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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孤仙》第一十三章:花開破曉
  陳恆背著小蕊,漸漸上到了山頂,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大概分為三個陣營:張黑土身邊又聚了四個手下,佔了一塊區域;一群各有來歷的江湖武者聚在一起,老張也在其中,見了陳恆目光一亮,連連招手,卻不敢出聲招呼,似乎有所忌憚。

  最奇特的是最後一塊區域,山崖邊上空出了一大片,只有一個白衣男子站在懸崖邊,豐神如玉,衣袂飄然,氣度從容,他似乎在凝視崖下雲霧,不看周圍眾人一眼,自成了一個陣營。

  這時小蕊也醒來了,只是還有些迷迷糊糊,陳恆把她放下,順著白衣男的目光看去,隱約看見崖壁側面向外凸出,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石台,半隱在雲霧中。

  只是那石台也沒什麽奇特的地方,陳恆點了點小蕊額頭,後者嬌嗔,白了他一眼。

  “小蕊,你認識那個人嗎?”

  小蕊順他目光看去,眼睛眨巴眨巴,露出疑惑:“咦,那不是天雲派的李逸雲嗎?這家夥高來高去,怎麽會來這窮山惡水的地方?”

  天雲派,李逸雲,陳恆默默記下,又問:“天雲派,還有李逸雲,是什麽來歷?”

  小蕊解釋道:“天雲派是洪威國內少有的一流門派。他們的創派祖師,同時也是當代掌門,天雲真人,是一流後期的大高手。李逸雲嘛,自高自大的討厭家夥,是天雲派第二代大弟子。”

  一流門派,大弟子!好家夥,好大的來頭,陳恆不禁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眼李逸雲,對方確實氣度不凡,也不知道小蕊為何討厭。

  “小混蛋,你居然還敢來!”張黑土這時才看到陳恆來了,立即張口喝罵。

  “小烏龜,你都敢來,小爺為什麽不敢?”陳恆目光沉了下來,直盯著張黑土,這人幾次三番找他麻煩,若有機會,陳恆定要殺他,絕不留情!

  “你,你罵我什麽!”張黑土猶如被人踩了尾巴的貓,臉色發黑,原地跳腳,但目光和陳恆對上,心底一寒,僵住了。

  “嗯?”李逸雲聽見身後吵鬧,劍眉一挑,側過臉來,目光掃向陳恆和張黑土兩人:“玉香花即將綻放,不要毀了此地的清淨,辜負大好美景!”

  陳恆臉色不變,坦然與他對視,張黑土卻渾身哆嗦了一下,眼中閃過怨毒:“媽的,算你小子走運,這次就算了!”

  他本就有點騎虎難下,正好李逸雲開口,他便借坡卸驢,找個台階下了。陳恆心裡清楚,但不屑理會張黑土這些小心思,冷笑一聲,便也作罷。

  李逸雲掃過兩人,目光順勢落在了小蕊身上,他目光微亮,冷峻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縷微笑:“原來是小蕊姑娘,玉香花即將綻放,你不妨上來欣賞。”

  陳恆微微驚訝,瞥了一眼小蕊,後者神色傲嬌,輕哼了一聲,拉住陳恆的手,說道:“算這家夥識相,我們走吧!”

  這下陳恆更加驚訝,之前這丫頭寧肯自己累暈也不要他拉下手,現在怎麽變得這麽主動?

  兩人攜手走到了李逸雲身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蕊走到陳恆右側,讓陳恆隔在了兩人之間。

  李逸雲神色始終風輕雲淡,此時目光審視,上下打量著陳恆,過了一會兒才微微點頭:“不知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剛才陳恆和小蕊攜手上前,已讓張黑土看得咬牙切齒,目光噴火,不遠處那群江湖武者更是議論紛紛,說這小姑娘是誰,居然能得到李逸雲的認可。

  有些武者頗為無賴,居然還大呼小叫,

說陳恆這小白臉當得好,自己實在羨慕!  這時眾人見李逸雲居然主動問起陳恆姓名,說陳恆小白臉的固然沒有了,但關於陳恆的議論卻更多,許多人都猜測陳恆是不是也出身某個隱世的江湖門派。

  老張身在人群中,想說陳恆他認識,是他的好朋友,結果他在這群人中地位不高,幾次想說話都被別人搶去了話頭,憋得老臉通紅,心中鬱悶。

  陳恆不知李逸雲是什麽意圖,沉默一下,也隻好回答:“陳恆!”

