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川縣距離京城不遠只有一百多裡,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作為一條商道連接黃州和京城。隴川縣除了有一大片山之外,還有一條貫通全地區的河,這條河兩頭寬,中間窄,如果有商人想要走水路運貨,只能用小船,因為大船在隴川河道的中段地區無法行駛,不過這些年因為山上流賊越來越多的情況,走隴川地區的商人也少了很多。
在距離隴川縣還有不到十幾裡路的時候,沈易一行人發現了一間茶棚,正好馬都跑了一上午了,也該歇歇了,不然以後在跑路的時候,馬突然想起你曾經一口氣讓它跑了一百多裡地,越想越氣,就把你賣了,多尷尬啊.....
茶攤看上去挺新的,地上的雜草都沒有被踩踏的痕跡,左長弓和閻鐵兩人對視了一眼,也沒說什麽。
茶攤裡只有一個白胡子駝背老頭和一個乾瘦的年輕人,幾人找老板買了一桶河水,倒在了旁邊的一條木槽裡供馬喝水,這裡因為離水源比較遠,所以一桶河水要收費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事。
幾匹馬噸噸噸噸喝完了一桶水,左長弓見狀就又向老板買了一桶水倒在了木槽裡。
“幾位客人,需不需要來上幾碗涼茶啊,一路上肯定很勞累吧!”駝背的白胡子老頭說話的時候看上去很艱難,似乎快要斷氣了一般。
“要喝嗎?”左長弓看著閻鐵問道。
閻鐵面無表情的說道,“喝就喝嘍!”
“你們呢?”左長弓對著自己手底的兩個捕快說道。
“都可以啊!”左邊的捕快叫章余,人不高,臉有點圓,和許飛倒是挺像,擅長連弩,是個話癆,一路上一直在和許飛聊天,終於把許飛此次出差的負面情緒都聊沒了。
“嗯!”右邊的這個捕頭是個長臉,人也挺高,聽左長弓說也是個高手,擅長飛刀,就是不怎麽愛說話,跟他的名字一樣,叫陳默。
“嘿嘿!”沈易心想這左長弓的手下也太奇葩了,一個是話癆,一個是啞巴,兩人偏偏還都擅長射東西。
“沈易,你們兩個要喝嗎?”左長弓一遍問一邊奇怪的眨著眼。
“額,喝啊?”這左長弓在幹嘛呢?沈易雖然心中有點疑問,但想著其他人都沒反應,自己就當沒看見吧!
那個駝背的老頭一聽沈易幾人都要一碗涼茶,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就像做了一筆大買賣一樣。
“阿七啊,趕緊弄六碗茶,快快.......”老人有些激動的喊道。
沈易倒是有些疑惑,這賣茶老頭這麽高興幹什麽,難道說............!!!!!
難道說這老頭賣的是切茶!就是那種很貴,專門訛外地人都切茶!
沈易剛想開口問問老頭你這茶多少錢一碗,但又一想到自己這幾個人是幹嘛的,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嘿嘿!訛我就訛我吧!到時候把捕快令往桌子上一拍,我看你還興奮不興奮!”
那個叫阿七的乾瘦小夥,打開涼茶缸,用木杓快速的舀著涼茶,沈易見這小夥動作是很快,但是手也非常的生,灑出來了不少,一看就是個菜鳥。
很快,六碗涼茶就送到了桌子上,涼茶裡放著幾枚酸果,喝的時候可以吃上一顆,刺激一下口水,飲用效果更佳哦!
乾瘦的阿七上完茶之後就和駝背老頭一樣站在了茶缸後面,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不時的把目光飄向沈易幾人。
這時,左長弓突然把頭靠近了桌子的中間,
輕聲的說道。 “開始下注吧!”
“我押迷藥一錢。”閻鐵說道最快。
“我也押迷藥一錢!”說話的是章余。
“那我押毒藥吧!一錢!”說話的是陳默。
“誒?你們在說什麽?”沈易和許飛一頭霧水。
“嗯?你們沒看出來嗎?”章余說道,“這兩個賣茶的是乾強盜買賣的啊!”
