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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影江湖錄》靈空
  那天,北風鏢局如往常一般,接了一趟送往四川的鏢程,鏢物是一個層層包裹的大木箱,而這趟鏢由李禦風親自押送。

  誰知在出發的前一夜,北風鏢局有個新來的鏢師喝醉了酒,竟把酒水灑進了那鏢車裡。鏢師膽小,隻告訴了李氏三兄弟,總鏢頭李運風怕鏢物裡頭,萬一有些甚麽名貴書畫,要是被酒水弄壞,那可擔當不起。於是四人小心拆開木箱,而第三層包裹剛一解開,便有一陣異香迎面撲來。四人覺得那香氣著實怪異,待完全拆開所有包裹,登時滿屋濃香,裡頭駭然一具屍體,一具完好無缺,皮肉如生的屍體。李氏三兄弟當即吃驚,因為他們認得這具屍體,這正是數天前神秘失蹤的少林寺靈空方丈。至於那封泛黃信件,則是放在屍體上的。

  關於少林寺靈空方丈的失蹤案,李運風有一個在少林寺當火頭的朋友,李運風當晚即刻拜訪那位朋友,經他講述,李運風等也詳知了那案子的諸多細節:

  案發當天,少林寺靈空方丈到禪房去,帶了一個啞和尚,並在方丈進入禪房關門後,由那啞和尚守在禪房前。不久,被方丈傳喚過來的另一個啞和尚也到。這時,便突聞房間裡傳來茶杯破碎聲,二啞和尚連忙詢問裡頭狀況,卻無人呼應,待衝入房門,竟不見了方丈的蹤影。

  兩個啞和尚慌亂之下,當即留下一個觀察現場狀況,另一個往大雄寶殿告訴眾僧。因為那天正好是講座,而方丈稱病不去,那兩個啞和尚卻被方丈親自點名,說是有要事托付,因此也便沒去。等到那一個啞和尚把眾僧領來,另一個留在僧房的啞和尚兀自原地等候,並指道期間無異樣發生。那間禪房按理來說,也算一個密室,方丈絕不可能在一間密室裡人間蒸發。何況數次搜查之下,都不見禪房中,有甚麽機關暗道,而能找到的,只有一堆茶杯碎片而已。

  當然,這些事件經過,都是由兩個啞和尚書寫在紙上的。後來眾僧尋遍整個少林寺,也不能發現靈空方丈的蹤影,以致於有人懷疑兩個啞和尚搗鬼。但少林寺的諸多住持,都認為兩個啞和尚自幼寺裡長大,素來誠實,絕不會做一些欺騙撒謊的事。而且,寺裡人都是知曉,這兩個啞和尚是藏不住秘密的,因為他們只要心裡有事,便一定會“寫”在臉上。

  最後,少林寺掩住了這件事,只有寺裡人知道而已。盡管少林寺自失蹤案後,暗地大力派人手尋遍江湖,只是結果皆如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在李運風三兄弟得知此事後,本打算裝作不知,畢竟方丈屍體就在北風鏢局裡,若是讓少林寺得知此事,到底還是難解釋,無論是少林寺,還是托鏢的一方,北風鏢局都不想與之生事,最好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不去幹預便是。至於那托鏢一方和少林寺之間的事,北風鏢局又豈能去多想。

  但李氏三兄弟終究還是受不住良心譴責,再三思慮之後,李運風決定把這件事,告訴給四川寒光寺冷世大師,而靈空方丈與冷世大師的關系,是李運風暗地訪問許久後,這才知曉的。幾天后,北風鏢局按約啟程,並在抵達四川後,李禦風便裝出門,前來尋寒光寺所在。

  ......

  冷世大師聽完此事後,看吳悔二人愁眉撓首,便冷冷道:“多謝李施主好意。”

  “那大師,你看下一步......”

  “二位吳施主有何高見?”冷世大師向吳悔二人問道。

  吳華:“嗯......首先,

要弄清楚那托鏢一方究竟是誰?”  李禦風:“哎,當時接鏢時,我們也不好細問,看他的樣子,隻知是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闊公子而已。”

  吳悔:“如今,貴鏢局還是依舊按約把鏢送達的好,一是這托鏢一方不知身份,若貴鏢局不按約定行事,恐怕他們會對北風鏢局不利;二是在雙方接頭碰面時,便有機會觀察並追蹤他們,這是知曉他們身份的唯一辦法了。”

  冷世大師:“那就按吳施主所說的做吧,不知李施主覺得如何?”

  “此法自然可以,但我北風鏢局在把鏢物送達之後,自會迅速撤離四川境內,那觀察追蹤的事,只怕就不能再......”

