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方心宜、約瑟夫和梅格都是聖魂教堂的忠實信徒，他們也都是實際上的受益人。

　　要不是有詭異力量作祟，約瑟夫這種一窮二白的老白人，妖孽版美豔的莎拉看得上他?

　　再瞅瞅那個梅格，看一眼都嚇人，男模會愛上她，還一見鍾情?

　　方心宜也沒有她陳述的那麽無辜和老實，她肯定藏了許多關鍵信息。”

　　合上電腦，胡悅作出最後的總結發言。

　　成陽聽得津津有味，拍手說道:“一定是聖魂教堂搞的鬼。

　　你看，按照教堂的觀念出發，那個莎拉肯定沒少一夜情，算是犯了罪孽。

　　而男模呢，他破壞別人的家庭，這可是大罪。要知道，聖經中明確反對世人離婚。

　　至於石川秀，他是天生的同性戀，骨子裡是有罪的。

　　所以，教堂在‘獵捕’有罪之人，用來獎勵它的信徒?”

　　“噫，”張尊默很不自在，照這麽說，教堂判定罪孽的標準是否太嚴苛了?

　　他蹙眉說道:“你們倆的意思是，教堂的信徒們在參與某種狩獵活動?他們將犯下‘罪孽’的人記錄下來，借助某種詭異力量，給犯罪人洗腦，從而在名義上親自改造，暗地裡佔別人便宜?”

　　“所以說，那個方心宜不是什麽好貨，”胡悅抱著手臂，眉眼冷淡地評價道。

　　成陽擅於察言觀色，一眼便看穿了胡悅，笑道:“你是在嫉恨她吧?怎麽，石川秀比男模更帥?”

　　胡悅瞪大眼睛怒視成陽，後者還以冷笑。

　　胡悅沒能撐多久，撲哧笑道:“什麽都瞞不住你。那個男模再帥，也是歐美人。帥哥嘛，還是接近自己血統的看著順眼。”

　　成陽摸著下巴，目露向往之色:“這個教堂不錯哎，我哥一身正氣肯定很不屑。要不咱倆去看看?我看以後哪個美女敢破戒?”

　　“嗬，你這個小色批，”張尊默敲了下他腦門，調侃道:“我看，你充其量就是個獎品，說不的會被獎勵給某個老處女信徒。”

　　“嘔——”成陽一愣，發現老哥言之有理，想了想那個畫面，心中作嘔，苦著臉搖頭。

　　嚴格來講，貌似自己確實犯了，是得離那個聖魂教堂遠一些。

　　胡悅低頭笑道:“那咱們什麽時候動身?”

　　“既然方心宜沒有性命危險，那可以緩一緩，下個月初吧，”張尊默沒有像以往那般衝動。

　　聖魂教堂涉及靈魂附身，這玩意兒，可比中央公園的血池子難對付得多。

　　張尊默向來對自己的精神、靈魂、智商沒什麽自信，要說唯一的可取之處，那便是勇敢，換言之，莽。

　　他自己清楚這點，所以在面對詭異的靈魂控制時，謹慎地選擇了蟄伏。

　　等一等吧，等到正式到雨傘偵探社報道以後，掌握關於聖魂教堂的資料後再去探查。

　　“方心宜，”張尊默在心中默默念道這個名字。

　　昨天那個梨花帶雨的女生，單純刻苦的學霸，竟然是虔誠的邪惡信徒，和某個暗黑存在進行交易?

　　真是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石川秀……可真是慘。

　　在陽台閑聊了一會，逗了逗肥嘟嘟的安迪，張佑楠喊著說開飯了。

　　心事重重地吃過早飯，張尊默開車來到香樟木公寓。

　　咚咚咚，輕輕地敲了三下。

　　門很快開了，方心宜穿著鵝黃長裙走出來，見到張尊默，神色有些慌張，

她刻意地用身子堵住房門。　　“天師，您怎麽來了?”

　　張尊默:“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這……”方心宜面露為難之色，表情很糾結，她最終咬了咬唇，說道:“天師，這一次麻煩你了。

　　不過，我覺得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了。

　　其實，根本沒有什麽靈魂附身，是我喝醉酒做錯了事，然後胡亂編造的理由。

　　我……對不起，麻煩天師了。”

　　“是嗎?”張尊默頓了頓，不置可否，忽而問道:“如果石川秀不是同性戀，那他是你的理想型嗎?”

　　“啊?呃，”方心宜一噎，這個問題來的莫名其妙，一時間，她忘了該如何作答。

　　半晌後，她磕磕絆絆地說道:“我的確喜歡乾乾淨淨的斯文男生，在我認識的人裡，如果說要挑選男朋友，石川是我的第一選擇。”

　　“哦，”張尊默面無表情，旋即轉身走到電梯口:“那你保重。”

　　“嗯，謝謝天師，”方心宜貼心而又禮貌地目送電梯關門，看著電子指示器顯示自一層層往下走，然後返回房間。

　　來到樓下後，張尊默轉身走向安全通道的樓梯，爬到了方心宜所在的九樓。

　　藏身在樓梯口通往安全通道的大門後，張尊默靜悄悄地等待。

　　鮮少有人踏足的安全通道彌漫著一股子怪味，腐朽、潮濕、沉悶、凝滯以及陰暗。

　　張尊默打開手機，瀏覽起胡悅發來的關於聖魂教堂的資料。

　　聖魂教堂是一所鄉間教堂，曾經於三年前毀於一旦，一場大火將這所木製的教堂吞噬，聽說神父吉米也葬身於那場火災。

　　當然，這只是表面資料。

　　根據胡悅挖掘的黑料，神父吉米在此前官司纏身，有很多件兒童性侵案和他有關。

　　不知怎的，神父吉米離奇地從各類訴訟案脫身。

　　鄉間傳言， 那場大火是憤怒的家長們故意縱火，蓄意報復神父吉米的傑作。

　　火災發生的半年後，一名叫伊芙的修女重建教堂，更名為聖魂教堂，四處招攬傳教士，吸引教徒。

　　按理說，那些受害者兒童的家長們應該極力反對教堂的重建才對。

　　但根據稅收和財務記錄顯示，那些家長們反而是教堂重建的資金主力。

　　更詭異的是，胡悅居然找不到一絲絲修女伊芙的信息:出生證明、醫保記錄等，她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身份。

　　張尊默已經糊塗了，安全通道內的空氣令人呼吸不暢，他正想打開一條細縫，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樓道裡傳來一陣響動。

　　方心宜的房門打開了。

　　張尊默隱在暗處，站在台階上望向玻璃外面明亮的走廊。

　　只見石川秀笑意吟吟，深情地凝望方心宜，體貼地為她整理長裙的繡花紐扣。

　　方心宜滿臉通紅，嬌羞地低頭不語，和石川秀十指相扣，親密的宛如熱戀中的愛侶。

　　“嘶，”黑暗中的張尊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止是奇葩的事件走向，更令人發怵的是石川秀的表情。

　　他的笑容很假又很真誠，一種矛盾的混合體。

　　就好像，他的五官是麵團製成的，而那副笑臉，是一個技巧生澀的師傅捏出來的，各種細微的肌肉表情別扭地組合在一起，活靈活現地表演了什麽叫做‘皮笑肉不笑’。

　　張尊默靜靜地目送兩人手牽手進了電梯。

　　“方心宜果然不是什麽好鳥。”