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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風雨夜》第20章
  王乾事帶著這另有它意的問候,回縣委去了。這話,王乾事能懂,是向劉書記如何報告?這捎的話怎樣表達?都成了王乾事思前思後要想的,能感覺到這話有一股壓力了,肇事人那邊先不說,就受害人這邊的,看來都不是那麽的好糊弄,即便是處理,又該如何再繼續協調下去呢?算了,就如實的報告吧,說到底,縣委不是直管部分,辦不了又能怎樣呢?

  回到縣委,王乾事跑去劉書記辦公室,向書記報告,公安局的事情全部處理好了!然後默不作聲停下來,劉書記發話了:“這件事情,縣委要繼續的過問下去,老百姓不能糊弄,聚眾集會這種事情,第一次好處理,第二次很容易撕破臉皮的!”

  “劉書記,你看這件事情要不讓煤業集團的何老板出面看看,他們能做到哪個位置呢?”

  劉書記稍加思慮後說道:“不管是誰,出了交通事故,像這樣的事情,都是要處理的,不能袒護,這是一條帶人命的事故案子。”

  “劉書記,我提議一下,你看可以不,我通知何老板,事情嚴重性他們知道,看看他的表現怎麽樣?”

  劉書記又說:“煤業集團是本縣的納稅大戶,但不管是誰,違規違法,我們不能做事不管。”

  對話進行到此,王乾事已明白,事情接下來該如何進行下去了。對於劉書記來說,這事情必須得進一步內部溝通了,就讓李秘書和行政確認一下,看看書記時間是否方便;就此,約好了內部溝通的時間,等待進一步內部探討!在第二天和王書記見面後,劉書記也已得知,何老板就此事已給縣裡表態過,事情該怎樣處理按規程處理就是,沒必要考慮是煤業集團的車,就酌情處理或偏向處理;表面上看起來也沒什麽,但劉書記還是覺得這事情得謹慎辦理。所以,就王書記的表態也沒著急找秘書通知趙村長,先停下,觀察幾天看看!

  趙尕爺、迎喜和玉紅來到了交警大隊。在門口辦公室登記,說出來由,由辦公室的人引路,來到了事故二科,介紹了主辦此事的民警於警官,於警官從警察學校畢業到從事交通警察工作已有二十年,辦案經驗和協調能力在交警大隊是非常出色的,這也可能是領導把這起交通事故的處理交由他負責的原因吧!見面後,於警官讓三位先坐下,簡單介紹自己,就關於此次交通事故的相關情況進行溝通;於警官問道:“你們知道此次事故的時間和地點嗎?”

  “不知道!”迎喜和玉紅異口同聲的說著。

  “你們是什麽時間知道這件事情的?”

  迎喜說:“我們正月二十幾才發現我爹不見了,後來報案,公安局的民警幫我們找到屍首,為確認屍體就是我爹,我們就折騰了這麽多天。”

  “那就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的情況你們還不完全了解了。”

  “嗯!”

  於警官繼續說:“事情是這樣的,2月28號夜裡,我們交警大隊接到報案,在國道203線往南15公裡處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報案者說有人受傷,我們驅車趕去,順便通知120救護車一起前往,到達目的地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到達現場後,傷者已沒有生命特征,經120醫生確認過,系當場死亡。從身上沒有發現身份證,電話本等資料,也沒找到同行人和目擊證人,所以就將屍體暫存在醫院的太平間冷凍室裡;你們今天能到這裡,我們交警的心也可以落下來,完成一件大事情。”

  “於警官,

那你們後面是怎樣處理的呢?”趙尕爺問道。  “我們把車給扣在了停車場;然後就開始尋找家屬了。”

  “事故的責任判定呢?”

  “趙村長,你先別著急,我一步步給你往下說。”

  “因為是正月,過年期間,交警大隊的警力本就不足,都是輪換值班、輪換放假,收集相關證據和屍體法理分析都正在進行中,開車的駕駛員和隨行人員,都分開做了相關筆錄,現在家屬找到,辦起來就快很多了。”

  “我們下一步怎麽做呢?”趙尕爺繼續問道!

  “現在擺在眼前的事情有幾項,屍體也放了二十來天了,你們考慮要不要先入土為安;還要安排你們和肇事者及肇事車輛所屬單位進行會面;還有就是協商賠付款項了。”

  趙尕爺說:“這樣吧,就這起交通事故,交警方面的處理意見出來後我們再協商,看如何處理了。”

  於民警回答到:“好的,那就等幾天,我們盡快安排把這些事情落實了。”

  趙尕爺回村上去了,這件事情如何處理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事情為何這樣緩慢,交警給出的說法在他看來只是敷衍而已,是什麽樣的因素導致的,他也不曾心中有數,他想了無數種答案,被醉酒漢給開車撞了?被人給推倒被車撞了?肇事者是官家子弟?老趙自己殉情了......

