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迷途風雨夜》第3章
  日子就這樣繼續著,很多人也無法想象,這種日子何時才能過到頭;無論何時是個頭,日子也沒有因為這樣的苦楚而停止。迎喜在初二下半年,沒有再繼續讀書了;他深深的感覺到,讀書的路已和他遠去了,他需要掙錢,需要自尊,需要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放自己的心靈!在趙尕爺的主持下,迎喜父子倆進行了一場嚴肅的會議,老趙負責家裡的農田和玉紅的上學;迎喜外出打工,掙錢補貼水費和家裡的開銷。

  迎喜年齡雖小,也迫於無奈才出門務工,首選地點就是魏家窯。全村的人都一樣,外出務工不需要走太遠。迎喜回到了生他的山區,魏家窯;這裡的山,這裡的水,還有這裡的人都再熟悉不過了,雖然山泉的水還是那麽一點點,還是勾起了他無數的回憶,和媽媽一起生活的回憶,有好的,有壞的;總之還是回來了。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的西北農村,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是可以乾重活了;在長輩的托付下,迎喜順利進入魏家窯磚廠工作。兩年後的一天,迎喜二舅和表哥春元開貨車去魏家窯磚廠拉磚,春元還特地跑去車間找迎喜;看見迎喜穿著一條碩大的寬褲子,腰裡扎根繩子,一件破爛的襯衣,就這樣坐在一個滿是泥的板凳上;在生產線上的迎喜,得雙手雙腳操作;當磚還是泥胚時,迎喜的位置鑒別成型情況,完好的磚胚是順著傳送帶直走;完全不成型的隨手一撥,去到對面方向;大部分成型的磚胚去了靠迎喜右手方向。春元去打聲招呼,迎喜非常不好意思的給表哥說,他這工作離不開人,就不能接待了;春元並不介意接不接待,只是想來看他一下,從聊天中,表哥很明顯能感覺到迎喜有了怨天尤人的心態,過的很無奈;隨後,兩表兄弟也就此別過了!

  那年冬天,迎喜大舅家的表哥結婚,各路親戚,來的很齊全,因為農村比較講究老大,迎喜大舅是他們兄弟中的老大,他兒子又是小一輩人裡的老大,這個面子得給;即便是有仇有怨的,多少都要給這個面子的。山前山後的親戚,鄉裡鄉外的同姓,各家代表都來了;親戚們來之後,先到已失明的,迎喜姥姥那打個招呼,聲音需要很大,姥姥從小就耳背。然後出來聊天、說笑、賭博、喝酒、幫忙買菜、做飯、端盤子,招待喜客等等。迎喜,春元都是乾雜活的主力軍。晚上,迎喜來找春元,兩個人跑到稍遠鄰居家找個地方休息。躺在炕上開始閑聊,聊得比較多的是迎喜的生活了;他告訴春元,他愛上一個女孩子,大他兩歲,也在魏家窯磚廠上班,是泰尾山人;他們上班的時候相互幫忙,女孩在磚線上揀磚,迎喜在車間裡開車了。迎喜在廠裡乾活時間久了,已是老員工了,技術活也能輪到他了;在車間開車拉磚胚,就有零散時間在車間溜達,和這個哥們吹兩句,和那朋友抽支煙,都算是正常現象的。那個女孩來廠裡有幾個月了,偶爾也會有重體力活等著她乾;迎喜就利用自己的零散時間幫那女孩子乾點重體力活;就這樣,幾個月下來,大家都熟悉了。在這不發達的小地方,這家磚廠算是明星企業,納稅大戶,能進去工作是要看大面子的,迎喜進廠那會,廠長都不願要他,這還得感謝趙尕爺。

  趙尕爺跑去找廠長,見面就說:“我們魏家窯人搬光了,地還是我們的,你把道岔的土挖光了,我們下面的水都快斷了;原本這廠裡的地都是我們的旱地,後來鄉上撒都沒說就劃個你們了......”

  不利於老百姓和企業團結的話語不停的嘮叨著。

後來,廠長掏出阿詩瑪香煙,熱情的給趙尕爺點上,認真的拉了一番家長,山前拉到山後還是親戚來的;就這樣,雙方都給面子就把迎喜的工作給安排了。這個女孩也一樣,是個關系戶,名字叫高馨,是廠長遠房的侄女。高馨姊妹三個,都是女孩,高馨是家中老二;讀到高一時,發現自己並不愛讀書;回家看還有一個妹妹要讀書,家裡也缺地少糧的,老爹子沒個能傳承的兒子,心是平的,不願多出力氣去奮鬥,所以將就著過日子了,沒有更多的要求,比較知足了。高馨看著老媽家裡、地裡的活一個人跑來跑去,辛苦的勞作著,積勞成疾,身上的疾病也多了起來;在這樣的家境下,高馨決定不讀書了,打工乾活,補貼家務。離開學校的時候,是一路哭到家裡的,她知道,與曾經的理想越走越遠。只因和廠長都是高家人,還是比較好托關系些,就進到磚廠工作了。  磚廠的工作和生活,在熟悉的規律下不停重複著。迎喜和高馨關系處的也不錯;互相幫忙,有說有笑的。這樣的日子,對於迎喜來說是幸福的。滿滿的出勤,領到工資就托人給老趙帶過去,平常也不願意回家。迎喜總是幻想著,娶高馨做老婆,過一輩子這樣的日子,是多麽幸福的事啊!當夜深了,迎喜靜靜的躺在工鋪上抽著煙,覺得自己太窮了,家裡的房子是土房,連個務地的四輪車、手扶拖拉機也沒有;高馨是廠長的侄女,即便想娶,高家人也不願意把閨女嫁到這樣一個殘破的家庭中受苦吧!

