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道門藏經》道門篇中‘起屍’小節的記載,藏氣於凶乃是屍體妖化中的前兆。
對於屍體,想來大家或多或少、或真或假都有一些了解。
不過根據起屍小節中的記載,起屍又分為三大類:第一類為僵屍,這是現代人知道和了解最多且廣的種類,大多數民間記載和八十年代火爆亞洲的僵屍電影都對這樣種類有相應的填充。
不過這種起屍的形成條件實在是太過於苛刻,以至於自從祖國建國以後,民間關於僵屍的傳聞也就逐年減少了。
這起屍的第二類便是妖屍,相比起僵屍對於養屍地的嚴苛要求,妖屍的形成就顯得相對隨意了許多。
其中最為常見的妖屍就是身死而魂不散,相比起被本能驅使的僵屍,妖屍更多的是以人魂為內驅力,從而起屍還生。
比起僵屍的嗜血成性,妖屍則更像人一樣,除非是饑腸轆轆,不然不會一天到晚的老想著到處咬人吸血。
雖然妖屍不會主動漫無目的的到處屠戮生人,可是其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生化感染源。
因為根據道門篇記載,凡妖屍停靠之地,則必將有妖氣蟄伏月余之久,凡誤食妖氣入體者,輕則傷及心肺,大病一場。
重則隱疾複發,當場斃命,所以其對於生人的危害性相比起僵屍,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和量級的。
在古時候因妖屍而亡的人可比因僵屍而亡的多太多了。
至於第三類起屍乃是異人屍,在古時候又被人叫做胡屍,是這三種起屍中最難解決的一種。
不過這種屍不論是在古時還是今日都不常見,所以如果以後我走背運倒霉遇上的話,就再跟你們仔細詳說吧。
……
由於考慮到昨晚那妖屍就是在此地屠戮的四人,所以剛剛被我不小心吸進體內的古怪氣息,八成就是那妖屍殘留在此地的妖氣。
靠,這下我可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損了。
想到此處,我便匆忙的撤出原地,並在心中對著那裡狠狠地暗“啐”了一口。
當我退出妖氣凝集地後,我右手擺在腰間,一道黃色的符籙被我從腰間裁出的口袋裡抽了出來。
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經驗不夠,閱歷不足,這才著了那妖屍的道。
若是師傅在的話,定然能一眼認出這妖屍來,唉,看來自己這半年來真是養出了惰性,百悔不該啊。
盡管自己心中是百般的悔恨,但是在符籙抽出的同時,我卻已然正目凝神,左手掐訣,嘴中默念破邪咒。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五雷神將,灼授其光,破!”
咒必、聲止,右手符籙迅速順勢擲出。
那原本被我喊停在原地的徐之安,此刻不禁瞪大眼睛看著我突然間做出的異動,只見我手中那張原本輕飄飄的黃紙,卻能以金石之速度瞬間落於我先前站立的地方,他不禁感到一絲不可思議。
當符籙落在妖氣聚集的地方後,也不見其中有火光燃起,那張薄薄的符籙便突然間就炸裂開來,緊接著便四散在了道路八方。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真有法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剛剛一定是化學反應。
徐之安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雖然有視頻錄像的佐證,但徐之安對於鬼神一事仍存有許多懷疑,畢竟二十多年的現代教育在那擺著呢,想要憑一個視頻錄像就改變一個人的世界觀,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
如果徐之安在看完錄像後,真的認為且相信有鬼神的話,那麽怕鬼的他,此時的狀態也不會如此的輕松了。 不過徐之安怎麽想的,我並不是很在意。
而剛剛擲出的符籙乃是一張破邪符,用來清除此地殘留的妖氣的,免得日後再有人不慎中招。
破邪符符頭‘三勾’意為太上三清,三勾下乃是真武雷祖大帝符神‘雷令’,符腹上書‘破邪靈律令’,‘罡’為符膽,引氣入符,鎮守其中。
最後又以我祖師爺張文煜所創符腳為結尾,方可製成此符。
最後在施展時還需配以口訣,指訣才能將其功效完全發揮,進而達到驅邪破邪的效用。
也還好這妖屍並未完全化妖,隨著破邪符的破碎,潛藏在此地的妖氣也被盡數驅除。
只不過這外界的妖氣才剛祛除,我便感到體內一股寒氣直衝嗓子而來,應該是剛剛調動體內真氣的原因,這才引得剛剛吸入體內的妖氣逆反的如此之快。
也得虧我常年以《道門藏經》中的秘訣養氣修身,這才堪堪壓下體內逆反的妖氣。
不過原本還算紅潤的臉色卻也忽的變作了一片慘白。
真特麽晦氣,我在心中暗罵一聲。
然後轉身看著滿臉毫不知情的徐之安,我一臉苦笑的玩笑道:“徐哥,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那個。”
徐之安不了解在剛剛那短短的幾分鍾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的臉色變化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在見我轉過身後四肢發軟、一臉的疲態,因為心系我的安危,也就不管我之前不讓他靠近的命令了,而是迅速將身趕上前來,攙扶起了我虛弱的身子。
“你沒事吧,剛剛怎麽了?”