  迎喜安排玉紅回家伺候芳芳,他守在縣城。每天去交警大隊走動一下,每天都在打聽著,什麽時候會有交通事故的責任認定書;每天都會在這裡報到,每天,相繼有親戚來陪著報到。親戚們也沒閑著,看棺材、做壽衣、喪葬的位置都在準備著,就等處理了。幾天過去了,又到了周末;迎喜沒有等到鑒定報告,也沒有看到責任認定書,等待是繼續的插曲,也是結果的插曲,每天在交警大隊門口靠牆邊一蹲,點燃一支香煙,鄒起眉頭,深深的吸一口,無奈的眼神緊盯著前面的馬路看幾分鍾;他在想,何時才會有結果呢?是誰的錯呢?能賠多少錢呢?這些錢要做什麽呢?想著想著,就自責起來,我怎麽連畜生都不如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如何把老爹好好的安葬才對呀!

  每天如此,至少有三四個小時如此,交警隊門口牆上的白塗料被夯了一層下去,當太陽西下時,那面牆上看起來有個影子格外明顯,是想告訴人們白天有個人在那裡守候。是的,黑夜他還在那裡守候,牆面的印記又告訴人們,他們很渴望知道真相,知道結果,知道有一個貴人會來幫助這些可憐的孩子。

  周末了,這兩天在縣城裡可以稍許歇息一下了,還是回到紅鞍村歇息一下呢?剛準備去車站,突然又停下腳步,萬一交警隊來個電話,是不是能趕得急呢?算了,還是在縣城守著吧!準備掉頭間,可又想想,人都已經走了,早幾天遲幾天又能怎樣呢?迎喜像得了神經病的大雁,向前走八百米,又倒回來一公裡。生活的拖累拖垮了他,想哭,又哭給誰看?想說,又有誰聽?哎!回家吧,看看小孩也許會讓自個舒服一點,至於明天,就等明天再說吧!回到家中,一家人都沉寂在老趙已不在人世間的痛苦中!唯有小家夥在正常的哭鬧著,迎喜抱起娃哄哄,稍久一點,自己就有點倦意了,想把小孩放炕上,小家夥哭的更凶了,讓芳芳抱,芳芳說:“就抱這一陣陣,你就沒耐心了?”

  迎喜臭著臉罵道:“男人哄娃娃,要女人幹啥去?”

  芳芳反擊說:“女人也不是天生哄娃娃的呀!”

  “不哄娃娃,你想做什麽?”迎喜這時已經極為不耐煩了。

  “我幹啥都行,只要不待在這個破家就好!”這是芳芳嫁到趙家第一次發火,第一次表達了內心真實的情緒,的確是個破家,現在,這個破家又破了一塊。這個“破”子,嚴重的刺激了迎喜內心和他的神經,聽到破字,他會失去理智,無數次因為這個破子,迎喜拿煙頭燒自己的胳膊;他上前兩步對著芳芳就打了一巴掌。芳芳傻了,眼睛對望著迎喜,迎喜用指頭指著芳芳在吼:“你再說一遍試試?”

  對望著,咧著嘴,小孩在哭,芳芳的眼睛已布滿了淚珠,還在盯著迎喜看,芳芳不太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打她了。玉紅聽見房間內有聲響,進來一看,迎喜還像是沒有瀉火的叫驢,瘋狂的咒罵著,玉紅也被嚇哭了;芳芳這才哭出來聲音,越哭聲音越大,小孩也跟著哭,三個人一起在哭,聲音震動了鄉鄰,芳芳抱起小孩,看一眼小孩越吼的厲害,鄉鄰們來了,迎喜好像也被這種哭聲感動了,他背對著裝糧食的櫃,抱著頭,也在哭;看到如此情景,鄉鄰們勸說著,老趙已經走了,現在一家人還要振作,路還很長,哭沒錯,要讓以後的人生不再悲泣。

  當大家冷靜下來後,芳芳沒說話,抱著小孩鑽進自己的房間,使了很大得勁哐哐兩聲,鄉鄰們感覺到別樣的奇怪,問起原因,迎喜敷衍著,玉紅低著頭,朝左邊偏著,抽泣使脖筋有節奏的煽動著;迎喜也不說話,鄰居們覺得沒啥意思,也不願看到迎喜這模樣,就陸續的都回去了。迎喜的神經慢慢的恢復了平靜,他覺得自己錯亂了,錯的很嚴重,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跑去芳芳的房間,門已從房內頂起來,回來轉一圈,又想去,去了只聽見芳芳還在悄悄的哭著,迎喜抹一把眼淚,哎!睡吧!這段時間,日他媽的夠煩了!

  也許是太累,迎喜第二天早晨起床很晚,醒來後,院子裡轉一圈,有一股莫名的安靜,去裡屋一看,沒人!迎喜明白,芳芳肯定是早早就收拾東西回娘家去了。

  她從小沒有受過這種窩囊氣,更別說被別人打了,迎喜出門就找,看見玉紅在門口站著,到跟前也不說話,迎喜就問道:“你見過你嫂子沒?”

  “我嫂子走了。”

  “去哪裡了?”

  “不知道!”

  “走的時候你知道不?”

  “知道,一個人抱得娃,我攔也攔不住。”

  “你怎麽不叫我?”

