這副樣子。他在學校也比別的男同學出眾一些。從村裡上小學起,他的學習成績也一直很優秀,算是個心靈手巧的孩子,會做毽子,這是他拿手的一種遊戲,並且踢得相當不錯,每次踢毽子比賽第一名準是他的,那時候他一個小學生一口氣能踢上三百多下;再就是跳繩這項遊戲,許多男生女生都會跳,可誰也沒有他跳得穩、跳得快,他那大長腿決定了他的一切運動條件。再就是關鍵是他會做毽子又有跳繩這兩件“玩具”,所以,大部分同學很願意和他一起玩兒,當然這裡也有付蘭花同學。
誰想到,周群的屁股後面偏偏總是跟著一個杏花,杏花的脾氣同學們大都知道,她任性刁蠻、眼裡揉不得沙子、愛挑細理兒,恐怕在全班找不到一個能說著的同學,並且同學們也都知道她是個醋壇子,所以,在同學們之中最忌諱她這個,特別是女生知道她和周群要好,都對周群敬而遠之。
上了初中,付蘭花和周群二人在同學們中間的“地位”逐漸顯現出來,付蘭花在全校可謂是姣姣者,而周群在同學們心目中也算稱得上是位男神明星,二人在全校的知名度相當高,稱他倆為“郎才女貌”或是才女俊哥不算過分,同學們都公認他倆是“金童玉女”非常般配的一對。
不過,這裡說的“般配”並不是男女之間搞對象的那種,再說,人家付蘭花上學時,一門心思用功課,對於早戀這種事情根本沒考慮過,她和周群在一起的原因,那是她覺得周群無論是學習還是課余時間玩遊戲,他都比其他男同學優秀,二人還經常在一起探討學習及課本裡的問題,對於“個人感情”等問題,她壓根兒就不懂得這些,也壓根兒沒考慮和周群會如何如何。
說到底,人家付蘭花壓根兒就沒看得上周群,盡管周群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男生。
作為杏花,她是自始至終自卑的心理在作怪,常常吃女同學們的醋, 尤其是她看見周群和付蘭花在一起的時候,哪怕是人家正常的學習和課余活動,她簡直就是從頭酸到了腳後跟兒。她多少次和周群鬧別扭有一半是因為付蘭花,按照她對周群說的那樣:“俺就不許你沾付蘭花的邊兒,你少跟她套近乎。”事隔多年,到如今都已經各自成家了,她依然是這麽小心眼兒。
杏花以為周群就是她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私有財產,哪個女人都不允許接近或者對周群有什麽想法,甚至她把所有稍有姿色的女人看成了情敵,付蘭花就是其中最危險的一個。
其實,付蘭花只是把周群當做同村的同學和一個普普通通小朋友罷了,倒是周群那時候曾一度對人家付蘭花動過那種心思,他覺著能和付蘭花這樣的美女待在一起,那是自己的榮光、臉面,的確也是這樣,每逢付蘭花和周群一起完作業的時候,會引起許多男同學的羨慕,統說:周群身邊兩朵花。指的就是杏花和蘭花,周群為此也是沾沾自喜,非常得意,所以他有事沒事就往蘭花身邊蹭。他曾想:自己以後若能娶了付蘭花這樣的女人做媳婦兒,這一輩子算是沒白活。
周群有了這種心思,他常常約付蘭花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付蘭花知道他和杏花不一般的關系,何況杏花又是個出了名的醋壇子,所以付蘭花一直有意躲避著,每當周群來約付蘭杏時,她笑笑逗他說:“你不酸?俺可怕酸,哈哈哈……”
谷溪注:今晚有事,早兩個小時更新,希望文友親們諒解。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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