  一個夏日傍晚,上班結束後,倆人一起在飯堂吃完飯,高馨對迎喜說:“天還這麽亮,我們到那個山頂上去走走吧!”

  迎喜害羞的紅著臉說:“好!”

  就這樣走著走著;迎喜開口了,首先說起自己的家庭。其實,兩個人在廠裡這麽久,迎喜不說,高馨也從別的工友那裡聽說過迎喜家的事,只是不好意思問起這些。聊了一會,迎喜就敞開心扉,把這幾年來,憋在心裡的話,能說的全說了;一路走來,高馨沒有太多的言語,低著頭默默的聽著,一直到了磚廠西邊那個最高的小山包上;看看夕陽,看看對方,高馨也低頭看看腳下,意味深長的發出一聲:“哎...”就往回走了。返回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迎喜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多話了?這些話會不會讓高馨看不起自己?一個大男人,太兜底了。”高馨肯定不會這樣想,她覺得這樣深沉發自內心的話語,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迎喜沒有把她當外人看,同時高馨也覺得有一股力量壓著她,怎樣才能給迎喜一點幫助呢?此後,每當閑暇,廠子西邊最高的那個山包就成了兩個人不經意間都想去的地方;多少次,迎喜想拉住高馨的手,剛伸手出來,又縮了回去,這種感覺就像烈火在內心燃燒一樣;多少次鼓起勇氣,多少次回到工鋪又重新開始深深的思慮:她屬於我嗎?她會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她的家人能放心把她交給我嗎?她的親戚朋友會怎樣看她?

  又一次,在紅彤彤的夕陽下,一起來到了熟悉的小山坡,好像老天特意安排,其他的工友們去了更遠的地方;高馨提議:“我們躺下看日落吧!”迎喜說:“好!”倆人躺在山包上,各自抱著頭不被柴草、石頭硌著。迎喜給高馨講述著他9歲架著驢車,帶著妹妹,給家裡拉水的故事;高馨也講著他們吃完羊腿,把羊腿關節做成拐,這種拐叫羊拐(羊拐是西北的一種小遊戲,拐由羊腿和羊蹄子件的關節件做成,大體外觀像一個一個正方體,把一個拐丟在空中,然後手去擺弄地上羊拐的方向),幾個小朋友在院子裡抓羊拐的故事。聊著聊著,迎喜內心的火焰又開始噴發了,滿臉通紅,他想表白,表白他內心的想法,大聲說出“我想娶你”;然而迎喜有意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轉過頭去看同樣躺在山包上的高馨,他看到高馨的臉也是紅色的,隆起的胸部此刻是那樣的惹眼,就在此時高馨也轉過頭來看著迎喜,微微笑著!在這樣的美好時刻,本該是天賜的最好的表白機會,而迎喜不知是哪根神經錯亂,突然起身大步的往前走了十幾步;高馨感覺到非常奇怪,這是怎麽了?趕緊起身,喊了一聲:“等等一起走啊!”這一路回來,他倆沒有任何言語,慢慢的走向了各自的工棚!

  轉眼間,到了深秋,磚廠裡也閑了下來。因為西北人蓋房子的時間大多選在春夏和秋初;一來這段時間的溫度適合蓋房子;二來水泥、磚、沙、石等材料容易籌備;三來不影響秋收。這裡的秋收不完全是收糧食,還要給牲口準備過冬的草料。迎喜和往常一樣,上著班,慢悠悠的閑聊著,工友間互相打趣著;這時,小張湊過來,爬到迎喜的肩膀上說:“時間閑了,你和高馨總要辦個事情吧,天天眉來眼去的,也不能經常亂溜達呀!”

  明理人看來, 小張這是一句好話,幫他倆撮合著,最壞也就一句玩笑話了。可不知又是什麽東西刺激到了迎喜那脆弱的神經,轉身拿起磚胚就砸了過去;小張沒意識到會這樣,身上被砸中了。雖說是磚胚,砸到人也是很痛的。小張扎起胳膊就衝了過來,迎喜轉身去拿磚胚,還沒等轉過身來,小張已經到面前了;瞬間,兩個人扭打在一塊了;其他工友們趕快跑來,把兩個人強行分開,迎喜嘴裡還罵著:“你這驢下的,說我就好了,還要說別人。”小張也回擊著:“老子就愛說,你能乾撒?”

  高馨被嚇壞了,眼睛繃的很大,一動不動的看著。誰也不知,此刻的她又在想些什麽?這樣折騰一陣子後,兩個人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迎喜回到工棚裡躺下,沒去吃晚飯,一根接一根的抽著那辣嘴的爛煙。第二天清晨,大家還在夢鄉中,就聽見廠長大聲呵斥著追了過來,逮住迎喜就是一頓大罵,迎喜略微安靜的神經又一次爆發了,用更大的聲音回擊著:“爺不幹了!”

  上班時間到了,大家按時回到車間,迎喜只能留在工鋪收拾自己的鋪蓋卷。雖然只有一點點東西,但他收拾了很久。收拾好,背起鋪蓋卷走出工棚,回了回頭,看了看遠處的車間,然後就徑直一步步走出了廠區。廠長還在廠裡跳著蹦子吼著罵著:“他爹的這麽個公子,日子都過不起了還想打捶哩。”廠長轉回到了車間吼道:“誰不想幹了快些滾,明年再別來求老子了,哪裡好到哪裡去幹,不要跑來禍害我.......”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