  “你像是瘋狗,誰敢叫?”玉紅惡狠狠的說著,本以為迎喜也會出手打她,誰知,迎喜並沒有出手打玉紅,只是低著頭想了一會,為什麽是這樣?平常比較乖的妹妹怎麽今天變這樣了?對我說出如此凶惡的話來?是我錯了嗎?我夠煩的了,都為什麽還要來煩我呢?為什麽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都讓我給遇到了,我已經夠慘了,為何總是沒有人能理解我呢?迎喜點燃一支煙,可能是沒有吃早餐的緣故或是還沒洗漱,抽了兩口就開始咳起來,咳得死去活來的,整個臉都咳得鮮紅了;玉紅剛開始沒理他,看後面咳得人都有點站不穩當,就進屋去給倒了一杯水,撒了幾粒硝鹽,遞給迎喜喝上才稍微舒緩了一點;然後把剛才剩余的半截煙又點上,還是深深的吸一口,又開始咳了,這次沒有連續的咳,只是聽見肺部發出那種厚重的拉絲聲音。

  玉紅覺得惡心,就走的遠遠的。迎喜進到院子裡,進廚房看,灶台上還有昨晚剩的飯,不算很冰,也不是熱的,端出來蹲在牆邊就大口的吃了起來;玉紅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拿個梳子對著鏡子不停的梳著頭,一聲不吭,眼睛裡滿是眼淚。迎喜吃過飯後,出去在地裡轉了一圈,周邊的農田都已耙好地,上好了農家肥,自家的地還在那放著,回想著,今年誰來耕田呢?沒人再催早點整地春耕了,也沒人在為種什麽而爭執了。迎喜意識到,將後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了,這個家都得靠自己了,想起昨晚對待媳婦的方式,他想自殘,使勁的扇自己巴掌!從地裡出來,給玉紅說道,“我要去找你嫂子,你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個,我晚上回不來,你明天就到縣城來找我。”

  “嗯!”

  迎喜走向大路邊,等待班車到來;去到芳芳娘家裡,看到芳芳和小孩在屋裡,騷動的心終於稍微安靜了些,吳清香進屋後,看到迎喜來了,衝上前去對著迎喜唾了一口,收到這樣的遭遇,是迎喜這一輩子極大的侮辱,尤其是男人家。迎喜用手抹擦著,心裡極為的複雜,很想上去扇吳清香一巴掌。可這是芳芳的媽媽,是長輩,是丈母娘;不能,忍一下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這個驢日的,看你是個人,才把我女兒嫁給你,沒想到這才一年半載的,你就動手打了,你說,芳芳犯下什麽錯讓你這樣狠心呢?”

  “哎!我最近心情極為的不好,昨天失去控制了,我真的最近太煩了,我敢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當年怎麽就瞎了眼睛了,把我的女兒給你了,明明我就知道你們趙家人都是些短賤貨,我怎麽就這麽的糊塗,哎!”

  “老丈母娘,我爹剛剛死了不久,還沒入土,你說我就說我,你為啥還要說我們趙家人短賤,我惹你了,我知道錯了,我們趙家人還誰惹你了?被你這樣攤牌著罵呢?”

  “你看你這驢日的,趙家人的後代都是你這球樣,趙家人的先人還有好的嗎?”

  迎喜的臉頓時煞紅起來,芳芳覺得自己的老媽說這些話也實在太狠了,就上前把吳清香給凶了幾句,她這不是在為迎喜開脫,也不是為她媽開脫,只是吳清香的這些動作和話語令芳芳詫異,從小到大,是見過老媽的霸道,但也沒想到如此霸道!爸爸王木匠這輩子也不知受了多少這樣的氣,芳芳感到很失望也很傷心,聯想到自己的爸爸王木匠,就又回想起迎喜,這樣的男人真的可憐啊!芳芳這就大聲的懟了吳清香,跑到迎喜面前,問道:“你昨天錯了嗎?”

  “我錯了,我給你下跪都行!”

  “好,那就抱娃一起回去吧,這裡是我的娘家,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紅鞍!”

  吳清香看到這樣,就在院子大罵了,罵翻了趙家祖先幾代人,罵芳芳不是個好東西,王木匠縮在車庫裡一聲不吭,也不出來擋駕一下,也不做聲,好像這個世界與他完全隔絕一樣,吃了多少年帶臉色的飯,只有王木匠自己知道,也許這會正在為迎喜感到同情呢!

  回家的路上,小兩口不斷的對望著,有點像初始的戀人,害羞、靦腆、不好意思、想試探著說話又收回去、當眼神有衝突的時候,兩人都會將眼睛的方向移動到小孩身上,能談起的話題都是與娃有關的,感情在暴利衝突之後,又要開始慢慢建立,需要點時間,也需要生活的樂章慢慢的淡化。

  回到家中,玉紅格外的開心,他知道這個嫂子來之不易,這個家不能缺了嫂子,真缺了那就一切都不是了。所以,玉紅和嫂子打了招呼就回到廚房做飯了,小寶貝也累了,在吃奶中睡著了,這些日子裡,迎喜的心情也複雜到了極致,面對眼前能原諒自己的這個女人,這個妻子,這個最親密的愛人,瞬間覺得她是如此的美麗、善良;他上前抱住芳芳,眼淚已流下,兩個人深深的抱在一起。哭著、笑著、說著、親著、愛著,在炕上這激烈的一小段時間裡,他們都感覺到自己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生活是可以從頭開始的,煩惱是可以忘卻的,不愉快的經歷也隨著急促的呼吸已逃離身體;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的。兩個人和以往一樣,正常說話,有說有笑,去廚房吃過飯,三個人聚在一起,繼續商量老趙的喪事,這時的迎喜已打起了十足的精神,思維也變得敏銳了,也要盡快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把老趙安葬入土!