  “好,”李逸雲微笑點頭,“陳兄未來必成人中龍鳳,在下李逸雲,今日就先與陳兄交個朋友!”

  陳恆臉色古怪,呆了一會兒,心說這李逸雲不會跟那賀四娘一樣,也是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吧。

  剛才陳恆看得清清楚楚,這李逸雲見了小蕊就雙眼放光,明顯對這小丫頭有愛慕之心,他本以為自己跟小蕊走這麽近,對方會勃然大怒,少說也要冷言嘲諷幾句,沒想到李逸雲不僅不怒,反而開始稱讚他。

  這是先捧後踩,好讓他得意忘形?陳恆憋了半天,想不明白,也隻好冷著臉回道:“好!”

  李逸雲打量他幾眼,也不再說話,繼續去看那崖下的石台,過了一會兒,天際白線漸漸明顯,他忽然問道:“陳兄也是來爭奪玉香花的嗎?”

  陳恆點頭:“正是!”

  “這玉香花原本於我並無用處,只是逸雲要摘一朵送給心儀之人,此舉勢在必行,等下花開,陳兄可不要怪我搶奪。”

  心儀之人,是指小蕊嗎?陳恆斜了小蕊一眼,後者不為所動,他微微疑惑,隨口道:“你似乎對玉香花有所了解?”

  李逸雲點點頭:“逸雲從一本古籍中得知,玉香花原本只在深夜短暫綻放,很快就會凋謝,要想采摘玉香花也只有在那短暫的時間內……”他說到此處,似乎有些不安,微微側頭瞥了陳恆一眼,見後者神色不變,才繼續說道:“後來不知出了什麽變故,玉香花綻放時間逐漸推後,一直到了破曉時分,分布區域也逐漸縮小,最後幾乎絕跡。”

  他指了指下面那塊石台:“這幾天來,逸雲,還有那些江湖人士, 已經把周圍山脈找遍,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地方,還有少許玉香花。”

  原來這些人早就來了,看來老張深居鄉村,消息來得終究慢了些。

  李逸雲把這些消息告訴他,也不知道是別有用心呢,還是真的風度翩翩,氣度過人?

  陳恆心中思索,目光閃爍,瞥見了李逸雲腰間掛著的一個酒葫蘆,這與他自身氣質極為不符。

  原來你也有所隱瞞,那就別怪我做人不厚道了。陳恆嘴角微翹,對李逸雲抱拳道謝,義正言辭地說道:“李兄等下盡管出手,咱們各憑本事,摘不到花,也不能怪別人!”同時心裡補充道:“隻盼你到時候空歡喜一場,也能保持這般風度。”

  李逸雲眼神和善,正要點頭答話,只聽小蕊嬌呼:“花開了!”身後一眾江湖武者也同時驚呼,場面頓時嘈雜。

  陳恆和李逸雲連忙盯向崖邊石台,不禁都有些失神。

  只見雲霧飄渺的石台上,忽然綻放一道微弱卻柔美的七彩神光,先是一道,又是一道,緊接著綻出了十幾朵七彩光暈,次序井然,蘊含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韻律。

  這時山風吹拂,神光隨風律動,光華漸漸大盛,撥開如絲的雲霧,與天際破曉的柔光相觸。

  眾人隻覺風中浮動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柔和而雋永,令人迷醉,又見崖邊仿佛升起道道彩虹,和天際破曉的神華交相輝映,恍惚間竟如同置身仙境。

  “不愧是夜彩虹!”陳恆心中讚歎,忽然眼角一動,邊上一人已從崖頂直墜下去,迅如奔雷,正是李逸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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