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給村裡的這些人嚇壞了,有的問我太爺到底有沒有這麽回事,有的直愣愣的搗鼓鬧鬼了,膽小的轉身三兩結伴就往家走。
我太爺也直犯迷糊,恐懼夾雜著發狂,紅著眼珠子喊:“今天是中元節,我帶著孩子來上墳順便看看強子,到門口了就看張強趴墳包子上了,後腰中了兩槍,身子都打透了,我特意摸了一下脖頸子上的脈,人都硬了我騙你們做啥?”
“也沒人說你騙我們,是不是你害怕嚇的,能不能沒瞅準,強子還有氣兒爬回村求救去了?”旁邊上歲數的一位年長的張大爺走向我太爺用手拍著我的手背說道。這張大爺在村裡還挺有聲望的。看樣子六十出頭,其實都七十多了,身體硬朗,就是有點乾吧瘦,老人都這樣,但是下地乾農活啥的也不在話下。老爺子祖輩在這裡住了這麽些年了,老張家也是村裡大戶,屬他輩份最高,外鄉人定居他也忙前忙後的,算是德高望重長輩,張大爺一張嘴頓時就沒人小聲搗鼓了。
“不可能,人都硬了,墳包子上血你們也看到了,血都留幹了身子都硬了怎能說活就活呢?我也希望他活啊,但是就這麽沒了我還答應過他娘照顧他呢,這算啥事啊。”我太爺攥著拳頭喊道。畢竟早些年的人都特別守信,我太爺也悔恨不已,當初勸他回來住說不定啥事都沒了,這到最後老人臨終托付的事都辦不到,感覺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行了,小金子,我知道你倆關系好,還住著鄰居,張強也是我們老張家的後生,我看著也挺糟心的,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咱也不能在這乾等著,咱們給強子母親上個香燒點紙兒就都回吧,臨回去的時候鄉親們都仔細看著點有沒有啥線索,這九月份也沒啥農活,大家能找找都幫忙找找。”說罷便半蹲在太爺臨跑之前仍的那個竹簍附近,把從竹簍掉出來的紙錢元寶和香燭放回竹簍,放到墳前囑咐幾個本家人和太爺他們幾個上墳。揮揮手叫其他人就回去,也不是很遠,順著道兒路過東樹林就進村,眾人看也沒啥需要幫忙的就結伴都回去了。
這蠟燭和香也點著了,剛要燒紙的時候便看到早上的萬裡晴空突然變成了烏雲密布,這幾個人越忙活這紙就越點不著,忙活一身汗不說抬頭一看馬上就要下雨,就合計去木屋裡躲一會。
臨走之前老張大爺媽呀一聲給眾人嚇一跳。“你們快看這香燒的,怎不對勁兒呢?”
“怎不對勁了老張大爺,這香不找著呢麽?”太爺還沒緩過來剛才害怕那個勁兒又被嚇了一跳,腿直打擺子問道。
“我活這麽大歲數還懂點這裡面的事兒,人最忌諱三長兩短,香最忌諱兩短一長,屬不祥之兆,小時候家父去世的時候幫忙的陰陽先生在守靈的時候特意囑咐過,他說他以前遇到個詐屍的,停屍的時候就燒出過這樣的香。”老張大爺邊叨咕邊直鉤的瞅那個香,似乎想起了以前的往事。
“後來怎的了你說說唄大爺,正好快下雨了咱在這躲雨也沒事。”旁邊那幾個也不知道哪個不知死的還好奇上了。
“你還心思避雨呢,一會強子他媽從墳頭後空翻跳出來啃你後腦杓我看你怎整,還避啥雨阿,趁沒下趕緊往回跑,天黑之後回去告訴各家都別出門,小金子我腿腳不好你扶著我點,正好跟我回家一趟我找你有點事。”說完領著眾人就往外走,剛走不到三十米快拐彎上道的時候突然陰風陣陣,老張大爺連忙喊快跑,這主心骨都害怕了這些人更哆嗦,撒丫子就往村裡撩。太爺見狀,跑老頭是跑不了了,還是背著吧。順勢背著太爺就跟在後面跑,幸虧老爺子瘦,我太爺也挺壯實的,將近190cm的個頭兒背個老頭還真沒啥事。
這五六個人基本都是腳前腳後沒差多遠,路過東樹林兒的時候太爺就聽後面不是好聲兒的哭喊,那聲就好像聲帶被冬天的爐鉤子燙了一樣,又乾巴又牙磣(咀嚼土的感覺)。
“還我兒命來,我兒的命好苦啊!”
“活生生一腔子血淌我一身,瞪眼珠子趴我懷裡死的啊!”
“老張大爺你聽到了嗎,好像強子他媽聲兒呢,是不是怪我沒照顧好強子來找我索命來了?”一聽到後面不是啥好聲我太爺也心虛了,畢竟臨終之托沒辦到,那年代人都樸實也沒啥文化就認死理兒,也不知道該怎辦好了,我太奶給他編的草鞋都甩丟一隻兒,兩條腿機械的擺動著,順勢就要回頭看。
“別回頭,一直往前跑,馬上進村,我說這裡面事不對麽,這只怕是強子媽回魂兒了,你要回頭鐵定沒命!小金子你聽我說我啥你喊啥,大聲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冤有頭債有主。喊!”
“嬸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冤有頭債有主啊!”
“冤有頭債有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