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熵之前也有過猜測,認為季疏影可能很強,但,卻是沒想到,竟然強到逆天。
這也讓他對地穴世界的猜測多了幾分敬畏。
不過還好,季疏影不是敵人。
這時突然想起自己在廣播裡給薑雲飛封的最強新人王......一陣尬意上湧:還好不是給自己的稱號。
同是大一新生,季疏影這叫什麽?
思緒亂飛,腳下跟進眾人的步伐,通過大殿往後面的石階走去。
當秦熵走進大殿後,剛才已經隱匿的那一縷神識竟突然炸毛了。
是的,就是很憤怒的感覺,所有人都能感覺出來。
‘竟有此等宵小混入,納命來......’那一縷神識化作一道金光撲向秦熵。
這一切,就連季疏影都沒反應過來,便見秦熵被那道金光擊中心臟處,口中噴灑出一道鮮血,而後,整個人被卷入一道憑空出現的空間漩渦中。
只在彈指一揮間,金光連同秦熵便消失於眾人眼前。
秦熵,熵哥......就好像在這世上憑空消失一般,再無秦熵蹤影,任憑眾人如何呼喊。
季疏影朝那消失的地方連續放出強大的氣勁,此間山河竟不住顫動,仿佛大地將要破碎於她的掌間。
但那道空間似乎不是用蠻力便能打開,這昆侖虛內籠罩的一方天地在季疏影的掌下開始顫抖時,楚悅才回過神來,拉住了早已淚如雨下的季疏影。這愛笑的女孩縱使有逆天神力,此刻也只是哭成了淚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沒回過神。
那道神識雖然只是殘影,可那仍是碾壓地仙境的存在啊。從平複到發怒,沒人知道為什麽是針對的秦熵,但,可以肯定的是,秦熵無論如何也抗不下這道怒火。
楚悅看著癱坐地上,肩膀不住抽動的季疏影,滾燙的酸楚終於也在眼眶裡掉落下來。
祖星跟史尚非默默的捶著大殿的地板。
陳果則只是嗔嗔地望著那道裂縫消失的地方,他心裡根本不相信會秦熵會有什麽意外,那個賤賤的家夥可能稍後就會從背後跳出來,給他後腦杓一下......
可,時間最終讓他們明白了真相,在大殿外已經坐了兩天,最終秦熵也沒有如陳果想的那樣再次出現。
“走吧,我們去天山。”陳果跟秦熵認識最久,關系也最親密,仿佛只要他不願意,誰都不會先說要離開。
已經等了兩天,秦熵消失前受的那一擊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以道長境承受超越地仙境的一擊,在場的除了季疏影,自問沒人能在那一擊下全身而退,所以大家心裡都有了一定的猜測,所以才會有季疏影滿臉的淚痕。
不願說出逝者已矣的話,無非是心存希望,僅此而已。
所以,此刻,也該離開了。
陳果起身。
祖星和史尚非也跟著站起來。
楚悅走到季疏影身邊牽起她的手。
繼續踏上未曾走過的石階。
......
那一縷神識向秦熵襲來時,秦熵暗叫:糟了,好快。
意識到了,可身體反應跟不上,只能閉著眼睛承受這一擊的到來。
緊接著,胸口感覺到力道,卻還沒傳來痛覺。
喉嚨一股腥味翻騰,張口便吐出一股惡血。
眼前黑暗中五彩一片,就像中了閃光孢子後閉上眼睛那樣,啥顏色都有。
接著意識便漸漸暗淡下去......整個人,
仿佛進入到一片他所熟悉的世界。 那個世界中,一群握著彎刀的蜥蜴人,哦不,應該是戴著蜥蜴面具的地穴人,正向他所在的位置圍過來。
秦熵掙扎起身,開始逃走,就像在天火襲來那一晚的夢裡。
地穴人綴在後面,像在欣賞受傷獵物最後的拚命掙扎,並不急於對他下手。
黑暗的四周讓秦熵看不清方向,但他始終堅定地朝著前方的光亮處跑去。
地穴人越來越近,前方的光也越來越近。
就在地穴人快要趕上他的一瞬間,他終於衝進那團亮光中......
