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熵跟老者兩人比劃半天,雞同鴨講,沒啥用。後來想到在地上寫字交流,才慢慢搞清楚這個誤會。
這裡確實是蓬萊仙島,但老者不是什麽老神仙,而是誤闖進仙島後留下來的普通人。
這座島上確實有個神仙,會偶爾下來跟大家聊聊天,教大家一些砍柴釣魚的技巧,僅此而已。
之前秦熵看到的那些蘊含劍意的動作就是這樣日複一日的重複中體會出來的,要說真有什麽大道至簡的劍意蘊含,可能就是持之以恆的結果。
至於怎麽見到神仙,老者也不知道。每次都是神仙找過來,或者像以前誤闖進來後想出去的人那樣,靠自己本事爬上山去。
問道神仙多久來一次的時候,老者的回答讓人絕望:最長時間幾十年吧,最快的時候十來年也可能遇得到一次。
鬼特麽十來年一次。這是比牛郎織女還艱苦啊。
於是秦熵總結了一下老者說的信息,得出一個結論:進了這方世界後,要麽像這些村民一樣留在這裡安居樂業,要麽就想辦法爬上這幾乎90度垂直向上的光滑峭壁。
要是能飛,自然不用說。這山並不太高,也就三四百米的樣子,可要用爬的方式,還真不是想想就能辦到的。
你來試試這峭壁上跟芝麻大小差不多的落腳點,是想讓人用指甲蓋扣著上去?
總之,想出去,有點難。
其實不是秦熵沒耐心留下來慢慢磨練自己,而是外面還有人在等著他。
明明約好的在雲劍山莊匯合,結果現在好了,明明走丟了。
跟誰說理去。
萬一真在這兒等個十年八年的出去,還不知道外面成個啥樣。陳果他們還在不在,楚姐和老爺子他們會不會急死,顧焱會不會......他沒我鬧心估計會長壽一點......哎呀,總之,不可能在這裡呆那麽久。
沒有聽老者的建議,去村子裡安心的住上一段時間,秦熵選擇留在這山崖腳下,嘗試著想辦法爬上去。
可這峭壁真的太峭了,無論秦熵怎麽助跑怎麽爬,最終連十米高度都沒能上得去。
而這一方世界好像跟之前遇到的摩柯之境一樣,消耗飛快,現在秦熵又累又渴,還餓得慌。
本來尋常地界地仙境修為十天半月不進食也沒什麽太大問題,可在這兒,那是真饑渴難耐。
小島四周都是海水,不能喝啊。
在秦熵苦苦堅持一晚之後,第二天還是回到了村子,好歹討口飯吃。
這村子跟別處還真不太一樣,此刻就算秦熵快餓死了都沒人會簡單的把飯給他,而是需要他自己去幹活兒來換。
柴刀,水桶,鋤頭,漁具你隨意選,總之去把勞動所得帶回村裡,你就跟大家一樣,可以吃飯。
沒辦法,秦熵選了水桶。因為他想到去打水時,好歹能先喝口水解解渴,恢復點體力。
然而按照村民的指示找到水源後才發現,這打水,沒想象的那麽簡單。
你家把井開在山坡頂上?井開在山坡頂上也就算了,秦熵還能忍,可沿井口砌幾十米高的井壁是個什麽中心思想?你特麽這是玩兒我的吧。
秦熵心中憤怒,可他不知道在這種沒有淡水來源的海島上,淡水都是來自天上。砌這麽高的井壁完全是為了儲存更多的淡水而已。
而秦熵之所以落到現在這種體力透支,又餓又渴的地步,完全是因為沒聽那聾啞老人的勸告所致。
沒辦法,
秦熵只能疲憊的爬上幾十米高的井壁,再從幾十米深的僅裡打出滿滿一桶水。 可能是有段時間沒下雨了,井底水位線很低不說,打起來的水滿滿一股腥臊味兒,簡直不忍下口。
但是口渴確實難耐,秦熵還是毫不猶豫的灌了小半桶下肚,這才滿意的擦了擦嘴,打了個嗝。
沒想到,這水竟是如此的好喝。
水看起來腥臊,入口卻甘甜?想多了好嗎。
當你渴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樣,尿都是美味的。
秦熵喝足之後再看桶裡的水時,胃裡忍不住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出來。這水質,要不是地仙境的身體扛著,不拉肚子拉到他懷疑人生我跟你姓。
好歹是恢復了些體力,秦熵趕緊再次打滿水,一邊拎著桶小心水灑出來,一邊還得爬下幾十米高的井壁。
最後再走幾裡地回到村裡,將水桶交回。
“嗯,不錯。”昨天遇到炒菜的那個國色天香的虎妞朝桶裡看了看,說道,“再打9桶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秦熵:......