  當晚,迎喜趕往縣城,準備第二天繼續在交警大隊等待鑒定結果的出現,交警們看到迎喜的面孔,都不想多看一眼,如此的熟悉如此心碎,迎喜看到警察們的眼神,也差不多就知道是個什麽結果,等待的重複和重複的等待,一天總是那麽的無奈和漫長,讓人們的思緒總是增加了無數的幻想;事情在這樣無休止的等待中,不知如何處理,也沒一個人指一條明路。繼續就繼續吧,還能怎麽樣呢?還是那個牆角根,快起身回去的時候,一個遠房的親戚來到了交警隊,看見迎喜,上前打個招呼,說專門為這事情跑來的。迎喜拿出煙,點上繼續聊著,迎喜不斷的點著頭,有點醒悟的神情,結束之後,迎喜想招呼這位遠房的親戚去吃飯,被拒絕了。迎喜恭敬的打招呼道別!感激不盡!還有說不完的感謝!

  迎喜趕緊給周化水打去電話,說要見個面。周化水在遊戲廳裡等著,見面後把遠房親戚知道的消息說了一遍,周化水才明白這件事情原來如此蹊蹺如此凶險。隨口就冒出一句:“我說這些畜生為啥拖著不辦呢?”說完之後,周化水趕緊開車,和迎喜回到紅鞍村,找趙尕爺商議了,看怎麽樣解決?

  趙尕爺聽到這個消息後,臉色變得鐵青,迎喜掏出煙讓一圈,趙尕爺馬上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收緊,好像在深思著什麽!屋子是那麽的安靜,安靜到吸煙的聲音是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半支煙沒了,趙尕爺忘記了彈煙灰,掉在衣服上,這瞬間被周化水看見,怕燒到趙尕爺衣服,上前用手撥拉了一下,趙尕爺這才回過神來,說道:“事情呢,現在看來的確是有隱情,我們沒有退路,只有撕破臉皮了!”

  迎喜問:“尕爺,你說我們怎麽個撕破臉皮法?”

  趙尕爺說:“晚上一起下縣城,我們把這事情仔細的商量好,找幾個熟人,把這事情在確認一遍,看看消息是不是真是的;如果是真的,我們就正大光明的問一下交警,為何要隱瞞事實?”

  周化水說道:“老輩子,我覺得事情到這一步,隱情是肯定的了,這個事情要扯就是大動作,牽扯的人也多,都不是什麽好惹的貨,我們是不是要找個領導給說一下?”

  趙尕爺嘿的笑了一下說:“這個娃娃,事實擺在眼前,哪個領導敢擋?天王老子也不敢明著擋啊,人命不是玩具,誰敢亂擋,就是栽進來把自己往死裡弄,進來的人越多越好,誰都不找,把消息確認好,就我們幾個直接找交警就行了!”

  迎喜聽著,心在顫抖,也沒個注意,他始終相信,趙尕爺能把事情辦好!

  晚上,到縣城,找了幾個親戚,趙尕爺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要幾個人去打聽這件事情,所得來的消息,只要能確認一點,就有十足的把握把這件事給盡快的了了!

  星期二,趙迎喜沒有去交警隊,和趙尕爺一起分析,對於事態的發展設想了一百種可能,一百零一種解決的辦法,還有無數種需要警惕的事情。

  當天晚上,就得到了確定的回應,那天的交通事故,開車的司機是小何,目前的確是躲起來了,並沒有被拘留,躲哪去了還不知道,他的好些朋友都沒聯系到他!

  周三一早,趙尕爺、周化水和迎喜就來到了交警大隊,找到了於警官,趙尕爺開口了:“於警官,這個案子進展的怎麽樣了?”

  於警官回復:“正在等待鑒定結果呢!”

  趙尕爺說:“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就是共產黨的渣渣,你把黨的臉給抹黑的都看不成了,這個屁大的縣裡,誰沒有關系?誰沒有後台?你們一天把我們當傻瓜呢!”

  於警官說:“趙村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是你們聽到什麽了嗎?”

  “小於,你就再別裝了,我們已經把事情都給打聽的一清二楚了,你就看看怎麽辦吧!小心把你頭上的帽子給丟了!”

  趙尕爺嚴肅的神情,讓於警官感到害怕,所以在短時間內,於警官自圓其說道:“你們也知道,這件案子是領導中途安排讓我來處理的,一些具體的案情我也在確認中,在確認當時案件的細節情況呢!”

  “開車的司機姓何,是不是?”

  “是的!”

  “司機是酒後駕駛,對不對?”

  “這個還要進一步確認,據說是這樣,因為警力有限,正月期間事故又比較多,執勤的民警有這記錄,但沒有去做化驗!”

  “這喝酒開車的司機是不是煤業集團老板的侄子?”

  “我現在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們,車的確是煤業集團的車,肇事司機和煤業集團老板的關系這個我不清楚!”