  “老衲明白,這畢竟本來不關北風鏢局的事,貴鏢局肯甘冒險,特將此事告知老衲,已是仁義盡至,老衲自當感激不盡。”

  “多謝大師體諒。”

  “不知明天,二位吳施主可否一起去。”冷世大師轉而向吳悔二人道。

  也是少年人好奇膽大,吳悔與吳華的眼神相對過,便作揖道:“榮幸之至。”

  “好,老衲腿腳不便,明天若清也跟著去,追蹤之事交予他便是,就不必讓二位吳施主涉險了。”

  若清淡然道:“是,師父。”

  ......

  之後吳悔二人與若清和尚,下山跟隨李禦風去,在抵達了眾鏢師隨從居住的客店,吳悔本想再拆木箱,以觀察方丈死屍,但礙於明天一早便要按照約定交鏢,便放棄了這個想法。兄妹二人掌燈夜談,直至三更,才各自草草睡下。

  明日一早,吳悔兄妹下得樓來,卻見客廳早已坐滿了人,有同行的押鏢一夥人,也有其它許多江湖道上的。而李禦風兀自緊張地坐在桌上,連飯菜也沒怎麽動。

  吳悔急忙上前,大聲笑道:“李大哥,過幾天便要娶媳婦了,作為男子漢大丈夫,怎的如此緊張?”

  這句話說得李禦風雲裡霧裡的,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吳華竟湊上前,嬌柔道:“李大哥,我都不緊張,你緊張甚麽?”

  那些個鏢師隨從一聽自家三哥娶媳婦,都紛紛爭上前說:“三哥娶媳婦了!”“難怪這幾天坐臥不安,原來是大喜呐!”“三哥娶的是哪家媳婦,可要讓兄弟們看看呐!”

  這時,吳悔向眾人說道:“三哥娶的是家妹吳......嗯......吳春花。”說罷,就把手向吳華一指。

  眾人看吳華白嫩的臉蛋漲紅起來,扭扭捏捏地坐在李禦風身旁,登時場上哄作一團。

  “三哥好福氣呐!”

  “這麽漂亮的媳婦,得修了幾輩子福分才能娶到手。”

  “小的先見過嫂子了。”

  ......

  李禦風正要起身解釋,只聽吳華湊過耳來,向自己說道:“前輩,這是我們兄妹的計劃,不過得先委屈您一下,成功的話,或許可以捉拿方丈失蹤的凶手,待事情結束之後,自會向前輩解釋明白。”

  李禦風心想吳華這麽一個如花大閨女,竟肯委曲求全,來假裝和自己當夫妻,哪怕只有一會,心裡卻也美滋滋的,更何況這對兄妹,竟然說道可以捉拿凶手,這明賺不虧的事哪裡不乾,當即便點頭答應了吳華。

  “哎呦,小兩口說悄悄話了。”

  “嫂子是怎樣與三哥結緣的,快向兄弟們說明白的才是。”

  吳悔忽道:“兄弟們莫急,關於你們家三哥如何與我家妹妹相識的,且待我慢慢說來。”

  接著,又見吳悔如個說書先生一般,桌子一擺,醒木一拍,便說得天花亂墜,什麽英雄救美,什麽比翼雙飛,什麽海枯石爛,講到精彩處,在滿堂觀眾鼓掌聲裡,吳華隻氣紅了臉,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就連李禦風那曬得黝黑的皮膚,也像火炭般赤紅。

  唯有若清和尚一直冷冷呆在房間裡,兀自打坐合十念經,不去理會客店熱鬧。

  眾人鬧將了半個時辰,終於接近雙方約定的交鏢時間。李禦風自帶領鏢師隨從們押著木箱,按約定裡所說,放在一處樹林前,之後李禦風等便慢慢離開了。

  在一株大樹後,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雙眼正緊緊盯向離去的李禦風等人。待他們完全消失視野中,又見那林子裡飄來一陣黃色的濃霧,漸漸把木箱包圍其中,吞沒了林子,也吞沒了木箱。須臾,黃霧隨風散去,吐出了林子原來的翠綠,而木箱也同那黃霧消無殆盡。

  老頭看罷,正要轉身返回,忽然肋間一陣酸麻,霎時全身癱軟倒地,再也無力支起。定睛看時,卻是吳華笑吟吟的站在眼前,手裡拿著一把竹笛,這時方才明白,竟是眼前這個少女趁自己不備,用竹笛點了自己的要穴。

  正想著開口,早站在吳華身旁的吳悔,卻伸手抓住老頭乾癟的臉皮,猛地一撕,那人皮之下,是一個臉繡花紋的少女面龐。

  吳悔笑道:“終於抓到你了。”

  ......

