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太婆,給大家介紹一下你的小奶狗吧!”
“哈哈哈,不會那麽巧吧?”
老太婆有些厭煩的看了那一直不客氣的人:“說話客氣點,他叫夏季知。”
空間頓時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夏季知已經習慣了黑暗安靜,對這樣的環境已經免疫。即便頂著那麽多人的目光,他也絲毫不顯慌亂,貫徹了之前她交代的裝啞巴、當一個擺設。
隔了好一會,幽幽的聲音從之前接住師父東西的位置傳來:“你真的叫夏季知嗎?從哪裡來的?”
不等老太婆回答,之前那個憨憨的小男孩就甕聲甕氣的道:“不管他是不是,我都建議殺了他。”
聞言老太婆用那種銷魂蝕骨的聲音很強勢的回了一句:“你可以試一試。”
這時一個從沒有說過話的女人也附和到:“邀詞,我也讚同他。”
夏季知一陣無言,之前的前輩們,到底幹了什麽?坐在這裡交談的六個都不像簡單人物,但卻一個個談虎變色。
幽幽的聲音沒有半點感情:“你如何確定他身份的?”
老太婆沒有答話將臉瞥向一邊,別人的懷疑對她來說有點侮辱性,就像問一個老司機會不會倒車入庫。
幽幽的聲音也感受到了老太婆的鄙夷,咳嗽兩下又道:“換一個問題吧,都說夏季知料事如神,我一直很好奇,你猜一下,我來這裡的時候有沒有去拉屎?”
“噗~”
夏季知撐著自己的嘴,他的笑點一向很高,平時絕對不會輕易的笑。
千算萬算,他都不可能算到被自己貼上了“boss”標簽的人,問問題的水準竟然會高到比肩太陽的程度。
夏季知咳嗽了兩下,只在一瞬間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和表情,漠然的看向身邊的師父。
而對方給了一個很敷衍的答案:“想說什麽就說。”
“既然是猜,那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夏季知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回答錯了。”
座上的聲音無喜無悲:“好吧,這個話題跳過,不管他是不是,諸位請給我個面子,別為難一個小屁孩了。邀詞,他是你帶來的,出了事情你負責。繼續…”
夏季知向著那人的位置抬了一下頭,這一次他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沒有殺意,甚至有一絲善意,但是還是讓人覺得他十分危險。
不是那種攻擊力很強大、或者殘忍無道的危險;而是那種伴君如伴虎、笑裡藏刀的危險。
此人有著很大的權威,一句話壓下來也就無人再說這個話題。
這時候,那個憨憨的小男孩又道:“上次的事情有了眉目,是顛倒蒼穹的人私下裡做的,似乎在求購‘顏疏挽’,我估計有可能是想要進行瀆名。”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另外聽說他們秘密得到了一個寶藏,有六層可能是軍火庫、三層可能是蜃影的遺留物。”
“說得我都有些心動了。”翹二郎腿的男人打了一下鐵製的打火機,傳出了吸煙的吐息:“不管是哪一種,似乎都有乾掉他的理由。”
這個小孩子的消息似乎靈通啊……夏季知琢磨著他的話,這似乎是個掌管情報的人。
而這個二郎腿男,字裡行間都有著不掩飾的野心勃勃,囂張的話語應該是真的具備這種實力的,但是夏季知卻感覺他更像是在裝筆,而且絕大部分是裝給自己看的。
另外,小男孩剛才提到了“瀆名”,
昨天晚上許君才似乎也指出了師父是瀆名的人。這是一個瀆名者的聚會?封名和瀆名,有什麽關聯? 幽幽的聲音道來:“如果他成功了,而且沒歪,那我們拉他入會。條件不滿或是他敢拒絕,就直接取代他好了。”
……
夏季知默不作聲的聽這些人又聊天了十幾分鍾,這些人絲毫不在意自己這個新來的,沒有任何的避諱。
他們似乎都是在交流情報,商討一些自己還聽不懂的計劃,偶然也有請幫忙、借東西的,甚至還有人邀請一起去哪裡看風景的。
好比那個女人就問了問師父,可不可以把自己借給她一段時間,急用,而且還意有所指的會付給師父滿意的租用金。
比較意外的是老太婆的表現,她可是斟酌再三才委婉拒絕的!她肯定心動了,估計等陪她去了那個什麽森林之後,自己的安排一定是借給另一個女人使用。
還有一點比較出奇是這個會議參與的人員,除了一開始老太婆動手、以及提到自己的身份時有些壓抑之外,余下整個過程竟然都沒有自己想象中大人物會面,氣氛劍拔弩張的氛圍。
就像……就像是小學同學聚會,既對對方知根知底,但是因為多年不見又有一些陌生,能輕易的說出對方的一些比較隱私的話題,但是又不會引起尷尬和反感。
尤其是這個自己認為是這些人中的boss者,嘴裡時不時就吐出一些類似“拉翔、糞蛆”之類惡趣味的粗鄙之語,沒有一點架子,眾人對此都習以為常。
對的,就像是十年之後,班長在和昔日的學習委員說家常,只不過這個“家常”在夏季知看來,有些過於膨大了而已。
“徒兒,你喜歡用什麽武器?”