  “那是不是因為煤業集團的關系,你們把這人命關天的事情給一拖再拖呢?”

  “不會,絕對不會,我們這裡是公安交警大隊,我們不是煤業集團開的交警大隊。”

  “好,於警官,我趙老頭今兒個把話撂這兒,人死了,屍體還在太平間,我們也想讓已經走了的人早點入土為安!你們在這裡遮遮掩掩的磨蹭了這麽多天,我告訴你,再磨蹭下去是要出大事情的!我在縣上等你的話!”

  話說完後,趙尕爺就起身,和周化水迎喜一起抬著頭出了交警大隊的門;來到了劉家飯館子,坐下來,吃口熱飯。看趙尕爺的臉色,迎喜覺得這個事情會有個合理的了結了,而且會很快了!忽然,迎喜接到了縣委李秘書打來的電話,劉書記請幾位去他的辦公室坐一下,迎喜和趙尕爺、周化水確定了時間,說下午去拜見劉書記。

  趙尕爺說道:“上次,村民們集結,劉書記督促辦理了屍體確認的事情;這下子又驚動領導了,看看還會不會敷衍我們呢?”

  趙尕爺,周化水和迎喜三人如約來到了劉書記的辦公室,茶早已泡好,進門先拉一會家常,後就轉入正題;劉書記發話了:“事情的前前後後你們都了解清楚了嗎?”

  趙尕爺回話:“劉書記,說實話,我們大概知道當時的情況了,但也不是交警大隊給的話,是我們自己不斷努力得到的,後來又組織偵探確定了一遍,在這點上,按照這個辦案速度,我們老百姓更快些!”

  劉書記說:“趙村長,說起這個,我表示抱歉,我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交警和公安也在努力的辦案,對這件事情,上午我們都已交涉,希望盡快給出鑒定結果和事故處理方案!”

  “劉書記,我相信你們,但有個事情,我還是要和你當面確認一下,車是煤業集團的車,開車的人是何老板的侄子,對吧!”

  劉書記笑著說道:“我和王書記就相關的事情都已談過了,不管是誰,只要違規違法,都按相關規定處理,絕不姑息任何人,另外,煤業集團何總對此也表態過,按法規處理就是!”

  “那劉書記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我也等你們的消息等了很久了;我們就等交警大隊的消息就是了,你看還有啥要叮囑我的沒有?”

  “趙村長,你是我們縣上的名人,我們要把這件事情合理合法的處理好,如果村民有啥抱怨的,就勞駕你給好好做一番工作了!”

  “劉書記這方面你放心,這個工作我會去做,眼下的事情耽誤我們太久了,我們村上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忙呢,這又騰不開身,哎!老百姓苦啊!”

  “眼下的事情也已明了,會快起來的。”

  “好的,那就要麻煩你了,我們就告辭了!”

  “放心,我們縣委都在積極的協調著,保證讓你們滿意。”

  在和劉書記告別後,一起出了縣委大門,趙尕爺拿起迎喜的手機,站在牆角打了一個電話,回來後告訴迎喜和周化水,他自個要去一趟市裡面,接著就往汽車站趕了。迎喜和周化水回到遊戲廳,就接到了交警大隊的電話,約在明天下午三點,和肇事車輛的公司見面!

  迎喜和周化水都感歎著,人呐,走到這步真是不容易,活著的人不容易,死去的人也不容易,周化水又淡淡的說出了那句話:“窮在當街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人生本就這樣,還好,看到了一絲曙光,讓這事情盡快過去吧!

  隔天的下午三點鍾,如約來到了交警大隊,在會議室終於見到了肇事車輛方的代表,旁聽的還有縣委王乾事,此次會議由於警官主持;先介紹了肇事車輛方:煤業集團談判代表;受害人家屬方:趙迎喜、周化水;旁聽方:王乾事;於警官首先請受害方發言,迎喜就如何找人,如何確認身份,如何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煎熬,發了很長時間的牢騷,周化水看這樣說下去像農村婆姨們站街吵架的架勢,就讓迎喜停下來他說幾句,周化水說道:“無論怎樣,人是不在了,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看你們怎麽處理了,能得到我們想要的處理結果,我們就盡快安排屍首入土,得不到我們想到的結果,那就繼續往下打官司了。”

  煤業集團的代表說道:“車是我們公司的車,我們不否認,人死的時候在大馬路中間,這是違規的,現在處理,就是算個人命錢,你說要多少嘛?我回去給領導匯報,看能不能給你們想要的數嗎?”

  聽到這話,迎喜火了:“你爹地個?,你們是來處理事情的嗎?我把你驢日的殺掉了來說價錢......”

  正罵呢,周化水起來讓迎喜閉嘴別說話,煤業集團的代表被罵了剛準備起身開罵,被於警官給呵斥住了,會議室恢復了平靜,但還是可以聽到低沉的罵聲,王乾事是旁聽席,他一聲不吭的坐著,看似真打起來他也不會動一下的那種,見到迎喜也隻問過一句話:“趙村長去哪裡了呢?”於警官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官了,站在會議桌中間就說了幾句:“我們是來處理問題來的,雙方把各自的意見說出來,盡快把這個案子給了結了,對雙方都好;再說這裡是交警大隊,不是角鬥場,如果你們覺得牛,那就在乾一場試試看,我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

  說完就此解散了會議,這個話能聽得出,是給兩家說的,也沒有偏袒;臨走時留下一句話,改天再議。

  回來後,周化水對迎喜說,“你今個表現的還是很不錯的,前面的抱怨就不說了,後面站起來罵人,也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的。”

  迎喜說:“我還以為你要罵我了,這些?人真的讓人喪氣,說話的態度太差勁的,氣死我了!”

