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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當宋》第368章葉安的威懾
  這場閱兵是成功的。

  當士氣高昂,軍容整潔的方陣穿越整個涼州城主乾道時,所有的百姓都為河西的強大而自豪,也無比安心。

  單單是這一點便足夠了。

  至於對河西之外的人所帶來的震撼,葉安以及河西上下官員也是滿意的,從這些“外人”的眼中不難看出他們對河西軍隊的嫉妒,羨慕,恨,以及對火器強大的恐懼。

  河西的火器已經把大宋的火器遠遠的甩在了身後,這一點從身為榷場務提押官姚松的臉上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此人明面上是榷場務提押官,但同樣也兼具皇城司押司一職,對於他的這重身份葉安是知道而從未點破過。

  既然姚松自以為隱藏的很好,那就讓他繼續隱藏下去,也不想想葉安是什麽人,他太了解皇城司了。

  雖然沒有展示火器的威力,但是個人都知道河西的火器有多恐怖,尤其是大宋和黨項這倆個真正算是了解火器的,只不過超出他們意料的是,河西的火器竟有如此多的種類。

  黨項的貿易官拓跋熬全程死盯著河西軍的所有火器,李元昊在黨項不是沒有下力氣研發火器,只是效果太差了些。

  “造作所”弄出的那些玩意在戰場上根本就沒有太大的用處,也只能用來小范圍的縱火,亦或是製造毒煙,至於火藥的原料倒是知曉,只不過相比河西軍的火器威力太小了。

  他不明白,河西是如何把火藥的威力變得如此巨大的。

  更讓他吃驚的是,葉安居然把火槍拿出來供他們欣賞,甚至一點也不擔心會被人家學去。

  “諸位可以看看我河西的火器到底是個什麽神兵利器,也免得總有那麽一些人使勁渾身解數的去打探,這些年來我西北火器司衙門外死的人已經夠多的了,不要再派人來做無謂的犧牲。”

  葉安的話讓在場眾人面色難看,很顯然這些人中就有來自各方派來河西的密諜。

  “葉侯難道就不怕我等將這火槍給模仿出來?到時候……”姚松滿臉苦笑的表情看向葉安。

  大宋有景祐火槍,且比西夏的火器要好的太多,可惜這東西幾乎已經成為朝堂上下公認的奢侈品,早已被兩府相公和官家束之高閣,此時再見火槍,姚松自然感慨良多。

  葉安瞧見他的模樣,再看看邊上拓跋熬和耶律達良驚疑不定的表情嘿嘿一笑道:“既然拿出來那自然是不怕的,不是我葉某人誇口,這火槍就是給你們也造不出來啊!”

  這話在三人耳中是充滿傲氣的狂言,但他們並不知道葉安說的乃是實話,“葵未年式”火槍上用了不少衝壓件。

  衝壓技術雖然對後世來說是最簡單的鍛壓技術,可對於這個時代簡直是如外星科技一般的存在。

  何況槍管中已經初步形成的膛線以及特製的米尼彈,更別說最重要的無煙火藥了。

  葉安之所以敢把火槍拿出來讓人參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有著對河西先進科學以及工業文明的信心。

  河西的工業已經完全超脫了這個時代的百工之業,在宋遼夏那叫手工業,而河西掌握的是以工廠,車床,器械等等組合起來的先進工業。

  在別人看來相差無幾,但本質上卻已是天差地別,格物的發展,工業的進步,現在的葉安甚至可以說河西距離工業革命只有一步之遙!

  在這種強大的生產力下,看似簡單的火槍對於任何文明來說中間都有一條不可逾越的技術鴻溝。

  將圓筒狀的紙包塞進槍膛,順手按上米尼彈卡住彈槽,回轉槍栓閉鎖,在閉鎖的過程中槍栓帶動擊錘進入待發,葉安瞄準城牆上百米開外的水缸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水缸應聲而碎,這邊眾人還在驚訝於火槍的準頭和威力,這便葉安已經裝填了下一發彈,繼而又是一槍……

  如果說“葵未年式”火槍的威力和準度已經讓在場眾人驚歎,那它的裝填速度卻已經讓眾人無法接受。

  火槍這東西最大的好處是什麽?那就是不用費勁啊!

  無論是強弓,還是硬弩皆需利用臂力完成上弦,而火槍則完全不需要,只需瞄準敵人扣下機括就好,如此一來只要準頭足夠,便是少年人也能輕松殺死全副武裝的勇士。

  但現在,火槍的裝填速度被提升到了這麽快,葉安剛剛隻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轉填好了第二發,這太過駭人聽聞了些。

  隻那一瞬間,拓跋熬的臉色便如同失去血色般的慘白,而耶律達良更是倒吸一口涼氣,唯有姚松面無表情,甚至還露出一絲驕傲和滿意……

  說到底河西還是大宋的河西,葉安還是大宋的臣子,至今也沒有人說他是背叛大宋的逆臣,那河西之地便是大宋的土地,河西的火槍便是大宋的火槍!

  此時的姚松瞬間清楚自己該如何選擇,立刻起身誇讚道:“葉侯好槍法!不愧是我大宋火器司的火槍,比之景祐火槍更進一步啊!好,好,好!”

  隨著姚松的話,邊上的拓跋熬以及耶律達良面色瞬間難看起來,在他們眼中雖說大宋與河西之間的關系並不是很好,東京交鈔一事上宋廷甚至對河西極盡斥責,可說到底這兩邊還是一家人。

  姚松完全是在“狐假虎威”, 誰又能知道他自己心中的苦澀與無奈?

  身為皇城司押司,他當然知道葉安拿出來的火槍意味著什麽,他在很多年前就是皇城司的押司了,只不過並不是東京城而是蘭州的押司,為的就是刺探黨項的消息。

  後來葉安到了涼州城,他便被派遣到榷場務充任提押官以查探河西動向,當然榷場務中也有不少他的手下,只不過被姚松壓製,嚴令他們任何時候都不得發作。

  他不是沒有顧慮,他最大的顧慮便是皇城司在涼州城的耳目消失殆盡,在他看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裡發生的變化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傳回去,傳回東京城……

  為了保持消息的通暢,他甚至不敢明著幫錢江逃回大宋,至於張文進的死他也是無能為力,好在最後他還是用上了經營多年的手段將錢江送去了蘭州,這才保全他的性命。

  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河西的變化之快已讓人目不暇接,總會有各種新奇的東西出現,或是有用的,或是沒用的,甚至是惹人捧腹的,但這一切的變化落在姚松的眼中卻是最讓人羨慕和嫉妒的。

  因為河西一直在改變,一直有新鮮的東西出現,而不似國朝一般,暮氣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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