  鬧著的客店裡,關著的房間內。

  李禦風正不知所以地,看向眼前這個被五花大綁的花紋少女,少女臉上又是氣又是悔的,也真教人十分可憐。而若清和尚則冷冷地看著她,看得她不知所措。

  原來若清在見到黃霧之後,並不敢貿然前進,等到黃霧退去,若清搜尋了整片樹林,卻不見一二痕跡,無奈之下,隻好先回到客店來。

  須臾,吳悔兄妹二人拿著一個包袱進門來,待吳悔解開包袱,裡頭是各色人物所穿的衣服,有農夫,有公子,有女人,有男人,但最令人驚奇的,還是那一整套易容面具。

  吳悔笑道:“這包袱是這個少女房間裡搜到的。”

  李禦風猶自怪道:“二位,請恕我愚鈍,事實上,自早上至今,我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少女就是方丈失蹤案的凶手?”

  吳華也笑道:“前輩莫急,且慢慢坐下,聽我兄妹二人慢慢與你說道。”

  於是三人圍坐桌上,吳悔先道:“在我們兄妹聽到這個案子後,一開始也感覺十分驚訝,而我們做的第一個猜測,即是啞和尚與凶手串通,說了謊。”

  吳華接著道:“但既然少林寺的住持們,極力言道那兩個啞和尚的清白,這樣的假設便隻好先擱下了。”

  吳悔:“我們後來便不得不思考一個可能了。”

  李禦風:“那是什麽可能?”

  吳華:“當然是易容術,而且是十分高超的易容術哦。”

  吳悔:“但就算把易容術考慮在內,無論凶手易容了兩個啞和尚其中哪一人,事後本人一來,易容此事當即露餡,少林寺又豈會不知?除非凶手到現在,仍易容成啞和尚樣子。不過那兩個啞和尚事後,應該被少林寺嚴加監視,少林寺高手如雲,那易容者縱是技術高超,也會被少林高手們看出來才是。所以易容一事,似乎也說不通。”

  吳華:“但若把重點移至另一個地方,便不一樣了。”

  李禦風:“哦?是什麽?”

  吳悔:“共犯。”

  李禦風:“但就算有共犯,也無法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一間密室裡無端消失,要知那個啞和尚一直守在唯一的門口外。”

  吳華笑道:“其實還有一人,那才是真正的共犯。”

  李禦風急忙道:“是誰?”

  吳悔:“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方丈自己。”

  李禦風:“方丈自己!可是哪有人會給自己的失蹤作共犯的呢?”

  吳悔:“這雖然確實很古怪,但並不排除這個可能。若把方丈是共犯作為前提,這時候再把易容術考慮入內,則有了一種新的猜測。 ”

  李禦風:“這,有什麽影響嗎?”

  吳華笑道:“那影響可大得很。”

  吳悔:“不妨大膽作一個推測——案發當天,方丈與第一個啞和尚到達禪房,而方丈進去之後不久,那易容者變成第二個啞和尚的樣子,假裝按約到來,方丈於此時房中打碎茶杯,並暫時躲起,只是那第一個啞和尚進去禪房後,沒能發現而已。

  等易容者示意第一個啞和尚去大雄寶殿尋人,方丈也從禪房中出來,自暗地躲到禪房簷上或後邊。而這時易容者又變成第一個啞和尚的樣子,假裝守在門口。

  不久,真正的第二個啞和尚按約到來,方丈屋外摔碎茶杯,讓那第二個啞和尚誤以為屋裡出事,在查看了空空的僧房之後,變成第一個啞和尚的易容者,只需搶先示意第二個啞和尚留下,自己借著去大雄寶殿尋人的借口,便可離開。此時,靈空方丈早就也離開了。

  隨後,真正的第一個啞和尚也帶著大雄寶殿眾人到來,即使這在第二個啞和尚眼裡看來,似乎時間速度快了些,但可能以為他們是緊張心急,所以腳步加快了,並不多加考慮。”

  吳華道:“方丈選了兩個啞和尚作為見證,也是這一計劃的關鍵。這兩個人分別與易容者碰面,是一前一後完全不同的時間,其中多多少少也是有些明顯差異的。但因為說不話,不能及時互通明白,縱然後來事件經過寫在紙上,那些重要的時間細節差異,卻容易一筆帶過,以至於被疏忽遺忘,最後,這案子也就成了所謂的離奇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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