  說著,一個公用電話打來了,迎喜接起電話一聽就是趙尕爺,約好了在劉家飯館子裡見面;周化水有事情要處理,就忙他的去了,迎喜就往劉家飯館子趕了,見面後,趙尕爺就問迎喜從昨天到今天的進展情況,然後意味深長的說:“沒必要發火,照章辦事就好!”

  “尕爺,我們怎麽往下繼續呢!”

  “事情到今天,我看是這個鑒定報告他們會拖著不出了,目的我也清楚,就看他們的態度了;但從你今天的開會看,煤業集團的人還是很囂張的,他是縣裡的大企業,納稅大戶,但這是人命案,誰也拖不起的;說來說去,你就要在你爹這把老骨頭上下功夫了!”

  “尕爺,在我爹老骨頭上下功夫啥意思?你說這事情還能盡快辦了嗎?都快熬死人了!”

  “這次會快些,熬不過4月初。”說完,趙尕爺就準備回村上去了。

  第二天早上,迎喜就接到於警官的電話,去交警大隊,這次,迎喜一個人去的,沒有人陪著,進去一看,是交警隊於警官和另外一個不認識的警察,手上還拿著文件夾,正在記錄著什麽!於警官開口了:“事情呢!已經這樣了,我們交警大隊也想著早點結案,上次召開會議,看你們雙方情緒不好,對開會不利,所以就此次單獨談話,把各自的想法說出來!”

  “好的,說出來好些!”

  “小趙,你看,你父親人已經不在了,現在能做到的彌補遺憾的也就是賠款了,你的想法呢?”

  “是啊,我爹死得冤,人不在了,還能怎樣呢!”

  “那你們有沒有商量過,覺得賠付多少錢合適呢?”

  “越多越好!”

  於警官笑著說:“我們還是回到正式的路線上。”

  “我爹是自己撲過去撞上車的嗎?”

  “小趙,你看,昨天雙方談,大家情緒上都不太好,所以我呢就終止了,今天單獨談,就是要把情緒給降下來,和和氣氣的談,大家就不要爭辯太多,這件事在感情上最受傷害的是你們,我們作為警方也是極為的同情,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我們也會盡量偏向你們來做處理的。”

  聽於警官這樣一說,迎喜的心態平靜了很多,說話也稍加想想才會說出來:“那於警官,你說這件事情怎麽處理才好呢?”

  “感情受傷這已無法改變,人已經走了,能彌補的就是肇事方對你們進行賠償,這也是唯一能彌補你們感情受傷方面的痛苦。”

  “嗯,這個我知道,那你說能賠多少呢?”

  “陪多少,你們和趙村長、還有你們的親戚之間討論過嗎?有沒有預估過呢?”

  “沒有呢,這事情到今天真相搞清楚也沒多久呀!”

  “是這樣,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交通事故受害人賠償是有個標準算法的,按照農民的平均收入和中國人口平均壽命年齡作為基礎來計算的!”

  “嗯,那算下來是多少錢呢?”

  “這樣算下來也就三、四萬塊錢,畢竟過了六十歲了!”

  迎喜聽到這話時,稍微顯得沉思了,作對十幾年的老爹,說走就走了,還能給家裡留下這一筆錢,是不是命中注定呢,以死來補償虧欠我們的呢?這幾萬塊錢把結婚借的錢,平常借親戚的,這次買手機的,還有劉家館子欠的飯錢除去,也剩不了幾錢,甚至還會欠一點錢呢!這些錢也做不了太多什麽!這不行,還得多要點,不然我爹走的太虧了,還是趙尕爺說的對,得在這把老骨頭上多要些,把所有債還完,還能落下個四輪車,再買個摩托車,就差不多了!

  “這點點錢,肯定不行了,我屋裡一攤子活都是我爹操心的,兩三年把這幾個錢還是能掙回來。”

  “那你們看,你們的心裡是多少合適呢?”

  “我等你們的回話,三四萬肯定不行。”

  “那這樣吧,我和肇事方再溝通看看,我盡量爭取給你們多要些回來,今天我們就先說到這。”

  “嗯!”

  出了交警大隊,迎喜就給趙尕爺打了電話,吧這邊的說法給傳達一遍,趙尕爺也只是在電話那邊說:“知道了!”然後就沒在說什麽!這種事情比較難了,趙尕爺頂著多方面的壓力在幫助迎喜了,不圖名,不圖利,隻為幫一個幾代人都圓滿不了的家庭,趙尕爺盡力了,對於事情的走向,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能幫迎喜多要些錢回來,也是唯一能做的了!