“啊?”老太婆的提問打斷了夏季知的繼續猜疑。
在世界有一句名言,功夫再好,一槍撂倒,這可是一個無法的世界,最有效的保命武器自然是槍械之類:“衝鋒槍。”
說完之後,在座的又沉默了下來,古怪的看著他。數道目光聚焦,夏季知以為是要求過分了,改口道:“要不,手槍也可以。”
“咳咳。”
老太婆咳嗽了兩下提示到:“槍械隻對一般人有用。”
夏季知本想說您太客氣了,但轉念就覺得她似乎有難言之隱的樣子,難道她買不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我就要槍,我不管,我就要槍!除了槍,其余的都是垃圾!”
邀詞的雙眼微微眯起目光陡然冷了很多,這個冷靜睿智的徒弟竟然還有這無理取鬧的一面挺好的,但是,她並不喜歡這樣的人,甚至有些厭惡。
也不管夏季知的想法對另一人道:“小胖子,給他一把劍。”
“啊?”
憨憨的男孩明顯楞了一下:“你徒弟要武器,你打我的主意算什麽本事?”
“你最近應該收獲頗豐。”
“那都是我一點一點編出來的,實際上我最近都在研究地球上的丐幫運營方式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
見氣氛尷尬了起來,自己還頂著眾人的目光,夏季知打圓場道:“說笑的,其實我比較擅長用折扇和鋼筆。”
“這回,你沒理由再推脫了吧?嗯?”
小胖子支支吾吾,分享情報時他慷慨大方,一旦問到實質性的東西,他就變得截然相反:“你用鋼筆做武器?”
“嗯。”
“怎麽用鋼筆戰鬥?給我說說看。”
夏季知淡淡一笑:“我是一個在校學生。”
小胖子聽得有趣還在等待著下文,見夏季知很久都沒有再說,有些欲求不滿:“然後呢?”
“學生就有學生的處理方式,放心,我很熟練。”
夏季知顯得自信滿滿,昨晚上睡覺之前他就有模擬過和老太婆要鋼筆類的場面,不過卻是沒有想到會是向另一個人討要。
“故弄玄虛,接著。”
小胖子不滿的念叨了兩句,抬手不知從哪裡真的取出了一支鋼筆就拋了過來。從兩人位置判斷出拋物線的位置,夏季知穩穩當當的接住了一根細長堅硬的筆。
入手的感覺十分沉,至少要比自己觸摸到的體積感覺重了一倍,鋼筆的表面有幾個有棱有角的裝飾,還有摸起來很舒服的手握部分點綴,這是一支好筆。
身邊的邀詞注視著徒弟手中的銀色鋼筆,心裡沒由來的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受,到了她這樣的地步,任何的預兆都要十分的在意。
夏季知那冷靜從容的臉更使得她越發覺得不適應,歷代叫這個名字的人都很棘手,可惜上一次出現是三百年前,早就沒有了什麽記載,無法對照這股不適應的感覺從何而生。
既然覺得有些讓自己不舒服的異樣,那就先做吧。邀詞這樣想著。
鋼筆在夏季知手中轉了幾下,剛開口對小胖子道謝,就感到身邊的玫瑰香風動了起來,回過神手指間的筆已經不再了。
“師父?”
“這個世界與你那個世界不盡相同, 不存在文人墨客。徒弟,你要看清現實。”
憑借這幾個小時黑暗中培養出的聽覺與嗅覺,夏季知知道師父又把筆扔回了給小胖子。
此刻他的心裡有絲絲的虛,但又立即壓製下去,轉過頭面向林笛,疑惑道:“怎麽了?我沒說要做文人墨客啊。”
這老太婆發現端倪了?還是說曾經同名同姓的前輩都是隨身帶筆使用能力的,所以引起了警覺?
不對,三百年前沒有鋼筆。
“我是擔心徒兒你不務正業。”邀詞伸出手捋了捋這具新身體的長發,意味深長的道:“我認為你更適合學學刀劍之類的,畢竟夏季知在保命能力上極其脆弱,我也不會時時刻刻守著你……”
“多謝師父教誨。”
算了,既然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就用另一個辦法好了。只要你狠不下心殺掉我,終歸是要被我一套帶走的。
邀詞站起身來率先道:“好了,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按在了夏季知的肩膀上,早有預料中的那股天旋地轉又一次襲來。
那根還遺落在室內的導盲棒子憑空飛向一個人手裡,看了一會後木棍當場化成皂粉:“這老太婆唱哪出呢?就這樣走了?”
最開始就調戲兩人的男子不滿的附和了一句:“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老太婆今天有些不對勁啊?是不是中了那個夏季知的招了?”
“不是,應該是得到了什麽其他的機緣。”
幽幽的男人給與了肯定的答覆:“由她去吧,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