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齊折羽’!”
眾人恍然大悟的回頭看向這具屍體,都和小女孩一樣以各自的方式對他行了一個禮,夏季知也依葫蘆畫瓢的做了次。
現在也唯有夏季知懵圈,考慮到此前青年為了恐嚇自己說的世界認知:“這麽說,他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有強大力量的人?他是什麽力量?有多麽厲害?”
“大人的力量是‘衣服’,通常也稱為龍袍。”林雅斜視了一眼青年道。
夏季知也順著高挑女子的視線看向了青年,看他?莫非這個屍體生前也是同為黑厭?
那黑厭也太不值錢了吧?隨隨便便自己就遇到。
“他也是你說的那個‘黑厭’?”遲疑了一會,還是對青年先問了出來。
對方卻搖了搖頭,捎帶著點自豪感:“不是,你當黑厭是過街小販嗎?”
“求解?”
“‘齊折羽’屬於上級封名,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只有十四個,為六上之首。”
頓了頓,安飛章又道:“我之前本來也是準備種這顆種子的,誰知道陰差陽錯……還好我骨骼精奇!不然墳都長草了。”
種種子有危險的嗎?
十四顆的你都能說要就要,甚至搞錯了還直接是黑厭,你的身份是太子不成?
夏季知頓時升起了興趣,也許可以借此知道張飛的力量是什麽。
但問及這個種子的力量時,青年卻解釋說不清楚,只知道是這種種子有很大的氣場,傳說兩千多年前曾經有人使用了這個名種,幾乎達到了帝王臨界的程度。
在那人面前即便是同樣有種子的人都會忍不住的想要跪下,對其俯首稱臣!龍袍之說,就是因為這個人而起來的。齊折羽因此穩居六上之首。
夏季知若有所思,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麽,但是又想不起來。
這時候安飛章向前挪動了幾下,用他手上的軍刀挑開了這具屍體被擋住的部分。
白骨是沒有任何的傷痕的,料想中被擋住的部分就是他的死因,夏季知已經做好了看到披風下面,有一根鐵棍把他釘死在樹上的畫面。
但是隨著披風的逐漸被揭開,下面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東西,而這具屍體的肋骨上,有一根是那麽的與眾不同。
在那根骨頭暴露在眾人視野中的同時,除了夏季知所有的人都前傾了身子,像偷看別人洗澡一般的狂熱,目光死死的盯著那根有一寸長不尋常的肋骨。
夏季知也看到了,心中第一感受是聽過骨頭裡長肌肉的,但是還沒有聽過給骨頭紋身的!
如同打磨過的象牙,又在上面雕刻了淺淺的一些花樣,並且還小心的給這些花樣上了金色色彩。層層疊疊,屬於巧奪天工的藝術品,至少以地球當前的技術不太可能做得出來。
這東西除了價值連城值得收藏,似乎也沒什麽用了吧?
就這?名種?
夏季知嘴角有些抽搐,他無數次的假想過名種的樣子,既然是種子,怎麽也應該是一棵璀璨到不可方物的黃豆才對,最多也就是桃子仁。
但是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是甘蔗、是土豆這種形狀的,還那麽大!
所有人都有發現寶藏的驚喜,眼底閃動著狂熱,夏季知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擔心會出現因為寶物分贓引起的內部叛變之類。
六上之首,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就是逆天改命的機緣。
驚喜過後,青年徹底掀開了披風。
夏季知目光遊離,
他身為黑厭,本身就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並不太在意這個東西,讓他在意的不是寶物而是這個人的死因。 但是現在全部展開了,居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刺穿他身子將他釘在樹上的凶器。
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漏掉了什麽線索,仔細的瞧了瞧周圍又抬頭看向之前屍體所在的樹上位置,真的沒有凶器!
“張飛,剛才白骨所在的位置上,有沒有洞穿孔?”
安飛章還沉浸在這顆金色紋身的骨頭種子上,聞言一時還不清楚夏季知的意思,歪了一下頭滿臉的疑惑。
“我眼睛不好,你看看剛才白骨在樹上的位置,是什麽把他釘死在上面的!”
與腦子遲鈍的人打交道,實在是很為難。夏季知又重複了一遍,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青年給與了絕對的回復:“沒有!也不是被掛在樹枝上的。”
“絲線呢?”
安飛章有些跟不上對方的思維跳躍,這讓他有些尷尬:“什麽絲線?”
夏季知剛想要解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和他說什麽!但是林雅等人卻不知道白骨先前的位置。
有一種自暴自棄的念頭從心底裡生出,這群人簡直就是一群豬!自己何必花極大的精力,來確保豬的死活?
只需要在狼來的時候把豬放出去。
“沒什麽。”
夏季知冷冷的開口,也不管死因了,如果真有危險的詭異,反正自己知道也未必能阻擋,反正在自己面前還有五個肉盾,我就不信死的會是我。
見到他生悶氣了,林雅碰了碰他的左手手臂:“阿夏,你發現了什麽?”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騙人,印象中他不是小題大做找存在感的人。
林雅仔細的回憶剛才夏季知說的話,還有隊長的舉動,結合白骨上的摔痕,算是洞悉了白骨是從樹上掉落下來的。
但是她的思維也僅僅到此為止,沒有再去想其他的。
夏季知抬頭冷冷的盯著若有所思的安飛章,後者感受到了那種眼神,與之對視了一眼見到了對方掩藏在眼底的火氣。
“現在能不能證明這不是我設下的陷阱,隊長?”
火藥味十足,其余人都不好答話,就連之前想要拔槍的阿藍也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看向安飛章。
頂著那麽多人的責問注視,他老臉有些掛不住了,作為隊長,任何一個決斷都有可能導致隊伍衰敗。很顯然,他剛才對夏季知動手,就是犯了這樣一個錯誤的決定。
而這種決定,會導致隊長的權威直線下降,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一個隊伍連隊長都沒有了絕對的威嚴,這樣的隊伍遲早都會分崩離析。
如果說之前的安飛章只是頭腦混亂、有妄想症狀,那麽現在的他是完全的空白了。
至少之前他還能做出假設和決定, 無論對錯,至少他都能做到。他是相信自己的判斷的!
但是擺在眼前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自己不了解的情況,甚至接連都出現了自己猜錯的情況,他心中也生出了陰影。
自己,懷疑自己。
出於這樣的心虛不已,安飛章不敢與夏季知對視,躲閃著隊友的目光。
但是作為隊伍內之前權威最大的,還是一個大男人,要他道歉說對不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沉默的、空洞的看著那根有紋路的骨頭。
但他內心中的想法,別人又怎麽能知道?
故而在眾人眼中,夏季知雖然可疑,但是一直都是想要帶著大家出去的,某種意義上說,自己還是欠著他一個“有可能”的人情債。
而安飛章卻對他有成見,做了錯誤的決斷,以他平日的性子甚至還帶了些私心的對夏季知單獨動手,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動了私心!不顧及別人。
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林雅對夏季知本就心懷愧疚,已經生氣了。
小女孩和肌肉男有些墨守成規,並不懷疑隊長,但是也放下了對夏季知的警惕排斥。
這其中,心境變化最大的是阿藍,他是隊伍中比較冷靜的人,力挺隊長的決心已經動搖。
剛才他是見到了夏季知拔出彎刀時眼底的害怕和決絕,閉上眼後的從容不迫,把自己的安危交給他們兩個的信任。
見到自己流出黑霧血的時候,那種真情流露是真實的,絕對不是在欺騙他們。
但是自己卻真的差點一槍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