  迎喜還是沿著老路,在交警隊大門口的牆邊上靠牆蹲著,拿出香煙,深深的吸著,在幻想拿到錢後的場景,在想把所有的帳債還清以後的場景,那時候是不是可以放松一下了?也不用到包工隊去幹活了呢?反正沒有欠錢了,生活可以過得簡單些了,也不用把自己搞得那麽辛苦了!想一會發一會呆!我爹這把老骨頭留給我的,我還能做些什麽呢?這個家是不是因此就徹底改變了呢?人們都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可能就是這個理吧!想著想著,迎喜開始懷念起了老趙,一輩子瞎折騰,到死也沒享上一天的福,唯一欣慰的就是看到了小孫子,也是唯一的福氣,香火接下來了,比趙家先人幸福多了!

  這會去哪呢?在這晴朗的天氣下,該做什麽呢?轉悠著回去,美美的睡一覺,多少天來,熬的都快受不了了,這大白天的剛躺下就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迎喜記得是越睡越香,朦朧間看到老趙在房間裡走動,就問起來:“爹你怎麽在這裡轉悠呢?”

  “我沒地方去啊!”

  迷迷糊糊中繼續著對話,迎喜突然驚醒,已是滿頭大汗,急促的呼吸,像是在田徑長上剛剛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天已是黑夜,發抖的手在床上挪動著,在尋找著,終於找到了打火機,打著火,跳下去把燈打開,坐在床上,掏出香煙,猛的吸了幾口,心臟的跳動聲慢慢的緩和下來。哦!原來這是一場夢,一場父子之間的夢,一場陰陽兩界的夢,坐著,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也不知又過了多久才睡著,醒來已是大白天了。出門找到周化水,把這怪異的夢說出來,周化水笑著說:“你才夢見阿舅呀!你們的關系,哎!”

  周化水去忙他的事情了,交警大隊就雙方的協調在推進著,迎喜突然想要回家了,給表哥打完招呼,就坐車回到了村上,先去到趙尕爺家裡,給趙尕爺把昨晚的夢給講述了一遍,趙尕爺沒說任何話,就當沒聽見一樣,後來聊了聊算出來賠付的價碼,就回到家裡。

  回到家,最傷心的還是玉紅了,作為子女,也作為受害者的家人,迎喜把這幾天的經歷給玉紅完整的講述著,當聽到昨夜的夢,玉紅也驚訝的說道,前兩天她也有過類似的夢,只是在村上家門口晃蕩著;說著,姊妹兩個覺得這就是第六感覺吧!想爹了!

  下午些,周邊的鄰居看迎喜回到家了,都跑過來先聊著,聊著聊著就都聊到了關於賠付的問題上來,有說魏家窯煤窯瓦斯爆炸燒死人了,給賠了十幾萬;矽鐵礦山滾下個石頭,把人的腿給壓斷了,給賠了七八萬;鎮上補輪胎的店,給大車充氣時,輪轂壓條飛起來把人的頭打碎了,給賠了十多萬......聊得迎喜和玉紅默默的呆在那裡,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聊著聊著又聊起了那個怪異的夢,一個叔叔輩的說道:“娃娃,你爹給你托夢哩,要早點入土為安呢!”

  來的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解釋是對的,都是同樣的讚成這樣的說法,也是解釋起來最順的了;說的迎喜很是心動,的確,在太平間呆的太久了,農村的習慣,這樣對待長輩是大不敬呢,怎麽辦呢?把屍體現在搬出來是很容易的,入土為安也是很容易的,擔心的是屍體入土了,拿什麽找交警找肇事方賠付呢?就算是賠,他們會不會就賠付的價錢使勁的往下壓呢?會不會繼續拖下去,拖很久呢?這些無形的討論,讓剛剛想放松一下的迎喜又緊張了起來,把老趙早日入土算是習俗,而拿老趙屍首去找肇事方索要賠償,這會是對老趙的不敬嗎?心裡左右翻騰著,如何是好呢?

  又一次,迎喜走進了趙尕爺的家裡,趙家奶奶用嚴肅的眼神審視著迎喜,見到趙尕爺,迎喜把老趙托的夢和自己的想法全都說給趙尕爺聽,趙尕爺想了良久,說出了一句話:“我覺得現在入土,問題也不大了!”

  迎喜半懂不懂的聽到了這句話,心裡想著,聽尕爺的沒問題,到哪尕爺也沒說出個一二三,是設靈堂,辦手續呢?還是繼續耗著呢?迎喜自個心裡也沒個底!問起趙尕爺,趙尕爺也不願多說什麽,在迎喜的記憶中,這段時間辦老趙這些事,是他見過說話最多的趙尕爺,表態最多的趙尕爺,也是敢和政府硬抗的趙尕爺;佔用他老人家的時間太多了,站在村長的角度他可以協助,站在長輩的份上他可以建議,但這前前後後的折騰了個把月,竭盡全力的幫忙,到目前的這種程度上,剩余的事情也只有靠著迎喜自己去完成了。

  就命價方面,迎喜做了很多的調查,也聽取了周家姑夫、周家娘娘,張家姑夫、張家娘娘的意見,大概掌握了周邊意外走了的人的命價和結案方式。也去其他的親戚家裡打聽怎麽個處理方式,遠的近的都去打聽了一番;最後,在自己的心裡也全部衡量了一遍,哎!就這樣往下談吧!等下一個約定的時間吧,也該結束了,處理這樣的事情,真是太耗費人的精力了,像燃燒的蠟燭,慢慢耗盡!早點結束吧,每天的太陽依舊燦爛,從這一堆的不堪中走出來吧!