尼瑪,這是認真的嗎?昨天除了走太快沒搭理你以外,言語上我沒得罪你啊。
這倒不是人家故意難為他,而是打水本來就有數量規定。
秦熵:為什麽不說?
虎妞:你也沒問啊。
秦熵:算你有道理,我特麽認栽......
虎妞:認栽就認栽,可你這語氣不像啊。
秦熵拎著桶頭也不回的走了。
雖然有地仙境的身體素質打底,可在這的勞動全靠肌肉,這10桶水下來,直接去了大半天時間,秦熵全身肌肉都痛,累得是動都不想動,一肚子氣把食物的位置都給佔完了。
就算累到沒了食欲,可不能不吃飯啊,經過這大半天的消耗,對食物的渴望那是止不住的從嘴裡流出。
而且,嗷,真香啊。
秦熵敢保證,這特麽是吃過的最香的一頓粗茶淡飯。粗到什麽地步,基本看不見油葷的那種。
在這村子裡,住的地方倒是不需要勞動換取。不過因為島上水源稀缺,洗漱什麽的,就別太奢求了,於是,屋子裡的味兒就有點那啥。
盡管在這種條件下,這一晚,那是睡得無比香甜。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體質,頭一天造成的肌肉酸痛第二天估計爬都爬不起來。可秦熵好歹是地仙境底子,經過一天的強力勞動後第二天精氣神竟然越發飽滿。
於是一大早起床後,秦熵就換了個砍柴的工作,拎把柴刀就出門而去。
昨天覺得這挑水不輕松,沒想到今天這砍柴也不輕松。
島上靈氣比地穴世界似乎還要充沛,所以島上的植物長得那叫一個穩妥。
怎麽個穩妥法?一般碗口粗的樹樁子,一刀下去幾乎連個刀印都不留下,如果是人類世界的柴刀,怕是刃口都得砍缺咯。
耐著性子,請教了旁邊也在劈柴的村民,才漸漸得了要領:出手要快,趁柴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先把它給劈咯。 而且要準,這裡的木柴密度可不是其它世界能比擬的,所以一刀下去要找準紋路,順勢劈下。最後要狠,如果這柴不能一劈到底,那麽就會......
“大哥,能幫我把刀給拔出來一下嗎,”秦熵尷尬地看著嵌進柴裡的刀,問道,“這卡得也太緊了吧。”
就是這麽回事,秦熵試了試,卡住的柴刀,還真的很難拔出來。這個世界,修為基本沒用,靠的只有肌肉的力量。
經過幾天的勞作,每天只能換取維持溫飽的食物,根本無暇思考別的事情,這反倒讓秦熵焦躁的心平靜下來。
每天思考怎麽出去的時間全被勞作和生活代替了,那還思考個屁啊,不平靜也沒辦法好嗎。
將所有的工作都嘗試完之後,秦熵發現,這些勞作裡,就特麽沒一件輕松的事兒。
在這海島的山石之地裡揮鋤頭,每一次下去就是火花四濺,簡直跟開山鑿壁一樣,振得虎口發麻。而且用多大的力就反饋多大的力給你,簡直不講情面的。力用小了,土都刨不開,挖錘子個菜。
最難的還是釣魚。不知道這裡的魚都特麽吃了大力丸還是強壯散,看別人釣得輕松愜意,秦熵可是有好幾次差點被魚給釣到海裡。
然後第一次把魚給扯上岸後,他跟那條魚打了一架,你敢信。
“誰給你的膽子?”秦熵衝被扯到岸上的魚吼道,然後想摁住它,把它裝起來。
啪啪,結果紅著兩邊臉,跟仍舊活蹦亂跳的魚打了起來,“你特麽的敢扇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