顯然這傻大個對我口中的好消息和壞消息都不太關心。
我則抬起被攙扶著的胳膊擺了擺手:“沒事,剛剛驅符破邪的時候動了真氣,引得體內的妖氣反噬,沒什麽大事,調理個個把鍾頭就好了。”
我被攙扶著進了四環車,看著徐之安一臉安慰卻仍是不相信的表情,我也懶得跟他細說,反正等過了今晚之後,此時的一切疑問都將會塵埃落定,畢竟眼睜睜的現實可不是簡單的相不相信就能決定的。
於是我咧嘴一笑:“好消息是,錄像裡的那個家夥是具妖屍,而我已經想出該怎麽對付他的法子了。”
只是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焦急的徐之安給打斷了:“你身體都受傷了,還說什麽好消息,你堅持一下,咱們這就去醫院。”
看玩笑,我可是局長親自邀請的高人,並且和局長還是很親密的朋友,如果我出了什麽事的話,那他徐之安日後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所以,不管是出自對我的關心,還是有他自己的考慮,當下首要的事情就是先要照顧好我的身體安全。
只是我的身體我知道,短時間內並無大礙,如果今夜一切順利的話,完全可以在行動結束以後再好好精心調養。
“徐哥你別擔心,我身體並無大礙,你先冷靜下來聽我把話說完。”
我降下車窗,窗外天色已然漸暗,我緩了口氣:“先開車吧,剩下的事路上再說。”
見我目色堅定,堅持稱自己的身體沒事,徐之安終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好吧,不過如果你的身體再有狀況,可千萬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完以後,兩米多高的大個子就再次擠進了“嬌小”的四環車內,待車子緩緩開動起來,我方才故作輕松的半開玩笑道:“本來今晚的行動,我是打算讓徐哥你站在一旁望西洋景的,但是現在看來,今晚你不下場也不行了。
嘿嘿,徐哥,今天晚上你肩上的擔子怕是很重啊。”
望西洋景…?聽了我的玩笑話,徐之安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不過並沒有生氣。
“放心吧,小爽同志,我絕不會拖你的後腿,更不會給局裡丟人的。”
咦,他還挺有自信,不過一想到他看個錄像都戰戰兢兢的模樣,我便難忍喜色的揚眉笑了笑。
只是笑歸笑,說起來,這到底是徐之安第一次執行任務,有自信這是好事,對於年輕人,該有的鼓勵還是得鼓勵才是啊。
“嗯,我相信你。”
我煞有介事的鄭重點頭讚同道。
徐之安也透過後視鏡向我望來,見我表情嚴肅,便以為我是發自真心的相信他,當即便不再遲疑,而是一本正經的駕駛著車子朝王旮瘩村的方向飛速駛去。
見徐之安當了真,我在心裡歎了口氣,不過也好,這樣到也能為我省去很多麻煩。
見徐之安在認真開車,我便撥通了局長的手機。
“局長啊,麻煩先把手頭的工作放一放,我給你找了個好活兒。”
局長此時坐在辦公室的桌前,正想著該怎麽才能在保證資料完整性的同時,還能十分巧妙的將我從資料事件中分離出去。
只是他這近四年來的奇妙經歷無一不是圍繞著我才發生與展開的,要想在保證故事完整性的同時還把主角刪除掉,這可絕對是個大難題。
其實若非是上一份資料的欠缺,或許徐之安而今也不會空降到此。
但是,他不刪也沒辦法啊,誰讓這要求是我提出的呢。
此時接通我的電話,局長放下筆杆子,靠在椅子上放松的揉了揉前額:“這麽快就有線索了嗎?”
我在車內點了點頭:“嗯,不過是個壞消息。”
聽到我說是個壞消息的時候,局長眉頭一皺,靠在椅子上的腰杆“騰”一下就直了起來:“怎麽回事!”
我聽著耳畔傳來的緊張嗓音,生怕局長擔心,所以也就沒賣關子,而是一臉平淡的說道。
“具體事情,等任務完成後我再跟你細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要立刻將昨晚從事發地點路過或者停留過的生人集結隔離起來。
他們很有可能中了很嚴重的屍毒,若是他們體內的屍毒發作,醫院很有可能查不出病因,最終導致病人死亡。
你先將他們集合起來, 等我這邊行動結束以後,再為他們一一治療。”
這妖屍的妖氣是一種很玄的東西,常人難察,若是中毒之人冒然去了醫院,而醫生卻始終無法對症下藥的話。
那吸入妖氣的人,最後很有可能會落得個傾家蕩產,前人身死,後人債難還的困苦局面。
一聽說又要出人命,局長顯得更加擔心了:“我明白了,這就帶人去趟交警隊,把通往事發地的監控錄像全都調出來。
對了,你還需要什麽?還有,你有把握能治好他們嗎……?”
局長眉頭緊皺,心裡很擔心我,他知道我有心行善,若是治好了,自然是功德無量,好事一件。
可若是沒治好,就憑我無證醫人這一點,對方的家人就足以把我給告個底兒穿。
其中人性我怎會不知,只是此時臉上面色沉寂如水,體內的妖氣又開始沸騰起來了,為了不讓局長擔心,我便將手機從嘴邊拿了開來。
在深深的吸了幾口涼氣,將體內沸騰的妖氣壓至平靜後,臉上方才再次掛起絲輕松的笑容。
“應該沒問題,你就放心吧,而起我什麽時候說過大話,食過言?”
“那好吧,我和周瑩這次都不在你身邊,你遇事可千萬要小心。”
嗯。嗯?
局長這話說得就好像我沒有你們在身邊,就不行了似的!
哼,開玩笑,走南闖北那麽多年,我是那麽容易就會中招的愣頭青嗎?
會嗎!!!
咳咳……好難受。
瑪德,體內的妖氣又開始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