  又是新的一周開始了,迎喜已經在縣城裡等待著電話隨時響起,以他的經驗,下午時分會來電通知洽談的時間,果不其然,約定下午三點繼續洽談,擔心雙方見面爭執不斷,還是單方面接洽,此次,於警官和一名助理面對迎喜,把和煤業集團的溝通情況給迎喜正面的表達了一下,基本意思就是煤業集團同意賠付,最多願賠付五萬塊錢;當警察問起迎喜的時候,迎喜的回答就比之前要自如很多了,迎喜要求賠付的價格至少在六萬五千元以上,肇事方還要負責此次喪葬的全部費用,包括棺材、壽衣、太平間的停屍費、在縣城擺設靈堂、一直到入土;說過之後,從於警官的表情看,這個案子在他的手上處理已是比較輕松了,不需要再格外的周旋了,在離開會場時,迎喜加了一句話:“能快就盡快處理,我要讓我爹早點入土!”

  於警官接連答應這:“是的,我們也不想耽擱!”

  結束後,迎喜離開交警大隊時,都覺得輕松起來,總是覺得事情快接近尾聲了,自從那場夢起,讓老趙入土為安成為了迎喜心頭的頭等大事,親戚們也在不斷的打聽,何時開設靈堂,何時吊唁,何時入土;不時的打聽聲,從起初讓迎喜感到心煩意亂到如今稍加平靜了下來,問起這件事現在的回答都是快了快了,有具體的消息會及時通知親人們!

  第二天,迎喜再次接到於警官的通知,要見面一下了,此次見面的內容就成為關於喪葬費用的事情了,肇事方對喪葬的賠償想做個定額,而不是跟在屁股後面買單,對此於警官還特意提醒迎喜,希望能理解肇事方的意見;迎喜也沒說啥,但就這喪葬得用多少錢,迎喜心裡也沒個準數,就回復了,說他要了解一下得花多少錢?然後又一次離開了!

  再次調查後,迎喜心中就喪葬費已有底了,一萬塊錢足夠了,就要一萬吧!其他的一起再探討吧!走到今天,煩了,也不想在多收點什麽錢了,電話快來吧!坐下來盡快把這家事情給結束了吧!好幾天了,迎喜和趙尕爺沒有聯系,都是自個在搞這件事情,春耕正在進行,大家都忙,這事情從頭到尾趙尕爺是參與者也是決策者,這幾天突然沒在迎喜身邊,迎喜覺得很不是個滋味,總是覺得六神無主,需要決定的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做的對不對?該不該做?哎,也不管趙尕爺忙不忙了,還是打電話把這幾天的情況給說一下好些!然後迎喜就和趙尕爺進行了對話,趙尕爺的回復就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沒有過多的話語,也沒有鄭重的表態;迎喜結束對話後,覺得還是滿身輕松些!晚些時候,接到了交警大隊於警官的電話,雙方在周四下午,再次面談,迎喜回復說好的!於警官那邊也在一遍遍的叮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面對面的談話!

  迎喜就時間通知了趙尕爺,趙尕爺只是問了一句:“你打算讓賠多少?”

  迎喜說:“全部費用他們出,賠個六萬多才說得過去!”

  趙尕爺只是隨和的說:“春耕期間村裡村外的事情多, 可能沒時間去縣城親自參與了。”讓迎喜看著辦理就好了;就沒在多說什麽了!

  迎喜又通知了周化水,周化水本來住縣城的,所以沒問題的!還通知了縣城內的幾個直系親戚,都說時間方便就會一起參與!後來,周化水又重新召集一下,幾個親戚提前在一起,就相關的事項統一一下,就不必要再繼續吵鬧下去了。

  周四下午,雙方見面,沒有了爭執和吵鬧,於警官的工作做得相當不錯,提前已擬好了事故雙方處理意見,就差簽字畫押和填寫命價的金額和喪葬費的金額了;熬到今天,迎喜已是精疲力盡了,他已沒有了任何拖下去的耐心了,盡快結束是他此時最想要的結果;經商定,肇事方賠付老趙的命價為六萬兩千塊錢,喪葬費一萬,停屍費用由肇事方承擔,但肇事方提出一項要求,就命價的錢,此時隻付一半,等喪葬結束,屍體入土後再付另外一半;迎喜明白對方的用意,對方是怕反悔。想到這裡,迎喜沒有多加思考,爽快的答應了;然後就在於警官和交警大隊另外兩位工作人員的見證下,雙方簽了事故處理意見!

  從交警大隊出來後,就徑直去到了太平間辦理手續,然後在縣城內設一個簡單的靈堂,親戚們趕來,整理,打扮,換衣,入棺,還舉行了一個簡單的追悼會,就在隔天的早上,把棺材搬到預先選好的地方埋葬了。結束後,迎喜和玉紅站在墓前久久不願離去,苦難的雙親,終於在一起了,願他們在地下相處的很好,沒有打罵,沒有憎恨,相互原諒,沒有痛苦,沒有離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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