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闖進了蓬萊,可秦熵自己絲毫不覺,隻道是找人問路時不小心又闖進了一方世界。
因為在穿過一道迷霧時,就有跨過界壁的感覺。
迷霧漸漸散去後,幾個正在地裡勞作的男人便出現在面前。
急於趕路去跟曹進、韓振等人匯合的秦熵,連忙上前問道,“請問先生,這裡附近有沒有一個形狀像一把劍的山峰?”
其中有個男人直起腰,回道,“小兄弟是在找雲劍山莊吧?”
“對對,就是雲劍山莊。”一聽男人知道,秦熵喜出望外。
“找雲劍山莊做什麽?”男人並沒回答,而是反問。
這樣的問題便讓秦熵心生疑惑了:這一方世界是雲劍山莊的朋友還是敵人?要是朋友,我說實話倒是問題不大,可萬一要是敵人,那不是連同我也坑了?
沉吟片刻,秦熵回道,“去旅遊?”
“哈哈哈。”男人大笑三聲,便低頭繼續用鋤頭翻地,不再搭理。
“呵呵。”秦熵也只能呵呵了,不然怎麽接?
這有頭無尾的對話,讓秦熵也摸不著頭腦。
難道這裡人,仇富?秦熵心裡吐槽:不然何至於不搭理有錢旅遊的人。
在秦熵心裡,能旅遊就是有錢人。
其實並不是那個男人仇富,而是他也不確定這突然來的小子找雲劍山莊做什麽,要知道,他跟雲劍山莊的莊主白向頂可是一起在這兒乾過農活兒,好歹也算同袍。萬一這小子有什麽壞心思,那自己告訴他位置,豈不是害了白向頂?所以乾脆也不說。
杵在那也沒人再搭理他,秦熵乾脆繼續往前走去,順便看看這裡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一個很普通的村子景象就這樣呈現在秦熵面前。
砍柴的樵夫,種菜的農夫,打魚的漁夫,做飯的農婦,所有人都在很清閑的忙碌著。因為每個人做事的時候都是一臉恬靜的享受,看上去就像在清閑的品茶。而手上的動作卻毫不懈怠地忙碌著。
這番景象在這紛繁四起的地穴顯得格外特別,就像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到這裡一樣。
然而再細看,秦熵又發現更奇怪的事。這些漁獵耕樵的人手裡看似普通的農活兒,卻在舉手投足間蘊含無盡的道法。
所謂大道至簡也不外乎如此。
漁夫那起竿拋線時,手裡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用魚竿到魚線,力道的傳遞似乎都在主人的手裡掌控者,這需要每一分肌肉力量的把握,多一分都不行。最終,魚線劃過前幾次同樣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到同一處泛起漣漪的中心,沒有一絲偏移。
再看那樵夫,劈柴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浪費力氣,每一分力道都只是剛好透過木柴,將之一分為二,卻不讓木柴左右飛出,而是靜立原地,就像絲毫沒被動過。而這一切,隻憑樵夫手裡那把柴刀。
就連炒菜的農婦,揮舞鋤頭的農夫,舉手投足間都是如此驚才豔豔。
本來秦熵對劍術沒有絲毫感悟,卻在這短短駐足間,便生出常人數十年才能修到的心境。
這裡,絕不是凡俗之地。
當然不凡俗中,還有這些人的脾氣......
“你這小子,從哪來的?”被秦熵盯著看了一會兒,一個正在炒菜的農婦有些不樂意了,“好不禮貌,盯著人家看了這麽久。”
秦熵這才從她翻轉的鍋釧上挪開眼神,看向那張常年經受海風羞辱的浮腫的臉上。那張臉,竟還假意怒目,
微微泛紅...... 我滴個神,您不提醒,還真沒注意到您竟如此的國色天香。秦熵心裡雖吐槽,嘴上卻不敢造次,拱手道,“失禮了,失禮了。”
接著就在那農婦準備再接話之前,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一邊逃一邊在心裡默念到:我不是外貌協會,我是在意內涵的人,只是她說話的聲音正好沒什麽內涵而已。
狂奔一路,穿過村子才停了下來。
秦熵發現,他已經來到了一座孤山面前。
這座孤山並不高,卻在半山有一片雲霧遮擋住峰頂,讓人根本無法窺視。
就這幾乎90度垂直向上的山壁腳下,並沒有任何階梯通向山頂。
都到了這份上,此時不用任何人再提示什麽,秦熵就知道,這裡的高人,肯定住在這奇怪的孤峰上。
正當秦熵打算提氣飛上山頂時,卻發現除了比平常人跳得更高一點外,好像在這兒根本飛不起來。
飛行是地仙境跟天地溝通,利用這天地間的元素讓自己翱翔。而這方世界,壓根就不跟你墨跡,直接選擇不理睬,這還怎麽溝通?
以前倒是沒遇見過這種事,雖然是第一次,但秦熵知道,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應該是更加的高階。
那這個地方會住著什麽樣的人,秦熵很好奇:會是那個釣魚的白胡子老頭嗎?
看對方一頭白發,仙須鶴髯,如此安靜地坐在這個神秘的海崖邊釣魚,誰說他不是高人我跟誰急。
哪個電視劇不是這樣拍的?
按捺住內心的一陣小激動,秦熵畢恭畢敬來到老者身後,施禮道,“老神仙,打擾了。”
老者並沒轉身,依舊專注著隨著海面波濤沉沉浮浮的浮漂,就好像世間任何別的聲音都不能攪擾他一樣。
秦熵試著再喊了兩聲,老者依舊沒有理會。
這與眾不同的仙氣啊。秦熵感歎道:可能這是老神仙考驗自己的心性呢。
於是,秦熵畢恭畢敬地站在老者身後,默默地等待著。
至於等什麽,秦熵想,應該是在等釣起來一條與眾不同的神魚吧, 畢竟普通的魚老神仙應該也看不上。
仙魚畢竟難釣。可現在別說是仙魚,這都過去了大半天,連條小魚也沒見上鉤。
換做平時,要這樣站著大半天,秦熵指定不樂意。可現在他是在等一個能讓農夫農婦在舉手投足間都能產生劍意的老神仙啊,世間哪有不付出就得到的回報?
在這樣的心境下,就算再等幾天,秦熵也願意。
終於,這大半天都沒釣上一星半點的老神仙終於也耐不住了,將手中的杆輕輕一抖,勾著魚餌的鉤和線便精準地回到了他的手上。只見老者看著無魚問津的魚餌,輕輕地搖頭歎氣,開始著手收拾工具。
秦熵在他身後更是激動:終於等到你收杆了。這時候的他,甚至還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老者收拾好漁具,站起,轉身,就像根本不知道秦熵存在一樣準備走的時候差點跟已經站那大半天的秦熵撞了個滿懷。
老者一臉驚訝:這身後還有個人呢?
秦熵也是一臉驚訝:我站這兒這麽久,您是在演我嗎?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秦熵先鞠一躬,開口道,“見過老神仙。”
老者指了指自己耳朵,然後打著手語表示:我聽不見,你說的啥?
秦熵:......
神特麽你說的啥。你這突如其來讓我有些情緒斷片啊。
也就是說,我這站你身後大半天的,你是真不知道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何當這大半天的內心獨白都特麽是在自導自演?
好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