呼......肺部的長時間缺氧讓秦熵的整個胸膛灼燒般難受。
四周的場景陡然換成了此刻眼之所見:灰色調的天空,煉獄般荒涼的大地,到處紅褐色的岩土。
胸口的傷處一陣劇痛傳來。
~嘶~秦熵忍不住咧嘴。
傷,並不致命,頭腦中的片段顯示,在那道金光向自己襲來時,右臂牽魂之刃的印記救了自己一命。
這應該是源於牽魂之刃對靈魂天生的克制。可縱使天克,那道靈體竟還是將自己傷成這樣。不敢想象,如果真硬接這一下,恐怕幾條命都不夠。
而此刻,看牽魂之刃的狀態,那道靈體應該已經被它給吸收掉了。
撿了一條命。秦熵嘗試了幾次,最終站起身來。
“陳果,姐,疏影,”秦熵壓抑著聲音,朝這陌生的四周嘗試呼喊道,“你們在嗎?”
“蒼蠅,祖星?”
“你們在哪?”
四周沒有回應。從聲音發散的回聲來看,這個空間並不小,但很空曠。
兌了兩顆藥丸出來,吞下。
直到疼痛感慢慢減輕,秦熵才開始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的處境。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空間感,應該是自己被那道金光帶到了某個地方。
既然能進,那就應該能出。這是個簡單的邏輯。
此刻需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探索一下這個地方,盡快找到出口。
打定主意,秦熵屏息,將唯一的武器牽魂之刃握在手裡,開始小心的朝一個方向出發。
這種昏暗基調的世界,手裡握把武器最能帶來安全感。就算這安全感沒什麽道理。
很快,秦熵發現了一個規律,這一方世界的靈氣濃度是不一樣的。
靈氣濃鬱的應該是中心地帶,秦熵這樣想。那就朝中心去看看。
這裡的空間並不小,他已經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眼前的景象才稍有變化。背景依然是一個色調,可地勢出現了高低起伏,甚至還有紅褐色岩石堆成的小丘。
可一直到現在,都沒發現一個生靈。
不對,不是沒發現,而是被自己忽略掉了。
呼嘶~秦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天地間,灰蒙蒙的一片不是別的,全特麽是鬼魂好嗎。
這是種什麽感覺?常人的思維,鬼是很可怕的存在啊,而現在不是一隻,是灰壓壓的一片。
那種感覺叫,絕望。
不對,氣氛不對。如果此刻能看見一個個鬼魂的表情,你會發現,這些鬼魂相互偎依著,一臉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忍不住肩頭還會瑟瑟發抖。
秦熵走過的路,都特麽給讓了個道兒出來。還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他的那種。
這場景,有幾分像你衝進一千隻雞的雞窩裡去抓雞,那些雞全都躲,還成群結隊的躲啊,這給逮住是要被燉了的好嗎。
就這樣,雙方都絕望的對視了幾秒。只是數量上的差距讓這對視顯得有些喜感。
結果,還是手持牽魂之刃的秦熵率先反應過來:我特麽在這兒就是橫著走的存在啊,剛才那個超越地仙境的鬼魂都被我給收拾了。
這時的秦熵,早已忘了胸口的傷剛才還痛得鑽心來著。
“你,過來。”秦熵對著天空指了指,喊了一句。指的誰,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能從一團揉在一起的棉花裡分出哪是哪?
可能那團棉花也在糾結這個事兒。
十多秒後,可能一團膽小鬼裡,膽兒不那麽小的一隻飄了過來,‘上人,何事,請吩咐。’
可能鬼的聲音都一個基調吧,秦熵想。之前遇到的那兩隻也是。
不過現在好像不該關注這個點兒。
“這是什麽地方?”秦熵心態慢慢在變化,這特麽滿天的鬼,好像還真沒一隻敢放肆。
‘回上人,此地乃封禁之地。’鬼魂空靈的聲音回道。
這鬼空靈而幽遠的聲音,完全就是為了震懾人心的存在啊,現在被自己搞得這麽彬彬有禮,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咳咳,”秦熵不好意思地收回思緒,“說清楚一點,什麽是封禁之地。”
‘呃......’那隻鬼魂顯得有些猶豫。
我就想說了,你特麽都是鬼了,這副為難的表情是做給誰看的呢?何當這裡還真是一群膽小鬼的窩?
不得不說,面前這隻雖然算個膽小鬼,但也特麽是隻機靈鬼,難怪一群鬼裡會讓它出來和秦熵交談。
因為這隻機靈鬼看出了秦熵的不耐煩,趕緊說到,‘上人息怒,在下這就與你道來。’
整個畫風,活脫脫的恐怖片硬生生給拍成了喜劇啊。
扎克是你嗎?大衛.扎克,別躲了,我都看到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