“強盜?!”沈易和許飛同時說道。
“沈易和許飛第一次出差沒什麽經驗嘛!”這時左長弓出來解釋了,“我們在外面出差的次數比較多,也遇到過不少這種靠下藥來謀財害命的強盜,每次遇上這種事,我們都會趁機賭上一把,看看這強盜下的是迷藥還是毒藥!”
“...............”沈易無話可說,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麽精彩的嘛?
“哦!原來是這樣!”許飛雖然沒看出來這兩個賣茶的人為什麽是強盜,但能賺錢,這就很關鍵了。
“我押毒藥!”許飛惡狠狠的說道,這荒郊野外的,這兩個人在這裡搶劫肯定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我押迷藥吧!”沈易雖然不喜歡賭博,但出門在外,不能顯得太不合群不是?
“好!那我就押毒藥了!”左長弓笑著端起了碗,“開始表演吧!”
六人心領神會,動作浮誇的表演著喝水。
.........
過了沒多久,左長弓琢磨時間差不多了,痛苦的“啊”了一聲,然後就摔倒在地上了。
其他五個人相互一看,這小子“啊”了一聲,應該表演的是中毒身亡,那麽其他人就只能跟著他一起“啊”了。
“啊!啊!啊!啊!啊!”,五人聲音齊整,間隙均勻的一個個倒下了。
..............
“老七!你這次弄的藥可以啊!效果很強大嘛!”駝背老頭突然挺直了身子,手往茶缸裡一伸,拿出了一把砍刀。
那個叫老七的強盜也有點迷糊,“誒?我買的不是迷藥嗎,難道老板給錯了?狗日的老板,連強盜都騙,有沒有良心!”
“老二我們快去看看這次這條魚夠不夠肥!”乾瘦的老七說著,走向了沈易一行人栓馬的地方。
“那楊龍三兄弟真不是東西,想要上山還得先交投名狀!”
“前幾天搞得那幾個家夥,都沒什麽貨,還浪費我花三兩銀子買來的迷藥!”
乾瘦的老七一遍解著馬上的包裹,一邊嘮叨著。
“哎喲!有鐵聲!”老七摸到了一處堅硬的地方,還以為是銀子呢。
“哦!”那個叫老二的強盜也是兩眼放光,看來這次收獲應該不錯啊。
“臥槽!”只聽見乾瘦老七驚聲罵了一句。
“怎麽了?”
“老二!你看!這是什麽?”
只見乾瘦老七手裡拿著一把連弩。
“是弓!他們是官兵!”老二害怕的說道。
“弓你媽了個頭!這tm叫弩!”左長弓不知道什麽時候繞道了老二的後面。
“臥槽!詐屍了!”老二雖然叫老二,但他的膽子還沒老七大呢,拿著刀也不知道反抗,反而被左長弓一嚇,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左長弓趁機一腳踢飛了老二手上的砍刀,用腳踩住了老二的胸口,不得動彈。
那個乾瘦老七反應倒還算快,手裡拿著連弩對著幾人喊到,“不要動!不要動!再動,我就射了哦!”
章余見狀,搖搖頭,有些難過的走了過去,一點也不怕老七手中的連弩。
“可惡!”老七見章余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心中也是燒了一陣怒火。
“那就怪不得我了!”老七手指扣動扳機,腦海裡已經出現章余被射穿後的畫面了。
“誒?怎麽不動啊?”
章余走近乾瘦老七身前,指了指連弩的上方說道。
“你猜猜這條縫是幹啥用的?”
“嗯,不知道。”乾瘦老七說道。
“來!我教你!”說著,章余輕松的拿過了老七手中的連弩,然後又從包裹裡拿了一個木匣,哢擦一聲,木匣被裝在了連弩之上,一拉弓弦,鋒利的弩箭從弩機裡面露了出來。
“懂了吧!”章余說道。
“哦!是這樣啊!呵呵!”老七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